時間匆匆的而去,高樹林四季如春,無論是春天還是冬天,林子總是綠茵茵的,林鶴便是在這長大,他像極了他的母親,粗黑的頭發,清澈的眼睛,高挺的鼻梁;
一日清晨,父親帶著他出門,今年地裡收成好,丈夫與妻子商量讓他去村裡學學文憑,據說那的老師教的好,還不用交學費!
“父親為什麼人要學書上的東西?”
“書中自有黃金屋,它跟你打我鬥可不一樣!”
“讀書寫字不如本事在身!江湖隻有功夫在身,才能稱的上英雄好漢!”
“父親也是這麼想的,但我和母親更不願意看你和彆人弄刀動武是不是?”
“嗯好的!父親我知道了!”
“來鶴兒!母親不是教了些你武術嘛,耍兩下給你父親瞧瞧!”
“好父親!”說完便走到田壩上,邊走邊顯擺起母親教於他的武術;那隻有幾寸寬的田壩,就算成年人走上幾步也容易掉下來,而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卻可以在上麵邊走邊武!
林忠成不禁感歎,鶴兒的天賦的確比玉兒強太多了!
鶴玉雲正在院裡織著衣裳,上午的陽光照在她雪白的皮膚上,顯得更加之白,披散的細發隨著細風縷縷拂動,而她那雪白的蟬絲裙,卻不顯風姿。
她織得太認真了,以至於正對著院門都沒發現丈夫回來了!
林忠成用手擋住她臉上的光,這才知道丈夫回來了;
“好久沒看你這麼認真了,三伏天也不怕熱壞身子!”
“屋內眼睛看不清楚,怕織妥了,出來織,你看織的好不好看?”將衣料遞給丈夫;一件棕褐色的寬衣,胸前還有一朵黃色鳶尾花,林忠成打趣道:“花當真好看,就是衣裳不好看”!
鶴玉雲取笑:“要不你來織織?”
林忠成眼角皺起:“那還真沒你織的好!”
倆人都笑了;
鶴玉雲將衣裳放在凳子上;
“鶴兒怎麼樣了,樂意去讀書嘛?”
“鶴兒還是喜歡武術的,不知會不會恨我們!”
鶴玉雲語氣略帶低沉說道:“鶴兒的天賦確實不錯,可我一直很怕”
林忠成看著她說道:“你的顧慮是對的,鶴兒太像你了,習得一身武功,並不合適!不過現在你的身體還是最重要的!”
“放心吧,欲音九天在我身上還是能起到輔助作用!”
林忠成點頭:“那我先去打點水回來,你進屋歇會!”
“嗯好,小心點!”
林鶴坐在學堂和同來聽課的學者一起聽課,不一樣的是他桌子上沒有書,講課的是一位身高六尺的半百老者,穿著淺藍大褂,身材有些臃腫,滿頭白發,還有一縷筆直白胡子;
老者問向林鶴:“你叫什麼名字,又為何來讀書?”
“我不知道”這一句惹地全堂哄笑,老者用戒尺敲打桌板,堂內頓時沒有了聲音,都齊刷刷地著看著老者;
“難道你姓什麼都不知道?”
林鶴這才反應出“林鶴,林鶴是我的名字!”
老者頓了頓,略帶遺憾,搖了搖頭說道:“你反應如此遲鈍,不適合念書,今日回去你便不用再來了!”
林鶴不知該如何回答,他想起來母親說的話;
“人以書為食,以飯為輔;應以天地為伴,以光燭為輔!先生還是讓我學習吧!”
老者一聽,心中略有驚訝,問道:“請問這句話是誰教你的”
林鶴回:“是我的母親!”
老者點頭:“明日你同母親一起來!”
放學後林鶴記得上午來時的路,一路小跑回家,他興奮得推開屋門;
母親見狀,忙著放下手中活,摸著這個不省心的孩子;
“父親不是和你講了,要等父親來接嘛?”
林鶴嬉笑:“娘今天我交到了朋友”
“你跟母親講講是什麼朋友?”
林鶴有些許激動:
“是個女孩!今天她還把書借給我看了!”
鶴玉雲哭笑不得;
“那你是不是今天什麼也沒學到?”
林鶴立馬搖頭講道:“娘!老師教了我背古詩,我背給娘聽!”
鶴玉雲很是高興說:“來背給娘聽聽!”
林鶴想了想
“人之初,性本善
性相近,習相遠
苟不教,性乃遷
教之道,貴以專
子子子不學”前麵背地挺順,後麵就背不出來了。
鶴玉雲笑道:
“子不學,非所宜,幼不學,老何為,是不是?”
林鶴看著娘不可置信道:“娘你也會讀,娘也上過學嘛”
鶴玉雲笑:“娘學這些的時候,比你還小呢。”
這時屋門被推開,是父親回來了!林忠成將蓑帽摘下放在桌子上,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怎麼自己跑回來了,不是說等我來接嘛?”
鶴玉雲走過去;
“孩子剛剛在背書呢”
林忠成看著林鶴;
“是嘛?來背給父親聽聽!”
鶴玉雲笑道:“你跟孩子聊著,我去把晚飯弄好!”
林忠成捋了捋她的頭發;
“去吧正餓著呢!”
太陽從山頭走到山裡,蟈蟈的叫聲也漸漸起來了,月亮則顯得更加潔白,還有一會星星才會出來,屋內也傳來了“吃晚飯咯!”一家三口坐在屋內吃飯,桌上細短的燈絲散著微弱的黃光,看去是如此溫馨和溫暖。
父親將盤中的肉夾給林鶴碗裡,林鶴勺著飯,咬口肉,咬口肉,勺次飯,一塊拇指大的肉,林鶴足足咬了五下,勺進去了大半碗飯,夫妻倆看著心裡即是欣慰又是心疼。
林鶴吃著吃著,突然想起了老師白天說的話,嘴裡的飯還沒咽下:
“對了娘!老師想讓您明天過去一趟。”
鶴玉雲聽後,心裡立馬產生了警惕,但還是先教導說:“嘴裡有飯不許說話,先飯吃完再說。”
林鶴慢慢將飯咽下,將今天被老師的話說了出來。
鶴玉雲看著丈夫,林忠成開口:“應該是老師想了解咱們的情況,畢竟鶴兒第一次上學!”
丈夫的話並沒有消除鶴玉雲心裡的擔憂,她決定一定要去,不能讓鶴兒去冒險讀書!
夜裡,林鶴睡著了,林忠成和鶴玉雲來到院子裡,兩人手牽著手,今兒的月亮很亮,很圓,倆人仰頭看去天上月亮;
“忠成今天的星星真好看!”
“明天又是大太陽的一天!”
“這樣生活下去真好!”
“這一路走來,你又吃過了多少苦?”
“我今天才意識到那一天一定會到來,或早或晚。”
“老天讓我們如此幸福生活了這麼長時間,已經是給你我的回報了!”
鶴玉雲搖了搖頭:“不我始終都無法確定當年的做法是對是錯!”說到這鶴玉雲變得哽咽起來“我現在就是怕他們不會放過鶴兒”
林忠成看著她,輕輕拂去她臉龐的眼淚:“無論你做的是對是錯,無論世人如何評價你,你都是我林忠成的妻子,哪怕我林忠成無能!”
清晨;吃過晨飯,鶴玉雲換上一件樸素的衣裳,母子倆就往學堂的路出發了。
清晨的陽光既是明亮的,又是柔和的;母子倆走在昨日的麥田泥道上,穿過偌大的田野,便到了學堂所在的村莊。
雖然鶴玉雲穿的樸素,與村裡的婦女衣著相同,但她的容顏,也絕非能在村莊出現的類型!從她身邊走過的人,不管男女老少,無不會將目光投向這名陌生的女子,再在心裡暗暗讚歎其容顏!
到了學堂,學堂是用土石建成的房子,不大,隻有四五丈長寬,遠處看去就像一堆黃土堆積而成;
另一個方向,林鶴在學堂認識的朋友正往學堂走零;她的名字叫“慕香茗”,外貌十分俊俏,圓潤的臉蛋似蜜桃,眼睛又亮似星子,純真模樣可愛至極,不像農村的女孩!
林鶴拉住娘的手,示意著前麵的女孩,鶴玉雲摸著兒子的頭:
“去學堂吧,娘在這等你老師就行!”
鶴玉雲在此等著林鶴的老師,她的心裡依舊是無比忐忑,她很少來過這村子,不可能會有人知道她的名字!她此時也不敢多想,隻能先是見見那名老師是誰!
一根香的時間,學堂另一個方向朝來了一名老者,頭發胡子全白,手中拿著一本厚重的書。
鶴玉雲邁開步伐走向老者:“請問先生可是我孩的老師?”
老者並未打量鶴玉雲,而是回道:“你就是林鶴的母親吧。”
鶴玉雲儘可能將自己裝成農村的婦女,抓著腹部的衣裳,不好意思地說:“是的先生,聽孩子說您要見我,家裡事忙也不知道現在時間合不合適!”
老者注意到鶴玉雲雙手指甲顯淡紫色,臉上血色不佳;
“你隨我進來吧”
走進學堂內的一個小屋子,屋子不大,牆角放滿了雜亂無章的書,牆壁還掛著兩道橫幅
“其身正,不令則行” “其身不正,雖令不從”
字體十分有毅力,下筆遒勁,每一筆都力透紙背,可稱之書法典範!
鶴玉雲坐下,不等她開口老者先說道:“看來女子是五行黑毒在身吧!”
話語一落,鶴玉雲心裡駭然驚悚!老者慢慢坐下來,繼續說道:“我並不知道你的身世,也不知道你是誰,我不同你們修道之人一樣,我隻是個修心之人!”
鶴玉雲經過短暫的思考:“修心之人,重心重道,登峰造極者,可悟出世間萬般規律,先生的修心之道也修到了登峰吧?”
老者乾笑:“修心之人重情重義,寡人還對不起登峰二字,隻是老夫見得“五行黑毒”的厲害之處,被毒傷之人,指甲會顯色為淡紫色,且無藥可治!”
鶴玉雲確定老者絕對不是等閒之人!
“沒錯!五行之毒乃毒夫婆成名之毒,毒性之強,中毒者無藥可治,就連毒婦婆自己也做不出解藥!”說完鶴玉雲舉起了她的雙手,也正如剛剛老者所看!
鶴玉雲又接著說:“不過先生隻是單憑指甲的顏色,就判定我中的毒未免太直接了,況且先生還並沒有說明見女子的原因,還是敢問先生尊姓大名!”鶴玉雲臉部變得些許凝重。
老者椂著胡須,笑出聲來:
“哈哈哈,老夫姓陶!名知名!”
鶴玉雲一驚!
“陶先生!”滿國書香四家之一!鶴玉雲驚駭!但又問世間,誰又能像陶知命般視百姓如親故,為鄉下的孩子免費開出學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