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臣在他們都走了之後,主動開口問站在原地一言不發的溫黎,“你怎麼來了?”
“我聽說你出了車禍,過來看看。”
還是他問她答的模式。
溫黎開口問,“沒什麼大事吧?”
江臣見她還是站在原地不動,嘴巴跟淬了毒一樣,“謝謝關心,死不了。”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溫黎皺眉,“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結果不知道又刺激到了他哪根敏感脆弱的神經,換來了他的咆哮控訴。
“聽不慣,你可以繼續捂我的嘴啊,你不是很能耐嗎?”
“說分手就分手,說退婚就退婚,互聯網時代,一個大活人還能玩消失,山頂洞人轉世,你還有什麼不會?”
“對不起。”
麵對他的聲聲問責,溫黎除了道歉,還是道歉。
“我說了我不想聽。”
江臣情緒很激動,眼睛上帶著斑駁的血絲,手上掛著的點滴,隨著他的動作幅度,搖搖欲墜。
男生無理取鬨起來,比女生有過之而無不及。
溫黎沒打算和一個病人計較,她今天不該來。
“我馬上走。”
江臣見她一言不合又要走,慌忙從床上起身,不小心絆到了旁邊掛著點滴的架子,差點摔倒。
溫黎聽到動靜,上前去扶他,“有傷到哪裡嗎?”
江臣握著她的手,往自己胸前的方向撫去,是心臟的位置。
病房門再一次被人從外麵打開。
來的人是祁敏。
她看著他們兩個曖昧的姿勢,愣了好幾秒,猶疑的開口試探,“你們這是,又和好了?”
溫黎在確保江臣的雙腳站穩在地麵上,及時鬆開了手,往後退,和他保持距離。
用實際行動回答了祁敏的問題。
江臣嫌她壞了自己的好事,不耐煩的問,“你怎麼來了?”
祁敏收回看向溫黎的眼神,有一閃而過的嫉妒和不安,在對上江臣的時候,水波無痕,晃了晃手中的保溫盒。
“阿姨煲了湯,讓我順路給你送過來。”
她口中的“阿姨”不出意外,是周敏芝。
江臣見祁敏放下東西,卻沒有要走的意思,毫不留情麵的開始趕人,“麻煩你了,湯送到了,沒事的話,你可以先走。”
祁敏不接茬,“我沒什麼事啊,正好和溫黎敘敘舊,都好久沒見麵了。”
挽著溫黎的胳膊,笑臉盈盈的問她,“是不是?”
溫黎點頭,“嗯。”跟著她在沙發上坐下。
而江臣則是重新坐回了病床上,餘光一直在溫黎身上,怎麼都看不膩,也不舍得眨下眼睛,生怕一個不留神,她又消失不見。
溫黎和祁敏不僅不熟,關係還很糟糕,可以說是單方麵的爭鋒相對,嚴重點估計還能稱之為霸淩。
可此時此刻,對方還是拉著她,絮絮叨叨的聊了很多沒營養的話題。
憶往昔歲月稠。
溫黎如坐針氈,沒認真聽,後麵見天色漸晚,不便久留,站起身同兩人告彆。
江臣跟著站了起來,“我送你。”
“不用。”
就他開車的技術,才出了事故,等會直接把她送上西天。
祁敏說,“哪有讓一個病人送的道理,我送吧。”
自動帶入家屬的姿態。
溫黎婉言拒絕,“都不用。”
祁敏還是追了出來,在電梯口拉著她的手警告。
“溫黎,麻煩你離江臣遠一點,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你們兩個已經分手了。”
溫黎不是個沒有眼力見的人,她看得出祁敏對江臣的心思,也沒有任何想要插足,或者破鏡重圓的意思。
但對方一如既往表裡不一的行為,讓她感到很不舒服,印證了那句“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所以她並沒有選擇說“你想多了”,而是模棱兩可的說,“與你無關,管好你自己。”
祁敏在溫黎那裡沒討得便宜,回到病房後,開始想要勸誡江臣。
還沒開口,直接吃了個閉門羹,“我是病人,現在需要休息,你可以走了。”
直接往床上一躺,背著身,開始睡覺,嫌手上的點滴礙事,一把扯開。
溫黎從醫院出來,周淮青竟然還停在原來的位置上,開著大燈,使勁閃她。
並朝她按了按喇叭。
溫黎走近,站在車前,悶聲不語。
他搖下車窗,“看完了?醫生有說你是什麼毛病?”
溫黎平淡如水的說,“沒什麼大礙。”
周淮青陰陽怪氣的內涵她,“也是,撒謊得用測謊儀,不屬於醫院的領域範疇。”
“上車,我送你回家。”
送送送,溫黎現在聽不得“送”字。
她是什麼不值錢的東西,要你們送來送去。
“我自己能回,用不著浪費你寶貴的時間來監視我。”
溫黎從來沒有自主選擇的權利,包括出行,敬小慎微的惶惶度日。
周淮青見她紅了眼眶,訕訕說,“我是好心,怕你被人販子拐賣。”
“就算人販子想拐賣我,估計也嫌我累贅,賣不上好價錢,不愛費那心思。”
小姑娘,脾氣見長。
周淮青坐在車裡,拿出兩個手機,一手一個,置於她麵前,“兩個選擇。”
“一個打給沈靜書,一個打給溫陽,你自己看著辦。”
瞬間拿捏。
“渣男。”
溫黎憤憤抬手想要去拉後車門,聽見駕駛座上的男人喊了句,“坐前麵,真拿我當司機了。”
溫黎氣鼓鼓的走到另一邊,坐上了副駕駛座,重重的關上車門,來彰顯她內心的不滿和怒氣值。
周淮青耳朵都快被她給震聾了,“輕點,我的車很貴。”
“養不起就彆開,五菱宏光更適合你。”
“我一米八的大長腿估計擱不下。”
溫黎沒再說話。
車還沒開出幾步遠,溫黎的手機屏幕再次亮了起來,還是淩旦發來的消息。
【寶,要不要出來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