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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客人的托付(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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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秦幽坐在那彌漫著醇厚咖啡香氣的店裡,選了個靠窗的絕佳位置。窗外人來人往,行色匆匆的路人,或是結伴而行的好友,各自演繹著生活的瑣碎與熱鬨。店內,研磨咖啡豆的沙沙聲,與人們交織在一起的嘈雜交談聲,仿佛編織成了一張無形的網,將這一方小小的空間填得滿滿當當。而我,身處這般看似煙火氣十足的氛圍裡,那原本一直緊繃得如同拉滿弓弦的心,也稍稍有了些放鬆的跡象。可一想到等會兒要和林婉清聊的事兒,心底那股忐忑勁兒就又不受控製地冒了出來,像是有隻小鹿在心裡橫衝直撞,攪得我坐立難安。

再看秦幽,他倒是一臉淡然,脊背挺直地靜靜坐在那兒,宛如一尊沉靜的雕像。他的目光時不時就會投向咖啡店的門口,那眼神裡,透著一種讓人難以捉摸的專注,仿佛在等待著什麼至關重要的人物即將隆重登場似的。

不多時,林婉清來了。她換下了那身象征著職業的護士服,身著一身簡約卻不失優雅的連衣裙,那裙擺的長度恰到好處,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搖曳,仿佛在訴說著一種彆樣的溫柔。她的頭發隨意地披在肩上,幾縷發絲垂落在臉頰旁,更襯得她整個人溫婉動人,宛如從畫中走出的江南女子。隻是,她的眼神裡依舊透著警惕,那目光猶如兩道銳利的寒芒,在看到我們的瞬間,腳步微微一頓,似是猶豫了一下,才緩緩朝著我們這邊走了過來。

她在我們對麵輕輕坐下,還沒等我們開口,便率先開了口,語氣裡帶著一絲質問的意味:“你們到底是誰?我憑什麼相信你們說的和我父親有關?”她的眉頭微微皺起,眉心處形成了一個小小的褶皺,眼中滿是疑惑,那目光緊緊地盯著我們,仿佛要從我們的臉上看出什麼破綻來。

我趕忙露出一個自認為和善的笑容,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更加真誠、親切些,說道:“妹子,我們真沒騙你呀。你父親林森在去世前,那可是心心念念放心不下你呢,所以才托我們來看望你,想讓我們幫你找到一位本家的爺爺。這對你來說,或許也是個念想呀,畢竟親人之間的羈絆,那可是割舍不斷的呀。”我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比劃著,試圖讓自己的解釋更有說服力。

林婉清聽了我的話,眉頭皺得更緊了些,眼中的疑惑絲毫未減,她微微咬了咬嘴唇,說道:“我從來都沒聽我父親提過什麼本家爺爺,你們不會是隨便編個理由來騙我的吧?”她的聲音雖然依舊溫婉,但話語裡的懷疑卻愈發明顯了。

這時,秦幽輕輕敲了敲桌麵,發出了幾聲清脆的“咚咚”聲,打破了這略顯僵持的氛圍。他的語氣依舊冷淡,仿佛世間的一切都難以在他心中掀起波瀾,隻聽他緩緩說道:“我們沒那閒工夫騙你,你父親走得匆忙,有些事沒來得及告訴你罷了。據我們所知,這位爺爺手裡拿著一根很特彆的手杖,那手杖可不一般呐,上麵鑲嵌著一顆寶石,那寶石呀,就像死魚眼一樣,透著一種說不出的神秘勁兒。隻要找到他,或許你就能知曉更多關於你父親、關於你們家族的事兒了。”秦幽說著,目光深邃地看著林婉清,仿佛想透過她的眼睛,讓她相信自己所言非虛。

林婉清聽了,不禁陷入了沉思,她的眼神變得有些迷離,像是陷入了久遠的回憶或是對未知的思索之中。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緩緩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無奈:“就算你們說的是真的,可這麼多年都沒消息,我又該去哪裡找呢?這縣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啊,要在這茫茫人海裡找這麼一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呀。”她輕輕歎了口氣,臉上滿是愁容。

我和秦幽對視了一眼,我下意識地撓撓頭,一時之間也有些犯難,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她的話。秦幽則依舊平靜,他微微坐直了身子,平靜地說:“我們會儘力幫你找的,畢竟答應了你父親,而且這事兒,說不定和我們紙紮店的一些淵源也有關聯呢。我們一定會全力以赴的,你就放心吧。”

林婉清看著我們,目光在我們兩人的臉上來回遊移,似乎在仔細判斷我們話語的真假。片刻後,她輕輕歎了口氣,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說道:“那好吧,我暫且信你們一回,不過要是讓我發現你們在騙我,我可不會輕易放過你們。”她的眼神裡閃過一絲決然,讓我不禁打了個寒顫,我連忙點頭保證:“妹子你放心,我們肯定不會騙你的,你就瞧好吧。”

接下來的日子裡,我們三人便開始了漫長而艱難的尋找之旅。縣城的大街小巷,就像一幅徐徐展開的畫卷,我們幾乎將每一處角落都踏遍了。那一條條或寬或窄的街道,承載著歲月的痕跡,街邊的老房子、小店鋪,仿佛都在靜靜地訴說著往昔的故事。我們逢人便問,尤其是那些上了年紀的老人,他們的臉上刻滿了歲月的皺紋,每一道紋路裡似乎都藏著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往。

我們向他們打聽那有著特殊手杖的老人的消息,可得到的回應大多都是無奈地搖頭,以及那茫然的眼神,仿佛我們所追尋的那個人,隻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傳說,從未在這世間真實存在過。

找了好久,卻依舊毫無頭緒,我們兩人也隻好暫時放棄了這看似無望的尋找,經過這些事兒,我也暫時在這小縣城裡住了下來。晚上偶爾也和秦幽在店裡喝酒,說真的,一開始我對這紙紮店還是有些害怕的。那店裡擺放著的各種紙紮物件,在昏暗的燈光下,仿佛都透著一股陰森的氣息,讓人心裡直發毛。每次走過那些紙紮人偶,我都感覺它們的眼睛似乎在悄悄地盯著我,後背不禁湧起一陣寒意。

可是見得多了,也就慢慢見怪不怪了。像什麼客人來的時候講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故事呀,什麼晚上在店裡喝酒時偶爾傳來的異響啊,雖然聽到這些的時候,心裡還是會害怕,身體也會忍不住微微顫抖,但至少不會像剛開始那樣,嚇得暈過去了。

這中間林森也來過一次,當然,這些都是後來秦幽和我說的。據說當時我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林森出現後,問了問情況,然後就默默地站在那兒,臉上滿是悲傷,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那模樣彆提多可憐了。

這段時間也就沒什麼其他奇怪的事情了,直到有一天,來了一個更為詭異和奇怪的老頭。

依稀記得那是年三十的晚上,外麵鞭炮聲劈裡啪啦地響個不停,那熱鬨的聲響仿佛要把整個夜空都給點燃了。五彩斑斕的煙花在夜空中競相綻放,將原本漆黑的天幕裝點得如同白晝一般。家家戶戶都張燈結彩,燈火通明,那溫暖的燈光從窗戶裡透出來,洋溢著濃濃的年味兒,仿佛在嘲笑我們這兩個孤家寡人。就連那外麵的鞭炮聲,傳到我們耳朵裡,都好像帶著一種彆樣的嘲笑意味,讓我和秦幽的心裡都越發顯得失落冷清。或許秦幽和我一樣,在這闔家團圓的日子裡,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些已經離去的親人吧。

就當我和秦幽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感慨著這冷冷清清的年味兒時,店鋪的門突然被推開了。“吱呀”一聲,那聲音在這略顯寂靜的店裡顯得格外突兀,打破了我們之間略顯沉悶的氛圍。我下意識地回頭看向秦幽,眼神裡帶著一絲緊張和好奇,秦幽微微皺了皺眉頭,朝著我輕輕搖搖頭,那意思是進來的是活人,我心裡略感失落,暗暗想著,我還意外自己也能看見那些“特殊客人”了呢,不過想想自從我來到這紙紮店,到處都是透著詭異的事兒,尤其是秦幽櫃台後麵的那間小屋,從來我都沒有進去過,每次路過,那扇門總是緊緊地鎖著,仿佛裡麵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這時,老頭已經緩緩走了過來,店裡搖曳的蠟燭發出昏黃的光,那光芒雖然不算明亮,但也足以照清楚這個老人的臉了。我之前也抱怨過秦幽,為什麼不開燈,老是點著這些蠟燭,秦幽卻總是用那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把我打發了:“規矩。”我雖然心裡不滿,但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此刻,秦幽依舊默不作聲,靜靜地看著眼前的老頭,眼神裡透著一絲警惕。這時,老頭開口說話了,那聲音一出來,就如同丟出了個王炸一般,讓我瞬間瞪大了眼睛。隻聽他緩緩說道:“小朋友們,你們好呀,我叫陳玄。”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卻透著一種讓人難以言說的威嚴。

秦幽依舊保持著冷靜,隻是眼神裡多了幾分審視的意味。而我,幾乎是一下子從座位上跳了起來,情緒激動得聲音都有些變調了,大聲說道:“你就是那個林玄,林婉清的本家爺爺?”我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著他,眼睛瞪得老大,滿臉的難以置信。聽到林婉清的名字,反而是那老頭一臉詫異的看著我,那眼神裡仿佛藏著無數個疑問,讓這原本就透著詭異的氛圍,變得更加撲朔迷離了。

昏黃的燈光在紙紮店內無力地散著光,勉強將這不大的空間照亮,四周擺滿了形態各異的紙紮物件,影影綽綽的,仿佛隨時都會活過來一般,透著說不出的詭異。

林玄滿臉詫異,目光在我和秦幽身上來回打量著。我也趁機仔細端詳起眼前這位老頭,他大約70歲上下,身材精瘦,走起路來卻透著一股利落勁兒,乍一看挺精神的。可怪就怪在,他周身似縈繞著一股難以言說的死氣,那死氣就像暗處滋生的黴菌,悄無聲息地蔓延著,讓人不經意間瞥見,心裡便沒來由地發怵。

他手中那根手杖尤為顯眼,通體烏漆墨黑的,看不出究竟是什麼材質,隻覺質感十足,卻又並非沉甸甸的,倒像是天然生成的模樣。特彆是手杖頂端龍頭處,嵌著一顆宛如死魚眼的石頭,毫無光澤,卻莫名給人一種價值不菲的感覺。

窗外,猛然傳來一陣劈裡啪啦的聲響,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暗夜中掙紮,硬生生把我們三人從各自的思緒中拽回了現實。三人裡,秦幽倒是最為平靜,依舊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語氣淡漠地問道:“林玄老爺子,今日來我這紙紮店,所為何事?”

我滿心狐疑地看著秦幽,心裡想著,之前我們可是拚了命地在找林玄,如今見了麵,他倒好,竟和林玄打起啞謎來了。本想開口問問,可一琢磨,這畢竟是秦幽在人間的店,我還是少摻和為妙。

就在這時,不知從哪灌進來一股陰森的風,吹得屋裡的蠟燭火苗劇烈搖曳起來,那光影在牆壁上、紙紮物件間瘋狂舞動,好似無數鬼魅在暗處張牙舞爪。這讓我越發覺得,今晚定是個不同尋常的夜晚。

林玄聽了秦幽的話,看著我們,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神情,緩緩說道:“小夥子,你可不是什麼紙紮店老板呀,你們是《地門》雙神,你是鬼帥,而他是神帥呢。”我一聽,頓時懵了,心想著這和我有啥關係呀,我們不過就是路過此地的路人罷了。

再看秦幽,依舊冷冷地回應道:“這世上可沒什麼門,我就是個普普通通的紙紮匠。”林玄倒是不惱,麵帶微笑地說:“小兄弟,彆緊張呀,我可沒什麼惡意的,何況咱們和地門也算是頗有緣分呢,某種意義上來說,咱們還算是一家人呢,或者說,我也是你們二位的手下呀。”說著,他伸手指向門口那兩個紙紮人,又道:“那雌雄雙煞可不是隨便什麼地方都能有的呀。”

秦幽依舊沉默不語,我也隻能尷尬地抿一口酒,試圖掩飾這怪異又尷尬的氛圍。林玄緊接著又說道:“我能坐下來嗎?這大過年的,如此招待客人,可不太好呀,何況我還帶了禮物給你們呢。”秦幽冷冷地指了指旁邊的實木凳子,吐出一個字:“坐。”

我心裡暗自犯嘀咕,這老頭怕不是有啥毛病吧,大過年的,又是扯地門,又是說什麼帥呀禮物的,而且看他這模樣,也沒見有能放禮物的地方呀。

等林玄坐下後,我也不知哪根筋搭錯了,下意識地就冒出一句:“林大爺過年好。”林玄有些詫異地看著我,說道:“彆那麼叫我,感覺都把我叫老了,你可以叫我林老。”

秦幽卻在這時冷冷地來了一句:“老怪物。”我差點一口酒噴出來,這也太不客氣了,怎麼看這老頭也不像是好惹的主兒呀。

然而,讓人意想不到的是,林玄聽了這話,嘴裡反複嘟囔著“老怪物,老怪物”,像是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許久,他才長歎一聲,問道:“二位小友怎麼稱呼呀?”秦幽依舊冷漠地回道:“秦幽。”我趕忙接話道:“林老,小子餘林大。”

秦幽這會兒已經不耐煩了,冷冷地說:“老怪物,你有什麼話就趕緊說,一會兒可就要12點了,有些事可不是你能摻和的。”我趕忙解釋道:“林老,我兄弟這是想著馬上要跨年接財神了,這年三十的習俗,怕給您帶來不便呢。”

林玄倒是麵無表情,依舊坦然地說道:“秦老弟,你這可太小心了,我說了我沒惡意的。既然我瞧著二位也不太歡迎我,這樣吧,我說了今天是帶了禮物來的,我把禮物給你們留下。”說罷,也不等我們答話,衝著門外喊道:“拿進來。”

隨即,一個魁梧的年輕漢子邁著矯健又沉穩的步伐走了進來,一看就是練家子。他雙手捧著一個寬30厘米、長50厘米的詭異盒子,那盒子的材料似乎和林玄那手杖有些相似,透著一股神秘莫測的氣息。秦幽隻是冷冷地看著,一語不發。林玄放下盒子,起身往門口走去,走到門口了,又回頭說道:“我半個月內不會離開這個縣城,我就住在西邊的小溪邊那兒,隻有我一處院子,你們隨時可以來找我。”說完,便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裡。

刹那間,外麵的冷風好似受了驚的野獸,瘋狂地往屋裡鑽,吹得門口那兩個紙紮人劇烈搖晃起來,那模樣越發顯得詭異陰森。秦幽趕忙上前關門,一邊快步走著,一邊說道:“哥,這老怪物不對勁呀,這家夥好像知道我們很多事,那會兒我都差點要動手了。”

我也急忙跟上去,滿臉疑惑地問道:“秦幽,到底是怎麼回事呀?我怎麼越和你相處,越是迷糊呢,感覺好像知道些什麼,可又好像什麼都不明白。”

秦幽小跑著回到座位,帶起的風又讓蠟燭火苗亂跳了一陣。他坐下後,急忙喝了一大口酒,然後看了看手表,說道:“哥,今天應該不會有人來了,我今天就和你聊一聊咱們這天門是怎麼來的,還有你這陰人體質和咱們這魚水命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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