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蕭茜茜小聲回了唯安一句。
她沒好意思告訴唯安,她身上正穿著呢。
唯安見她臉紅,才想起自己也該臉紅才對。
她把自己的臉憋紅,話也說得猶猶豫豫:
“我以前隻聽過沒見過,我想買兩件來穿穿。”
說這話時,她的眼睛不經意地瞟過蕭茜茜的胸前。
她能看出,蕭茜茜應該就是穿的胸罩,因為她的胸部比她的可要飽滿堅挺多了。
蕭茜茜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她四處看了看:
“百貨公司有嗎?”
她身上穿的是在團裡的時候,跟團裡的小姐妹出去逛友誼商店買的,川省這邊的百貨公司和友誼商店有沒有,她還真不清楚。
唯安也不知道啊,她以前可沒問過曲秀榮和蘇玉萍。
她在猶豫要不要去後勤科找她媽問問,那個熱情的售貨員見狀走了過來:
“你們是要買什麼?我們百貨公司的貨品一向齊全,你們可以告訴我你們需要什麼,我把櫃台指給你們。”
唯安跟蕭茜茜相視一眼。
蕭茜茜自認是姐姐,便靠近售貨員低聲說了。
“我們百貨公司有的,在那邊,我帶你們過去。”
唯安心想:那些年代文都是騙人的,誰說人家百貨公司或者供銷社的售貨員態度不好的?
沒見人家售貨員依舊熱情得不像話?
“真是謝謝你了。”
蕭茜茜臉紅紅的跟售貨員道謝。
唯安:“……”
厲害了,我的姐!
蕭茜茜瞬間挺直了腰杆,她朝唯安眨眨眼,拉著唯安跟在售貨員身後往更裡麵的櫃台去。
這時候唯安才發現,原來他們是把胸罩擺放在櫃台裡的,而不是大咧咧的像其他衣服一樣掛起來售賣。
跟胸罩隔著一個櫃台的,還有各種顏色各種樣式的月事帶。
唯安原本還想著,既然有月事帶,那衛生巾應該也有吧?
結果人家售貨員根本沒聽過!
唯安挑選了幾件不同樣式帶罩杯的但薄款的胸罩,又挑了兩根顏色素淨一點的月事帶。
她沒看見,她若無其事的挑挑揀揀,一旁的蕭茜茜,臉卻紅得要燒起來。
“你要不要選兩件?”
這年月的胸罩雖然樣式沒幾樣,但質量還真的沒的說,至少都是純棉的,布料摸起來特彆舒服。
“我有。”
蕭茜茜的聲音很小,隻有離她最近的唯安能清晰的聽見。
唯安抬頭,看她的臉跟火燒雲一樣,不由笑出聲:
“你再害羞,我也要跟著臉紅了?”
售貨員大姐“噗嗤”笑出聲。
唯安:“……”
好吧,她還是臉紅吧,不然她就成異類了。
於是,她“羞羞答答”地給了錢票,又“羞羞答答”地接過售貨員大姐遞給她的裝了胸罩和月事帶的紙袋子。
兩個姑娘不知道,她們倆一走,售貨員大姐便將她們倆一個真害羞,一個裝得似模似樣的害羞,當做笑話一般地說給同事們聽了。
……
因為要跟蘇玉萍去杜家,唯安便讓蕭茜茜幫她把東西帶回去,她自己則帶著一包酥餅和一網兜蘋果去了蘇玉萍單位。
姐妹倆搭乘公共汽車到杜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多,杜家一家四口人剛剛吃過晚飯。
“唯安啊,快來讓嬸嬸看看,哎喲喲,這才多久沒見就長成大姑娘了呀?”
蘇玉萍的婆婆梁美珍是上海人,雖然已經在川省待了大半輩子,說話的時候卻還帶著上海口音。
她一邊指使杜海軍杜清燕兄妹去廚房給唯安姐妹下麵條,一邊拉了唯安上下打量,
“不錯不錯,精神足氣色好,比你姐姐強多了。”
果然是當醫生的,三句話不離老本行。
唯安抿著唇維持矜持的人設,蘇玉萍在一旁跟公婆把紡織廠招工的事情說了,
“唯安說海軍有辦法,我想著我也說不清楚原因,特意把她帶回來。”
“沒事也常來家裡做客,我跟你杜叔叔每天閒在家裡就缺能說話的人。”
梁美珍依然拉著唯安的手沒有鬆開。
不過對蘇玉萍說的紡織廠招工的事,她還是顯得特彆上心:
“我們這些天也打聽到醫院裡在招護工,正想著讓清燕去試試呢。”
現在有了紡織廠招工的機會,那自然是選擇紡織廠這邊。
“唯安呀,你說的海軍有辦法,是什麼辦法來著呀?”
唯安看向聽見自己名字從廚房出來的杜海軍,想了想沒有當著梁美珍夫妻的麵說。
杜海軍挑眉,
“跟我去廚房說吧。”
他們家廚房後麵有個小隔間,隱蔽又不擔心會有人偷聽,當然,隻要開著廚房門,外麵的人還能看見他們的人影。
蘇玉萍:“……”
還不能讓她聽見嗎?
還有,唯安什麼時候跟海軍這麼熟了?
唯安可不知道她二姐心裡在泛嘀咕,她跟著手裡捏著煙頭、吊兒郎當的杜海軍進了廚房裡的隔間。
杜清燕探頭探腦地想要在門口偷聽,被杜海軍一巴掌糊在臉上推出廚房。
“說吧,什麼辦法。”
杜海軍靠在隔間和廚房的門邊,還不忘狠狠吸了口煙。
“咳咳……”
唯安翻了個白眼,咳嗽著往後退了退,
“你能不能先把煙扔了?”
杜海軍:“……”
這丫頭長本事了!
他頓了頓,想著自家那沒心沒肺的小妹,終究還是把煙給掐滅了。
“現在可以說了?”
他把剩下的半截煙放在鼻子下麵輕嗅,語氣裡帶著不以為意。
唯安沒有在意他的態度,她歎了口氣:
“謝家姐姐不是會計嗎?”
杜海軍淩厲的眼神倏地朝唯安瞪來,他半眯著眼,語氣變得危險:
“你還知道什麼?”
唯安撇撇嘴,一點不在意杜海軍的炸毛: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自認的很隱蔽的事情,殊不知知道的人已經不少。”
不然他杜海軍為什麼會出事,還會連累親哥被槍斃?
杜海軍的臉色十分難看。
他自認他跟謝家那姑娘的事十分隱蔽,這世上除了他和謝家人,不應該還有彆人知道。
他甚至連父母兄嫂都是瞞著的。
可現在呢,不僅蘇唯安知道,聽她的意思還有更多的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