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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墨衣老者身側的孩童身著一襲水藍色衣裳,領口和袖口繡著精美的花紋,垂至腰間的金發僅用一根發繩係著。
海風中響起蒼梧稚嫩的嗓音:“不會的,我已留有書信給母親,隻要把東西送到哥哥姐姐手上,我就回家,不會在陸上多逗留。”
“藍憂爺爺,你就陪我去一趟蓮華宗嘛。”
捏著老者的袖子晃了晃,漂亮的金瞳含著濃濃的期待。
“罷了罷了,既然都上岸了,去便去吧,就算被王做成魚頭湯,我也認了。”藍憂牽著蒼梧的手,隨便朝岸上一個方向走去。
第一次上岸,對周圍一切充滿新奇,兩人腦袋像移動的攝像頭來回探視,跟剛進大觀園的劉姥姥一模一樣。
*
林雲和陳乾朝兩人索性留在蒼翊的院子煉丹,雷丹一道接一道落下。
沐衍命人將庫房所有靈植送了過來。
王德發他們以及沐家人負責將新鮮出爐的回春丹,一一送到受傷的修士手上。
天際最後一抹光消失,黑暗籠罩大地,院子中的雷聲才停下來。
門“吱呀”一聲。
陳乾朝和林雲像說好一樣,一前一後從各自房間出來。
林雲弓著身,雙手垂在身側,宛如喪屍遊城般走出房門,龍昊跟在她身後。
煉丹前,靈動可愛小仙女。
煉丹後,烏漆嘛黑乞丐雲。
漂亮的麻花辮被雷電劈散,在後腦勺炸開,遠遠看去像背著一朵黑雲。
蒼翊看到她這副模樣,頓時目瞪口呆:“禾包蛋變炸蛋了!”
目光轉到陳乾朝身上,發現他看上去隻是有些疲憊,身上乾乾淨淨。
“同是煉丹,為何你們差距這麼大?”他不解道。
陳乾朝解釋:“因為我的丹雷劈丹不劈我,小師妹反之。”
蒼翊倒吸一口氣:“還有這等怪事。小禾包蛋,不得不說你真扛劈,被劈了那麼久,愣是沒嗷一聲。”
“史上最強煉氣期非你莫屬。”
林雲擠出一抹笑:“習慣是一個多麼心酸的詞。”
龍昊看了眼炸開的長發,拉著她來到石椅坐下,拿出白玉梳站在身後為她梳發。
“蒼翊前輩,有什麼辦法能幫你修補破裂的鮫珠?”林雲一邊用帕子擦臉一邊問。
蒼翊直歎氣:“我體內的鮫珠曆經兩次破裂,難補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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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心丹倒是能修補鮫珠,不過你們煉不了此丹。”
林雲和三師兄視線交彙,他們看過不少丹藥方麵的書籍,但補心丹還是第一次聽。
陳乾朝問:“我們為何不能煉?”
蒼翊向二人解釋:“因為煉製補心丹最重要的一味靈植補心蓮,隻有魔族才有。”
“仙魔大戰過去萬年之久,除了魔族,其他地方早已沒有穿心蓮。”
“有再多的靈石也買不到,鮫珠我慢慢養吧。”
兩人明白過來,如今魔族被封印著,穿心蓮是無望了,隻能另尋他法。
林雲把染黑的帕子放到邊上,雙手托腮:“上一次幾條裂縫您都養了將近百年,這次都快裂成兩瓣了,就怕壽元到頭了都沒修複好。”
蒼翊頂著一張小孩的臉,做著老人的動作:“呸呸呸,閉上你的烏鴉嘴。”
“我可不能死,我還要回去見我的女兒和孫兒。”
堂堂一代鮫人王,如今隻能呆在水池裡度日,想到這裡林雲道:“前輩,待這邊事了,我送你回無妄之海如何?”
蒼翊兩手一拍,連連點頭:“好啊好啊。”
隨即想到什麼,眼底湧現愧疚之情:“鮫人族在最需要我的時候,我不在,要是以這副模樣回去,實在沒有臉麵麵對族人。”
“吾沒有臉回去啊!”他浮起來,像條死魚躺在水麵上。
林雲眉眼流露出遺憾之情:“好吧,既然你不回去,我就不送了,省去一趟奔波,耶。”
鹹魚翻身,激起層層水花。
蒼翊立在水中,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然道:“我改變主意了,我要回去。”
林雲點著腦袋道:“又能去摳寶石了,耶。”
“摳什麼寶石?”看她笑而不語,蒼翊看向陳乾朝。
陳乾朝尷尬的扯了扯嘴角:“小師妹的意思是,到海裡挖漂亮的石頭,她最喜歡亮晶晶的東西。”
他“哦”了一聲,好像有點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
談話間,龍昊已把一頭泡麵卷梳直,修長的手指捏著幾股頭發在編發。
起初手法還有些生疏,慢慢的手法越來越熟練。
陳乾朝看著長長的麻花辮,驚奇道:“昊哥可以啊,都會編辮子了,從此蓮華宗隻有小師妹是手殘黨。”
林雲立即狡辯:“我不是完全的手殘黨哦,微會,但會的不多,百分之四十吧。”
龍昊放下係好的麻花辮:“會百分之四十,也不見你為自己梳個好看的發髻。”
“你哪次不是張開四肢螃蟹疾跑,夾著嗓子去找你的大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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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乾朝沒忍住撲哧一笑,用詞又準又狠,不愧是你。
林雲回頭對他笑笑:“昊,勸你嘴巴彆那麼毒,我怕你自己舔一口被毒死了。”
龍昊學以致用:“微毒,但毒不多,百分之四十吧,和你相比還差些。”
隨便:“主人,你應該在最後補一句,不信你親一口。”
龍昊回:“你想換個主人直說,不用害我。”
倘若他真說了,今晚不是睡地板就是睡房梁。
林雲用手肘撞了撞他:“可以哦,加油未來的梗王。”
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他們看向大門。
是沐衍他們回來了。
沐衍身旁站著一名端莊優雅的婦人。
林雲看到她那刹,腦海立馬閃出一個名字——言夢蘭。
心底唱起那首耳熟能詳的兒歌:“媽媽的媽媽叫什麼,媽媽的媽媽叫外婆。”
她眉眼和娘親很像,幾乎一眼便能確認她的身份。
言夢蘭撲過來一把抱住林雲,眼眶的淚意抑製不住,如決堤的洪水奔湧而出。
哭得泣不成聲。
林雲安撫道:“外祖母不哭了,再哭下去蒼翊前輩的水池就滿了。”
言夢蘭破涕為笑:“你這小丫頭。”
抬袖抹去眼角的淚痕。
林雲道:“外祖父,丹藥夠了嗎?”
沐衍:“夠了,辛苦你們了。”
王德發一屁股坐到石椅上,解下腰間的葫蘆,喝了一口水道:
“一直在忙忘記說了,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們先聽哪一個?”
林雲:“愛說不說。”
王德發:“逆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