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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沒有開燈，黑暗圍繞。
林聽感受著身後的溫度，忽然覺得很安心。
她偏頭看向了落地窗那邊，過了一會兒道：“一個救過我命的好人哥哥。”
那個時候，她聽不見看不見，不知道怎麼稱呼他。
隻是能感覺到他是個男生。
所以她一直都在喊他“哥哥”或者“好人哥哥”。
商墨霆沒有說話。
林聽道：“就是在我失明，聽不見東西的時候，一直照顧我，保護我。”
商墨霆還是沒有說話。
林聽繼續道：“那個時候我很小，十三歲，第一次生理期。我看不見，其實也沒有感覺到。應該是弄在了床上。”
林聽那個時候看不見。
但是商墨霆能看見。
林聽對於那個時候的想象，在商墨霆的腦袋裡是清晰的畫麵。
那個時候林聽身上的傷剛好。
剛剛拆掉了厚重的紗布。
床上忽然有血，他以為是傷口又裂開了。
後來才發現是生理期。
第一次養一個小女孩。
他也沒有經驗。
所以有專門照顧她的阿姨。
阿姨帶著她去衛生間處理。
後來阿姨和他說，那應該是她第一次。
因為林聽問了阿姨很多問題。
雖然阿姨回答她也聽不見。
現在想想，商墨霆隻覺得自己當時很慌張。
他有些擔心自己養不好她。
對於魏之書他們，散養慣了。
但是小女孩是要仔細精致養著的。
這是他很小的時候，他母親告訴他的。
“其實第一次的時候，並沒有什麼感覺。”林聽道，“但是第二次很疼。疼得我縮在床角一直掉眼淚。”
一方麵是疼的，另一方麵是被疼氣的。
“好人哥哥哄了我很久。”林聽低聲說完，然後道，“我有點想他了。”
商墨霆輕輕揉著她的肚子，終於說了一句話：“林聽，這個時候，你和我談論另外一個男人，合適嗎？”
林聽愣了一下。
果然，他不知道袁新來過，魏之書也沒有和他說。
他現在還認為她什麼都不知道。
覺得“好人哥哥”和“商墨霆”是兩個人。
唉——
既然是這樣。
那就不要怪她了。
“為什麼不合適？”林聽問道，“那是我的救命恩人，是要感恩一輩子的人。”
商墨霆：“............”
“是我要用命守護的人。”林聽道。
商墨霆的手托著她的下巴，讓她仰頭看著自己。
黑暗中，他的視線逼近：“怎麼？他說什麼是什麼嗎？你什麼時候這麼聽話了？怎麼不見你和我的時候這麼聽話？”
“他不一樣，我當然要聽他的話。”林聽道。
商墨霆的壓迫感把整個黑夜席卷：“他讓你嫁給他，你還嫁給他不成？”
“好人哥哥才不會這樣對我。”林聽道。
“萬一呢？”商墨霆問道。
林聽看著他不說話了。
還說什麼萬一。
你現在這個架勢，就有種要逼婚的感覺。
兩人都沉默了一下。
“我們現在什麼關係？”商墨霆輕聲問道，“你覺得和我說這些合適嗎？”
“我們現在...時不時接個吻的關係。”林聽道。
商墨霆輕輕吸了一口氣。
林聽都覺得他想打她。
林聽小聲道：“我覺得...挺合適的。”
商墨霆沉默了一下，隨後又輕笑了一聲，被氣笑的。
他一笑。
林聽都抖了一下。
商墨霆忽然道：“如果我和你的好人哥哥隻能二選一，你選誰？”
林聽的嘴角抽了一下。
選誰？
選誰你都會生氣吧。
林聽沉默著。
商墨霆得不到答案，覺得她已經選了她的好人哥哥，所以她才不敢出聲。
他握著她的肩，讓她坐在床上。
他起身往外走。
林聽馬上拉住了他：“商墨霆。”
商墨霆又輕輕笑了一聲道：“我以為你腦袋裡隻有你的好人哥哥，忘了我叫什麼。”
林聽道：“我肚子疼，能不能不走。”
商墨霆點的嘴唇動了一下，站著沒動。
林聽道：“好幾天沒有見了，我，我有點想你。”
商墨霆冷厲的神色出現了裂縫，但是一開口聲音還是慢悠悠的冷：“那你那麼久沒有見你的好人哥哥了，是不是更想他？”
林聽握著他的手，抬眸看著他道：“你怎麼知道我很久沒有見他了？”
商墨霆的睫毛很輕地顫了一下，冷聲：“我不知道。”
林聽沒忍住，笑了一聲道：“你幫我開下燈。”
商墨霆生著氣被使喚，但還是去開床頭的燈：“要求倒是不少。”
像是怕他跑了一樣，林聽一直握著他的手。
“那你不是全都滿足了。”林聽笑著道。
商墨霆輕哼了一聲道：“閉眼。”
林聽閉上眼睛。
燈打開，黑暗被驅散。
林聽等了一會兒，睜開了一隻眼睛，看了看商墨霆。
這個冷臉......
開燈有些後悔了。
黑暗中還能削弱一些棱角和攻擊性。
現在燈打開了，有點嚇人。
她有點害怕。
也不是有點。
林聽兩隻眼都睜開了，看了看他，就又趕緊垂下了視線。
商墨霆道：“還有什麼要求？”
林聽拉著他的手，把他往身邊拉了拉。
商墨霆往前走了一步，看著麵前這個氣人的小姑娘。
林聽雙手握住了他的手，垂著視線，慢慢捏著他的手指，沉默了一會兒道：“我今天...見到袁新哥哥了。”
她說完這句話，抬頭去看商墨霆的表情。
一開始像是沒有反應過來。
反應過來之後，冷厲難看的臉色忽然劃過了震驚。
秘密被戳穿的震驚。
但是很快，他就恢複了常態。
很快就接受了現在的局麵。
商墨霆看著她，勾著她的下巴，讓她仰頭：“故意的？”
林聽抿唇，然後點點頭：“是。誰知道大名鼎鼎的商總，自己吃自己的醋。”
商墨霆看著她。
“從我接近你開始，你就知道。”林聽道，“你為什麼不和我說？”
商墨霆放開她的下巴，抬手揉了下她的頭。
“萬一我查到最後是你，擔心我為難？”林聽道。
商墨霆默認了。
林聽輕輕吸了一口氣，對他勾了勾手指。
商墨霆俯身。
林聽雙手捧著他的臉，然後道：“哥哥，我很想你。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