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
經過數天的時間發酵,諫官們個個摩拳擦掌,眼放狼光。
不久,李寬和李麗質,跟在李承乾身後,進了太極殿。
見三人的身影出現,一眾官員紛紛扭頭看了過去。
有人疑惑有人唏噓有人不屑有人帶著善意
而小丫頭,則被一眾諫官吃人一樣的目光,以及一些不知所以然的官員好奇的眼神,看得內心慌亂不已。
她還從未上過朝堂,平日裡見到的一些官員大臣,不僅和善而且說話還好聽。
何時見過這般嚴肅的場景,以及眾臣各種各樣的眼神。
由此,小丫頭死死拽著李寬的衣角,低著頭不敢看眾人,靜靜跟在兩個哥哥的身後。
“二二哥他們為什麼要這麼看著我麗質是是做錯了什麼嗎”
小丫頭扯了扯李寬的衣角,低聲問道。
聞聲,李寬愣了一下。
看你?這群老小子不都是在盯著我嗎?
麵帶不解的李寬,在李麗質的腦袋上揉了揉,抬頭朝眾臣望了過去。
果然,隨著他昂首,一眾諫官冒火的眼神紛紛朝他瞪了過來。
“呦!諸位都在呢!早上好啊!”
麵對一眾諫官的凶惡,李寬壓根不理,大大咧咧的同其他人打著招呼。
對此,大部分文官都是訕笑著點頭回應,武將則個個捶了捶胸脯,給了他一個是兄弟都懂,交給我們你放心的眼神!
而對於他前幾天做的事。
李寬不僅不慌,將李麗質交給李承乾帶著後,他直接一頭紮進了武將圈子,和程咬金等一群武將嘮了起來。
“呦,程叔。你前兩日怎的喝到一半就跑了,數日不見,酒量不行了啊。”
李寬挑了挑眉,咧嘴笑道。
被他找上的程咬金大眼一瞪,反駁道:“殿下這是什麼話!什麼叫跑了!俺老程那是有公務去辦,這樣,您要不信咱們抽時間再拚一場!俺非叫你喝的趴到桌子底下去!”
“籲~知節,菜就是菜,還找那麼些借口,你要不行就跟小孩坐一桌。”
恰時,一個穿著官袍的武將唏噓著嘲諷起來。
對方這話,也說得程咬金頓時大怒,怒視著看向他。
“放你娘的屁!侯君集!你他娘三碗倒的樣子貨,還有臉笑俺老程,不成咱倆下朝了拚一把!誰先趴下誰是孫子!”
“切,俺可不跟你喝!你小子除了會吹牛逼,就是會逃酒。”
侯君集撇了撇嘴,擺手拒絕了程咬金的邀戰。
就此,眾人越聊越起興,逐漸就聊到了關於軍校的事情上。
“狻猊,你那個軍校準備怎麼搞?如果有需要,我們這群老兄弟力所能及的都可以幫你一些。”
秦瓊拍了拍李寬的肩膀,微笑著問道。
人人都說李寬是紈絝子弟,但他卻覺得,李寬這孩子更像是潛龍在淵。
簡單來說,就是他既有舉世皆驚之才,又有定國安邦之力。
不過,相較於將這些表現出來,李寬更願意藏著掖著,不想參與到那些亂七八糟的紛爭中去。
這樣也好,對方如果真的有意儲君之位,他們還真沒辦法跟他接觸太多,以免被李世民誤會。
另一側,李寬聽到秦瓊的問題,皺眉思考了一會,麵色嚴肅的點了點頭。
“秦叔放心,如果需要的話,小王一定不會跟諸位叔伯客氣!”
“哈哈哈!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和這幾位老兄弟,可還怕你不好意思開口呢。”
“就是啊狻猊,你要有事可一定跟俺們說,要錢給錢,要人給人!這樣,俺讓俺那幾個逆子都幫你去!”
“善也,老夫犬子也有把子力氣,回去老夫也讓他跟隨楚王。”
“還有俺,俺也有幾個兒子,可以搬磚!”
“俺兒子會貼瓦!”
“俺俺沒兒子,但俺女兒能暖床”
“……”
一個個武將,紛紛推薦自家子嗣,或是親族。
任誰都能看出來。
這個所謂的軍校,就是以後所有軍官的出處。
但凡想要在軍隊任職,就必須得是軍校出來的學生,或者說是天子門生。
這是國之大計,更是目前階段中,李世民解決心腹之患的唯一辦法。
一旦軍校這件事落成,十年二十年
軍隊內的軍官,將全部替換為軍校學員,封侯拜將不再依靠從零開始積累戰功。
“諸位叔伯!諸位叔伯放心!”
“諸位的子嗣,本王自會統統收入軍校中,待開建之時,本王會派人通知諸位將人送來!”
李寬強忍著心中的笑意說道。
他自然也看得出眾人的意圖,原本他還正不知道,該怎麼將這群武將拉上他的戰車呢,這就被人上趕著送上門來了。
他又怎能不應允。
眾人一聽,見心事了了,紛紛吆喝著要和李寬好好喝一場。
楚王好酒,人眾皆知。
見李寬和一群莽夫聊的歡快不已,一群諫官莫名就覺得惱怒起來。
“有些人呐,犯下如此大錯竟絲毫不見悔過嗬嗬哀哉!悲哉!”
“可悲可歎!我泱泱國朝,豈無人敢以身證道乎!竟讓如此惡徒逍遙在外!可悲可歎啊!”
“……”
麵對一群諫官陰陽怪氣的聲音,李寬還未說什麼,他身邊的程咬金等人,瞬間怒了起來。
這他媽的剛求人家辦了事,不表現一下,怎麼成!
隨之,程咬金當即怒指著其中率先開口的諫官,大聲責罵起來。
“呸!陰陽怪氣的兀那妖人!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怎容你在此作祟!吃俺程咬金一口降妖除魔老痰!忒~”
“吐得好!知節如此勇武,俺又怎能落後。自大唐建國開始,這等歪風邪氣早該整治整治了,俺當以身作則!嗬~忒~”
“你你們!”被連吐了兩口老痰的年邁諫官,被氣得吹胡子瞪眼,白眼直翻,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匹夫!莽夫!豎子不相與謀!朝堂之上,怎會有你等不知禮儀廉恥之人,當真是丟我國朝之臉麵!”
對此,程咬金絲毫不在意的挖了挖鼻孔,一臉不屑的道:“禮義廉恥?俺呸!你個老不死的還好意思在這談及禮義廉恥?你與你嫂子相好的時候,怎的不說禮義廉恥!”
“現如今,在這朝堂上你倒是冠冕堂皇了起來。呸!俺還從未見過,像你這般厚顏無恥之人!”
“你!你!你!你怎的”被點破了小秘密的諫官一臉驚悚,結結巴巴了半天愣是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上來。
想要像周圍人求助,卻感受到其他一眾同僚驚駭,疏遠的眼神,年邁諫官臉色逐漸漲的通紅。
“噗~老夫恨呐!!”
年邁諫官睚眥欲裂,一口老血猛地噴出,滿嘴黃牙被鮮血染得猩紅。
就此,直直的昏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