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如月的話音一落,時瑤心念一轉,便已了然朱如月的意思和目的。
恐怕這紫霧迷林內的某處,有什麼了不得的寶物現世,並被人發現了,導致某些得了消息的人匆匆趕來了這裡,如這朱如月一般正在紫霧迷林裡尋找機緣呢。
而朱如月將話說得這麼明顯,除了想要試探她一番,恐怕也有提前表露要跟她“合作”的意願。
對於時瑤來說,內海距離這紫霧迷林其實不算特彆遠,但她的確是不知道這紫霧迷林曾發生過什麼、或者有什麼異狀顯現。
紫霧迷林常年毒氣彌漫,每一寸土地,每一朵花、一根草、一棵樹……都是有毒之物。
而整個東域,越是靠近混沌海的地方,靈氣就越是稀薄。
按理說,很少會有人踏足這裡才是。
到底是什麼樣的機緣,竟惹得朱如月都心動了,親自趕來了這裡?
那什麼機緣又是如何被人得知,又到底引來了多少人?
時瑤心中種種念頭閃過,但麵上卻沒有顯露絲毫。
見狀,朱如月那嫵媚的眼睛便滴溜溜的轉了轉,“瑤妹妹,人家人美心善,好意與你說了一通,你卻半分不漏的,這可不公平哦~”
時瑤往年在外行走時,從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與來曆。
所以,朱如月一直都不知道時瑤就是萬衍宗的弟子,也不知道時瑤現在已經在內海鎮守多年了。
隻以為時瑤跟她一樣,是收到了什麼風聲,故意趕來此地尋找機緣的。
而且,她方才可是親眼看見時瑤在布什麼陣來著。
聞言,時瑤便用靈力圈起了一隻全身紅紅紫紫、外表卻長滿了短短的粉色硬毛的軟體蟲,往前一送,差點兒都懟到了朱如月的麵上,淡聲道:
“我來這裡是為了這些蟲子,你難道不是為了它們而來?”
“呀~”朱如月登時一步往後急急退去,離時瑤更遠了些,怒嗔道:“人家才不是為了這種惡心的東西而來,你、你真是壞死啦!”
時瑤淡然收回那蟲子,再次裝入了一個玉瓶中,沒有再說什麼。
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當然沒什麼可說的。
說多了,反而會漏了底細。
而朱如月能說的,恐怕也都已經說了,再多的,她肯定不會傻傻的再漏出來了。
如果真有什麼機緣在紫霧迷林之內,那不管它是什麼,隻要耐心的等一等,等時機到了,那自然就會知道了。
因而,時瑤並不著急。
朱如月暗暗咬唇,心下不滿:“這死木頭,竟還這麼淡然,沒有半分顯露,也不表態。她到底是個什麼意思?難道,此地的機緣她早就有所發現了?”
本來,好東西可不興搶的人多的。
而時瑤聽了她的話後,卻仍鎮定自若,不為所動,又似一切都儘在掌握之中的模樣,著實令朱如月有些摸不清她的心思。
朱如月本不想百無聊賴的繼續看時瑤去捉什麼蟲子,但又實在不甘毫無所獲的就此離去。
她心中越想,就越覺得時瑤恐怕真的有所隱瞞。
如此,她就更不想輕易的離開了。
朱如月心中念頭一轉再轉,正想開口再來探一探時瑤,不料就在這時,一道五彩的靈光從遠方的山坳深穀裡霎時間閃閃的亮起。
如此靈光驟然亮起,煞是令人驚詫,又是心動。
——唯有那了不得的寶物出世,或者什麼秘境、仙府重新現世,才會有此等異狀顯現。
不過,那五彩靈光僅僅隻是閃了半息的時間,就徹底的暗了下去,再沒了其他動靜。
整個紫霧迷林仍是一片紫霧彌漫著,似是毫無不同。
要不是時瑤和朱如月的神識一直都釋放開來,密切的關注著四周,恐怕一個不留意,便會錯過了這道靈光的出現。
朱如月頓時眸光一亮,毫不猶豫,當即便一步步的朝那五彩靈光閃現的方向邁去。
她的身法頗為靈巧,不過幾步,人便已離去了幾裡。
時瑤也立即跟著飛身而去。
她的身形更快,一下子就越過了朱如月,趕在了前頭。
半炷香過後,時瑤便已趕到了那五彩靈光閃現的地方。
此地,仍在紫霧迷林的範圍之內。
四周有矮矮的山丘層層環繞,層層疊疊的,細細一看,整體形狀竟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似的,甚是奇特。
群山之內,通體紫色的林木茂盛,棵棵挺拔高聳,樹乾粗壯,雄姿各不相同。
四周群山環繞之下,有一處山穀,其地勢頗深,穀底的亮光都被四圍的山丘和林木擋了個嚴嚴實實,其內一片昏沉,濃濃的紫色煙霧繚繞,連元嬰真君的神識竟都難以探入深究。
時瑤趕到這裡時,已有一男一女、兩名元嬰真君站在了這深穀的半空之上了。
他們,一個身著銀色鎧甲,腳踏銀色戰靴,身姿挺拔,氣勢很是不凡,讓人一看便知他應是某個門派、宗門或者大勢力裡了不得的人物;另一個穿了紫衣白靴,麵容姣好,神色端莊,似乎與身旁那人的關係很是親密。
時瑤與那兩人並不相識。
而那兩人見時瑤與朱如月雙雙趕來,頓時目露警惕,似是在隱隱的防備她們。
見狀,朱如月便嬌嬌的站在了時瑤的身旁,還故意嬌嗔了一句:“你怎麼不多等一等,讓人家追得好辛苦。”
時瑤沒有回朱如月的話,但她的雙腳仍立在原地,沒有離開。
如此,對麵那兩人便心知:時瑤與朱如月果真是一夥的了。
四人在這深穀之上默然對立,互不相擾,靜靜等待。
四位元嬰真君通身的威壓雖然都沒有儘數釋放,但四種不同的威勢也令周遭的靈物唬得夠嗆,頓時四散開來,能跑的都跑了個乾淨。
而那些不能跑的妖植也都立即縮起了身子,那模樣,就像是恨不得將自己一頭重新栽進泥地裡。
這時,又有一名穿了藍衣的元嬰真君、帶著一位同樣穿著藍衣的結丹真人飛速的趕來了。
那藍衣元嬰真君遠遠的見著了時瑤,眸光立即便凝住了,神色中似是有些不敢置信。
而他身旁的那位結丹真人見著了時瑤,竟是雙目隱含了恨意,暗中對一旁的淩子瑞急急傳音道:“淩師叔,淩淳師姐便是被她給殺死的!”
聞言,淩子瑞忙神識傳音,嗬斥了廖楚楚一聲:“蠢貨,收回你的視線,彆給我惹事!”
廖楚楚忙垂下了頭去,不敢再死盯著時瑤看了。
淩子瑞:“她的修為已是元嬰後期了,不可莽撞。”
“是!”
廖楚楚咬牙應了一聲,可內裡的恨意,卻是愈發的膨脹起來:
“都是因為這個賤人,她的根基才會受到嚴重的損傷,導致她此生,恐怕都無法再進階元嬰期了。
可恨這害了她的賤人,竟已經邁入了元嬰後期之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