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初下莊稼地（下） 明章聽著王二和在自己身邊罵罵咧咧的刺激自己，心中暗想：“難怪要過年的時候大夥都合計把王二和這家夥換掉，看來不是沒有道理的。”有王二和幫著自己打一根壟的奓子明章的前進速度明顯比先時快了許多。
但當他來到地當腰的時候看李清華他們還是在地頭歇氣兒。這時候又聽得王二和在督促自己：“你給我快點，這片地就剩這些了，估計用不上一下午就能打完，今天能早點回家。明天大夥該準備種地了。” 明章聽了王二和的話不但沒有加速反站起來錘自己的腰。
王二和一見明章絕對是個扶不起的阿鬥，自己恐怕在後麵拿槍逼著他，他也不會有楊自厚那樣的速度。
氣得王二和不由得悶聲一笑：“人家地裡這幫婦女打奓子都打十來天了，也沒像你這樣打兩根奓子就直腰。可是有一樣，孩子你這樣乾活可累不著。都像你這樣乾活生產隊還得乾黃了呢？人家進四月就基本上開始種地了，你連奓子都打不完呢！”明章聽了不以為然，繼續保持著自己見硬就軟的態度乾活。
將近中午時分，楊福山在家中已和小婉把午飯做好。在窗戶下麵曬了一會兒陽光，小婉牽著爺爺的手，說：“爺，還等一會吃飯呢，我上外麵撿一筐糞去，我用小土籃子撿，一筐也給一毛錢呢！”楊福山摸了摸小婉的頭：“你先上後地看看你二哥去吧，他今天頭一回下莊稼地，不知乾的咋樣呢？”小婉蹭了一下鼻子說：“他以前星期天寫完作業的時候也在地裡乾過。”爺爺便說：“那是乾那一陣子，從今往後他不念書了要每天都上地裡乾活了，說不上他的活計咋樣呢？”
“咋樣他也是在後麵打狼的貨，在家裡乾活的時候我爹就嫌他乾活蘑菇，今天在地裡乾活他也好不到哪去。”原來不光是王隊長看不上明章的活計，在家裡就連小婉和楊自厚、明澤也時常看不慣明章那打太極拳一樣的乾活方式。
聽小婉這樣斬釘截鐵地評價明章，楊福山不由得嘿嘿一笑：“這樣的話你還得上地裡看看你二哥讓人家給落多遠，給他接到頭也該回家吃飯了。”說著話楊福山帶著小婉來到房東的山牆後麵，連著後山牆和李青武家的後山牆是一道低矮的土牆，楊福山隔著牆頭便可看見在北地打奓子的一社婦女。
楊福山將小婉抱上牆頭：“你站牆頭上看看你二哥在地裡哪兒塊呢？” 小婉站在牆頭上扶著爺爺的肩頭向北地看了看，雖然不能確切看清每個人的具體輪廓來，但小婉能感覺得到落在最後麵還不願使勁的那位年輕人肯定就是二哥明章。
於是小婉一指北地：“在後麵呢，人家都要到地頭了，他還在後麵晃呢！”
“那咱爺倆上地看看他去，接他一把！”楊福山語重心長的和小婉說。小婉回告爺爺：“不用你去，我和小妹去就行！”楊福山歎說：“明月在屋裡睡覺不知道醒沒醒呢！”說著話回見鳳雲正領著明月站在房前的東山腳看著二人。
“爹，你和小碗乾啥呢，讓孩子站那麼高乾啥呀？”
“我讓小婉看看他二哥活乾的咋樣了，正準備讓小婉和明月接他二哥一把呢！”鳳雲看了看明月便說：“快點找你大姐去吧，睡醒半天在屋裡玩夠了要找明婉，正好領他上地裡溜達溜達去吧！”明月聽了二嬸的話歡跳著來到牆根前，被楊福山抱上牆頭，這時明婉又看見了在二嬸身邊的大黃，於是便喚大黃一同前往。
臨行時二嬸又叮囑了一句：“領著明月慢點走，加小心點奓子彆紮著。”小婉答應了一句牽著小妹的手朝北地一溜小跑。
鳳雲卻對楊福山抱怨道：“明章都十五六了上地乾點活你老經管他乾啥玩意，半大小夥子眼瞅要成家了挨點累管啥的，真老不著了願意和他操心！”小婉和明月來到地裡看望明章的時候，明章打的一根壟的奓子居然落在了李清華和劉夢幽的後麵，還好他倒是跟上了他的其他幾個嬸娘的步伐，沒有被拉開距離。
正在低頭貓腰打著奓子忽聽得一聲吠叫，抬頭看是大黃帶著小婉姐兩個來到地裡。
明章立刻放掉手中的奓子，和大黃一頓親近。而來到地裡的小婉則是問明章:
“二哥，哪根壟是你打的？”明章一指麵前的壟:
“這根就是，快到頭了！”小婉擼了兩下胳膊，拿起奓子賣力地打起來，這時明月也豪不示弱地兩支手拽一根奓子，準備幫忙。
小婉勸明月說:
“小妹你在一旁看姐打奓子便行，眼看著就要到頭了，到頭咱就回家吃晌午飯了。這時王二和見小婉都來幫明章忙，而此時的明章正在玩狗，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你家兩個妹子都來幫你乾活來了，你不快點打奓子還在哪捂支啥玩意呢？” 明章洋洋自得，依舊不緊不慢地在地裡晃悠。
王二和料想今天楊明章是無法提速的，大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味道，責怪道：“就你這樣乾活跟老牛似的看你將來能說啥樣的媳婦，乾活兩個不頂一個。” 好不容易是到了地頭，明章直了直腰，自歎道：“一直要更累得慌！”在地頭的明月一指明章：“二哥，你乾活還不乾我和大姐呢，好像老娘們！”一句話說得周圍的嬸子大娘們哈哈大笑。
王二和蔑視地瞟了明章一眼：“孩子都笑話你，你說你該什麼樣了！”明章滿不在乎地看了一眼同樣沒比自己快多少的明懷，見他走路也沒了底氣，不由得嘿嘿一笑。
四娘也抱怨哥兩個：“年輕人乾活不學著透漏的，越告喚你們你們越在後麵磨，說不上你倆咋回事！”在一旁剛打完奓子的楊老樂也勸明章說：“頭一天乾活累，等乾過十天半個月胳膊腿舒展開就好了！”王二和不屑地對楊老五說：“就你家這兩個侄子乾多少天他也快不到哪去，乾活來講還是老三明澤，你看歲數小乾活帶那犟性勁兒，麻利快。再者將來小婉乾活也能是一個，從小就看出來了，你看人家打那兩下奓子，比你家明章強多了。明文現在學著趕馬車了，不然他乾活也不那麼沙楞！”說著話王二和又對大夥說：“晌午吃完飯早點上地，下午用不上一下午這片地就完事了，明天上南地種地，下午還能歇一會兒。”婦女們聽言都拍打拍打身上的塵土，遍地巾幗矯健地從地裡走出。
明章在兩個小妹的簇擁下晃晃悠悠地往家走，顯然他累得已經散腳了。
王二和看了看身邊的楊老樂：“下午咱倆給西北邊靠壩坡子的那幾根壟打了，基本上三點多鐘能完事，然後你二哥他們拉奓子的一下午也能完事。告訴這幾個車老板子給水桶啥地都上好，水筲婦女們都領著，明天種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