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影夜遇紅鸞 議當年
隨著電影的畫麵在屏幕上展現,音樂影音在電影場地上響起的時候,所有的群眾都漸漸恢複了安靜。即便剛才明文一夥與黑魚灣的尹健弟兄們群毆的 表演有多出眾,有多熱血刺激,都不如電影《上甘嶺》令人心動 ,從靈魂深處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撼。令人熱血沸騰。
在那樣的戰爭年代,是無數英雄們的鮮血和生命澆灌出了今天的幸福之花 ,是他們用錚錚鐵骨扛起了 中華民族這座屹立不倒,自強不息的大山。那麼無論今時你的境況如何,再苦再難也無法和先輩們的崢嶸歲月相比,請珍惜當下的幸福生活,請珍愛生命,用心活好每一天。
一部《上甘嶺》讓人未能從那熱血的場麵回過神來,第二部《英雄兒女》接著讓人們領略那可歌可泣的豪邁壯美詩篇,同唱往日英雄讚歌。
青山巍峨萬眾歌,血雨腥風,洗我英雄色。
滄海氣魄誰評說,天地新開覽祥和。
春雷滾動希望播,萬裡江山,大江東流過。
花開富貴民安樂,春風與我情最多。
兩部愛國戰爭影片播放完畢,觀眾們久久回味,尤歎青春付當年,多少苦難,我以我血薦軒轅。待眾人緩緩散場,不忍離開後,明文及大家口中念叨的都是上甘嶺上如何艱難慘烈之事,更喊著:“向我開炮”的英雄口號。有些同誌也流下了感動的淚水,頗有文藝細胞的人立馬唱起了“風煙滾滾讚英雄,四麵青山側耳聽。”的豪邁曲調。
當明文一夥人再與尹建弟兄相遇時,兩夥人並沒有像仇家一樣怒目相對,而是兩家滿含著愜意擦肩而過。“為什麼大地春常在……”不由得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對麵響起,那歌聲哼唱得簡直和電影不二。暗夜裡隻有滿天星光為亮,怎見得彆人蹤影。可巧的是明文這會兒加勁讓自己儘可能的耳聰目明,暗幕中彆人都躲讓著時時在麵前晃動的人影。明文卻尋聲而去,專找尋那發出動聽旋律的人影。正與那唱歌之人撞了個滿懷。
“千君,我一聽就是你的聲音。”“明文,原來你也在看電影,剛才我咋沒看見你呢?”那英雄讚歌正是柳千君所哼唱的。明文忙回話說:“這十裡八裡的路,我們哥兄弟一撒歡就來了,這都不是事。”說完明文拍了一下叮在胳膊上的蚊子,秋天的蚊子咬起人來總是有彆一番狠勁在身上。
千君一見明文衣衫單薄,忙說:“你穿的那麼少,難怪蚊子叮你。天涼了,多加件衣服啊,這大半夜的多冷。”千君又說:“我們柳亭超近路到這邊也有十幾裡路,我們村來了不少人呢!”明文也說:“我們村一半的半大孩子都來了,黑魚灣比我們還遠呢,人家都來看電影了。”提起黑魚灣明文的眼眶子和全身立馬都不自在,接下來他便恐慌起來,心想:“萬一自己被尹建一夥打得發青的雙眼被千看發現怎麼辦?”既而他更害怕的是自己先時在樹林中和人家挙打腳踢,讓對方弄得滿地爬的場景若被千君發現,那自己的臉該往哪擱?千君若知自己未來的女婿還有這般身手,非得驚嚇得改姓楊,對自己五體投地不可。明文越想越怕,不由得脖子後麵直冒冷漢。
卻見千君不住地盯著明文的臉看,似乎終於看出了端倪,便問:“明文,你的眼晴好像沒以前精神了呢?咋整的?”明文一聽立馬嚇了一跳,忙遮掩說:“我們——都多久沒見麵了——黑燈瞎火的,你咋能看仔細?”千君接著又叮囑明文:“先前電影剛要放的時候,聽說有兩夥人乾仗了,你知道嗎,不認不識的你千萬彆和人動口腳,也彆去拉仗,小心傷了自己,噢!”
明文聽了心中泛起了陽春暖意。不由得一斬慚愧,倒吸了一口冷氣,忙看了看在前方依稀夜幕中等待自己的兄弟們,說:“你們幾個先前麵走,我馬上就到。”遂又對千君說:“這麼晚了,你離得遠,不然上我家呢?”千君脈脈地看著明文,動情地說:“一彆這一段時間,我一直在貼記著你,我真想天天都在你身邊,現在不能上你那去,被人說閒話,我得走了,我等你過年時候來接我!”
明文乾脆地點頭。暗夜裡人來人去,兩個人靜在那裡相互凝視,用心互相交流著對彼此的思念之情。不由得明文和千君一下相擁在一起——一陣醇情的無語。
須臾,千君又馬上推開明文:“天這麼晚了,你快回去吧,彆讓兄弟們等著著急。”明文在千君那溫柔的懷抱中已然望乎所以,經千君一提醒,方才回過神來。他揮手與千君告彆。千君揮手依依辭彆,隻轉身而去,她那高挑的身影便在夜幕中消失,而她剛才那幾句叮嚀囑咐,卻似一粒閃光的種子,在明文的心裡生根發芽,迅速地結出滿是千君音容笑貌的顆顆晶瑩純潔的真心。
明文神魂飄然,先前的擔心蕩然無存,心中美得開花。他萬萬沒想到千君在夜幕的掩護下會完全佩合自己的擁抱,原來在愛情麵前,她比自己的勇氣要大得多。
夜半微涼,兄弟們一麵拍打著叮在身上的蚊蟲,一麵講述著上甘嶺的故事,夜幕在身邊如流水般輕快而逝,十裡八裡的道路,經不起這一群青春噴溢的年青人的豪邁丈量。
一會兒聽明義說:“我要有一把突突槍,上去一頓都把鬼子乾倒。”明澤卻說:“我要能躲子彈就行,拿著小刀看一個鬼子殺一個。”李大柱晃了晃腦袋,歎道:“這家夥我這腦袋讓黑魚灣這幫癟犢子打的還疼呢,哪天我再和他們較量較量。”明章聽了發表自家觀點:“咱們這算啥呀,你沒看電影裡真刀真槍地打仗,說死就死,哪能讓你感覺到腦袋和屁股疼啊,沒等疼呢,命先沒了,哪都不疼了。”
張金東畢竟最長,說話也最有建締:“疼,疼也得上,有一口氣就戰鬥到底,要不咋叫英雄呢,保家衛國那麼容易呢,全都是這些戰士用命換來的和平。這演地不就是抗美援朝的事嗎?早前我還聽你家我二舅說他上朝鮮抬單架的事呢!”
明君滿口應允:“對,我爸抬過單架,沒聽他說那美國鬼子的飛機說在腦袋上飛過去就飛過去,炸彈說爆炸就爆炸,那才叫玩命呢。”明義更為好奇地問:“大哥,那我咋沒在電影裡看見爸呢?”明君不屑地說:“這是拍電影,都是假的。”
明澤也滿懷不解地說:“那我看見飛機大炮都是真的,炸彈給人都炸死了,還出那麼多血呢?”明章是這裡麵最有學問的一個,他撓了撓腦袋故弄玄虛地說:“這都有技術在裡麵,哪來真人,大家看地就是一塊布,有真人也都是裝死,要真死誰也不拍電影了。”明文辨解說:“看這麼多電影還不知咋回事,都是演員演的好,裝哭就哭,說笑就笑,你心思誰都能演戲呢?這抗美援朝還是二叔年青時侯的事呢,現在拍成電影了。”
金東也歎說:“那不咋地,一晃他們都沒幾年了,老一輩人不流血奉獻的話,今天說不上有沒有咱們還不一定呢,那戰爭年代,人說沒就沒,胡子土匪哪都有,你家我舅爺就從那時侯過來的,看看他那一身傷你就知道了。”明文也歎說:“對,我爺有時候就拿著腰帶繩來回蹭脊梁骨,他說身上癢。聽說都是以前被胡子逮住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