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軒的忠告一點沒錯,哪怕當天方憐主動折返回去找趙校醫解釋了清楚,甚至明確告訴對方自己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可風言風語終究是從犄角旮旯裡流傳了出來。
大一某校花級彆的人物被學長搞大肚子的事瞬間成為全校師生茶餘飯後的談資,並在校論壇裡開始屠榜。
對此嚴軒深受其擾……
不僅每天要頂著各種異樣的目光,就連輔導員都三番兩次找他談話,費九牛二虎之力才解釋清楚。
今天是大一軍訓第三天,嚴軒下課後來到操場邊等待,正在原地踏步的方憐立馬發現了他,興奮地朝他擠眉弄眼,還惹來教官一頓訓斥。
隻等一聲解散令下,大一新生們一哄而散,方憐朝著嚴軒的方向快步走來,途中陸續有好幾個男生上前給她送水,那場麵看得嚴軒哭笑不得。
如果沒有最近的流言蜚語,人數估計會更多。
方憐禮貌拒絕眾人,來到嚴軒麵前後卻毫不客氣從他手裡搶過已經喝完一半的礦泉水,仰頭咕咚咕咚。
幾滴香汗沿著方憐雪白的脖頸一路而下,劃過精致的鎖骨,最後流入被軍訓服包裹的深邃山穀之中。
嚴軒感受著周圍羨慕嫉妒的炙熱目光,苦笑問:“你喊我來乾什麼?”
“呼……”
放下礦泉水,方憐長呼一口濁氣:“我想乾爹你陪我去趟醫院,我剛來南江市還不熟悉。”
“你還嫌不夠亂嗎?”
嚴軒現在來見她都得被無數雙眼睛盯著,哪還敢陪她去醫院,要是不小心被誰撞見,謠言將會更加離譜。
方憐低頭撫摸小腹,幽幽哀怨:“寶貝,爸爸好像不要我們了……”
“要沒事我先走了。”
“誒誒誒……”
方憐急忙拉住嚴軒,賠笑道:“開個玩笑嗎,乾爹你彆跟我一般見識。”
嚴軒一臉黑線,他現在隻後悔沒有改一改方憐這沒皮沒臉的性格,
“你去醫院乾嘛?”
“我最近身體不大舒服,每天暈暈乎乎的,還老是犯惡心。乾爹,你說我是不是得了什麼絕症啊?”
“不是。”
“乾爹你怎麼那麼肯定?”
“你彆自己嚇自己,實在不舒服就請假休息兩天。”
“我現在哪還敢請假。”
謠言對方憐的影響同樣不小,如果她這時候請假不去軍訓,基本等於坐實“孕婦”頭銜。
瞧著方憐愁眉苦臉的模樣,嚴軒突然還挺不好意思,他也沒想到人設修改會給方憐身體帶來如此大的副作用。
“中午出去吃吧,我請客。”
嚴軒轉身離去,方憐屁顛屁顛跟上。
“不用了乾爹,吃食堂就行,咱們aa。”
“大學四年食堂夠你吃的,我正好帶你熟悉熟悉校園周邊環境。”
“嘿嘿,乾爹真好,謝謝乾爹。”
方憐到現在還一口一個乾爹讓嚴軒百思不得其解,難不成這女人真喊順嘴了?
二人剛走出校門,忽聽一聲呼喊。
“方憐!”
聽見聲音的方憐頓時神經緊繃,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嚴軒扭頭瞧見一個男生站在一輛邁巴赫旁手捧玫瑰,看向方憐的眼神赤裸炙熱。
“誰啊?”
“孫愷,一個高中舔……追求者,乾爹你等我一會,我自己能處理。”
方憐本來是要用舔狗稱呼對方,可被編輯價值觀後,a硬是讓她把稱呼硬改了過來,保持了對人的基本尊重。
她緩步來到孫愷身前,蹙眉問:“孫愷你不用軍訓嗎,怎麼跑我學校來了?”
“當然是來找小憐你,給!”
孫愷將玫瑰花遞上,反倒讓方憐後退了半步,拉遠了二人間的距離。
“怎麼了小憐,你不喜歡嗎?”
“孫愷你有事說事,沒事的話我中午還得吃飯呢。”
“有事,當然有事,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小憐你!”
孫愷一臉興奮道:“我爹死了,現在他遺產都是我的,我想怎麼用就怎麼用,他再也管不了!小憐你想要什麼,我現在都可以給你買!”
方憐嘴角微微抽動,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麵前的大孝子。
“小憐你不是喜歡香奈兒嗎,我現在就帶你去它們專櫃,新老款式你隨便挑,不行咱們還可以去歐洲買!”
一股惡心反胃的感覺再次湧上方憐胸口。
“孫愷,彆說了。”
方憐單手捂住胸口強忍不適,臉色已經極其難看,可孫愷還陶醉在自己的世界裡,嘴裡仍舊喋喋不休。
“另外我還想給小憐你配輛車,以後咱們見麵也能方便些,小憐你想要什麼牌子,寶馬?奔馳?奧迪?”
“我讓你彆說了,你聾嗎!”
徹底壓抑不住情緒的方憐突然發出一聲巨吼,直接一掌拍飛孫愷手捧的玫瑰。
她大口喘著粗氣,毫不掩飾對孫愷的厭惡:“孫愷你死了爹就去靈堂儘孝,彆來我麵前晃悠,更彆拿你那兩個臭錢來惡心我!”
“小憐……”
“彆叫我小憐,我倆沒一點關係!”
“可……”
“滾!”
“小憐……你又是誰?”
正當孫愷還想說點什麼時,嚴軒已經上前擋在他和方憐之間。
嚴軒警告道:“如果你再騷擾我校同學,我可要叫保安了。”
“乾爹……”
躲在嚴軒身後的方憐一時沒緩過勁來,竟是直接當著外人喊出聲來。
刹那間,孫愷麵如死灰,由愛轉恨隻在一瞬之間。
“我說你裝什麼清高呢,明明和你媽一樣都是給錢就能上的賤貨,感情是找著靠山了?”
孫愷開始歇斯底裡:“怎麼,你個沒爹的野種就這麼急著給自己找個乾爹?”
他話音未落,嚴軒已經一隻手牢牢掐住了他的脖頸,稍稍一發力,就將孫愷整個人按在邁巴赫的車門上。
“你……你……”
孫愷被嚴軒摁得喘不過氣來。
嚴軒俯身到他耳邊小聲道:“你要再鬨,我進去蹲幾天,但送你去醫院躺半年,信不信?”
鬆開孫愷,嚴軒後退半步,居高臨下看著他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息。
暴力永遠不會是最明智的選擇,但往往最簡單有效。
尤其像孫愷這種軟蛋,是禁不起半點嚇唬的。
“你……你給我等著……”
明明連和嚴軒對視都做不到,但孫愷嘴上仍舊沒有半點服軟,撂下一句狠話後立馬轉身爬上自己的邁巴赫驅車遠去。
“乾爹我先回寢室休息了,下午還得軍訓呢,晚上我再陪你吃飯吧。”
被孫愷一惡心,方憐頓時沒了胃口。
“這就沒胃口了?”
嚴軒一臉納悶,學校裡漫天的謠言都沒讓方憐破防,孫愷幾句無關痛癢的咒罵竟然能影響她?
沒爹的野種?
聯想到方憐對自己的稱呼,嚴軒似乎想明白了什麼。
從小沒爹的女人,不會在自己身上找補父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