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說一句,墨子川和江晚晚的臉色就難堪一分,因為她真的說對了!
看著這個情況,全場弟子一片嘩然之聲,甚至有人議論起來,這大大的影響到了宗門臉麵。
墨子川臉色蒼白,翟哲跟著怒吼。
“聒噪!”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倒打一耙就是你這個做師姐的擔當嗎?”
“若是再不知悔改,可彆怪為師翻臉無情,替天行道!”
時沐冉血白相間的衣衫隨風浮動,錚錚鐵骨傲然不屈,倔強的臉上浮現出堅韌的苦笑。
“宗主這是何意?大師姐是江晚晚,而並非我時沐冉。”
“汙蔑也罷,替天行道也罷,還不是你們說什麼就是什麼。”
霎那間,眾人似乎看見一名蒙受冤屈,卻不被打倒的淒慘少女。
縱使萬般狼狽,她也依舊風姿卓越,明眸皓齒,一雙眼睛逼人心魄,讓提問深入人心!
翟哲呼吸停滯,先是被時沐冉的眼神震懾,隨即勃然大怒。
她不承認大師姐身份也就罷了,居然叫他宗主,而不是師尊!?
她怎麼敢的!
憤怒的翟哲想要殺人,但是為了自己作為宗主的臉麵,他保持著仙風道骨,猶如謫仙一般,儘量不讓弟子們察覺他的想法。
若時沐冉是現代穿越過來的,或許會說上一句,死裝b。
什麼牌子的塑料袋,這麼能裝?
下頭!
隨著一陣沉默,天道宗弟子們感受到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翟哲渾身散發著低氣壓,讓眾人喘不過氣。
輕輕抬手,準備決定時沐冉接下來的命運。
這時候江晚晚衝出去當場跪下,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師尊,求您放過師姐吧!”
時沐冉挑眉,想看看江晚晚這是又演哪一出。
“師姐是個好人,她肯定是被壞人蒙蔽了心,哪怕做了錯事,無意間傷害了眾多同門,可她也是無辜的呀!”
“都怪我,要不是我的出現,師姐也不會變成這樣,一切都是我的錯,千萬不要怪罪師姐啊!”
說著,江晚晚情真意切的哭了出來,大有一副為時沐冉打抱不平的樣子。
“再怎麼說師姐也是天賦卓絕的天才,年紀輕輕的金丹修士,要是惹惱了背叛宗門,平白為他宗做了嫁衣。”
“讓她受到應有的懲罰就夠了,師尊就留她一命吧!”
“當然,我不是說師姐是那種會叛宗的人,勾結外人的事情肯定也是瞎傳的,請師尊明查!”
時沐冉都忍不住在心中給她拍手叫好了,演的跟真的似的。
瞧瞧這話多有水平呀,這句話下來,原本還心軟的弟子都對時沐冉沒有好臉色了。
與其說是在求情,倒不如說是在點明。
那叫一個說者有意,聽者也有心。
嘖嘖嘖。
這不,說完弟子們就沸騰了。
尤其是那些本就死了夥伴的弟子,恨不得時沐冉馬上去死。
翟哲原本也沒打算讓時沐冉去死的,現在竟然也忍不住想掐死時沐冉。
她,當真是一個惡徒啊!
聰明如墨子川,當然聽出來江晚晚這話說的有點不對,明顯挑撥起了大家的憤怒,但是他覺得江晚晚肯定不是故意的。
隻是因為太擔心,太憂心時沐冉了,為了保住時沐冉,口不擇言。
師妹真善良啊。
“唉……”幾位長老歎息一聲,也覺得時沐冉罪有應得。
哪怕被宗主打死清理門戶也是應該的。
可,江晚晚說的確實有道理,這麼年輕的金丹弟子,哪怕在他們天道宗也是第一個。
要知道,金丹期的大能在其他宗門可都是能當長老的。
在他們天道宗,弟子裡出了這麼一名天才,他們也不希望她在這裡就丟了命。
“宗主,茲事體大,江晚晚說的不無道理,這……”
翟哲閉上眼睛,仿佛做出了什麼格外掙紮的決斷。
狠狠心,他看向時沐冉連最後一絲溫情也沒了:“既然大家都為你求情,那就給你個機會。”
“但死罪能逃,活罪難免,就帶入禁地閉關思過,百年不得出!”
“最後的神凰血脈也剝離,將之與晚晚融合吧,反正這般不忠不義,留在你的身上也是浪費。”
江晚晚感激涕零的給翟哲磕頭,為時沐冉感到高興:“謝師尊不殺之恩!”
“宗主大義凜然,我等佩服!”幾位長老跟著拍馬屁,放下了心。
這樣一來,神凰血脈和時沐冉這名天才弟子都保住了,還能多為江晚晚這麼一位不錯的天賦弟子提升天賦。
是最明智的抉擇!
“謝師尊!太好了,沐冉你沒事了,師尊不計較你的問題了!”墨子川心中鬆了一口氣,開心的看向時沐冉。
“快向師尊謝罪啊!”
說著,墨子川開心的把江晚晚也扶了起來,然後想去拉時沐冉。
時沐冉退後半步,嗤笑的看向墨子川挑眉,然後又看向翟哲。
那眼神仿佛在說,看,我果然說對了。
這時候大家才想起時沐冉剛說過的話。
若她認錯,他們就會把神凰血脈剝奪,轉交江晚晚一事……
“原來我為宗門做了這麼多,到頭來會是這個下場啊。”
“說我倒打一耙?我胡說八道?”
“師尊,我一直敬你是我的師尊,你說我倒打一耙的時候,我還認為是我想多,是我錯怪了你們。”
“可結果……”
“你們在這裡演的一場情深的大戲,是演給誰看的?給我看的嗎!?”
時沐冉聲嘶力竭的吼出來,最後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跌落在地上。
這場麵看的眾人心中萬般糾結。
弟子們這才驚覺,這好像比讓時沐冉死了還痛苦。
可在江晚晚那番話之後,這樣的懲罰他們不但不覺得狠心,反而覺得痛快!
就應該這樣啊,憑什麼那麼多弟子要為時沐冉的錯誤買單?
憑什麼時沐冉可以逃過一死?
也隻有這樣的懲罰,才能讓他們心中平衡。
有弟子抹了抹眼角的淚水。
“我應該高興痛快,可看著她跌落的場景,我為什麼會覺得萬般痛苦,仿佛要失去什麼了?”
不少弟子都是這樣的情況,緊接著,他們聽見了這輩子都難以忘卻的冷漠聲音。
“我要退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