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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裡紮洛夫矯形技術是比較經典的矯形技術,在我們創傷外科,已經應用了多年。”
“方教授,雖然目前我們國家對這一項技術嚴格地進行了把控,而且對於適應征的選擇也越來越狹窄,但這個患者,是比較典型的。”宮家和教授一邊走進手術間,一邊道。
麻醉醫生的團隊目前還在進行椎管內持續麻醉,這台手術的時間會持續比較長,腰麻肯定不合適。
要麼就是椎管內持續麻醉,要麼就是轉全麻。
伊裡紮洛夫(ilizarov)技術是20世紀50年代創立的肢體再生與功能重建的理論,被一致認同為近代矯形骨科的第四個裡程碑。
它在華國還有一項彆稱,叫‘斷骨增高術’,目前被列為‘禁術之一’。
當然,任何一個手術,也不會嚴格禁止。隻是它的適應征會被無限縮窄,單純為了增高而開展這樣的手術,是違法行為。
早在2006年,華國原國家衛生部就出台了《關於對“肢體延長術”實施嚴格管理的通知》!
明確規定肢體延長術的適應症為先天畸形、外傷、腫瘤、感染等原因所致的骨缺損或肢體不等長,以及因疾病引起的肢體畸形。由於該手術創傷大、後遺症多、費用高,且存在較高的致殘風險,國家明令禁止將其用於美容項目!
可用於治療,不適用於美容,增高的目的是美容的一種。(在此,筆者建議,增高術大部分人都不要去碰這種手術,因為能做的人不會去做,在做的人大部分技術不行!)
這位患者,也是部隊裡出來的。
之前訓練的時候,得了惡性脛骨骨髓炎,下肢短縮了將近二十厘米。
不是沒有治療過,進入到部隊裡後,都是全額報銷治療的,隻要能去治的地方,都可以去。
不僅有軍屬醫院,還有外麵的醫院,同樣全額報銷,但最後效果依舊不明顯。
短縮了二十厘米之後,再要正常行走的話,無疑就是一種“噩夢”。
並且,短縮了這麼長,手術的難度無疑增加了,而且,因為骨髓炎的原因,患者還遺留了其他的一些問題,導致了很多創傷外科的醫生,都不願意再碰!
沒有人願意給自己惹麻煩啊。
他便隻能再回軍區相應的醫療機構碰運氣,之前屬於是繼續保守治療,尋找專家做治療。
方子業聞言,感慨了一句:“宮教授,我最近一段時間,有非常詳細地去查過一些資料。”
“也列舉了一些方案,不過最終還是覺得,就用經典的術式吧!”
“截骨矯形骨科,目前的發展,還不支持我們去應用新的辦法。”
“伊裡紮洛夫(ilizarov)教授,是一個天才醫生,幾乎是將近幾十年的矯形技術都給做沒了。”方子業這麼說著,又道。
“不過我最近查詢文獻的時候,倒是也有一些新的感悟。”
方子業如今的創傷外科基礎理論是6級,這樣的理論水平,基本上就是去看什麼理論,可能都有新的感悟和自己的理解。
因為知識儲備太深厚了,方子業也寫了一些心得。
如果不是手術時間將近,方子業可能還有其他的想法,不過,患者也不想再等了,有經典的術式可以用的話,做一點微創新也夠用!
“伊裡紮洛夫教授最大的貢獻,應該說是張力應力法則(lts)!”
“我們的生物組織被緩慢牽拉時,會刺激組織的臟生和活躍生長,這樣的生長方式,竟然可以如同胎兒組織一般地進行細胞分裂。”
“骨骼與上皮組織、結締組織一樣,有非常強大的再生潛力。”
“骨骼、附屬的肌肉、筋膜、血管和神經,都能同步生長,這一發現,可謂是?”
“天才!!!”宮家和教授誇獎道。
“不過,這項技術的開展難度看起來不高,真正要做到精通,還是不容易的。”
伊裡紮洛夫教授的主要貢獻,不僅僅是外固定支架和這個術式,更重要的是他發現的這個基本原理,可以說是現代截骨矯形的基石之一,屬於是開辟者。
方子業道:“我之前在中南醫院的時候,也接觸過一例,不過難度沒有這台手術這麼高,他的短縮程度隻有八厘米,而且年紀比較小。”
“所以術後兩年左右,就恢複了正常的高度,我預計,這個病人的術後康複期,可能有六到七年。”
“這段時間內,患肢依舊會存在短縮,行動也是頗為不便的。”
方子業一邊說著,雙手拍著腿。
宮家和教授聞言,立刻就笑了起來,一邊將手機放在了置物台上,一邊道:“方教授,這就是你的厲害之處了。”
“你是怎麼會想到,在患者短縮問題沒有解決之前,提前做一個應力性的足底假體這種思路的?”
“一般來講,義肢假體,多用於截肢術後的患者,給正常人再做一個義肢,增加患肢的應力,這種做法,一般人是不敢去想的。”
方子業聞言,思維略有漂浮。
還能怎麼想,就是自己那位看起來沉默寡言,沒有什麼存在感的師爺,在沒事的時候,在自己的科研前程斷掉後,閒暇無事時想的。
自己的師爺楚教授的離世,沒有任何一個“勝利者”,自己的師爺自己就不用說了,意外離世。
自己的老師袁威宏,包括幾位師伯,遭遇都不容易。
即便是當時身為主任的董耀輝教授,之後的經曆也不開心,這也讓方子業更加篤定,董耀輝除非是腦子有坑,才會想著去坑害楚教授。
在董耀輝師爺的文檔裡,連人工智能的義肢都有過考慮,更何況是給正常人上一個義肢?
“踩高蹺,我小時候常玩。”
“宮教授,你也知道,我就是恩市本地人,巴縣山高,我記得我小時候經常下雪,那時候家裡也不富裕,冬天穿鞋走在地上就很冷。”
“上下學不容易,我們那些孩子,就喜歡砍了竹子做高蹺,一是為了好玩,二則是為了方便趕路。”
“隻要下雪過後,地麵就格外泥濘。”
“有時候想著想著,就會往這方麵想。”方子業回道。
方子業並沒有刻意去提董耀輝老教授,不是說方子業想要奪走他的“思維”,而是與人聊天的時候,根本沒有必要把自己的師爺帶出來。
真正有成果出現的時候,方子業自然是會將其放入貢獻者之一的,也不知道,目前的專利申請,發表文章是不是可以寫過世的人了。
因從現有的著作權而言,主要看參與人的貢獻,與在世與否無關。
“方教授還是年輕啊,這思維就比較活泛。”宮家和教授道。
“已經麻醉好了,各位教授!”麻醉組的一位醫生回道。
不過,在說完之後,他又補充了一句:“這個患者,你們要是用非開放性的手術操作就能解決問題的話,那還是真的功德無量了。”
伊裡紮洛夫外固定矯形技術,其實是可以無創操作的。
其理論基礎強調該手術能有效保留局部的血供、骨膜和髓管,從而促進骨組織的形成。
不同於傳統的手術方法,伊裡紮洛夫療法在進行穿針接骨和外固定時,避免了完全切開複位,而是采取半閉合性微切口進行操作,僅進行切骨和皮質切開,以實現矯正和延長骨骼的功能。
麻醉科的醫生可能見識過,不過,這一次的手術,與普通的手術不一樣,還是要開放的。
以上隻是單純的下肢短縮畸形。
如果說,患者的膝關節是等長的,是脛骨的萎縮,是可以不截骨開刀的,可他是從股骨到脛骨的全程短縮,為了設計好下肢的長度比,是需要進行截骨矯形之後,再行‘骨搬運術’的!
這種技術,也是特殊的骨搬運術之一。
方子業聞言道:“這位老師,那您也太高看我了,這個患者要是能用普通的手術治好的話,我也不可能遇到了。”
這句話算謙虛,可也沒那麼謙虛。
“嘿,小夥子有衝勁!~”
“行了,也彆閒聊了,趕緊手術吧,這邊都準備好了。”麻醉科的教授上下一邊說著,一邊上下掃量方子業。
而後又低聲補了一句:“方教授有沒有想過換個女朋友?”
方子業本來是打算出去消毒洗手的,聽到這話幽幽地回過頭,遞給了他一雙耐人尋味的眼神。
對方先耐不住方子業的刮視,先偏過頭去。
手術室裡的人,全當做什麼都沒有聽見。
其實有與他差不多想法的人多了去,與他們不同的是,這個老陰比說了出來。
洗手池前,顧毅等人也沒有提這件事。
感情的事情,方子業自理,任何人都不好額外乾涉。
如果方子業沒有女朋友,那才另當彆論。
洗手消毒、穿無菌衣後,顧毅與苗昊宇二人就已經完成了消毒鋪巾。
而後兩人分彆去穿無菌手術衣,規規矩矩地站在了輔助助手位。
三個教授都上台占據了一二三助手,他們能幫忙的地方的確不是很多。
方子業並沒有特彆多的廢話,直接拿起了手術刀,就乾淨利落地開了進去,一路暢通無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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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級的切開術,6級的創傷外科基礎理論,方子業做四肢的手術,僅僅論入路,可能比回自己家還要熟悉。
在房子裡,很多東西方子業還可能找不到。
不過,方子業開的口子並不大,僅僅隻有四厘米,可這四厘米的口子,方子業似乎就找到了最優解的間隙,一路上除了隻破開皮膚和脂肪層外,其他地方,全都是鈍性突破。
也就是說,方子業對於切口的把控,其實早就熟稔無比了!
這種創麵,幾位教授不止是第一次見識,可再見到,依舊是覺得清爽莫名,有一種欣賞藝術的感覺。
“舒服。”房誌寬教授簡短地提了兩個字,表達著內心的情緒。
平日裡就他的話最少,可在手術台上,房誌寬反而越容易感慨個一兩句。
方子業聽到了房誌寬教授的誇獎,內心也有些欣喜,但並未閒聊,而是直接就拿起了骨刀。
“斷骨增高術”屬於是禁術,但這個患者,卻是必須要用到的,而且還要應用到骨移植術。
不然的話,他的短縮太長,不製造出骨折的話,實在是難以通過單純的伊裡紮洛夫技術直接達到代償的效果。
方子業用骨刀開了一個窗口之後,而後就讓器械護士遞來了擺鋸,輕易地將骨離斷後,方子業就轉去了小腿外側方,又簡單而迅速地做了一個腓骨帶蒂骨瓣取瓣術。
腓骨,是骨移植常用的取骨材料!
一般的手術,操作的骨瓣至少都是三厘米以上,這樣才能保證節段有血運供上,如果取短了,可能營養血管就正好錯開。
不過方子業並沒有這樣,他隻取了0.5cm左右的骨瓣,擺鋸再次將腓骨截斷後,連帶著滋養血管一起掏出來時,宮家和教授幾人不由自主地吸了一口涼氣。
外行看熱鬨,內行看門道。
取骨瓣,不是越長越難取,反而是越短越難取,對手術、解剖位置的掌控需要越發小心細致。
難度也就越大。
就比如說用筷子夾菜,大坨的東西,很好夾起來,你夾單粒粘在碗壁上的肉沫試試?
這就是功力,也是功底……
嚴格來講,這一台手術,操作的術式和難度都不算太大,經過了方子業等人的討論之後,將其還原成了非常簡單而尋常的手術了。
一個骨移植術,一個就是伊裡紮洛夫的外固定支架的固定術。
然則,這種方案,肯定被很多人都探討過。
他們之所以敢做,還是依托於方子業非常強大的基本功。
骨移植術,在普通患者中,可能越長越好,但是對這個患者而言,他本身沒有骨折,也沒有骨缺損,就越短越好。
這個短的程度,是很難把控的。
固然是可以在移植帶蒂骨取出後再行截除處理,你怎麼就能保證,你沒有影響到局部骨的血運?
沒辦法完全保證的話,這個手術的難度就大了……
方子業小心翼翼地將骨瓣移植到了骨折斷端後,偏頭問道:“苗醫生,這種小窗口的深血管縫合,你能操作麼?”
組裡麵,縫合術基本功最好的就是苗昊宇,其他人都是非常‘正統’的創傷外科醫生,隻講創傷外科的技術。
在手外科的標準基本功的縫合術上,造詣不高,苗昊宇的水平應該有4級以上,具體多少,方子業目前已經忘記了當初的標準。
苗昊宇看了看整體口子才四厘米,肌肉組織牽拉之後,最多就隻剩下了兩厘米不到的操作空間。
果斷地搖了搖頭:“方教授,要不還是您受累吧?這個我操作不了!”
苗昊宇雖然知道這是方子業給他投喂,可能力有限的情況下,還是不要好高騖遠了。
直接認慫。
方子業也沒有強迫,拿起了顯微外科的小持針器和鑷子就開始上手了。
空間狹窄,創麵可謂逼仄,可操作性非常差!
如果縫合的基本功不夠好,這種直視下的操作難度堪比登天,當然可以擴大口子再縫合,不過也會增加患者的創麵。
方子業也稍微廢了一番工夫,足足兩分鐘過去,才把骨瓣的營養血管縫合到位,看到了骨瓣的斷端有少量的血液滲出後,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宮教授,你來上環吧,我繼續去操作脛骨側,這個手術我們既然選擇了用最樸素的治療方式來操作,那麼也儘量節省一些手術時間!”方子業道。
此上環非民間的那種上環,而是伊裡紮洛夫可調節性外固定支架環!
“好的,方教授。”宮家和點頭。
伊裡紮洛夫外固定環,屬於是創傷外科醫生的一項基本功,如果這都不會的話,截骨矯形術基本就沒辦法開展。
宮家和教授在這方麵的技術,肯定是到位了的。
……
方子業故技重施,又在脛骨的中段位置,也做了類似的骨移植術和骨搬運術。
隻是,在這一次的骨延長術後,方子業剛操作完了骨折的斷端後,眾人就發現了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
患者的短縮,被糾正了大概四厘米左右,而且,無論是皮膚外觀也好,還是肌肉的張力,都恰到好處地恢複了正常人的那種應力。
仿佛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
在手術開始的時候,因為患肢的不應力,肌肉是處於失用性萎縮狀態的,萎縮的肌肉,除了體積會變小,張力也會變得更軟,軟趴趴的。
看到這一幕,房誌寬教授不禁又想起了方子業所說的第三個方案:“我們要根據患者的肌肉情況和皮膚的鬆弛情況,對第一次的手術延長度,進行特意的設計。”
“皮膚的萎縮會後於組織的萎縮,所以會產生一定的褶皺,很多減肥的患者,在減肥成功之後,腹部依舊存在肉褶就是此理。”
“這個患者的皮膚也有鬆弛,我們儘量第一次把延長做得更加精準一些,不過這需要采集更多的數據……”
當時,大家都覺得,方子業的這種想法,隻是理論上,便否認了。
可沒有想到的是,團隊沒有做的事情,方子業一個人做了,他是真的在探討之餘,費了很多時間,死了很多腦細胞去認真磨手術的。
“方教授,您是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就大概計算出了這個患者的下肢長度與皮膚鬆弛度之間的關係麼?”
“這是怎麼做到的?”房誌寬教授本著不懂就問的原則,開口問道。
“這個其實還是取了巧,其實就是對比患者健側的下肢長度與他下肢的大概表麵積進行計算的比例。”
“患肢的失用性萎縮,一般都是均勻的,要麼與長度成正比,要麼就是與長度的平方或者特殊處理成正比。後來經過統計,找到了一個係數k!”
“不過樣本量不是很大,目前沒有廣譜的參考意義!”
“當然,我計算出來的結果,和我們根據經驗推測的結果相差不多,4.3厘米和3.8厘米的差距,不至於將皮膚給撐裂開。”
“我們的骨移植術術後,有外固定支架的輔助固定,也不至於讓骨搬運術失效,所以我就自作主張了。”
“目前來看,效果還不錯,剛剛好。”
“之前我們討論的時候,主要關注的難點,還是在於對距離的把控,根據我們經驗探討的誤差是1c的容差範圍之內。”方子業解釋道。
說完,方子業還又細致地打量了一邊術野,沒有發現什麼問題之後,便輕輕地舒了一口氣。
其實啊,神經和血管的萎縮速度是最慢的,它現在的長度,與患者受傷前的長度應該還差不多,現在依舊有冗餘,但是沒有被發現。
這是一台非常成熟的手術。
伊裡紮洛夫外固定環固定在位,並且上好了連接固定物的裝置製後。
方子業才道:“接下來,就可以慢慢調了,速度可以慢一點,每天0.5mm增加即可。”
“等到術後穩定康複期後,再增加到1mm左右的速度,應該沒問題!”
“透一張!~”方子業對巡回護士吩咐。
這裡的巡回護士都是男的,推手術室的c臂機是順手的事情。
大家都出了手術間後,踩下了拍攝的遠程腳踏式遙控器。
當即,c臂顯示屏上,就顯示出了術後的各種影像。
乍一看,便可以發現,骨折麵與骨移植麵對合極好,骨移植的節段沒有偏移等情況。
外固定支架環的中心定位也是非常精準的,骨折近側端和遠側段之間的骨皮質筆直如線。
這就是一台高質量的手術了。
方子業笑道:“宮教授的外固定環,上得真不錯!~”
“嗨!~”這會兒不在手術室裡了,宮家和才稍微開朗了一點:“方教授你這是罵人呢還是誇人呢?”
“我上一百個外固定環,也趕不上你操作出來的那種精細到毫米的骨瓣移植術啊?”
“4.2厘米總長度,分成兩次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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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信了你的邪,如果不是看到方教授你操作出來的,我非得以組長的身份把你的操作叫停。”
巡回護士去了手術室裡,準備拍攝側位片的位置。
c臂機的旋轉是可以遙控調控緩慢移動的,但是需要遙控控停。
房誌寬教授也道:“但是根據目前的效果來看,方教授建議的兩段外固定術,還是相對比較合理的。”
“通過平片上看,患者的皮膚褶皺影消失了許多。”
“也可能是方教授操作完了,我才注意到,小腿部的皮膚褶皺會比大腿部的褶皺要更長。”
“所以方教授取的兩段骨瓣的長度比例是完全不一樣的。”
“是因為大腿部位的軟組織比較多,所以皮膚的彈性比較強吧?方教授?”房誌寬沒有做過這方麵的基礎研究,但好像看到過。
方子業點頭道:“是的,所以臀部還有腹部的皮膚彈性和延展性是最強的。”
“這台手術,我覺得還可以!~”方子業又把話題回歸到手術本身。
“相當可以,非常可以!”嚴化南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定位,喊666就完事兒了。
雖然說,這一台手術,所有的操作都在他們認知的範圍內,甚至他們也可以操作。
但可以把常規的手術,做到現在這樣驚豔,就更看一個人的功力了。
基本功越是深厚,團隊的容錯率就可以無限增加!
頂級的教授,拚到最後,其實比拚的還是基本功的素質和深度。
再拍攝了側位片,方子業幾人看到沒有什麼問題後,就直接從鉛板隔離室出來便直接下台了。
最後手術收尾縫合,有顧毅、瞿書元三人!
方子業等人完成了關鍵的操作後,當然可以直接下台。
療養院不養閒人,如果你這也不會,那也不會,那你來這裡乾嘛?
混工資麼?
一開始,方子業還不習慣這樣的模式,不過現在,方子業倒也內心逐漸坦然了。
剛來肯定要客氣客氣,人都是相處了,才有感情的。
你一來,就二五八萬地直接下台就走,彆人鳥你才怪,不過等你展示了自己的能力後,苗昊宇等人不需要你解釋,就默認了這樣的規矩了。
這就是循序漸進。
出了手術室後,時間已經過了正常飯點。
手術的操作過程聽起來簡單,但細致的操作起來,即便是方子業也是用了接近四個小時。
一點多,食堂雖然還有飯菜,但都不是新鮮的了。
創傷組沒有其他手術安排,下一次的手術安排是在周三。療養院也沒有急診。
房誌寬教授便建議道:“方教授,今天的手術做得很漂亮,我們要不要出去慶祝一下啊?”
“多少喝點。”
房誌寬的話不多,但還好點酒。
上一次方子業生日前沒有喝酒,便應下了下一次,心裡盤算了一下後,回道:“行啊,等會兒讓苗教授他們也一起吧?”
“我給我師兄發信息。”
“那我先打個電話定位置啊。”嚴化南又積極熱情了起來。
他在組裡麵,地位相當特殊。
比名望比不過宮家和教授,比能力比不過房誌寬,現在又多了一個方子業的話,他就更比不過了。
但又比兩位副主任醫師要強一點點!
中等能力,在組裡麵就最容易被忽略,不過,嚴化南的情商是非常高的,就是在療養院裡,隻有情商的話,屁用沒有。
方子業等人也沒有拒絕。
誰請客都是一樣的,恩市的消費不高,七八個人吃一頓最多也就六百來塊錢,他們一天的工資都是四位數以上。
……
因為擬定了要喝酒,幾個人就沒有開車了,隻是騎著小電驢回彆墅休整了一趟後,就讓療養院的接送車送他們過去。
方子業就看到,房誌寬教授和嚴化南教授等人,各自拎了些好酒,茅子啊、五糧液、瀘子,都是方子業比較熟悉的大紅品牌。
相比起來,方子業就沒得準備了,心裡想著什麼時候是不是也要去囤一點。
很快,顧毅等人也從外科辦公區陸續出來了,一車人直接到了附近經常去的一處農家院坐定到了包廂裡後。
嚴化南教授一邊接過了顧毅開好的茅子,一邊分酒時,拉開了話匣子:“方教授,其實啊,做新術式,重點是在新,是走在了前麵。”
“反而,這種基本功,能做到方教授你這樣水平的,那是真的罕見。”
“真不知道方教授你熬了多少個日夜,才有了現在的功力。”
顧毅聞言說:“其他的不太清楚,但是之前,我聽我們科室裡的師弟說,子業他練基本功,都要去買那種比較便宜的豬肉!”
“應該是凍豬肉,在練功房裡,子業也是很拚的。”
“不過終究說起來,還是資質好啊。”
“子業再拚,練的時間能有我長麼?”顧毅陪笑道。
顧毅比方子業要年長幾歲,就是多吃了幾年飯,方子業就算每頓多吃,估計也很難趕得上。
練習時間也是一樣的。
“老天爺賞飯吃,羨慕不來的。”
“方教授這麼年少有為,也是羨慕不來的。”
“方教授,你這一次,真的打算出去做那一台飛刀會診啊?”房誌寬教授問。
“其實啊,方教授,我們沒有必要往外麵跑的,做好自己療養院裡的手術就行了!”
“到時候看情況吧,我也還沒決定好,不過這個病人,我是真的很感興趣。”
“可能去,也可能不去,病人主要是動脈瘤不好周轉,不然的話,我可能就讓他轉過來了。”方子業說。
宮家和聞言,看向了顧毅道:“顧毅,你看看你師弟,說的是什麼話?就對這樣的病種感興趣?”
“怎麼,這種上了台都不知道下不下得來台的病種,你覺得刺激嗎?”宮家和雙下巴勒成了一條縫,仿佛是在嘲笑方子業。
其實也是為方子業好。
聽人勸,吃飽飯,這種彆人都避之不及的病種,方子業著實沒有去冒險的必要。
不過,方子業心裡自有打算,如果隻是為了做手術的話,他當然不會去冒險!
但這個病人的那種動脈瘤,與他研究介入治療骨腫瘤,有很大的參考性。
這是他與聶明賢之間的約定,方子業也不能做挖坑不埋的事情。
方子業笑了笑,正要回話,電話卻響了起來。
拿起一看,是內科的瞿唐偉教授。
之前方子業答應了對方,要幫他親戚去做一台功能重建術的,就安排在了明天。
估計對方又是打電話來提醒了。
方子業的眼神流轉了兩下,就選擇了接通:“瞿教授。”
“欸,那我肯定記得,我們明天都沒有安排手術,就是特意空出來的!”
“你上報好了是吧?那行,我也給陳院長說了一句,病例資料我已經看過了,嗯,放心吧……”方子業一邊回,一邊覺得,自己是越來越老氣橫秋了。
眾人看他的表情則是各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