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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醫生,等一下。”
方子業即將走下第一步台階時,齊喬文教授的聲音就隨話筒擴散而來,方子業輕輕轉頭,麵露疑色。
齊喬文在眾目睽睽之下,吞咽了一口唾沫:“方醫生,這個,工作人員出了點小失誤,把切開術的底材拿錯了。”
“我這裡的距離較遠,就沒看清楚,還是看剛剛的大屏幕才知道端來的底材錯了,這烏龍太大了。”
練習底材,每一種練習材料,基本隻對應一種層次的操作技術,是經過了許多專家仔細總結後的心血。
五花肉作為底材,隻適用於練習“登堂入室”級彆以下切開術技能。
方子業這種切開術超過了登堂入室級,倒是可以違逆專家們預設的操作基本功,即便是低階的練習材料,也可以展示出更高熟練度的操作能力。
就好比現在,方子業切開後的五花肉,的確隻有兩層分離開。
與普通的屠夫切開沒有任何不同,但與屠夫切開的區彆就是,肥肉相間處,肥肉與瘦肉徹底分離,且是一刀一氣嗬成。
肥肉和瘦肉的切麵並非平整的平麵,而是凹凸不平的曲麵!
這樣的切開術,是方子業已經將手術刀應用到了“登峰造極”,但要其他人也學著方子業逆切開術底材‘模擬’方子業的切開術,最終的結果就隻會是‘眾生平等’。
什麼叫眾生平等,就是要麼都及格,要麼就都不及格!
這裡麵有一個盲區,創傷外科沒有過以五花肉的切開去評測切開術熟練度等級的先例。
齊喬文想清楚這些後,馬上主動攬責:“這是我這個主考官的工作失誤,方醫生,我給你道歉。”
方子業聽到齊喬文如此直白地就先道歉了,也是收斂了步子,笑了笑:“齊教授,我其實也覺得奇怪,去年的切開術比賽形式,都是以血管切開術為案例。”
“今年就算是有細節性的改變,也不會太大,我還以為是主辦方彆出心裁,是展示練功房內練習材料的新拓廣方向呢!”
方子業一邊走,又一邊回到台上來。
雖然這一次,應該是有人不厚道地想要給自己一記下馬威,最後適得其反,讓對方下不來台。
但方子業也沒有揪著這樣的小辮子就不放了。
這是如此正式的場合,因一己不爽就讓整個比賽停滯,這顯然是不顧全大局了。
齊喬文作為這麼老牌的一個教授都道歉了,你還要怎麼辦?讓整個創傷外科學會組織核查,查清楚這個小錯誤到底是誰的失誤?
讓齊喬文教授被點名批評,讓‘工作人員’,某個被授意的‘無知’小碩士或者博士被拉到台麵前來出醜?
沒有這樣的必要。
自然,方子業也沒有說完全就略過了這件事,這陰陽怪氣味兒,也是濃到極致——
所有科學研究的發展終極著落點,就是被公認多年且被收錄進教科書。
單純的教科書當然是書本,練功房內的練習材料,其實也是專科教科書級彆的標準化操作訓練課程。
不要覺得練功房內的練習材料和練習模式,就是隨意編造的,每一步的深入,都是經曆了層層的推敲,經曆過很多學生的成長,得到了有益性、便捷性認證後,就會出現在練功房。
比如說類比手指無人區血管縫合的老鼠尾動脈縫合,比如說創傷外科的豆腐雕砌等等……
協和醫院是知名教學醫院,在漢市、在全國的名氣比中南醫院要高很多。
協和醫院作為教學醫院,能夠通過科學研究搞出來新的教學產物,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所以你齊喬文也有資格搞出來的新的教學東西!
我方子業發自內心深處地尊敬。
可這是事實嗎?
當然不是。
齊喬文教授的眉頭聳動了一陣後,解釋道:“方醫生,這不就是誤會了麼?”
“不好意思啊,為了比賽流程順利進行,還要多耽誤你一點時間。”
齊喬文不敢正麵回應。
第一這並非新的練功房訓練項目,第二這五花肉的切開術,是否適用於‘登堂入室’級功力的訓練,目前連這個課題的牽頭操作都沒有。
當然,齊喬文教授還是以退為進地也反將軍,以道歉之名,浪費時間之說法,讓你閉嘴,你方子業總不能這麼大譜吧?
“齊教授言重了,我個人的時間是非常充裕的呢。丟臉操作一次和十次,都無所謂,反正我臉皮厚,而且還占了個年輕的便宜。”
“本著不犯錯就沒有機會被指點的原則,遇到了變數,便想著先考試一下,有錯再改!”
“不敢質疑各位老師的安排。”方子業再一次以退為進。
這種學術交流,你從來不要想著彆人會尊老愛幼,可以這麼說,你隻要與對方不是同一個師門,伱就要做好被‘炮轟’的準備。
時時刻刻都是如此。
何為學術,敢質疑權威、質疑教科書,並有理有據地對其進行反駁,通過各種方法對其進行反證,無論是證真還是證偽,都是學術。
學術領域內,其實是最不要人情世故的。
你要麼不來,來了就要做好不要臉或者丟臉的準備,甚至是被台下的聽眾懟得下不來台。
總不能,你又要裝逼,做彆人做不了的東西,出現了你自己沒發現的差錯,同行還不能對你進行評議了吧?
憑什麼?你科研之神啊?全世界都圍著你轉?
所以,來了這個場合,你教授也好,副教授也好,主治也好,相對是平等的。
隻要你有足夠的理由,講者就算是教授,你一個普通的碩士也可以刺他一‘刀’,你不敢刺,你找到了漏洞,可以讓你的老師刺,讓你的師爺刺!
公開的學術會議,就是如此,不辯駁、不爭吵無以進步。
齊喬文當即被懟得說不出話來。
方子業最多隻算是一個小主治,他有什麼資格質疑你這個教授的安排?
“方醫生,辛苦了。”齊喬文舉著話筒陪笑間,又看了看比賽賽場的門口——
一個中年老狐狸帶著個青年老狐狸走了進來。
身後身旁都跟著奸細,應該是不知道誰,看到了方子業的操作材料被更換之後,就去通風報信了。
鄧勇和袁威宏二人,就從隔壁的創傷外科會場直接走了過來。
但他們也沒靠近,就隻是靠邊而站,站在了方子業的正對麵,如同兩個‘站台’的小姐。
方子業自然注意到了自己醫院的“大哥們”。
鄧勇、袁威宏、從宜市趕來的董耀輝老教授,還有韓元曉教授也過來了。
玩歸玩,鬨歸鬨,一致對外的時候,韓元曉的站隊是不會含糊的。
方子業便又道:“齊教授言重了。是您辛苦了,我誠惶誠恐。”
緊接著,方子業說:“齊教授,其實我覺得,我剛剛作的切開術也沒有什麼問題!”
“用來當作比賽項目,也頗為不錯。”
齊喬文的臉色聞言瞬間一變。
方子業這個賤人!
在看到了中南醫院的人到了之後,就立刻反將了一軍!
這是什麼,這是比賽,這不是玩笑。
按照比賽的規則,賽前的預演如何操作,你參賽者就如何‘模仿’,而不是你賽場怎麼安排,賽前展示預演的操作者就怎麼操作,然後參賽者就如何‘模仿’!
方子業說完之後,參賽隊伍裡麵的張子曦也是馬上會意道:“主考官,我同意方醫生的建議。根據比賽的規則,我們接下來的切開術考核項目,就是五花肉的分層切開術!”
齊喬文聞言站了起來,看了一眼身邊的董東升,再看了看同濟醫院的鐘文淵。
這餿主意就是出自這兩位副教授,現在卻隻有他站出來收拾殘局:“這個?”
“如果要按照方醫生操作的形式進行比賽的話,與我們主辦方預設的考核項目略有出入。”
“我們也沒有準備這麼多的原材料!~”
聽到這裡,台下袁威宏開始起哄:“齊教授,又不是什麼貴重和罕見的練習材料,就是五花肉嘛,你打個電話讓酒店送上來,他們肯定可以安排。”
“這五花肉又不是雪花和牛肉,漢市的供應暫時是不限量的。”
很明顯就是想要坐實將錯就錯。
什麼玩意兒?
你說讓方子業重新操作一次就操作一次,中南醫院的人這麼好欺負呢?
你們讓方子業以五花肉作為了切開術的練習材料,你就必須給我搞下去,其他考生考多少分,那是你們評分團隊的事情。
就算是所有人都100,所有人都0分,和我們沒一毛錢關係。
在這樣的正式場合抖機靈且不付出點代價,你開玩笑吧?
方子業年輕經驗不足,不知道你們的原意是讓他出醜,你們可彆忘了,方子業還有老師吧?
你們本以為自己可以當一個挽救方子業於‘尷尬’,然後主動批評工作人員,讓方子業再有一次操作預演的機會,讓方子業知道馬王爺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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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我們家子業夠給力,你給他不匹配的練習材料,他能操作得你看不懂吧?
聽到這裡,省人民醫院的安陸明教授也是從外走了進來。
省人民醫院和同濟醫院是主辦方,協和醫院是協辦方。
此刻賽場出了點紕漏,主辦方之一的專科大佬當然要過來看看。
安陸明教授才剛到,就有人在他的耳旁低語了一陣。
安陸明就看了看方子業操作台前的五花肉,肥瘦分明,仿佛是徒手撕下來的一般!
喉結上下聳動,可也沒接過彆人遞來的話筒,隻是對著齊喬文教授點了點頭。
齊喬文如今也是沒辦法了,隻能硬著頭皮說:“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感謝方醫生的精彩表演。”
“這樣的切開術,簡直匪夷所思。下麵請各位參賽人員做好準備,我們的第二場第一輪比賽,將根據抽簽的順序馬上開始。”
方子業聽到這裡,就從側方默默地走下了台。
方子業路過龐述和龍源二人時,兩人都暗暗地給方子業豎起了一根大拇指,很顯然啊,今天方子業這麼硬操作,在這一次的比賽結束後,有人要倒黴了。
出餿主意的人,回去之後就算不被打兩下,肯定也是一頓狂轟亂炸的臭罵。
今天的切開術比賽成績,最後肯定會異議頗多。
可這不怪方子業啊。
又不是方子業主動要求“超高”水平切開術的,方子業就是被安排的。
但是,方子業表演的‘切開術’已經是國手級,其他人要模擬國手級的切開術?
哪能模擬得來,‘國手’級的基本功還有這麼吃香?還能被如此尊敬。
“龐老師好,龍老師好。”方子業與兩人打招呼。
“你軒哥比賽完之後會打你,你讓他切開術拉不起來分,今年的特等獎估計又懸了。”龍源拉住了方子業的袖子。
吳軒奇是沒拿特等獎就不甘心,今年再次參賽,劍指特等獎。
不過,有一個項目拉不開分後,那麼就得更小心了。
“龍老師,這不能怪我吧?我也是上台之後就尬了好幾秒,也沒人給我解釋這到底怎麼回事呀?”方子業滿臉無辜。
旁邊的龐述伸手與方子業握了握,低聲道:“其實去年給你冠軍就是所有參賽人員的一種幸運,不然的話,今年的你和他們一起參賽,他們絕對會被你把屎打出來。”
“這就不是一個級彆的戰鬥了。”
龍源靠近龐述解釋說:“就算是教授級人物現在和子業對剛基本功,也多是有去無回。現在的子業,隻是差了成熟術式的熟練度。”
“基本功無敵!”
“段教授欽點的。”龍源對方子業豎起了大拇指。
龐述聞言摸了摸自己的凸額頭:“既然是這樣的話,你怎麼不早說呢?”
龍源的左鬢間雜許多白發:“說了有啥用啊?我可沒那麼管事的。”
“方醫生,辛苦了啊。”龍源還是非常和藹地與方子業招呼,滿臉的和藹。
方子業聞言點頭,再與龐述龍源二人握手後離開。
出了比賽現場後,鄧勇就笑嘻嘻地迎上前來,嘴角大張:“子業,剛剛沒其他事吧?”
“沒有了師父。”方子業如實回,接著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
“師父,我先回去了,我過來的時候,來了一個毀損傷,我答應了王師兄儘快趕回去。”
鄧勇聞言,表情一肅。上下看了看方子業。
“行!~臨床的事情還是不能耽誤了。”鄧勇說完馬上讓開了半個身位。
王元奇也是鄧勇的學生,和方子業是師兄弟的關係。兩人現在如何相處,鄧勇不好有任何偏向。
方子業往前一邊走,再一邊與袁威宏和韓元曉教授二人打了個招呼,就趕緊低頭下扶手電梯,同時開始打車。
如果不是齊喬文教授再叫方子業回台上的話,現在方子業都能坐車走了。
看著預計要等六分鐘,方子業也沒取消。
現在的比賽場地是四樓,估計到門口也要一兩分鐘時間。
方子業離開後。
韓元曉才略有幾分尷尬地看了看鄧勇方向,發現鄧勇的麵色略帶幾分沉吟後,解釋道:“鄧教授,子業他能則多勞。”
“拋開子業的因素不談,王元奇的資質,也不算差,以後參加這種青年醫師比賽,拿個前三絕對沒問題!”
不是所有的新員工都是方子業,像王元奇這樣頗有臨床資質的學生也應該予以重視。
鄧勇的臉色更黑了幾分,終於是捏了捏右手的拳頭,摸了摸韓元曉的右側上臂:“韓主任,我並不建議你間離子業和王元奇的關係。”
“如果情況必要的話,我會讓王元奇去其他單位工作。”
鄧勇說到這,就先挪步離開了。
創傷外科分會場,下午場次的第二節會議,鄧勇教授是大會主持,他必須得過去。
韓元曉看著鄧勇的背影消失在人群,左右看了看,而後帶著自己的學生也離開了原地。
比賽場地的比賽依舊在繼續……
比賽的模式與去年在恩市時沒有任何不同。
隻是,在第一輪比賽結束,所有參賽者的操作結果都展示在眾人麵前時,整個比賽的現場,瞬間變得鴉雀無聲起來。
如果他們沒看錯的話,今年切開術第一輪上場的,有兩人都是去年的前十名。
省人民醫院的張文尚,同濟醫院的博士郭海超,他們操作出來的切開術,與其他人看起來沒有太大的差彆。
仿佛真的就是方子業的切開術,切出來一條鴻溝。
一刀之下,眾生平等。
這已經不是“登堂入室”級彆的切開術了,這已經是超出了常人可以模仿的切開術。
這一下子,好像比賽的賽程,就真的要鬨烏龍了。
省人醫的張文尚下台後,重新審視自己的操作結果,隻能是用左手的拳頭砸右邊的手掌發怒,除此之外,沒任何可以發泄的方式。
“第二輪的參賽者請入場,第三輪的參賽者請進入到侯賽區……”齊喬文教授仍然穩坐釣魚台,波瀾不驚。
……
台下,開始有人議論紛紛。
熊錦環偏頭摩擦著側臉:“培哥,業哥是真tm牛逼啊?!~”
李源培的雙眉一聳:“這件事和業哥又沒任何關係,嚴師兄上台之前解釋過了,這一次如果業哥的操作沒能操作出水平,就會變得騎虎難下。”
“到時候大家的成績都是一百分,到時候嘲笑的就不是主辦方了你知道吧?”
熊錦環當然知情,嚴誌名分析的時候,熊錦環也在場:“所以啊,石頭舉了起來,就不可能無傷,要麼傷到自己,要麼傷到除了自己之外的。”
“這可能是齊教授等人對業哥的一種試探吧?”
“環哥,你是第幾輪啊?”
“我啊,第六輪。”熊錦環拿出自己的抽簽序號。
如今已經是博士二年級的他們,當然是參賽的主力軍,重在參與。
……
方子業到急診科門口時,發現了熊錦環給自己發來的評分截圖。
“張文尚62分,郭海超61分,羅環60分,金國棟60分……”
去年的張文尚和郭海超,方子業都見識過,而且還一起小聚過,都是青年一輩中非常突出的人物。特彆是郭海超,更是博士身份,就進入到了前十。
張文尚更是成熟醫生中的佼佼者,論起真實實力,堪比聶雪華主治。隻是聶雪華已經超過了35歲,今年不能再參賽,中南醫院的張子曦今年才三十四,還能參加兩屆。
而至於什麼羅環和金國棟,看到熊錦環發來的身份就是地級市醫院的兩個青年醫師,碩士畢業後就就業的普通碩士。
“環哥,如果有機會的話,幫我和子曦哥道個歉!~”
“這一輪,他也拉不開彆人分數了。”方子業一下子就明白了熊錦環的意思,而後回道。
按照這樣的趨勢下去,張子曦同樣也會受影響。
“子曦哥就在我旁邊,樂嗬嗬的。”
“他說,蠻爽,就算拿不到特等獎,也能拿個一等獎,夠了。”熊錦環回。
方子業就放下心來:“那我就先進手術室了啊……”
“去吧去吧,業哥,你先忙。辛苦了。”
“我就是給業哥你陸續分享一下賽場的成績。哈哈。”熊錦環這會兒也蠻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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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若是這樣的成績的話,他還可以在賽場多白嫖至少一輪,才會被淘汰。
而一些需要以切開術基本功拉開其他人差距的人,估計心裡能把齊喬文教授等人給罵死!
普普通通的一個環節,就把彆人的操作項目優勢完全砸了鍋,這能不招恨?
……
賽程進行到了第七輪時,熊錦環終於是有空去了一趟洗手間。
此刻,創傷外科分賽場附近的洗手間裡,有人在吞雲吐霧,而且在吐槽:“這tm什麼中南醫院的方子業神經病吧?自己過了河,就把橋給炸了!~”
“這種操作和比賽有什麼意義嗎?我tm拿的分數和一個普通的碩士沒一丁點區彆。”
“搞個雞毛啊。”
另一人可能懂點什麼,便細聲解釋道:“這不能怪他吧?”
“操作預演項目,又不是方醫生安排的。”
“主辦方都提前安排好了,也不可能提前和方子業溝通到底是什麼項目,避免泄題。”
“拿一把不匹配的鑰匙去開門且非要進門的話,要麼就是鑰匙斷,要麼就是鎖壞。”
“什麼意思啊?你是說,就算方子業沒操作好,這個操作項目,也就這麼定了?”
“到時候大家就都高分通過?”
另一人將煙蒂一滅:“不排除這種可能啊。這是比賽前的操作預演,又不是兒戲。隻是一句工作人員搞錯了,這樣的解釋怎麼可能服眾?”
“隻能是將錯就錯啊。”
“不過,我也不知道這樣的猜測到底是真是假,主辦方這麼安排,到底有什麼樣的深意。”
“……”
熊錦環從旁側過,心思全都在了八卦上,卻表現得波瀾不驚。特意多抖了兩分鐘的鳥,等到兩人八卦完後才離開。
不過,等熊錦環出廁所門時,眉頭就緊皺起來。
其他的不說,就剛剛這兩人分析的最後一句話,不得不在意啊。
“難道他們的目標是方子業這個人?而不帶有其他任何目的?”
熊錦環聞言,心裡不禁一緊。
熊錦環自己都看得出來,如今的方子業在中南後,其他的人到底有多大的優勢。
就算方子業不站韓元曉這一邊,熊錦環都覺得自己讀博期間,有了太多的事情可以做。
基礎課題是自己搞自己的,但臨床可以的參與度非常高。
李源培帶隊後,邀請了熊錦環也參與到了臨床課題的一環,相信不久之後,就可以擠出來一篇六七分的article性質文章。
六七分的文章又不是阿貓阿狗,對於科研能力的展示非常有利。
若是以後可以多混幾篇,就算是留不了中南,可以去省人醫“人前顯聖”啊?
甚至,有可能可以去同濟協和這樣的單位,來一記‘如來神掌’從天而降!
如果說,方子業被人給勾走了?
那。
熊錦環會意之後,都不等看自己的最終成績,直接去了創傷外科分會場,找到了自己的老師韓元曉,而且把剛剛聽到的事情講了一遍。
韓元曉聞言,眉頭一皺。
“錦環,有人接觸子業,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今天這種烏龍,應該不是接近的表現形式。”
“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與挖人?”
“你等一下?你剛剛聽人說什麼啊?”韓元曉偏頭。
熊錦環道:“難道他們的目標是方子業這個人?而不帶有其他任何目的?”
韓元曉聽後,便先沉默下來。
挖人是一種正大光明的手段,莫說你韓元曉不能罵彆人了,你中南醫院的王院長也隻能乾瞪眼啊,你應該思考的事情是為什麼自己留不下人,而不是彆人為什麼會挖走。
根據這個線條細細地去分析的話,那麼同濟、協和到底有什麼理由能把方子業撬走呢?
難道就是,我們中南醫院的上級沒有及時發現,讓方子業處於了“風口浪尖”,沒人能幫忙?方子業就大失所望?
這種猜測並不成立。
方子業和鄧勇的關係不算特彆深,但隻要袁威宏不走,方子業就沒有理由走。
但如果是袁威宏被撬走了,方子業離開中南醫院的幾率高達百分之六十五以上!
而袁威宏能不能被撬走,韓元曉沒有一絲一毫的把握。
鄧勇教授雖然對袁威宏有知遇之恩,但這個知遇之恩的前提是袁威宏在博士畢業之前,把科室裡的‘其他博士們’殺得透透的。
這屬於是見才起意,而不是真正的與人處出了感情。
韓元曉認真地分析過方子業和袁威宏之間的關係,這已經超出了普通的老師和學生之間的關係,甚至也超出了一般的師徒關係。
如果不是如此的話,方子業碩士畢業答辯時,肯定寫不出來那麼感人肺腑的致謝感言。
韓元曉稍微有點慌。
現在,自己的確是病區主任,的確是有人事權。
可如果方子業真的被人撬走了,李國華老教授估計能從裡麵出來把自己給搞了,熊誌章老教授也會出手把自己這個主任位置給嘎了!
不要看現在表麵上一片風平浪靜,熊誌章老教授仍然穩坐練功房的器械供應處,從來不乾涉科室裡的事情。
但真正出了事情的時候,即便隻是一個有天賦的博士,他們也能把鄧勇給下掉,自己這個韓元曉算什麼?
韓元曉自己分析一下自己退休之後的生活和欲念,恐怕也就是希望自己所在的單位能夠更加蓬勃的發展,而不是成為人才輸送站。
韓元曉想到這裡時,發現袁威宏正在和同濟醫院的龍源有說有笑地走進了分會場,期間,龍源還不斷地對袁威宏解釋著什麼。
此時,鄧勇正在大會主席台上,作為主持,念著其他講者的履曆和任職職位,介紹著講者的‘牛逼’身份。
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下級正在被離間。
韓元曉分析到這裡時,戴上了口罩,假裝往龍源和袁威宏二人的方向走,靠近但不接近地站在了人群堆裡毫不起眼地‘竊聽’!
“威哥,那這有什麼好說的啊?隻要你願意來,莫說是我的位置了,鐘教授的位置讓給你都沒關係。”
“再說了,你現在的合同正好快到期了。”
“這就算是正常的人事流動。”龍源輕描淡寫著說。
“段教授是個非常和藹的人,很好相與的。”
“再說了,威哥你這時候了,還沒下鄉,我都不知道你們醫院到底是怎麼安排的!~”
袁威宏就笑說:“我現在都算是老油條了,老油條哪裡有小白臉吃香啊?”
“威哥,說句不太好聽的話,我這樣的熊色(sai)都快要成博導了,你副高都還沒提。說句本心話,我真為你不值!~”
“有一說一啊。”
“如果我是你的話,我肯定是意難平。”龍源道。
“第二點,這一次子業作為中南醫院的青年才俊,首次出現在比賽場地進行賽前預演,這麼重要的事情,也沒有人提前旁問過。”
“威哥,如果不是我提前通知你,能有其他人過問?”
“沒有!~”
“我們主辦方和協辦方沒有接到一個電話,一條信息!~是他方子業不配?還是覺得這個江湖全都人心至善?”龍源說的話平靜無波。
“這裡是鄂省,段教授和鄧教授是至交。可以後呢?”
“出了省呢?作為老師,就真的不應該多盯一下麼?第一次也不管?”
袁威宏麵無表情,卻也無話可說,明顯就是被離間了。
可在一旁,韓元曉的內心深處,已經是駭然波瀾了起來。
方子業大大方方地裝完逼走了,卻餘留了一大堆的事情!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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