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凡盤腿而坐，認真調息，經過大半天的恢複，他已經感覺身體好多了。
等他推開門，小優就站在門外，看到他的瞬間連忙撲了過來，“爸爸，你沒事吧？”
陸凡將她緊緊擁入懷中，他的女兒真的很乖，恐怕早就擔心壞了，卻忍住沒有來打擾他休息，一直在外麵等著。
越聽話的孩子才越讓人心疼，陸凡摸了摸她的頭，“乖，爸爸沒事，抱歉，爸爸惹上了一個大麻煩，我們暫時隻能住在秦家了。”
如果他的靈脈能徹底蘇醒，以他的天賦想要度過金丹期，那是很簡單的一件事。
偏偏現在江如雲不知去向，如果一輩子找不到她，那他的靈脈也就無法恢複。
陸凡歎了口氣。
以前他不著急，這次被江家人囚禁在地下室，他反思了很多。
在這力量為尊的時代，沒有禮儀尊卑，隻有弱肉強食。
他要變強才能守護小優。
豈料小優突然開口道：“爸爸說的是那個在天上被紫雷打的人？”
陸凡瞳孔一片震驚之色，那晚的事連江如雪都不知道，小優怎麼會知道的。
“寶貝，你是從哪裡看到的？”
“夢裡。”
小優一五一十將夢裡所見告訴了陸凡，幾乎和現場發生的一模一樣，足以見得小優根本就沒有說謊。
“爸爸，昨晚我又做了一個夢，就是那個人。”
“你夢到他什麼了？”
“他……”
小優張開口，卻無法再說出一個字，她急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爸爸，我想要說出那個人的事，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來。”
“那個人很重要？”
小優點點頭，“對了，但是我可以畫出來和寫出來給你看。”
她忙從書包裡拿來畫筆，奇怪的她隻要想要畫和寫出有關那個人的事，筆卻無論如何也不著墨，仍舊是白紙一張。
然而當她寫出其它無關緊要的字，哪怕是隨手亂塗亂畫也沒有問題。
陸凡突然明白了什麼，他一把抓住小優的手，“以前你也經常做夢嗎？”
小優將這件事完整告訴給了陸凡，包括他在地下室的事。
也就是說小優的夢有著未卜先知的能力，她可以說出已經發生的事情，還沒有發生屬於天機。
自古就有一句老話：天機不可泄露。
即便是師父這樣的人，占卜到了重要的大事，他也是不敢泄露半個字的。
泄露者，通常都不會有好下場。
陸凡後背驚出一身冷汗，“小優，以後這樣的事不可多言。”
小優滿眼擔心之色，“可是爸爸，你會……”
她的聲音又說不出來了，陸凡捂住了她的嘴，“寶貝，記住爸爸的話，你的能力誰都不許透露，否則會給你招來天大的禍事。”
小優點點頭，眼底的擔心並沒有減少。
“乖，爸爸不會有事的，隻要你平安無事，不管什麼困難爸爸都會克服的。”陸凡溫柔安撫道。
小優這才想到一件事，“對了爸爸，媽媽在秦家門外等你。”
陸凡看了看外麵的瓢潑大雨，還伴隨著電閃雷鳴，“她什麼時候來的？”
“應該有八個小時了。”
說這話的時候小優神色自然，沒有半點擔心。
在她眼裡江如雪隻是給她生命的女人，江如雪沒有照顧過她一天，她也不可能對江如雪有多深的感情。
她的世界隻要這個爸爸平安無事就好。
所以就算知道江如雪就在外麵等，她也沒有情緒波動。
父女兩人都是一樣的情緒穩定。
“小優，爸爸決定和媽媽分開，你會支持嗎？那樣的話就無法給你一個圓滿的家了。”
“爸爸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隻要爸爸不離開就好。”
陸凡摸了摸她的頭，“好，我們去見見媽媽吧。”
秦宅的大門終於打開，陸凡看到那跪在大雨中身形單薄的女人，大約是跪得太久身體搖搖欲墜。
但她始終留著一絲理智，看到他的時候眼睛亮了起來，“陸凡……”
雨傘撐在了她的頭頂，但她早已經濕透了。
“你這又是何苦？”
“我知道江家對你做的事情太過於喪心病狂，可他們畢竟是我的親人，血濃於水，這是斬不斷的，我懇求你能原諒他們。”
原來她不是為了求和而來，陸凡也鬆了口氣。
“沒有原不原諒，江家的命運早已經注定，我勸你儘快遠離，江家的氣數快儘了。”
“陸凡。”
江如雪抓住了他的手腕，她的手指涼透了，濕漉漉的發絲緊貼在臉頰兩側，水珠順著下巴緩緩流了下來。
她本就生的絕美，這樣病態又委屈的模樣，更是惹人憐愛。
但陸凡的內心卻無一點波動。
“就算我這麼求著你，你也不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嗎？我們在一起五年，我們還有孩子。”
“媽媽，這五年來你從未關心過我，我已經習慣了和爸爸的生活，沒有你，對我的生活影響不大。”
江如雪驚呆了，這真的是從四歲的孩子口中說出來的話？
對上小優那雙淡然的眼神，她的外形雖然像自己，但性格和陸凡一模一樣。
太過於冷靜了。
“你回去吧，爸爸和你不可能了。”
“小優，我是你媽媽啊，你怎麼能對我說這樣的話？是不是林子瑜和彆人教唆你說這樣的話？”
“沒有人教唆我，媽媽，你知道我最喜歡的是什麼顏色嗎？”
“你還記得我的生日嗎？”
“你知道我最喜歡的是哪道菜？”
“這世上我最害怕的是什麼？”
“你來過一次親子運動會嗎？”
“帶我去過遊樂場嗎？”
“你陪我去旅行一次嗎？”
“在江家我和爸爸連主桌都上不去，隻能住在傭人房間的時候，你可有為我們說過一句好話？媽媽，是你先不愛我們的，所以你憑什麼在傷害了爸爸之後，現在又說和好？爸爸是人，他不是皮球，你想踢就踢，想要回就要回。”
小優的聲音很小，卻震耳欲聾。
江如雪沉默了半天，最後隻說出一句話：“對不起……”
“媽媽，是你說的，好聚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