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凡早知人心險惡,不承想江如雪會在這種時候狠狠捅了他一刀。
“如雪,你分明知道我會醫術的。”他不可置信看著江如雪。
豈料江如雪狠狠剜了他一眼,“老夫人,他這麼年輕哪會什麼醫術啊?您還是相信霍老醫生的,他才是腫瘤的權威專家,我這就將這個不成器的小子帶走,免得礙眼。”
陸凡忙開口解釋:“老夫人,不可,千萬不能給秦三爺用抗癌藥,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三爺的身子經不住反噬了……”
秦老夫人也覺得他這番話沒有絲毫可信度,便揮了揮手,“請這位小哥出去。”
林子瑜還想說些什麼,秦老夫人製止了她的話,“子瑜,還是讓霍醫生儘力一試吧,不然老三就真的沒命了。”
沈千夜臉上頓時露出了一抹喜色,“老夫人英明,那陸凡就是個什麼都不會的廢物,讓他治病救人,簡直是個笑話。”
江如雪將陸凡拽到車上,她怒目而視朝著陸凡吼道:“你是不是瘋了?你以為就憑你那點小伎倆就能解決權威專家的都不能解決的病症?你知道這兩個月有多少厲害的人給秦三爺看診都無功而返,你想死彆拉江家下水!”
陸凡眼底彌漫著淡淡的失望之色:“所以在人前你不敢以我妻子自稱,就是怕江家被我連累?”
他戳穿了江如雪的心思,江如雪惱羞成怒道:“什麼妻子,彆忘了我們就要離婚了,對了,我已經將你和林子瑜的事告訴父親了,你還是想想怎麼解釋吧!”
說著江如雪一腳踩上了油門。
滿腦子都是剛剛林子瑜拽著陸凡手腕的模樣,本以為他是個老實的窩囊廢,沒想到他還藏了一手。
陸凡對她十分失望,先前他同意離婚是為了成全她和沈千夜。
這些年來江如雪喝醉了都叫著沈千夜的名字,所以他希望她找到真正的幸福。
可沒想到江如雪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如雪,你信不信不出半天,秦家的人就會登門求我去救人?”
“我看你真是瘋了,陸凡,就算你嫉妒千夜,想要證明你自己,但人貴在有自知之明,你瞧瞧你自己,你算個什麼東西?”
車子飛速往江家開去,陸凡沒有再回答,而是盯著車窗上自己的輪廓。
他算個什麼東西?
嗬,很快江如雪就知道了。
他垂頭給大師姐發了條信息,讓她稍安勿躁,等。
到了江家,一進門江父便雷霆大怒,“孽畜,你乾的好事,給我跪下來!”
在江家當了幾年贅婿,家裡上下沒有一個人拿他當人,就連逢年過節吃飯他都不能上桌,隻能在廚房幫忙。
他為了江如雪一忍再忍,所以江家人雖然對他不怎麼尊重,大多都是言語上的奚落,並沒有實質性的傷害。
陸凡站直了身體,冷眼朝著江家人看去,“我為什麼要跪?”
江父手裡拿著一條長鞭,“你既進了我江家的門,生是江家的人,死也該是江家的鬼,你居然吃裡扒外和林家的人勾勾搭搭,陸凡,你好大的膽子!”
說著他抬手就朝著陸凡一鞭打來,被陸凡抬手抓住了鞭子。
“嶽父,你說話講講理,這五年你們有讓我參與過任何公事嗎?”
江父一頓,“這倒是沒有。”
“所以我怎麼知道你們和林家不對付?又何來背叛一說?”陸凡挺直了背脊一字一句道。
他們處處防備將陸凡當成外人,彆說機密文件了,就連江家的小事都不會告訴陸凡,如今還要倒打一耙,也太可笑了。
江父自知沒有道理,但又不爽當眾被陸凡下了麵子。
當即將鞭子狠狠一抽,陸凡的掌心瞬間摩擦出血。
他還嫌不夠,重重往陸凡身上抽了一鞭子,“你還敢頂嘴了!這江家哪有你一個外人說話的份?你和林家的人在一起,就是你的錯!”
江如雪看著陸凡右手血淋淋一片,下意識也有些不忍心。
畢竟陸凡窩囊歸窩囊,這些年對她不薄,她也不想鬨到難堪的地步。
“好了陸凡,你就跟爸爸跪下來道個歉認個慫。”
鮮血順著陸凡的指尖一滴滴往下淌落,他滿眼清冷看著江如雪,“我沒有做錯,為什麼要道歉?”
江母也一臉嫌棄道:“養你五年還不如養條狗,養條狗還知道叫一聲呢。”
拄著拐杖的江老爺子陰沉著一張臉,五年前是陸凡將他從死亡邊緣拉回來的。
如今他還能自然行走都是拜陸凡所賜。
他沒有絲毫感激,隻當是自己命硬。
“好了,彆跟他廢話這麼多,這小子留著是個禍患,這次要不是雪兒聰明及時將他帶回來,那秦三爺要真死在他手裡,我們江家就完了!離婚,必須馬上離婚。”
“爸,你說得沒錯,誰知道他為了得到雪兒還會不會做出其它過激的行為?這種燙手山芋還是早點扔出去的好。”
說話間的功夫,江父又往陸凡的手臂狠狠抽了一鞭,“廢物,就你還想跟千夜比呢?你算個什麼玩意兒?我告訴你,當年要不是讓你給江家擋煞,我怎麼可能把我如花似玉的女兒嫁給你?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不配,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雪兒,你趕緊和這小子去把手續辦了。”
江如雪看著陸凡手上的傷有些不忍,“爸,還是先給他包紮一下吧,他的手……”
“彆浪費時間了,夜長夢多!誰知道他剛剛在秦家麵前說了什麼?萬一秦家追究起來,你要我們江家跟著他倒黴嗎?離婚,現在就離!”
江如雪也不敢耽誤,江家的人押著陸凡就去了民政局。
這是他第一次和江如雪同坐在後座,江如雪拿著棉簽要給他處理傷口。
但她壓根就不會做這些事,反而弄得亂七八糟。
陸凡從她手裡接過來,“我來吧。”
他的口吻淡淡,並沒有責備和嫉恨的意思,讓江如雪反倒是有些難堪。
“陸凡,你就不生氣嗎?我爸確實有些衝動了。”
陸凡搖搖頭:“沒什麼可生氣的。”
江如雪從前覺得他是窩囊,此刻才發現他是情緒穩定,哪怕是天塌下來,他永遠都是這麼冷靜淡然的模樣。
她想張嘴說些什麼,可到頭來,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便到了民政局。
陸凡拿著筆,他的右手受了傷,連筆都拿不穩,他隻能用左手艱難填寫登記表。
江如雪這才意識到兩人是真的要離婚了,這一刻,她並不開心。
當兩人走完流程出來,江如雪咬著唇遞給他一張卡,“這裡麵有一千萬,還有那套彆墅,你可以和孩子繼續住下去,就當是我對你們的補償。”
陸凡沒有接,隻是神情淡淡:“不必了,如雪你記住,從今往後,我和江家兩清了,江家不管再出什麼事,都與我無關。”
這一眼,宛如訣彆,讓江如雪心裡無端不安起來。
就好像她要永遠失去這個男人了。
“陸凡,你什麼意思?”
沒等江如雪繼續追問,她的手機響起,是沈千夜打來的電話。
“雪兒,不好,出事了!三爺用了藥以後吐血不止!”
江如雪隻覺得眼前一黑,當場就差點暈了過去,“你說什麼!”
與此同時,眼前突然出現一隊豪車車隊在兩人麵前停下。
林子瑜挽著秦太太的手相攜而出。
憔悴的秦太太滿臉淚痕道:“小哥,你說的沒錯,我老公用藥以後反彈了,現在隻有半口氣了,求小哥你不計前嫌,幫一幫我老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