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天黑下來後,泥瓦匠也為十名新來的工人建了一個臨時的窩棚。
蘇淵在村裡買了些被褥,給十人安排了臨時住所,十人睡下後,摸著雖然有些舊,但暖和的被褥,眼中露出一絲亮光。
之前,他們彆說是蓋被褥,有個地方遮風擋雨就不錯了!經常是靠稻草取暖。
如今,暖和的環境,讓他們反而有些睡不著,幾人不知道是誰先開口,聊了起來。
“老李,你說我們這安穩的日子,能一直下去嗎?”窩棚裡,一名老卒問向其中一人道。
“當然能,東家人不錯。沒有架子,我們好好乾,跟著東家,一定可以過上好日子的!”
“聽老陳說,東家可能是遇到了麻煩,隻怕是有人眼紅他的生意,那幫為富不仁的家夥,估計不會讓東家好過!”
“管他的,那幫家夥要是敢讓東家生意做不成,我們就拚了這條命,也要幫東家對付他們!”
“就是,這幫人不想讓我們活,我們就不讓他們活!”
“說得是,今天的肉真香,我已經很久沒吃肉了!”
“是啊,沒想到東家真大方,不僅給大米飯吃,還有魚有肉,這樣的東家上哪找去!所以,我們一定要幫東家將生意保下來!”
“對……一定不能讓人對東家不利!”十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著。
與此同時,蘇淵這邊正在院中拉著二胡,一曲思君黯然拉得如泣如訴。
悲傷的曲子,讓聽曲的幾人眼睛都紅了。特彆是沈幼娘,有一種感同身受的感覺。這首曲子就好似為她量身定做。
她想起了在沈家的苦難,經常被打得渾身痛,可還得繼續乾活。
也想起了被趕出來之後,她躲在山洞中,晚上聽著野獸的吼叫,嚇得睡不著覺的場景。
又想起了為了活命,去修城牆的事。不知不覺間,眼睛已經模糊了她的雙眼。
陳勇和女兒妞妞也是眼睛紅紅的,至於沈小草和沈小小,已經一左一右抱著沈幼娘,開始小聲抽泣著。
蘇淵一曲拉完,沉浸在音樂中的他,睜眼就見到哭成淚人的幾人。他頓時一呆。心中一陣啞然失笑。
與此同時,窩棚裡的十名老卒,也早就淚流滿麵。其中一人出來看了看,發現是蘇淵拉的曲子。
本來想罵人的他們,頓時將罵人的話給咽了回去。實在是這曲子雖然好聽,可太傷人了!
蘇淵心疼的擦了擦沈幼娘臉上的淚水,又為兩個小姨子擦了擦。
“姐夫,你拉的曲子好聽,可是,我怎麼聽著聽著,就想哭!”最小的沈小小奶聲奶氣道。
蘇淵聞言,愣了愣,雖然,思君黯然的確很悲,可能夠引起如此大的共鳴,隻能說聽曲之人很苦。
他揉了揉沈小小的頭,笑了笑道:“那姐夫給你拉一首好聽的……”
他想了想後,一首《賽馬》很快就拉了出來。
曲風歡快,曲調急如奔馬,聽曲的人忍不住都被這曲目影響,心情莫名的暢快起來。
陳妞妞和沈小小這兩個丫頭更是忍不住一蹦一跳的扭著,嘴裡發出格格的笑聲。
陳勇看著女兒快樂的樣子,臉上露出一股欣慰,看向蘇淵的目光,充滿了感激。
若是沒有蘇淵的話,他們父女隻怕這個冬天都過不了吧!如今,他們不僅睡得暖和,還吃得飽,再也不用擔心饑餓和寒冷。
窩棚裡的那些老卒聽著這首歡快的曲子,忍不住跟著哼了起來,臉上露出一股笑意。
“東家還真厲害,不僅會做生意,還懂樂器,這樂器演奏得真好!”有人忍不住出聲感慨道。
其他人連忙點頭,眼中有慶幸,也有欣喜。若蘇淵每天來幾首這樣歡快的曲子,他們日子神仙來了,也不換!
歡快的曲子傳遍整個村子,村民其實已經見怪不怪了。畢竟,蘇淵每天晚上都要演奏一段時間。
一開始村民還以為發生了什麼靈異事件,可等有村民發現是蘇淵演奏的曲子後,反而經常期待蘇淵晚上來一曲。
在村外,一行十二人剛到村口,聽到曲子,幾人臉色微變,對視一眼,為首一人看向旁邊的另一人道:
“蘇大龍,怎麼回事?這是什麼?!”
他聲音帶了絲驚怒,眼中也滿是擔憂。
來的正是蘇大龍和牛頭山的十一人,為首的二狗本想悄悄潛進村子,再將蘇淵給擒拿。
可現在看樣子,村裡的人還沒睡下,要是驚動了村裡人,怕是有些麻煩。
看了看天色,他臉色更加難看,這個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左右,在這山村,沒有娛樂項目的情況下,大多人都已經睡下才是!
“那是蘇淵那小子在演奏曲子!”蘇大龍聞言,目光閃動。蘇淵演奏曲子的事,早就傳遍了村子,蘇大龍也知道。
“什麼,那小子要一直演奏下去,村子裡的人估計要很晚才睡。現在怎麼辦?”二狗臉色難看。一臉憤怒。
雖然,他不怕村民,可聽說蘇淵跟巡城軍統領有些關係。若是讓人知道蘇淵是他們牛頭山弄的,誰知道巡城軍統領會不會找他們麻煩。
就算是他們要弄蘇淵,也要神不知,鬼不覺。
“要不,你跟我先去我家呆一會,等那小子不演奏曲子了,我們再去探探情況。”蘇大龍連忙道。
二狗聞言。看了眼他,又看了眼剩下的十個兄弟。他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村裡的人估計很多人沒睡,一大群人進村,引起的動靜會讓他們暴露。
二狗又不想在這挨凍,他先保住自己再說,至於其他人,就先在這挨會凍吧!
“行……我們現在就過去!”
二狗推了推蘇大龍,他交代了一下其他人等在這。隨即就跟蘇大龍往村子裡潛去。
剩下的十人看著離開的二兒,臉色都不太好看,這大冷天的摸過來,居然讓他們在這挨凍。
可他們又不敢跟二狗叫板,隻能是找了個避風的地方,藏了起來。
在這不遠的地方,二胡的樂聲,在空曠的夜色中,傳得很遠。
正在騎馬前行的顧傾城似有所感,勒馬停在原地。她側耳傾聽間,嘴角露出一股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