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從風之前便是憑借這套劍法,擊敗了狄原,其精髓在於疾風驟雨般的攻勢。
在眾人的驚歎聲中,林非的劍法顯得異常緩慢,仿佛與周圍緊張的氣氛格格不入。
然而,正是這種看似緩慢的劍法,卻能精準無誤地攔截那些快如閃電的攻擊。
戰鬥的場麵陷入了僵持,腳下的地磚在劍氣中四分五裂。
夏從風的劍氣如同狂風暴雨,洶湧澎湃。
而林非卻隻是輕描淡寫地將一隻手背在身後,顯得從容不迫。
隨著時間的流逝,一些眼尖的弟子注意到林非的劍法似乎毫無章法,簡單而平凡,就像是在不斷地重複著畫圓的動作。
一個又一個圓圈,似乎就是他劍法的全部。
法照的臉上露出了驚訝之色,他記得在東鳴山時,常常看到林非在花海中練習這種看似無害的劍法。
誰能想到,這種看似簡單的劍法,竟有著如此驚人的防禦力?
就連破空境的劍修大能也感到震驚,更不用說那些剛剛踏入劍道門檻的弟子們,他們一個個目瞪口呆,完全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南彌山峰主茯苓,帶著一絲讚賞的語氣說道:“這簡直是世上最完美的防禦之技,它的精髓與道宮的太極兩儀之說不謀而合。”
突然,一聲巨響打破了沉默。
夏從風被迫退回原地,微微喘息,眼中充滿了不解。
他以巨大的靈力為代價,全力以赴地施展劍訣,而林非雖然消耗了更多的靈力去抵擋,卻似乎毫發無損。
一個泥丸境的修士,怎麼可能擁有如此浩瀚的靈力?
林非開口問道:“還要繼續嗎?”
夏從風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深吸一口氣,麵容變得嚴肅。
他的雙臂緩緩張開,手中的古劍仿佛有了生命,緩緩升向天空。
緊接著,一股狂暴的靈力從他體內爆發,如同風暴一般席卷四周。
他的嘴唇微微翕動,低聲念出咒語,將全身的靈力毫無保留地注入古劍之中。
長劍在空中分裂,一變二,二變四,四變八,如此不斷分裂,直到天空被無數寸餘短劍所覆蓋,如同一片劍的海洋,遮蔽了天空。
這一幕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禁驚呼出聲。
“這是什麼劍法?似乎並非青翼峰的傳承。”
“整個劍宗,我都沒見過如此詭異的劍技。”
蕭遊的眉頭微微皺起,他低聲自語:“難道是九轉仙劍?”
寧白濤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得意的冷笑。
這正是傳說中的九轉仙劍,一種早已失傳的劍法。
這也是夏從風閉關多年,苦心修煉的成果。
幾年前,他偶然從民間得到了一本破舊的劍譜,沒想到其中竟然記載著九轉仙劍中的第三式——劍雨流風。
他秘密地將這式劍法傳授給了夏從風,希望他能在這次大會上大放異彩,一舉奪魁。
然而,寧白濤心中也不免有些遺憾。
這本是夏從風在麵對陸水離或者豐寧這樣的強敵時才會施展的絕技,沒想到這麼快就要用上。
在他看來,夏從風一旦使出這招,林非便再無勝算。
夏從風仿佛與天地融為一體,他的麵容莊嚴肅穆,低沉的聲音輕啟:“啟!”
天空中,那遮蔽了半邊天的劍海瞬間迸發出耀眼的光芒,如同無數星辰在夜空中閃爍,照亮了整個蒼穹。
緊接著,那劍海如同瀑布般從天而降,劍光如雨,籠罩了整個視野。
林非的臉上始終帶著一抹難以捉摸的神情,直到此刻,他似乎才有所動作,向前邁出了堅定的一步。
轟然一聲,大地震動,碎石飛濺。
塵埃在瞬間籠罩了整個擂台,視線變得模糊不清。
劍海如同天降的災難,震撼著每一個人的心靈。
無數的弟子隻能呆立當場,心中波濤洶湧。
僅僅是無距境界的弟子就能施展出如此駭人的劍技,若是那位傳說中的劍仙親自施展,那將是何等的驚世駭俗?
許多人不禁歎息,似乎已經為林非的結局下了定論。
陸水離的臉色凝重,目光在場中來回掃視,似乎在尋找著什麼線索。
秦淺淺的手已經握緊了一顆東鳴山特製的回靈丹,心中暗想,若是林非師兄不幸重傷,至少這丹藥能保住他的性命。
寧白濤則是冷哼一聲,在他看來,勝負已分,大局已定。
地麵上,原本平滑如鏡的石板被無數的坑洞所取代,塵土隨風飄揚,彌漫開來。
夏從風的臉上顯露出無法隱藏的疲憊,但內心卻洋溢著一種暢快淋漓的滿足感。
他情不自禁地笑了,因為他確信,不久之後,他的名字將響徹西海,乃至整個天極大陸。
然而,他的笑容很快便凝固了,因為在那飛揚的塵埃之中,一個黑影若隱若現。
“天地……”微弱的聲音從塵埃中傳來,但隨後的話語卻被風聲吞沒。
一道黑霧穿透了他的身體。
緊接著,血液從他身體的各個部位噴湧而出,灑落在空氣中。
夏從風瞬間變成了一個血人。
這一幕發生得太快,太突然,以至於場中一片死寂。
北遊山的弟子中突然有人驚呼出聲。
他們發現夏從風身上的傷口與狄原的幾乎一模一樣。
唯一的區彆是,林非的劍似乎比夏從風的還要快,快到這些傷口幾乎是在一瞬間形成的。
夏從風的神情呆滯,劇烈的疼痛讓他的頭腦異常清醒。
他看到了林非的身影,除了衣服邊緣有些汙漬,幾乎毫發無損。
“為什麼?”
夏從風無法理解,自己苦練數年的劍招,在境界差距如此之大的情況下,竟然會是這樣的結局。
“或許,你的運氣不太好。”
林非的左手輕輕按在了夏從風的胸前,搖了搖頭,說道:“怪你師傅,教什麼不好,偏偏教這個。”
轟然一聲巨響,夏從風的身體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被拋向空中,隨後重重地摔落在地,拖出一道觸目驚心的血跡,最終不偏不倚地停在了青翼峰峰主的腳邊。
寧白濤猛地回頭,目光中充滿了憤怒。
林非靜靜地看著他,然後輕啟嘴唇,吐出了兩個字。
這兩個字清晰而響亮,沒有絲毫的掩飾,足以讓整個擂台上的每一個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