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俊的少年方正華,坐在人群中顯得格外醒目。
當他的目光與林非相遇時,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仿佛心中有股怒火在燃燒。
他緊咬牙關,站起身來,似乎隨時準備向林非討回去年那一板磚的恥辱。
林非隻是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似乎在回憶中搜尋了片刻,然後才慢條斯理地開口:“是想找拍嗎?”
這句話一出口,議劍堂中的氣氛頓時凝固,眾人都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
在場的許多人都曾親眼目睹或親身經曆過林非那令人膽寒的板磚手段。
方正華的麵色一僵,顯然內心有所忌憚,但他的自尊心不允許自己在眾人麵前退縮。
正想放幾句狠話,卻見一位身穿麻衣、身材枯槁的老人,佝僂著身子,緩緩走進了堂中。
老人從容地穿過人群,他的到來讓在場的弟子們麵麵相覷,心中充滿疑惑。
林非見狀,心中微微一動,暗想劍宗對弟子們的修行竟如此重視,連這樣的大人物都親自出馬。
“今日,我將教授你們一些劍道的基礎知識。”老人走到議劍堂的正上方,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用略帶沙啞的聲音,麵帶微笑地說道:“順便做個自我介紹,老夫名叫蕭遊。”
此言一出,堂中的弟子們不禁交換了一個驚訝的眼神。
他們當然聽說過這個名字,那可是如雷貫耳的存在。
北遊山峰主蕭遊,乃是劍宗中地位最為崇高的四位大人物之一。
年輕時,他以一劍之威名動天下,甚至有傳言稱他曾是掌門的師兄。
能讓這樣一位傳奇人物親自授課,許多弟子都感到心潮澎湃,他們意識到劍宗對他們的培養和重視遠超預期。
“劍宗傳承三千年,被譽為天極大陸七大聖地之一,而這一切的基礎,都源於一個‘劍’字。”
“我知道你們心中所想,無非都是對劍塚中沉睡的古劍充滿了渴望。”老人的聲音在議劍堂中回蕩,平和而不失威嚴。
“但你們必須明白,達到凡塵境,不過是修行路上的第一步。”他繼續說道,語氣中透露出一絲告誡。
“即便有幸得到古劍的認可,也僅能證明你們在劍道之路上有了一線希望。”老人坐在議堂中心的大椅上,神態自若,仿佛在講述著一件平常的事情。
在場的弟子們無一敢有絲毫鬆懈,他們全神貫注地聆聽著,生怕錯過任何一個字。
畢竟,眼前這位老人,有可能成為他們劍道修行的尊師。
即便是一向心高氣傲的方正華,以及天性活潑的夏怡,此刻也都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專注和認真。
唯有林非,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窗欞,投向了遠方,心思似乎早已飄到了九霄雲外。
“在太古時期,那些無上的劍修前輩們,他們對抗蠻荒異魔,妖域邪魅,最終以劍證道,成就了不朽的傳說。”
“劍宗的劍道,如今已是天極大陸上的第一大道,與七大聖地齊名。”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種自豪。
“劍修之路,從煉氣境開始,曆經凡塵、泥丸、出塵、無距、破空,直至聖境。”
“泥丸境,意味著在丹田中將靈力凝煉成泥丸,從而生生不息,孕育靈胎。”
“出塵境,則是重塑肉身,摒棄凡俗,這一境界的修行者,壽元會得到小幅提升。”
“至於無距境,可以用八個字來概括:禦劍千裡,彈指殺人。”
“當然,還有那些隻存在於傳說中的至高境界,它們對你們來說還太過遙遠,今日便不再贅述。”
“千裡之行,始於足下,”老人的聲音在議劍堂內回蕩,平和卻充滿力量,“取劍不過是修行的,切記,不可好高騖遠,更不能自滿而止步。若遭遇失敗,亦莫灰心,修道之路漫長且充滿艱辛,如同無邊苦海,但隻要持之以恒,總有到達彼岸之日。”
眾弟子神情肅穆,齊聲回應:“銘記於心!”
夏怡輕輕扯了扯林非的衣袖,低聲問道:“最後兩個境界是什麼來著?”
林非不假思索地回答:“劍仙,帝境。”
小姑娘眉頭微蹙,思索著又問:“那蕭遊老伯伯達到了什麼境界呢?”
林非的目光掃過台上那位氣定神閒的老人,緩緩說道:“應該是……入聖境了吧。”
“真了不起啊。”夏怡輕聲讚歎,轉頭看向林非,眼中沒有絲毫對林非知曉此事感到驚訝。
在她心中,林非知曉這些高深的境界本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台上的老人環視了一圈,忽然露出了一抹微笑,說道:“當然,取劍之事同樣重要,畢竟萬事開頭難。因此,一月後的劍塚之行,諸位務必全力以赴。”
老人的話語中透露出了一個眾人期盼已久的消息,議劍堂內頓時響起了一片激動的喧嘩聲。
對於在場的年輕弟子而言,能夠獲得一把通靈古劍,無疑是極具吸引力的。
或許是因為蕭遊的和藹可親,眾弟子們逐漸放下了心中的顧慮,開始提出一些關於修行的疑問。老人耐心地一一作答,臉上沒有露出半點不耐煩的神情。
隨著時間的流逝,弟子們看向老人的目光中充滿了崇拜之情,幾乎已經到了非北遊山不入的地步。
幾個時辰後,這場意義非凡的教導終於接近了尾聲。
老人緩緩從人群中站起身,朝著一個方向走去,引起了眾人的驚訝。
蕭遊直接來到了林非的麵前,說道:“其實我此行的主要目的,是為了你。”
他繼續說道:“之前我對你說過的話依然有效,劍塚之行結束後,若你願意,可來我北遊山修行。”
林非微微頷首,回答道:“我會認真考慮的。”
“很好,我也期待你在劍塚中能取得何種古劍。”老人微笑著拍了拍林非的肩膀,隨後邁步走出了議劍堂的大門。
林非輕輕打了個哈欠,站起身來,臉上露出了一種“終於結束了”的神情。
他帶著夏怡一同走出了屋子,留下了一屋子目瞪口呆的入門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