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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青雲之路 15、帶舒小雅回老家(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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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舒小雅的感情越來越穩定了,逐漸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也該帶她回老家見見我媽了。

趁元旦節放假,我帶著舒小雅準備回老家。舒小雅對去農村感到很新奇,因為她還從來沒有去過真正的農村,她一直在省城長大,最多就去過郊區,所以也想去農村看看。我一再給她打預防針,說我們老家很落後,很窮的,她可能會不習慣,她還是覺得好奇。又說:“我以後又不在那裡生活,怕什麼。”

花了兩個多小時在火車站排隊買到票後,我們終於坐上了回老家的火車,兩個多小時的等待,已經消磨掉了舒小雅大部分的熱情,火車上的擁擠和臭汗味,更讓她覺得受不了,雖然她坐在靠窗的位置。

在坐了六個多小時的火車之後,總算到達了我們老家所在的縣城。剛下火車,舒小雅就問我:“還有多遠到你家呀?”我不想讓她泄氣,就安慰她說:“快了快了。”

我們接著又坐車到長途汽車站,買了到我們老家清樂鄉的車票,舒小雅見還要坐長途汽車,有點垂頭喪氣了。

等了半個多小時,總算汽車啟動了,長途汽車按規定不允許超載,倒還好,沒有這麼擁擠。舒小雅重新恢複了元氣一般,看著車窗外的風景和我有說有笑起來,哪知道過了差不多一個小時之後,進入了鄉村公路。車開始顛簸起來,剛開始舒小雅還能承受,又過了半個多小時,看見她滿頭大汗,顯得很難受,我關切地問她:“怎麼啦,暈車了嗎?”

“嗯……想吐”,還沒有說完,“哇”的一聲,把中午在火車上吃的方便麵嘔吐到了我的腿上,我顧不得擦褲子上嘔吐的東西,連忙讓售票員拿了一個塑料口袋來,舒小雅對著塑料口袋,不斷嘔吐起來,直到最後隻有乾嘔,已經吐不出任何東西來。我不斷地輕輕拍著舒小雅的背部,想讓她舒服一點,可她還是忍不住乾嘔。又過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總算汽車來到清樂鄉。我扶著舒小雅,下了車。

下了車,在路邊找了塊乾淨的石頭墊了張報紙讓舒小雅坐下休息一會兒。舒小雅問我:“到了嗎?”

我不敢再說快了,隻好說:“再堅持一下,可能還有一個多小時就到了。”舒小雅立即垂下了頭。

因為時間已經到下午四點多鐘了,我們不敢多休息,又出發了。清樂鄉是個很小的鄉鎮,很多都是老房子,也隻有幾家是這幾年才修的樓房。今天不逢趕集,很是冷清,路邊有些店主擺張桌子在門口和人在打牌。有些店的門乾脆就是關著的,隻有一家商店的們是開著,還有就是一家茶館開著而且比較熱鬨,不時傳來麻將“稀裡嘩啦”的聲音。麻將是一種“國粹”,在我們國家喜歡的人不少,在我們老家更是這樣。

沿著新街往前走,就來到了老街,到了老街,就像穿越了一樣,老街有很多房子還是木頭建成的,年代看起來已經很久遠了,據我母親說是民國時期建的。

新街和老街合計也不過幾百米的路程,穿過老街,就來到了一條河邊,這條河叫做清溪河,河麵不寬,但看起來水很清澈,碧綠的河水緩緩地流淌著,讓人感覺寧靜而悠閒,即使再疲憊的人,到了河邊也不禁放鬆了下來。舒小雅看到這條小河,也一掃疲憊,驚呼起來:“好美呀。”

我和舒小雅在河邊的渡口等了下,過來了一條小船,我們坐上船,幾分鐘就過了河。舒小雅覺得還沒有坐夠船,說如果一直沿著這條河坐船就好了。

過了河,往上爬了一段坡來到一個相對平坦地土坡上。就看到幾個摩托車司機圍上來,爭先恐後地問道:“坐摩托車不?”

舒小雅有點害怕似地看了看我,我明白她的意思,害怕搭摩托車危險,但我還是對她說:“還是坐摩托吧,路太遠了,走路你受不了的。”舒小雅沒有辦法,隻好點點頭,一個小夥子把她的頭盔讓給舒小雅,我讓舒小雅搭了他的車,跟小夥子說了目的地之後,我搭著另外一輛摩托車跟在了後麵。

由於摩托車走的也隻是一條大路,路上有很多不坑坑窪窪的地方,還有不少上坡下坎的地方,摩托車難免不平穩,一路上都聽到舒小雅“啊,啊”的驚呼聲,弄得兩個摩托車司機都哈哈大笑。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我把驚魂未定的舒小雅從摩托車上扶了下來,感覺她渾身都癱軟了。接下來就是山路了,摩托車無法再往裡開。太陽快要下山了,我們隻休息了片刻,又出發了,舒小雅有點堅持不住了,說:

“還要走路呀?”

“嗯,不遠了,就隻有三四公裡的路。”

“啊,三四公裡,這麼遠。”舒小雅看起來都像要哭了似的。

“要不我背你吧。”

“才不呢,讓彆人看到多不好。”

於是我們開始走路。此刻已是深秋時節。一路上道路兩旁有稀稀落落的人家,大部分是土牆加瓦的結構,部分人家的煙囪裡已經開始升起嫋嫋炊煙。山坡上稀稀疏疏的樹木已經落葉了,感到有些荒涼。山路兩旁的土地裡大部分是匍匐著的紅薯藤,紅薯的葉子在微風吹拂下輕微地晃動著,間或有農家的房屋旁邊有菜地,卷心菜、花菜、萵筍等蔬菜安靜而孤獨地挺立著。也有部分土地裡什麼莊稼都沒有種,長滿了雜草。稀稀落落的稻田裡,由於不是種植稻穀的季節,一片荒涼,有些田裡還有淺淺的積水,有些田裡乾脆就一點水都沒有,露出整塊田的淤泥。這就是我的家鄉了,典型的西部偏遠農村的景象。

對於這種農村的景象,我的朋友、非著名詩人端木午陽在他前幾年的詩作《小村》中早有描述:

小村很小

老阿媽的犁犁過淌血的土地

村口的老榕樹早被一場莫名的暴風雨掀倒

驚飛了所有的喜鵲

隻留下靜默的樹樁沉思

老村長

每天從村子西頭走到東頭

重複著同一句貧血的口頭禪

村裡的男人都走光了

隻聽見一個夢獨自在村頭哭泣

小村當然是很小的,人煙稀少,遠沒有城市的繁華。在市場經濟大潮的衝擊下,地區之間的發展差異也越來越大。時代變了,人們也改變了原來留戀故土的習慣。很多農村的青壯年都到沿海經濟發達的地區打工去了,村裡剩下的都是些老人還有留守兒童。但是外出打工的艱辛,還有留守在家老人和兒童的辛酸,是很多城市裡的人難以想象的。端木午陽的詩正是描述這種社會現狀的。

農村本來一向犁田地的都是壯勞力,而端木午陽的詩中卻是“老阿媽”的犁,青壯年都走光了嘛,就連一些還有勞動力的老年男人都外出打工了,家裡的重活當然落在了“老阿媽”的頭上,這種心酸,不隻是流淚那麼簡單,所以午陽用了“淌血的土地”來描繪這種心酸。

“老榕樹”在很多文學作品中都是是故鄉的一種象征,“村口的老榕樹早被一場莫名的暴風雨掀倒”正是描繪的在時代浪潮的衝擊下,人們留戀故土的觀念的改變。而這種改變帶來很多辛酸的地方。

“喜鵲”象征著喜事。喜鵲都驚飛了,當然代表值得喜悅的事情不多了。

“老村長”,村長隻能有老頭子擔任,缺乏年輕人的闖勁和活力,帶領村民脫貧致富的思想和能力是沒有的,隻能重複著“收取提留款”等最基本的工作,成為“貧血的口頭禪”。

“村裡的男人都走光了,”明確點出了產生這些問題的原因。

“隻聽見一個夢在村頭哭泣”,男人們、青壯年走出去無非是為了發家致富、改變貧窮落後的命運的夢想而去的,但付出的汗水和淚水的代價也是無比巨大的,所以端木午陽才說“聽見夢在哭泣”。

不得不說,我的朋友端木午陽這首詩刻畫這種農村的社會變化非常到位和深刻。

端木午陽其人,跟我一樣是從小從農村長大的,因此,對農村的社會問題有深刻的認識和體會,才能寫出這樣的詩來。社會在變,時代在變,就是在之後若乾年端木午陽的人生的經曆和變化中也反映了這種時代的變化。

端木午陽其人,因出生於詩人節,自詡天生就是詩人,曾經癡迷於寫詩,據說寫過的詩至少有上千首。他雖然出生貧寒,但癡迷文學,性格內向得有些孤僻,倒也符合詩人的性格。他的許多朋友一度以為以他的才華,將來會成為一名出色的詩人。

但沒有想到,若乾年以後,他成為了資本運作的高手,動輒操盤幾千萬、幾個億,甚至十幾個億的項目,這個反差,是他很多朋友都沒有想到的。若乾年以後,我問他這些年還有沒有寫詩的時候,他說,早就沒有寫了,二十多歲就差不多沒有寫了,這不是一個屬於詩人的時代,每個人都要順應時代,才能在這個時代的潮頭浪尖立足。時代真的變了,也必須要變。在這個變革的時代,陣痛會有的,迷茫也會有的,但時代變革的大潮,卻是誰也阻擋不了的。

回過頭來再說我和舒小雅走在回老家的路上,雖然她很疲倦,卻對很多事情都感到奇怪和迷惑,所以不斷地問我一些讓我這個農村出生的人感到好笑的問題。比如說“為什麼這麼多人家不集中住在一起,為什麼住得這麼分散呢,集中住在一起不是方便和熱鬨得多嗎?”“為什麼這麼多田和土空著和荒著?”……我都一一回答和解釋了:住得集中了就不方便種莊稼了,比如稻穀啊、小麥呀搬回家都需要格外多花很多力氣,部分土地荒著,可能是這家人全部都外出打工了,其他人又沒有多餘的勞動力來種,至於田嘛,這不是種稻穀的季節,當然是荒著了。

在走了一段路之後,舒小雅看到一棟精致的樓房,白色的外牆磚,青綠色的琉璃瓦,在樹林的掩映下顯得格外引人注目。看得出來她格外吃驚,又問我:

“其他地方都是平房,這裡怎麼跑出來一棟樓房呢?”

“這個呀,是這樣的,這棟樓房是我的發小秦大榮修建的,秦大榮是我小學的同班同學,小學時就經常不及格,初中沒有畢業就出去打工去了。最開始在建築工地當工人,秦大榮這人呢,學習雖然不好,但是做事踏實勤快,所以很快就得到了建築公司老板的信任,老板逐漸分包了些工程給他,這些年他靠包工頭掙了些錢,就修建了這棟樓房。”

“他為什麼不在城裡買房,而在這麼偏僻的地方修建房子呢?”

“他城裡當然也有房子,隻不過因為他還是喜歡老家,然後他爸媽也不願意到城裡住,他才把房子修在老家。”

“看來學習成績好不好和將來發展得怎麼樣也沒有必然聯係哈,我們國家還是太注重學習成績了。”

“也不完全是這樣的,各有所長罷了,有些人學習成績不好,但有其他的長處,也照樣能成功,比如秦大榮這樣的,但是也不是所有的學習成績不好的都能成功。當然,如果隻是學習成績好,隻知道死讀書,想成功可能也難。”

快到天擦黑的時候總算走到我家對麵的山坳了,舒小雅沒已走過山路,腳已經起泡了。遠遠地又看到我母親又在老屋前張望。

看到我們的身影,母親帶著弟弟東海趕緊過來迎接我。接到我們之後,我對我媽說:“媽,這就是小雅。”

然後往我媽身後指了指對舒小雅說“這是我弟弟東海”。

東海眨了眨眼睛,調皮地叫了聲“嫂子好。”

我說:“還不能叫嫂子呢,叫小雅姐。”

“我還是覺得叫嫂子順口點。”這時候舒小雅開口了“小弟願意這麼叫就這麼叫吧,我也喜歡聽。”東海得意地看了看我。

我媽拉著舒小雅的手,說:“閨女,我們這地方太偏僻了,你這一路上累壞了吧。”舒小雅說:“阿姨,沒事的,不累。”

我媽帶著舒小雅走在前麵,東海接過我提著的行李,跟在後麵,悄悄地對我說:“哥,你真有福氣,嫂子好漂亮”。舒小雅聽到了,轉過頭來笑了笑。

走到家門口,我在後麵看著舒小雅身上洋氣的套裝和我們家破舊的房屋的土牆,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是那麼的不協調,但是我心裡又感到無比的幸福和幸運,不知道上天怎麼這麼眷顧我,把這麼好的姑娘送到了我身邊。

進了家門,我媽把舒小雅讓到家裡最好的一張木椅上坐下,舒小雅可能太累了,也沒有客氣,就坐下了。我媽對舒小雅說“閨女,你先坐著,我先再去炒個菜,很快就可以吃飯了。”我想去幫忙,東海攔住我說:“哥,你還是陪著嫂子吧。”

一會兒菜就弄好了,擺在主屋的方桌上,菜還算豐盛,有臘肉炒花菜,魚香肉絲、土豆絲、素炒菠菜和燉雞湯,看得出來我媽已經精心準備了。以前我在家的時候,隻有很尊貴的客人來才可能吃這麼豐盛的飯菜。

我媽很熱情地給舒小雅夾菜,但看得出來舒小雅並不愛吃,很勉強地吃著,自己也隻是勉強地夾了點菠菜。我知道,舒小雅有潔癖,可能是覺得這些大鐵鍋炒出來的菜,有點黑,覺得臟了。但我不好說破,隻對我媽說“媽,你讓小雅愛吃什麼就吃什麼吧,她今天有點暈車,可能吃不下多少東西。”

“噢,暈車呀,我知道,那可難受了,那我去熬點白粥,暈車喝點白粥最好了。”

我媽說著馬上放下碗筷,不顧我和舒小雅的阻攔,去熬白粥去了。白粥熬好後舒小雅總算是喝了一碗,我這才放下心來。

要睡覺前,又發生了點意外。在洗臉盆裡洗臉時讓舒小雅第一個洗的,還沒有什麼,可之後看到所有人都在同一個臉盆用同一張毛巾洗臉的時候,我感覺舒小雅的臉色微微有點變化。接下來,東海又把洗臉的水倒進洗腳盆加了點熱水,我媽招呼舒小雅過來洗腳的時候,明顯感覺到她的不情願。我馬上說:“媽,東海,你們先洗吧,小雅今天走路多了,我再去燒點水讓她泡個腳。”

第二天早上,我很早就聽到我媽在灶房裡忙碌的聲音,我趕忙起床去幫忙。舒小雅還在我媽的房間裡睡覺,弟弟東海在我起來的時候也還沒有醒。我媽一邊做早飯,一邊小聲地對在添柴的我說“山娃,我看你帶回來的這女孩子,人也漂亮,洋氣,哪裡都好,就是好像有點嬌氣,身體也太瘦弱了。”

我笑著對我媽說:“媽,哪裡瘦弱和嬌氣啦,如果是在農村種莊稼,那確實瘦弱和嬌氣了點,彆人有工作,收入不比你兒子低,又不是種莊稼來著。”

我媽聽了,似乎更擔心了,說:“收入比你還高啊?!”

“是啊,怎麼啦?”

“沒有什麼,就是聽你在心裡說小雅她們家庭條件也很好,現在又聽你說她收入比你高,擔心你們如果成家,你在家裡沒有地位。”

“媽,放心吧,小雅不是那樣的人,她爸媽也是很好的人,不會看不起我是農村長大的人的。”

“但願吧。反正你的婚事,媽是不乾涉的,你自己覺得好就好。”我媽的話讓我很感動,讓我慶幸有這麼一個通情達理的母親。

這不禁讓我想起了原來我父親在世的時候,給我說過的我媽為什麼嫁給他的情況。我媽原來出生於地主家庭,在那場浩劫中,地主家庭出身的子女是沒有辦法抬起頭的,因此我媽讀書讀到初中就沒有辦法再讀了(當然讀到初中在那個年代的農村來說已經是很高的學曆了)。為了擺脫那種幾乎不可能堅持下去的生活,我外公一狠心將我母親嫁給了貧農出身的我的父親。

最初,有點文化、會畫畫、會識譜愛唱歌的母親和隻懂得種地、老實巴交、沉默寡言的父親是格格不入的,但父親踏實善良,勤勞樸素,做農活是一把好手,對我母親也是格外好,倒是生活在一起後,生活過得雖然仍然貧困但很幸福。可能正因為我媽的經曆,所以在我的婚姻大事上,她選擇不乾涉,尊重我的意見。

可能是太累了的緣故,直到早晨八點多鐘,舒小雅才起床。我媽趕忙去熱早飯。又去叫弟弟東海起床,由於我父親去世的時候,東海還小,所以我媽對他特彆寵愛甚至嬌縱,養成了他好吃懶做的毛病,早晨經常是要睡懶覺到很晚才起來,家裡的農活也不願意乾,全靠我媽一個人裡裡外外地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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