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後,他們來到了一座全是石頭的、光禿禿的巨山之前。巨山之高,之大,讓阿樂感覺到了自己的渺小。
這龍脊山脈本就是高原之地,而高原之地上再拱起一座光禿禿的山,可想而知這山有多高。
“這就是天石山?”阿樂指著巨山問道。
“對!小時候,爺爺對我說這天石山又叫龍脊山,是龍的脊背!”
“龍的脊背!龍脊山脈!”
阿樂訝然,看來這龍脊山脈的命名就是以這山命名的,隻是這裡靈氣全無,就是空氣都異常稀薄,要不是自己修為強大,怕是都不能多呆。
“那冥河在哪裡?”
“見過我爺爺你就知道了!”石生居然賣了一個關子。
“石頭,你居然賣關子!”
“賣關子是什麼意思!”石生訝然。
阿樂解釋道:“就是說話到了重要處,先不說,讓人著急!”
“呃!阿樂,這是爺爺吩咐我的!”石生擾了饒頭,一副憨厚樣。
阿樂一陣無語。
少頃,兩人來到了龍脊山南的山腳下,那裡有一塊巨大的石頭,石頭看著和那老龜龍有的一比,隻是形態是豎立的。
阿樂舉目環顧,卻是沒有看到一個人影,除了石頭還是石頭。
“石頭,你爺爺呢?怎麼沒見他人!”
阿樂十分疑惑。
“阿樂,這就是我的爺爺!”
石生指著巨石道。
“什麼?石頭?”
“對,我爺爺是石頭!”石生一臉認真。
阿樂真被震住了,這完全顛覆了他的認知。
不過,就在這時,整塊巨石釋放出了溫潤如玉的光芒,光芒一閃一閃,似乎在傳遞什麼信號。
“你等一下,我看爺爺和我說什麼?”石生道。
阿樂再驚,幾乎無法合攏嘴巴。好在,阿樂有培育無憂的經驗,稍稍能夠理解這不可思議的一幕。
石生把手撫在了發光的巨石之上閉上了眼睛,然後臉色劇烈變化,顯然內心異常震驚。
“怎麼了石頭?你爺爺說了什麼?”阿樂立刻問道。
石生是老實人,承天語講得也不太好,遂道:“你也閉上眼睛,把手放在爺爺的身體上吧!”
阿樂點了點頭,依言閉上眼睛,手撫上了巨石。
這種溝通方式和無憂用過,所以,他並不怎麼驚訝。
轟!
阿樂的手一撫上巨石,識海裡就響起了一個蒼老的聲音。
然後,阿樂的臉色也急劇變化,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原來這石頭真是石聖。
石聖因為失去了肉身,就以這巨石為身,這巨石不是一塊普通的石頭,內部有一塊小小的晶石,名為元陽石。元陽石本熾熱無比,根本無法容納神魂,但是天石山下就是冥河,冥河之中有一塊元陰石,兩塊石頭能夠彼此相互抵消,使得溫度趨於正常,也使得這片空間保持穩定,石聖也能以元陽石作為肉身。
但由於歲月過久,他的神魂逐漸和元陽石融合了,無法輕易分開,也不能把元陽石帶走,一帶走,這片空間就會成為極寒的世界,會改變龍脊山脈,甚至承天的環境。
這元陽石和元陰石還曾經各自分泌了一些物質,這些物質變成了數對天陽石和地陰石,曾被探索此地的有緣人得了去,不過,他們最後都沒有修成陰陽性質的金丹,直到阿樂。
那時阿樂需要穩定煉丹火焰的材料,才從王小魚父親處得到了一對。兩塊石頭助力他修煉出了金丹的黑白兩道紋路。
石聖同時又肩負引渡破界者的使命,而石聖認定這破界者就是阿樂。
為了引渡破界者得到陰陽元石,掌握陰陽本源之力,他不得不製造了分身石生,把破界者引來。
“古樂,不要震驚,也不要遺憾石生的命運,我這都是為了遵循人皇隕落前的指示,做我應該做的!無數年了,我也終於可以完成使命,不負所托了!”
“石聖前輩,如果要毀了石頭,我情願不要那陰陽元石!”
阿樂不願石生就這麼沒了。
“古樂,你的一切都是人皇安排的!我的一切也是人皇安排的。我是肩負引渡你成長的一環,就是你的那個木爺爺、你師傅劍聖、還有炎聖和雪聖,也都是人皇安排的,他們都是引渡你成長的一環,因為你肩負的可是人族複興的重任!
古樂,石生的一切也都是我安排,你隻要記住,切不可因小失大!要不人皇身魂道消之時,建了的這個承天世界,都將毫無意義了!”
石聖的聲音異常凝重而激動。
“前輩!”
阿樂大急:“石頭可是我兄弟!”
“休要囉嗦!”
石聖忽然大怒。
石聖道:“你可知人族的敵人、殺死人皇的敵人——夜魔神,在人皇建立了這個承天世界之時,通過大神通派遣了一個分身和多個手下攜著寶物,滲入了進來!你可知道,曾經的承天就是被夜魔神分身奪舍的破界者……甚至,我擔心,他的再轉世分身又獲得了那些傳承之寶物,覺醒了記憶!”
石聖把不為人知的辛密都說了出來。
阿樂震驚到了無以複加的程度。
石聖見阿樂神色震動,聲音溫和了一些:“我們都肩負著使命,這就是我們存在的意義!好了,如果你不能入聖,主人的一切安排都將付之流水。”
阿樂心神再震。
其實,他心裡也是透亮,他獲得那麼多的機緣,確實都是人皇在安排,他相信石聖不會騙他。再想想木爺爺、劍聖的侍劍碑和道域祭壇之內的八部天龍,甚至包括元霜等等,或許都是為了他能順利成長。而“夜魔神轉世分身已經獲得了那些傳承之寶物,覺醒了記憶”這句更是令他駭然。他隱約覺得,無為的那個黑色石頭和漆黑的長劍,或許就是那些傳承之寶物。
石聖又對石生道:“石生,還不快於我魂體合一,如此我才能借你這個身體喚醒劍聖,也覺醒他的記憶!”
“是,爺爺!”
石生的聲音也響了起來,石生的聲音已經十分平靜,似乎得知自己是分身和自己的使命後,完全接受了。
“我不是你爺爺,是你的本尊!”石聖糾正他。
“是,本尊!”
說著,石生就準備放開識海,令石聖的魂體進入身體,然後,把肉身(既元陽石)留給阿樂。
“石頭,不可!”
阿樂見石生也同意,還是不忍。
“阿樂,能和你認識一場,我也知足了,我的使命完成後,就看你的了!阿樂,按你說的,那無為應該已經掌握了陰陽之力和空間之力,不好對付啊!”
石生這會說話都順暢了許多。
石聖聞言,沒有馬上神魂融合,而是問道:“古樂,且與我先說說那個無為掌握了什麼神通!”
阿樂心說果然如此,遂把無為的漩渦、那奇異的石頭和漆黑的長劍都描述了一下,也把蕭鵬可能是無為,以及蕭鵬在道域之內的展現出的功法和夜深的功法都描述了一下。
石聖大驚,沉默了良久才歎道:“那個楚霸和無為或許就是夜魔神的分身,事不宜遲,你要儘快入聖,萬一無為先入聖,這承天世界就毀了!葬神的人族也永無複興之日了!”
“葬神界?”
“對,我前世所在的世界稱為葬神界”
阿樂心神震動。
“好了,有疑惑以後再說!”
石聖也不管阿樂的反對和震驚了,緊接著,嘶吼一聲,似乎承受了巨大的痛苦,把自己的神魂從巨石上剝離了起來。
阿樂感知的清清楚楚,這種痛苦猶如神魂被撕裂,骨肉被生生分離一般。
當石聖的神魂虛影融入石生的識海時,石生也經曆了巨大的痛苦,比之奪舍還要痛苦。整個過程整整持續了三日,兩人的神魂融合才完成。
石生冷汗連連,臉色蒼白。
不過,融合完後,石生的境界直接攀升到了離體巔峰的程度。同時,也可見石聖在剝離神魂時,境界直接跌落了。
阿樂熱淚盈眶。
又一日之後,石生才恢複了氣色。
“好了,小子!快把你師傅取出來吧!待老夫喚醒他!”
石生開口了,但是聲音異常蒼老,明顯已經是變成了真正的石聖。
“是前輩!”
阿樂應承,神色惘然。
阿樂把昏迷的劍聖從衍星環內取了出來。
劍聖的臉色依然蒼白,除了生息還有,依然毫無知覺,沒有醒來的跡象。
石聖檢查劍聖過後,眼神一暗。要救醒劍聖,就要消耗巨量的本源之力,而覺醒劍聖的記憶也需要他消耗更多的神魂之力。這會讓他的境界再次跌落,甚至永遠無法再恢複到聖境。
不過,他依然決定立刻救醒劍聖再說。
石聖叮囑阿樂,道:“待我救醒金弟之後,再讓他救醒水兄,至於火弟,就要找木兄去救了!”
“金弟、水兄、火弟、木兄?”
阿樂訝然。
“現在就說與你聽吧!”石聖歎息。
“我們五人都是人皇的手下,為了穩妥,甘願進入承天世界,但是境界被壓製在了聖級下境,壽命也大大地被限製了,這都是為能幫助你,可惜他們或許轉世多了,記憶都不能覺醒了。最可憐的是木兄或許依然不能說話,因為他轉世的時候,很可能還是啞巴!”
“原來如此!”
阿樂再次震驚到了無法想象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