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現在時機不對,這個地方不合適。於是阿樂先控製不突破,甚至還想好了一個計劃。
阿樂感激這片沙漠和炎宮啊!
為表敬意,他還是用走的方式。另外,他還是炎宮的女婿,他覺得走上個三天比較有誠意。
此時,越接近炎宮,飛去炎宮的修士就多了起來。
這些修士們服飾各異,一看便知,都是各個氏族和宗派的,他們不是來觀摩聖女選拔,就是護送聖女候選人。
阿樂隱匿氣息在沙漠行走,看著就是一個普通的凡人,所以在這些人麵前就顯得很小兒科了。
“哈哈,這人好虔誠,看著像是要拜入炎宮!”
“有什麼好看的!一個凡人而已,再虔誠都沒有用,很快就會死在這裡!”
“是啊,多少年了,那些凡夫俗子以為靠虔誠和毅力穿越這片沙漠,就能拜入炎宮,就能成功,簡直是妄想!”
“可憐啊,這茫茫沙漠每年不知要吞噬多少凡人的骸骨!”
幾個氏族公子小姐模樣的人,正隨著一隊人飛行,看到阿樂就議論了起來,言語之間充滿了鄙夷。
阿樂隻當沒有聽見,繼續有誠意地走著。
約莫一個時辰後,又飛過一個小型的飛梭。
“小姐你看,又有凡人了,而且還是一個老人和一個小孩!”
“哪裡?”
一名姿色美麗的氏族小姐,順著丫鬟的手指,看了過去:“看到了,這一老一少估計缺水了!可惜我們沒水!”
“小姐我還有幾個靈果!我給他們送去!”丫鬟道。
“穀兒,不要多管閒事!炎宮刑殿有規定,凡是受了外人幫助而到炎宮的,一律遣返!”
一名老者淡淡道。
“父親,要是他們渴死了怎麼辦?”
那個叫穀兒的美女站在飛梭上,手扶梭沿,眉頭微蹙。
“命數有天定,該怎樣就怎樣!就像那陰氏、姬氏、還有薑氏,妄圖靠爭奪聖女再次崛起,也是妄想!”
“父親,那您還要我參選乾嘛?”
“穀兒,這次各家都派人來了,好好看看,有沒有合適的,要是能和贏氏、米氏甚至祝氏聯姻,我穀氏就能繼續維持現在的局麵!”
“我知道了,父親!”
女子赫然是飛仙境,但聽了父親的話,她又眉頭微蹙,似乎不太高興。
而轉身看到阿樂時,她的眼裡隱隱有無奈和同情之色。
阿樂正好因為聽到她們說的消息十分重要,看了飛梭一眼。
在這一刹那,兩人對視了一眼,穀兒還朝著阿樂點了點頭,像是鼓勵,又像是對凡人寄於的憐憫。
飛梭雖然不快,但轉眼就飛走了。
也算阿樂運氣,因為隱匿境界成凡人,才聽到了這麼重要的消息。而這對父女估計做夢也沒想到,阿樂不僅不是凡人,還會成為他們的恩人。
不過,他們的話也提醒了他。如果就這麼默默地往前走,他很有可能錯過那一老一少。因為有沙漠有沙丘,看不到另外一邊的情況。
阿樂立刻朝著另一邊走去。
果然,在五十裡外,有一老一小吃力地走著。
離開炎宮至少還有五千裡,以他們的這種情況,完全不可能走到。
不多時,阿樂趕到了他們的身旁。
“這位小哥,您是?”
老者詢問,聲音虛弱。老者的年紀並不很大,約莫50歲,隻是因為沒有修理胡子和頭發、又被風沙吹了數月、且身子太虛,佝僂著背,遠遠看上去很老。
小的是一個女孩,約莫十歲。女孩嘴唇乾裂,臉色黝黑,身體十分虛弱,基本上已經走不動了,但女孩的眼裡有一股連阿樂都動容的倔強和堅韌,所以依然堅持著。
“大叔,我也是凡人,準備去炎宮試試,看到你們就趕了上來!”
這會阿樂也是胡子拉紮,皮膚黝黑,而且他為了扮的像一些,還背著一個包裹,摸了一把細沙在臉上。
“看來你也是身懷武藝的,所以才能走到這裡!”老者觀察的很仔細。
繼續道:“也好……咳咳!有個伴也好,隻希望我們不要拖累到你!”
老者缺水嚴重,說話就乾咳。
阿樂點了點頭,道:“大叔,你還能走嗎?”
老者看了看女孩,又儘力拉了拉自的肩膀上的包裹,然後,極力挺了挺胸道:“能……能走!”
阿樂明白他這是要給自己女兒勇氣。
“小妹妹,你能走嗎?”
“叔叔!我不小了,自然能走!”女孩也挺了挺瘦弱的身子。
阿樂眼裡有震動。
他一眼就看出這個女孩已病了,而且病得不輕。女孩的黑色皮膚下,顯出了不一樣的紅暈,一看就知是火毒入體。如果不加治療,不出一日就會毒發,而女孩的嘴唇略發紫,額頭還有細微的冷汗,是發燒的症狀。
“好,那我們一起走!”阿樂笑道。
兩人眼裡有感激之色,但並不重。
兩人走得很慢,不過,老者準備的很充分。一個時辰後,老者取出一個葫蘆,倒出那麼一小蓋子水,給女孩喝下,他則用水沾沾口唇。
阿樂也取出一個古樸的瓶子,喝了一口自己的水,那是百花露。
“小妹妹,要不要喝口我的水!”阿樂道。
女孩眼神渴望,但最終搖了搖頭。意思如果你幫我了,他們就會不要我了!
阿樂點頭收好了瓶子。
入夜後,三人繼續走了一個時辰。
這時必須休息了。
老者和阿樂商議,選了一個背風的沙丘過夜。老者打開包裹,架起了一個簡易的帳篷。
阿樂一看他準備還很充分的,也搭起了一個簡易的帳篷。
等女孩睡著後,阿樂讓他進入自己的帳篷和他攀談了起來。
老者姓雲,女兒叫雲雲,他們來自沙漠外的一個鎮子,老者還有凡俗所謂的武功,家中也算殷實。
但因為得罪了一個種神的修士,修士就揚言要殺了他全家。他得知後,連夜帶上了細軟、10歲的兒子和12歲的女兒先行逃離了,而一夜之間家中剩餘的數十口人,全部死於非命。
老者恨啊。
為了報仇,他花了銀錠找鎮上的鎮衛幫忙,但是不僅銀錠被沒了,還被鎮衛打成了重傷。
還好他有準備,另外存放了部分的細軟,遂又逃去了其它的鎮,傷好之後,買了一些耐旱的馱馬,帶著兒子和女兒前往炎宮。
他知道,隻有讓兒子、女兒修仙,學了真本事,才有報仇的機會。
儘管他做足了準備,但是行了五千裡後,他的兒子堅持不住,死了,馱馬也死了一半,再五千裡後,就隻剩一個包裹,而他內傷已經複發,早已是強弩之末。
“古小哥!你把你的故事講了,我也把我的故事講了。挺好!”
說完,他虛弱無比,道:“古小哥……其實我撐不過今晚了……我死後,你把我的肉割下來烘乾,記得灑一些鹽巴,鹽巴還剩,把它們……留給我女兒。這是我最後的希望,也是我女兒最後的希望。”
老者的眼裡滿是希冀。
“這樣應該不算幫吧!”
阿樂默默地點了點頭。
阿樂從老者的話裡聽出了十分複雜的內容,或許他把死了的馱馬都醃製成肉了,甚至兒子都……
想到這裡,阿樂震驚不已。
接著,老者笑了笑,就閉上了眼睛。
阿樂以為他睡了,但是心頭一動,立刻感知起他的呼吸和心跳。
阿樂再次震驚,老者居然已經死去。
似乎在撐到極限之後,在所有的意誌刹那消失之後,在最後的願望得到肯定回複之後,他終於油儘燈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