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不覺得,這幾日發生的所有事情,都是有關聯的嗎?”
秦鬆轉頭將話題轉移到秦家自己身上。
大夏江南郡的越州,自古以紡織業聞名。
而秦家,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其中由秦家織造的香雲錦,不僅聞名整個大夏,曆年來更是作為皇室貢品,年年朝貢大夏皇室。
再加上秦家的秦忠,在京都為官,這兩年升任左相後,發展更是蒸蒸日上,一躍成為了越州首富!
秦遠淮當然不是傻子,在秦鬆的提醒下,他瞬間將這幾日發生的所有事情全部串聯到了一起!
要知道,江南郡郡守之位,一直都是秦忠的人!
但七日前,李威空降江南郡,成為了江南郡的新郡守,而他並不是秦忠的人,而是右相曹懷傑的人!
整個大夏,文武百官,甚至是平民百姓都知道,左相秦忠與右相曹懷傑素來不和!
右相的人,成為了江南郡的新郡守,無疑在背後直接給秦家狠狠一擊!
不僅如此,三日前的深夜,秦家紡織工坊和倉庫突遭大火!
大火足足燒了一天一夜,不僅大半個工坊毀於一旦,大火更是燒毀了倉庫中的所有產品與材料!
臨近月底,秦家倉庫內堆著眾多即將交付客戶的織布產品,若是無法及時交付,秦家勢必要賠償一大筆錢!
更嚴重的是,今年上供給大夏皇室的貢品香雲錦,在大火中同樣毀於一旦!
若是大夏皇室追責下來,秦家為此傾家蕩產都是輕的!
可彆忘了,秦忠倒台了,朝堂上也無人再為秦家求情了!
再加上今日林家上門退婚,以及林佑剛剛說的那些話,三件事情瞬間被串聯到了一起!
“林佑這個白眼狼!”
沒等秦遠淮開口說話呢,坐在一旁的吳氏也是反應過來,氣得渾身直抖,眼裡都快噴出火來了。
“工坊和倉庫的大火,恐怕也和他們脫不了關係!”
秦遠淮此刻的表情同樣陰沉至極,隨著大哥的倒台,作為死敵的曹懷傑,自然要想儘辦法斬斷秦忠的羽翼,首當其衝的自然就是越州秦家。
而且事件發生了這麼久,越州官府不僅沒有查清事件真相,抓到罪魁禍首,就連個解釋都沒有!
“爹,娘,數月前來自京都的二十萬兩織布訂單,恐怕也是個陰謀!”
繼承了上一任記憶的秦鬆,腦海中猛地想到了這件事情,一顆心直接涼到了穀底。
秦鬆為何能想起這件事情,就是因為這是秦家幾年來,接到的最大的一筆訂單!
數月前,來自京都的一名富商直接下單了整整二十萬兩織布,並且直接支付了一半的定金。
而這筆訂單的交付日期,正是在三日之後!
按照約定,若不能及時交付,秦家就需要支付三倍訂單金額的賠償,也就是整整六十萬兩!
此事若真是一場陰謀,對方無疑是要讓秦家傾家蕩產!
“自己剛穿越沒兩天,還沒享受萬惡封建社會的富家生活,就破產了?”
相比於滿心絕望的秦鬆,聽到這話的秦遠淮和吳氏,相視一眼後,眼中帶著幾絲慶幸。
“鬆兒,這批訂單,並未在越州製造!”
說到此處的吳氏又看了一眼丈夫,眼中多了幾分俏皮和得意。
“難不成,娘親交給了川蜀娘家?”
“正是!”
心中想法得到驗證的秦鬆,內心也是一片慶幸。
吳氏的娘家位於大夏川蜀郡,雖然比不上秦家,但吳家在川蜀郡,也是赫赫有名的紡織家族。
“早在數日前,為娘就已經接到消息,這批織布訂單已經裝船起航,三日後定能抵達越州碼頭!”
“爹,娘,這批織布不管是誰定的,一定不能再出任何意外了!”想到這裡的秦鬆在一旁補充道。
“放心吧,你胡叔幾日前就已經率領家中大部分護衛乘船迎接了,老家也派了不少護衛,想必不會出現多少意外!”吳氏見狀笑著答道。
“看起來,今日這局麵,對方早在數月之前就已經開始布置了!”
秦遠淮雖然沒有說出名字,但在場的幾人都十分清楚說的是誰。
相比於秦遠淮,秦鬆不僅也想到了這一點,並且還想得更多。
整個事件的開端,最早其實要追述到數月前大夏與北齊之戰!
北齊,位於大夏之北,近年來大夏與北齊摩擦不斷,雙方在邊境線上大打出手,而左相秦忠,一直是大夏的主戰派!
數月前,在秦忠以及朝中一眾主戰派的請求下,大夏皇帝集中十萬精銳部隊,北征北齊!
但大夏慘敗,十萬精銳損失殆儘!
也正是因為這樣,這才導致大伯被罷免,從而引起後續一係列事宜!
但換句話來說,大伯的對手,甚至早就做好了大夏戰敗的準備,從而提前做了眾多謀劃。
而此戰若是大夏獲勝,以大伯為首的主戰派,在大夏朝堂和百姓的聲望,將會上漲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作為大伯的死敵,勢必不願意看到這幅場景!
“這可是十萬精銳啊,背後是大夏多少個家庭!”
秦鬆這個時候,已經不敢再想下去了,因為越想,他的內心越感到冰涼!
“大哥被罷免後,曹仁傑勢必要將我秦家斬儘殺絕!”
“越是在這個時候,我們越不能給大哥添亂,免得大哥再讓人抓到把柄!”
秦忠送來的信中,隻寫了七個字,一切安好,勿掛念。
意思很簡單,自己雖然倒台了,但秦家不會就此覆滅。
“月底要交付的那些訂單,不足為慮,哪怕是三倍賠償,我秦家都賠得起!”
“眼下最主要的,其實是香雲錦!”
“我們必須要想儘辦法,在十日之內,重新趕製出一批香雲錦!”
“明日一早我就出門,采購新的材料!”
秦遠淮話雖然這麼說,但一旁的秦鬆,神情有些沉默。
先不談香雲錦製造工藝之難,僅憑采購新材料這一項,秦鬆都能猜到結局。
“眼下最好的辦法,就是再想一條出路!”
“這樣一來,皇帝非但不會怪罪香雲錦的事情,反而羅家還有功在身,這樣也能幫助到大伯!”
想到這裡的秦鬆,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隻命運淒慘的綿羊。
秦鬆平白無故帶著人,去給綿羊剃毛,當然不是空穴來風,更不是做傻事,而是誤打誤撞的,在給秦家另謀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