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建花被這些眼神看得受不了,那些違背她本願說出來的話,叫她根本無從訴苦。
她不甘心。
向來都是她踩在彆人頭上拉屎,什麼時候這麼狼狽過了。
這一切全是許辛右的錯,是她讓自己成了彆人眼中的小醜,茶餘飯後的笑話。
劉建花猛地爬起來,潑婦般朝眾人尖聲叫喊。
“大家千萬不要信,剛才的話沒有一句是我自願說的,那些話都是假的。
我好冤啊,是許辛右這個賤人害我,她給我下咒,讓我說違心的話,她見不得我好啊。”
劉建花又哭又鬨,躺在地上翻秋打滾地罵。
“許辛右你個短命鬼,喪門星,挨千刀的。你二爺爺專門給人家做白事,你爹沒死前也是白事先生。你一家子都跟死人打交道,指定沒一個正常人。老娘被你害苦了呀!”
有人看不下去,幫襯道:“一個巴掌拍不響,何況是你理虧在先。劉建花我勸你還是少罵兩句,多給自己的嘴積點德。”
“楊萍芝你插個屁的嘴,老娘的事你少管。”
楊萍芝自討沒趣,擺擺手道:“得,你愛咋咋的,反正最後遭報應的又不是我。”
曲沾衣則是一臉無辜,“嬸子說我害你,這怎麼可能!咱兩無冤無仇的,我為什麼要害你呢?”
劉建花梅開三度,嘴巴比她的心還誠實,“你沒害我,我是故意冤枉你的。”
理直氣壯的語氣,仿佛曲沾衣就活該被她欺負一樣。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皆是一臉唏噓。
見過不要臉的。
但沒見過劉建花這種把臉直接丟糞池的。
平時與劉建花走得近的婦人們,此刻直接如避蛇蠍般躲她遠遠的。
劉建花這時見自己大勢已去,徹底陷入瘋魔狀態,“老娘是冤枉的,是冤枉的……啊啊啊啊,老娘不好過,你們誰也彆想好過。”
說著她把撒潑打諢的本領發揮到極致,瘋狗一樣逮人就咬。
眾人趕緊四散而逃,一溜煙竄進各自家門。
插栓、上鎖,一氣嗬成。
生怕慢半步被劉建花抓過去當場撓死。
看到落單的曲沾衣,劉建花餓狼撲食般朝她撕咬過去。
曲沾衣不閃不避,一招四兩撥千斤,卸下她的全部攻擊。
劉建花右腳打滑,腳尖勾到左腳後跟,身體頓時失去重心,直直朝前倒去。
“撲通。”
“嘩啦……”
兩道緊密的聲響過後。
躲在門後的人從圍牆上探出頭,然後便看到村子的老糞塘裡,栽著一個人。
頭朝下,雙腳朝天。
非常標準的倒立姿勢。
劉建花撲騰著手腳從糞塘裡爬上來。
真應了她那句“屎盆子扣頭上”的讖語。
有人沒忍住。
“嘔……”
“真踏馬惡心,嘔嘔……”
劉建花再也沒臉待下去,拉起袖子想要遮住臉跑回家。
結果被袖子上不可名狀的物體糊一臉。
然後她也沒忍住。
“嘔嘔嘔……”
這天,眾人不幸見到一個滿身屍米味的胖女人,夾著尾巴落荒而逃。
連路過的狗都被惡心得發嘔。
鬨劇收場。
曲沾衣沒事乾。
在村裡慢悠悠晃著。
冬日的陽光照在身上。
暖暖的。
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