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連珠聽說陸玄衡受傷,前來探望,臨走時,陸玄衡出來送她。
“你身上還有傷,不要多走動,送到這裡就行了,還是快些回去休息吧,我改日再來看你。”
陸玄衡正要說好,眼睛一斜便看見了長廊那頭的人。
李連珠也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一個嫋嫋娉娉的身影,正是薑幼安。
她確定不是她的錯覺,陸玄衡的目光總是為薑幼安停留。
她暗暗捏了捏手心,看著薑幼安朝他們走來。
薑幼安一點也不想看見他們任何一個,本想避開,可是為時已晚,郡主分明看見了她,她隻好過來問候。
“見過郡主。”
李連珠對她微笑:“聽說前些日子薑姑娘和永安侯府的四公子定了親,還未來得及和你說句恭喜。”
“郡主客氣了,小女不敢當。”
“你這剛從外麵回來,可是去與未婚夫相聚了?”
薑幼安心裡覺得這郡主有些多管閒事,但她也沒什麼可隱瞞的,悶聲說了個“是。”
她怕被看到自己紅腫的眼睛,一直低著頭,沒管麵前二人什麼神色,卻正好看見陸玄衡垂在身側的手,慢慢地攥成了一個拳頭。
李連珠語氣親和:“看來你們感情不錯啊,聽說你們的婚期比我和玄衡的還要早,到時候我一定要來喝一杯喜酒,沾沾喜氣。”
薑幼安不鹹不淡地說:“郡主能來,是我們的榮幸。”
李連珠笑了一聲,對陸玄衡說:“那我先走了。”
薑幼安忙讓開路,等李連珠從她麵前走過,她逃也似的快步走人。
誰知剛走不遠,便被陸玄衡追上來,她聽見那急促的腳步聲,不安地回頭,下一瞬陸玄衡就拽著她進了旁邊的廂房。
秋蘭大驚,指著陸玄衡結結巴巴地說:“大公子,你……你不能這樣!我要去告訴老夫人!”
陸玄衡一個眼刀射過去,“如果你想變成一個死人,儘管去說。”
說完,門被砰地關上,秋蘭站在外頭急得團團轉,又沒有辦法,慌張地環顧著四周。
薑幼安一進屋便被按在了門上,陸玄衡埋在她的肩窩,猛地一嗅。
“你果真又去見他了。”
薑幼安語氣平靜得如同一潭死水,“我方才不是已經說過了嗎?”
“我受傷在家,你看都不來看一眼,卻成天去見他?”
“我見我的未婚夫,有什麼不對?”
此時正值黃昏,屋子裡沒有點燈,昏暗一片,陸玄衡看不見薑幼安眼睛的紅腫,薑幼安也看不見陸玄衡臉上的落寞。
二人僵持良久後,陸玄衡低笑一聲,粗糙冰冷的掌心撫摸著薑幼安的臉頰。
“你一口一個未婚夫,是真以為自己能和他成親?”
“你情我願,我為何不能和他成親?”
陸玄衡掐著她的腰肢將她往身前一帶,二人的衣帶呼吸都纏在了一起。
“他知道你和我如此嗎?”
薑幼安驟然後背生涼,猛地推開他:“你什麼意思?”
微弱的光亮映進來,陸玄衡的臉上明暗交織,一雙眼睛映著冰冷的幽光,如同鬼魅一般。
“他知道你和我早就睡過嗎?見過你在我身下的樣子嗎?”
薑幼安緊咬牙關,雙手都在發抖。
“倘若我告訴他,他還會娶你嗎?嘖,真想看看他會是什麼反應。”
“你混蛋!”薑幼安氣急,抬手朝他打去。
陸玄衡攥住她的手腕,順勢將她往懷裡一拉,將她翻過身,從身後緊緊抱住她。
“去找他退親,說你不願意嫁給他。”
薑幼安咬牙切齒地說:“你做夢,我就是要嫁給他!”
陸玄衡含住她薄薄的耳垂,輕輕撕咬,“你不要逼我。”
薑幼安語氣凶狠:“你如果敢到蘇明修麵前亂說話,我非要殺了你不可!”
陸玄衡像是聽到什麼笑話,嗤笑一聲,“好啊,那你現在就殺了我吧。”
他突然放開她,往她手裡遞了把刀。
薑幼安握著那刀,手都哆嗦,陸玄衡卻步步向她逼近,“要麼你現在殺了我,要麼我去告訴蘇明修一切。”
薑幼安後退連連,終於後背抵住了牆,手一抖,刀子掉在地上。
她被逼得眼眶含淚,“你非要讓我恨你嗎?”
陸玄衡靜了一瞬,問她:“你不是早就恨我嗎?”
他手指輕輕抬起她的下巴,望著那張漂亮脆弱的臉蛋,“若是想讓我不告訴他,你知道該怎麼做。”
薑幼安回想起一年前……
“若是想留在陸府,你知道該怎麼做。”
原來那時她已經踏入深淵,再難回頭。
薑幼安落下兩行淚水,“陸玄衡,你不要臉!”
陸玄衡低頭吻她臉上的淚,“你乖一點,等我膩了,我放你走。”
薑幼安不再說話,緩緩閉上了眼睛,任由陸玄衡將她抱起。
陸玄衡看她那副默默忍受的樣子,心裡反倒來氣得很。
她真的以為他會放她走?她是有多想離開他,才會分辨不出他在哄她?
陸玄衡眼神陰鬱,低頭重重地咬上她的脖頸。
直到讓薑幼安身上都染上自己的氣味,留下自己的痕跡,陸玄衡才停下。
薑幼安伏在他的懷裡輕輕喘息,兩條腿微微發顫,他給她整理好衣衫,捏捏她的腰,“站不住了?歇一會兒再走。”
薑幼安沉默地推開他,攥著自己胸口的衣襟,開門離去。
陸玄衡倒是在屋子裡坐了好久,一直坐到天黑,他的身子都隱沒在黑暗中。
薑幼安回到榮壽堂的廂房裡,先取了一些水擦洗身子。
看著自己身上那數不清的紅痕,她低罵道:“禽獸!”
她頹然地坐到椅子上,兩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是她一開始就走錯了,當初她就不該屈從陸玄衡,到現在,都成了把柄。
難道真的要等他膩了,自己才能解脫嗎?
不,他休想拿這個威脅她一輩子,婚期還有不到兩個月,等她嫁了人,就好了。
薑幼安揉了揉額角,吩咐秋蘭去給她煮避子湯。
與此同時,陸玄衡回到了攬月居,他方才行事時,傷口似乎又裂開了。
他正要讓人去叫大夫來包紮,修竹急哄哄地小跑進來。
“公子,西城門外的流民所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