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薑幼安已經出府了。
一個時辰後,她來到了玄真觀,見到了衝虛道長。
“聽說道長有活神仙之名,可以窺見天機,今日前來,想要見識一番。”
薑幼安麵帶微笑的在衝虛道長麵前坐下。
衝虛道長眯著眼睛,嗬嗬一笑,“要算天機,太耗心神,若是算一些小事,還是手到擒來的,比如,我掐指一算便知姑娘今日不是為卜卦而來。”
“道長果真神機妙算。”
薑幼安覺得這人有些邪乎,不想廢太多話,直奔主題:
“聽聞永安侯夫人常來找道長卜卦,問的最多的便是她家四公子的姻緣。”
衝虛道長撫著他那長長的胡須,朗聲笑道:“依我看,姑娘才是神機妙算,無所不知,蘇夫人前日才來過,不過可惜蘇四公子的良緣還未出現呐。”
“道長要不再算算?”
薑幼安看了秋蘭一眼,秋蘭上前將一個盒子打開,裡麵是白花花的五十兩白銀。
衝虛道長將盒子合上,似笑非笑:“這是何意?貧道不懂。”
薑幼安又將自己的生辰八字遞給他,“下一次蘇夫人再來求問姻緣,道長可以告訴她,我的八字和四公子十分相合,若是結下姻緣,可以為四公子衝喜。”
衝虛道長嘖嘖歎氣:“姑娘,怎能隨意篡改天機呢?”
薑幼安早就打聽過,知道這道士愛財,懶得和他迂回,“這是五十兩,事成之後,我會再給你五十兩,請道長助我。”
“婚姻大事,豈可如此兒戲?為了區區一百兩銀子弄虛作假,有損德行,不成不成。”
“道長是成就良緣,行善積德。”
衝虛道長裝也裝夠了,一臉狡猾地伸出兩根手指,“二百兩。”
薑幼安狠狠心,“成交。”
片刻後,薑幼安離開了玄真觀,回程的馬車裡,秋蘭感歎道:“果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看來這道士平日可沒少乾這種事。”
薑幼安微微勾唇,“雖然他獅子大開口,不過隻要能成事,這錢就花得值。”
接下來,隻需靜候佳音。
薑幼安心情暢快地回到了陸府,主仆二人正走著,突然衝過來幾個婆子,二話不說抓著她們的肩膀就把她們押走了。
薑幼安還以為又是陸雲珠找事,厲聲道:“快放開我,老夫人說過不準苛待我,你們再敢胡來,我就去找老夫人!”
一個婆子啐了一口,手指戳到薑幼安的臉上,“就你做出那種不要臉的事,還敢去找老夫人!”
薑幼安又著急又疑惑,直到她被押到趙氏麵前,她心裡隱隱生出不好預感。
縱然趙氏不喜歡她,也不會隨意對她發難,能讓趙氏如此火冒三丈的事,便隻有她和陸玄衡……
“跪下!”
薑幼安的膝窩被人踹了一腳,她吃痛地悶哼一聲,跪坐在了地上。
趙氏坐在她麵前的椅子上,一雙眼睛冒著火星子,“說說吧,你是什麼時候勾搭上大公子的?”
果然……
薑幼安仰起頭,“我不知道大夫人在說什麼。”
“你還敢糊弄我!”
趙氏拍案而起,將一件粉色的小衣扔到薑幼安身上,“你自己看看,這是不是你的衣裳!”
是去年冬天陸玄衡剛從揚州回來那次,她在攬月居睡了一晚,早上離開時小衣被陸玄衡扣下了。
證據都擺在麵前,她無可辯駁。
薑幼安臉色發白,緊緊抿著雙唇。
她就知道早晚會露餡的,偏偏是這個時候,若是事情鬨大,蘇家那邊就黃了!
不,趙氏不會把這事鬨大的,不然陸玄衡和南華郡主的婚事也會受影響!
薑幼安想明白後,心定了定。
趙氏則指著她的鼻子痛罵:“早就覺得你們兩個不對勁兒,原來是早就有了私情,不要臉的東西,虧我陸家還收留你!恐怕你是從來府上的那一刻,就盤算著要勾引我兒,好永遠留在陸家!”
“大夫人,一個巴掌拍不響,就算真的是我存心勾引,陸玄衡他若是不想,我還能強了他不成?”
薑幼安冷冷一笑,低頭疊自己那件小衣,“更何況,明明是陸玄衡強迫我,我若是想,可以豁出名聲不要了,去官府告他!”
趙氏沒想到薑幼安非但不怕,反而還威脅起她了登時怒極,“真是個下賤胚子!王嬤嬤,給我狠狠打她的嘴!”
王嬤嬤得令,擼起袖子就要扇。
薑幼安冷喝一聲:“你敢!我又不是你家的奴婢,豈容你擅用私刑?若是真有本事,就乾脆把我打死,否則我但凡還留有一口氣,就去把我和陸玄衡的事情鬨到人儘皆知!”
趙氏被她的話氣得險些上不來氣。
她既不敢就這麼打死薑幼安,也怕薑幼安把這事鬨大。
竟然被這小賤人給噎住了!
她抖著手,指著薑幼安道:“你若是敢走漏半句,我非活剝了你!王嬤嬤,把她帶回去,找人嚴嚴實實地看住她,今日起不許她再出門半步!”
“是!”
薑幼安麵色不慌,自己站了起來。
關她就關她,反正衝虛道長那邊都交代好了,最近她不用出門,沒幾天陸玄衡也回來了,讓他處理這爛攤子就是。
薑幼安氣定神閒地帶著秋蘭走了。
屋簷下的角落裡,陸雲珠悄悄探出腦袋,看著薑幼安走遠了,才偷偷摸摸地出來。
她簡直不敢相信方才聽到了什麼!
她本來是要來找趙氏討幾匹緞子的,沒成想會撞上這麼一出大戲。
薑幼安這個狐媚子,和她的沈鶴平藕斷絲連,還勾搭上了陸玄衡!
怪不得之前陸玄衡這麼護著她!
等等,若是李連珠知道了這件事……
她治不了薑幼安,郡主還治不了嗎?
陸雲珠嘴角勾出一個陰笑,立刻出門去了。
趙氏這邊,被氣得還沒緩過來。
王嬤嬤給她倒了一盞茶,“夫人喝口茶緩緩,彆氣壞了身子。”
趙氏根本喝不下,咬牙切齒:“當初就不該留她,死丫頭勾引男人勾引到玄衡身上了,她這是要毀了我兒!”
王嬤嬤安撫道:“那小賤人也就是嘴上厲害,我就不信她真不在乎名聲,敢到處亂說,”
趙氏手扶著額頭,“我之前盤問玄衡,他還騙我,可見真是被那狐狸精給迷了心竅!”
趙氏想了又想,寒聲道:“不行,絕不能讓她再留在玄衡身邊,乾脆找一門親事把那她嫁出去。”
“這倒是個法子,關鍵是讓大公子斷了念頭。”
趙氏點頭,囑咐王嬤嬤說:“讓底下人嘴都嚴些,今日這事絕不可再讓任何人知道,包括老夫人她們。”
王嬤嬤慎重地應了下來,拍著胸脯保證不會走漏風聲。
然而三日後的傍晚,獻王妃突然來到了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