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鵬程今天來附近的集市采購聘禮以及為娶親做準備,好巧不巧,正好撞見蘇繡和趙晨曦在一起吃麵。
“停車,把馬車停到賣包子的旁邊,”孫鵬程對車夫說道。這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啊!孫鵬程撞見了蘇繡和另外一個男子在“私會”。
那個人好像是蘇繡,雖然是男子模樣打扮,但是一眼就被孫鵬程看出來了。旁邊那個男的好像就是上次定親時,蘇繡盯著看的那個黑黑瘦瘦的男的,這是什麼情況?他們有私情?這兩人相談甚歡,引得孫鵬程一度的猜疑和妒忌。
“兩位公子,不介意拚個桌吧?”這不說話到好,蘇繡聞聲抬頭一看,是孫鵬程,“你你怎麼來了?”蘇繡立刻緊張結巴起來。
“我怎麼不能來?過幾日我要大婚了,你不是知道嗎?現在來買些聘禮,到時候給老丈人送去!小二一碗麵條”孫鵬程不緊不慢,壓製心中的怒火說道,眼睛一直盯著蘇繡,想看看她如何應對。確切的說是給他一個解釋。
“蘇秀,這位公子是?”晨曦有點懵,
“這位是孫公子,我們兩家是世交,有生意的往來,他是我爹朋友的兒子。”
“那這位公子是?”孫鵬程挑釁的發問到極力抑製心中的怒火問道。
“哦,我叫趙晨曦,和蘇秀是同窗,不過蘇秀後來搬走了,我們很長時間沒有見過了,今天有緣分,在這裡碰見了。”晨曦看了看孫鵬程說道。
“同窗?”孫鵬程質疑道。
“是的,我和蘇秀一起在書院讀書多年。這個蘇兄沒有和你講嗎?”
蘇繡緊張的汗在手心裡麵攥著。孫鵬程還是直勾勾的望著蘇繡。
“沒想到蘇繡在書院讀書?”蘇繡不敢抬頭和他四目相對,此時心中很慌,手心直冒汗,怕孫鵬程一下子說穿了她女兒身的事實。
“蘇秀你怎麼了?”趙晨曦看蘇繡有些神色慌張,擔心的問了一下。
“沒事,這位是趙公子,我和趙公子是同窗,也是結拜兄弟……”蘇繡趕緊解釋,如果不給他點一下,後果很嚴重,如果被雙方父母知道,不僅生意的往來有過節,就連自己的母親也會受到牽連,此時的蘇繡有些慌了,心裡想孫鵬程怎麼會跑這麼遠的地方來?
“蘇秀,要不你和孫兄,今天去我家吃飯,把酒言歡”晨曦覺得一是要還蘇秀錢,二是好不容易才見到這個好兄弟,邀請他們一起到家裡聚聚。
“這,恐怕不行,我還有事,我得早點回去了”蘇繡意識到闖禍了,趕緊婉言謝絕。
“既然好久不見,我看趙兄的提議不錯,不如一同前往,不要辜負了人家的一番美意!”孫鵬程想看一下兩人究竟有什麼秘密?難道趙晨曦這個書呆子不知道蘇繡是女子?怪不得,第一次見麵,同我行的是男子禮儀,孫鵬程是看熱鬨不嫌事小。
“公子,公子,時間不早了,咱們該回去了” ,紅丫頭和小龍把東西都買好了,遲遲不見小姐出來,冒冒失失闖進來。這下倒好,這不是蘇繡的貼身丫鬟,紅丫頭嘛。
“孫公子,您您怎麼在這裡?”小紅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三個人,這下小姐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不禁為小姐捏了一把汗。
“我快大婚了,來買些聘禮啊,今天真是好巧,在這裡遇見你家小小公子”孫鵬程差點說漏嘴。
“嗬嗬,真的好巧”小紅陪笑道。
“小紅,嗯,今天我和你家公子去一個朋友家做客,你們先回去,就說晚飯後,我送你們家公子回去,讓你家老爺他們放心”
“這”小紅頭看看蘇繡,
“來,借一步說話,你跟我爹娘就說,今天在街上遇見孫公子了,我們吃完飯後,他會送我回來,讓爹娘放心。”
“好的,公子那我們先回去了”,說完紅丫頭望了望孫鵬程。
“放心吧,你家公子,我會毫發無傷的帶回去。”孫鵬程調侃到,紅丫頭聽到這話算是勉強先回去了,不知道小姐什麼時候回府?老爺夫人會不會怪罪下來,紅丫頭心裡還是有些忐忑不安的。
三個人準備坐馬車去晨曦家,上了孫鵬程的馬車後,晨曦緊挨著蘇繡坐,這讓孫鵬程有些惱怒。“我坐你們中間吧,我人高馬大,路上如果顛簸,我也好扶著你們些。”
不等晨曦和蘇繡反應過來,孫鵬程強行坐在兩人中間,不讓他們有肢體接觸。
“還是孫公子想的周到”。晨曦禮貌的說到,雖然感覺孫鵬程有些熱情過度,但既然是蘇秀的朋友,也不好說什麼了。
大約半柱香的功夫,就來到了晨曦家的山腳下,半山腰隱隱約約有幾戶人家。“我家就在那裡,晨曦用手指了指大概得方向,馬車上不去,我帶你們走上去吧”
“你家是隱世高人吧?住這麼高?”孫鵬程有點嘲諷道。蘇繡瞪了他一眼說道,“每個個人的出生不一樣,但是積極努力就會改變命運”。蘇繡為趙晨曦打抱不平。
“是嗎?”孫鵬程直勾勾的盯著蘇繡。蘇繡的目光瞬間閃躲起來。
“看來蘇公子和趙公子友誼匪淺啊!”孫鵬程嫉妒的說一些酸溜溜的話,此時蘇繡也不敢再接話了,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二位公子是富家子弟,自然是感受不到我們這裡人的樂趣。其實住在山裡,我反而覺得很好,可以強身健體,如果不是讀書,便可以不與沒有必要的人聯係,自然少了很多閒言碎語,我覺得世間萬物皆有靈性,一花一草,四季變化,我都很是歡喜。”晨曦不卑不亢的說道。
“時間不早了,我們快點上去吧,”晨曦催促道。
說完,三個人便開始爬山了,走了一小會,蘇繡和孫鵬程便吃不消了,孫鵬程哪吃過這苦,到哪兒都是馬車代步,蘇繡好歹爬過一次。
孫鵬程想叫停休息一下,但是又不好意思開口,這女人怎麼這麼不怕累?孫鵬程一邊爬一邊看著蘇繡,隻要蘇繡不喊停下,他自然也沒有臉喊。
其實蘇繡也累的不行了,就是想彆彆孫鵬程的性子和耐力。晨曦因為腿上有點傷,看他們也走不動了,就提議休息一下。孫鵬程如釋重負。
“好家夥,還有多遠?”孫鵬程有些不耐煩的問。
“不遠了,前麵半山腰的那個位置就是的了,你們看不遠處,有個老婦人在摘菜,便是我阿娘了。”晨曦緩緩解釋的說。
“走吧,都休息好長時間了,早點吃完飯,咱們早點下山,”蘇繡對孫鵬程說到,孫鵬程白了蘇繡一眼。
說罷,晨曦走在前麵,蘇繡第二,孫鵬程排第三。正往上爬,突然蘇繡腳下突然一滑,說時遲那時快,一下被孫鵬程接住了,跌倒在孫鵬程的懷裡,孫鵬程趕緊穩住了腳步,要不然二人就滾下山了。頓時,蘇繡的臉紅了,孫鵬程含情脈脈的看著蘇繡,也不覺得累了,仿佛溫情的過著二人世界,把晨曦忘了。蘇繡覺得有點彆扭,使勁掙脫孫鵬程的懷抱,奈何蘇繡的力氣不夠大。
“蘇秀,你還好吧?來我拉你的手”孫鵬程美好的幻想被晨曦無情的打斷了。晨曦好像看見了蘇繡的說著伸著手來拉蘇繡。蘇繡把手準備遞過去,孫鵬程一把拉住,“趙公子你到前麵帶路,我拉著她就可以了。”孫鵬程霸到的說道,他怎麼可能讓晨曦和蘇繡有接觸的機會。
“我到前麵帶路,你到後麵拉著蘇秀,不要讓他受傷了,他雖為男子,有些柔弱,但文采過人”晨曦絮絮叨叨的為孫鵬程說著照顧蘇秀的注意事項。
看來這書呆子確實不知道蘇繡是女子,把她當兄弟了,至於晨曦在蘇繡心裡扮演的是什麼角色,從在集市上麵蘇繡看晨曦的眼神,就知道不是單純的兄弟情了,孫鵬程畢竟是做生意的,人情世故這方麵他還是比晨曦懂的。
大約又走了大約三分之一柱香的時間的樣子,三個人跌跌撞撞的走到了晨曦家屋外。乾淨整潔的門前小院,雖是泥地卻沒有一絲雜草,柴棒長短各一堆在柴棚裡麵。院子旁幾顆散發著芬香的臘梅花,迎麵撲鼻而來,更是對簡樸的農家小院多增添了幾分姿色!
“牆角數枝梅,淩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就連平時盛氣淩人的孫鵬程也不禁誇讚到農家小院的美。
“阿娘,我帶客人回來了,你們這邊請”晨曦對自己的娘親喊到。
“晨曦回來了?今天怎麼這麼晚?”晨曦娘擔心的問。
“是的阿娘,約了兩位朋友一起吃飯,之前是同窗!”
“這兩位是你的朋友?”晨曦娘看著兩人穿著打扮不像是普通人家。
“是的娘”晨曦回答。
自打晨曦出生,家裡就好像沒有來過什麼親戚,說白了,畢竟家裡不富裕。
“都多少年了,都沒有來過客人了,真是稀客啊,快請進。朝霞,今晚多備做些好吃的,晨曦來了兩個朋友!”晨曦娘激動的進屋朝大女兒喊到。
“好的阿娘”,說罷,朝霞也朝外麵微微伸頭看了一下,兩位公子一位眉清目秀,另一位星眉劍目,濃眉大眼。看來晨曦的朋友不是尋常人家,多準備一些好菜吧,朝霞心裡暗暗想到。
“阿姐,我幫你做飯”晨曦乖巧的朝姐姐喊到。
“不用了,你去招待客人就好了,我和阿媽做就可以了。”姐姐說道。
不一會兒,姐夫丁阿寬回來了,姐夫是木匠,常年下山附近都有活乾,手藝做出來了,名氣也大一些,不愁接不到活。晨曦一家現在最大的收入都來自姐姐和姐夫,所以晨曦就會好好讀書,將來出人頭地,好報答姐姐和姐夫的恩情!
平常姐夫話也不多,但是看見晨曦帶來了兩個朋友,在飯桌上話也多了起來。蘇繡、孫鵬程和晨曦一家不一會兒酒足飯飽之後,準備起身離開。晨曦阿娘拿了兩罐大醬和一些臘肉送給他們,孫鵬程一看大醬的顏色,感覺有些恐怖,從小錦衣玉食的他,哪吃過這樣的食物,但是怕大娘寒心,便接了過來。“謝謝大娘,那我們先走了”孫鵬程客氣的對大娘說道。
“讓曦兒送送你們吧”大娘說著便給晨曦眼神示意。“我送你們下山吧,”說著便在前麵帶路。“趙兄謝謝啊!”孫鵬程毫不客氣的說到。
夕陽西下,夜色漸晚,月牙在上空露出了模糊的身影,三個身影漸漸往山下走去。
走了一半,蘇繡感覺腿有些疼,痛的大汗淋漓,可能是上次和晨曦爬山舊疾複發了。晨曦回頭看了一下蘇繡,“蘇秀,我來背你吧!是不是上?”“不用了,我可以,我哪有那麼脆弱!”,沒等晨曦說完,蘇繡立刻打斷晨曦的話,如果讓孫鵬程知道他們兩個單獨爬山了,那還得了,兩家肯定要鬨得不可開交。
孫鵬程還是走在蘇繡後麵,看蘇繡的腿不由自主的發抖,頭上的汗直冒。“我來背你吧,回去晚了,你可就要挨板子了!”沒辦法,孫鵬程蹲下等蘇繡,蘇繡乖乖的聽話照辦,回頭看了一眼晨曦。“趙公子,你先回去吧,我們馬上就到山腳下了,下麵有馬車。”
晨曦聽到蘇繡對自己稱呼為趙公子,有點意外,隻是有點不習慣,也沒有多想。“蘇兄,孫兄那我就不送了,你們慢點下山,早點回去,注意安全,下次再來玩。”
“再見”蘇繡對晨曦說。
這個世界很大,大到一轉身,緣分便慢慢由深變淺,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下次?哼!”孫鵬程嘴裡擠出兩個字,便冷哼了一下,氣的把兩瓶大醬和一些臘肉直接給扔掉了。
“孫鵬程,你這是乾什麼?這是趙公子媽媽的一些心意,不領情就算了,還扔掉,你這是在浪費人家的一片心意!”
“什麼心意?你給我閉嘴!你跟趙晨曦僅僅是同窗關係嗎?要知道,再過幾天,我會八台大轎迎娶你過門,你卻和彆的男人眉來眼去,還和我說什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通通都是騙人的鬼話,你們一家人都是騙子嗎?我需要你一個解釋。”孫鵬程氣呼呼的說道,把蘇繡輕輕往地上一放。氣歸氣,還是比較心疼蘇繡,畢竟即將是住在一個屋簷下的人。
蘇繡也不解釋,坐在地上把頭扭到一邊。“你把我當成什麼了?你知不知道再過幾天,我們就會結為夫妻?”看蘇繡不說話,孫鵬程更加生氣。
“我和趙晨曦就是同窗的關係,沒有其他關係,一個屋簷下?你彆忘了,你還有一個正室。”蘇繡反問他。
“你吃醋了嗎?她就是個擺設而已,是兩家做生意的工具”孫鵬程看蘇繡這麼說,原來是吃醋,心情稍微好一些。
“你知道我的身份,對於婚姻我沒有選擇的權利?我娘親也是側室,從我記事起,我就沒有看見我娘開心地笑過,事事被我大娘和奶奶打壓。就因為我是女兒,在你看來,我娘也不過是蘇家的擺設罷了,我爹愧疚於我娘,隻好讓我女扮男裝去書院讀書,多點知識罷了”。蘇繡說完恨恨地瞪了一眼孫鵬程。
“繡兒,你放心,你嫁給我,我不會讓你受你娘之苦,你爹說你是蘇家的掌上明珠,那你來我孫家就是我們孫家的掌上明珠”說完,孫鵬程一把把蘇繡攬入懷中,蘇繡無論怎麼掙脫,都掙脫不了。蘇繡的臉瞬間紅了,不知為何,蘇繡竟然感覺心跳加速,仿佛看見晨曦場景的那般。
孫鵬程站起來,還是背起了她,往山下走去,一路上蘇繡竟然貼在孫鵬程後背,看來孫鵬程確實可以帶給蘇繡安全感,或許是爬山的疲累,讓蘇繡竟然有了困意。
到了山腳下,孫鵬程把蘇繡輕輕地放在馬車上麵,自己坐蘇繡在旁邊,讓蘇繡頭緊靠著自己肩膀,一把把她從背後環腰攔住她,怕路上的顛簸,驚醒了她。其實在回去的快到家的時候,蘇繡已經醒了,但是他沒有睜開眼睛,隻是靜靜的靠在孫鵬程懷裡。如果成婚後,也是這般,其實也應該不錯吧。蘇繡心裡想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反抗也沒有什麼用。
蘇家府上此時燈火通明,小紅和小丁跪在地上,小紅小聲的抽泣著。
“你說說你們,小姐還未成婚,就讓他隨男方家肆意亂跑,這傳出去成何體統,我們蘇家的名聲都讓你們敗壞了,這麼晚都還沒有回來?萬一出現什麼問題,你們能負責嗎?從明天開始你們被解雇了,回你們老家去”蘇錦然惱凶成怒的說道。
“還有你也是,從小就慣著她,她出去沒說和她一起”蘇錦然又罵起了蘇繡的娘,王氏,王氏也是百口莫辯,明明是蘇錦然答應讓繡兒出去的。
“她連自己的女兒都管教不到,何不讓我來管教,您說是吧老夫人?”大老婆劉氏跟著嗬斥道,看熱鬨不嫌事大,還要摻和一腳。
“你們就不要來添麻煩了,還嫌家裡不夠亂是嗎?”蘇錦然對劉氏說道,劉氏隻能住嘴。”
“可以不給劉氏管,但也要讓她吃點苦頭,再不加管治,蘇府都要栽在她手裡了。”老夫人也就是蘇錦然的媽,嚴厲的說道。
老夫人說完之後,王氏趕緊跪下求情“娘,繡兒以後就在家裡麵,我看著,不讓她出去了,馬上就要大婚了,現在不可使用家法啊,娘請三思啊!”蘇錦然看看王氏又有點心疼,想趕緊把她扶起來。
“不準扶她,讓她多跪一會兒,自己的女兒都管教不好,好好反思一下!”老夫人一席話,讓在場所有人都感到氣氛降到了冰點,蘇錦然也不敢違抗。
“就按照王氏說的做吧,她今天回來以後,你好好看著她,不要再惹什麼事端,大婚將至,也彆鬨什麼笑話!”
家法伺候,就是打板子,也是最疼的,所謂打在兒身,痛在娘心。聽到蘇錦然這麼說,蘇繡的娘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了,蘇繡這頓皮肉之苦算是免了。
馬車快到蘇府了,“繡兒醒醒,你家到了,等會兒我和你一起進去,和你父母解釋一下。我說些我們家的一些鋪子,你記一下,免得他們盤問你,責罰你,我可不想我的新娘被責罰”孫鵬程給蘇繡支招。
蘇繡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那你說吧!我聽著”其實蘇繡早醒了。
“西鄉集市東邊有四家商鋪,兩家絲綢,一家糧油,一家當鋪,東臨集市有三家商鋪”孫鵬程滔滔不絕,怪不得,蘇錦然要答應孫家,真的是家大業大!
“你家這麼多商鋪?我怎麼記得住?算了,我努力說幾個吧!”蘇繡一想到快到家了,瞬間來了精神,坐好聽孫鵬程講。
兩家的老人雙親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孫鵬程家裡也比較急),他們倆像沒事的人一樣。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小姐和定親的姑爺回來了”一個丫頭看著孫鵬程從馬車下來,丫鬟趕緊從府外門口迅速跑進府內。
“繡兒回來了?”王氏立刻起身準備去看跑,可能是跪久了,差點摔倒,被蘇錦然一把扶住了,此時蘇繡和孫鵬程正在往裡走。
“孩子,怎麼這麼晚回來啊?沒有受傷吧?”王氏把蘇繡從上看到下,又看了看王鵬程。
“跪下!”蘇錦然一聲令下,雖然看見蘇繡安全回來,但畢竟是女兒身,外麵流言蜚語一傳,會怎麼樣?
蘇繡自知自己有錯在先,趕緊跪下,孫鵬程見狀,也跟著跪了下來。孫鵬程下跪,蘇錦然也並沒有攔著,如果自己的女兒有什麼閃失,孫鵬程嫌疑最大。
“伯父伯母,是這樣的,今天我去集市采購成親的必需品,剛巧碰到了繡兒,後麵我就帶她去看了我們孫家的店鋪,要不然到時候,連我們家多少鋪子都不知道!嫁給我,你們如何放心?孫鵬程胡編亂造一氣,他知道蘇家看中的什麼,便說了上麵的謊話,也不算謊話,事先都是和蘇繡對好的,保證萬無一失,不愧是做生意的出生的,孫鵬程做起事來是很少有男兒的那種細膩,可比女兒家。
“那你們也不能回來這麼晚,你們兩個還沒有成親,這樣算什麼?一點規矩都沒有!”蘇錦然,生氣歸生氣,但是看在他家家大業大的份上,語氣自然緩和了不少。
“算了,都起來吧!地下涼,等會生出什麼病來,恐怕婚事往後延了,”說這話的是老夫人,也就是蘇繡的奶奶,好像是挺慈眉善目的一個老太太。
“謝謝奶奶、伯父伯母,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孫鵬程起來,拉著蘇繡一起起來,全程都是孫鵬程在說話,蘇繡自然是不敢開口說話。
“那你把事情的經過,好好說一下!”蘇錦然,可不想自己的女兒不明不白的。
“是這樣的伯父,今天我也是上街買些聘禮,準備到時候一起送到府上,正巧看見繡兒在集市口那裡吃麵,便約到一起去買東西,不過看見繡兒的時候,她已經買好了,馬車在旁邊,我便讓她的丫鬟和車夫先回來了,我帶她去我們孫家的鋪子逛逛,想著以後是孫家的少奶奶,家產當然也有她的一半,就帶她四處逛了一下,因為蘇繡是男兒身打扮,想著也沒事,今天所有的錯都在我,不要怪罪蘇繡!”孫鵬程有男子氣概,主動包攬過錯!
“哦,是這樣啊,你看這事弄的,我還以為看來是我想多了,賢婿能把女兒當做掌上明珠,我自然很開心,也放心把女兒交付於你。”看得出蘇錦然很開心,畢竟女兒的長相不差,不說傾國傾城,在這個十裡八鄉,她稱第一,沒人敢稱第二。
見事情沒有敗露,蘇繡長舒了一口氣,也佩服孫鵬程的機智。
“奶奶,伯父伯母,繡兒,我先走了,成婚前三天,我來你家下聘禮”看著孫鵬程的馬車離去,一家人也慢慢走了進去。蘇繡看著孫鵬程的離去,竟然有些不舍,心裡有點不是滋味,難道自己對孫鵬程動心了?
晨曦離開時,好像也沒有這樣呢,難道自己對晨曦真的隻是兄弟之情,蘇繡有點弄不明白。
孫鵬程雖然家裡家大業大,可畢竟不是紈絝子弟般那樣的惡習,而是還在不斷地擴大產業,讓一家人過著好日子。
“這個鬼丫頭,命還真好,嫁給孫家做側室,還能被寵,估計孫家少爺也是圖個新鮮,這新鮮勁兒一過,嘿嘿”大娘劉氏冷言冷語譏諷到,此時老夫人和蘇錦然早就回去了,隻有蘇繡母女,劉氏才敢如此出言不遜。
這話就是說給蘇繡母女二人聽的,這話讓蘇繡母女極度不舒服。“你”蘇繡氣得說不出話來,蘇繡考慮到一是:劉氏是長輩,是蘇康哥哥的母親,蘇康向來對自己還好,二是如果和劉氏吵起來,以後自己母親的日子也不好過了。
“繡兒,咱們等會進去”王氏打斷了蘇繡還沒有說出口的話。示意她不要和劉氏生氣。
在來看看孫府,一家人也是雞犬不寧。要說蘇家還有丫鬟來解釋小姐的去向,孫府連出氣都找不到人,回家途中,孫鵬程也是再三和下人交待,家裡要是問起,就說是和三兩好友把酒言歡,忘記時間,才回來晚了,剛好孫鵬程嘴巴裡還有一些酒氣。
“爹,娘,孩兒回來了”孫鵬程也沒有想偷偷回府,那樣的後果更不敢想。
“你還知道回孫府?看看現在是什麼時辰了?讓你買的東西都買了嗎?”孫鈺一連幾個問句式的提問。
“爹,孩兒照您吩咐都買好了,您放心,孩兒今天在集市上遇見之前的同窗知己,把酒言歡,多聊了幾句,沒想到就到這個時辰了,爹娘放心,我以後堅決不會晚回來了,孩兒保證。”
孫鈺還想問什麼,被孫鵬程的話堵住了嘴,“老爺,孩子都回來了,平安就好了,你就不要在責怪他了” 孫鵬程的娘柳氏替他兒子解圍道。
“都是你慣出來的,下次再回來這麼晚,罰你閉門思過,禁足三日。”孫鈺說完便起身回屋了。
晚上,孫鵬程直接在書房看書,陸易然看自己的夫君,遲遲不回房睡覺,便到書房來尋他。
“果然在這裡,自從他和小狐狸精訂親以後,心思就全在她身上,等把她娶過來,看我怎麼修理她,哼!”陸易然心裡想著,果然,善於嫉妒的女人,心裡的想法也著實可怕。
“夫君,這麼晚了,早點休息吧,一直在書房,爹娘也會擔心的”,陸易然搬出他父母來壓他,這招果然奏效,孫鵬程隻好乖乖的和陸易然回房了。
陸易然替孫鵬程寬解衣物,之後從後背抱住了他。
“你乾什麼,放手,我今天累了,我們都早點休息吧!”
陸易然不鬆手“我都和你成婚幾年了,你始終對我沒有好臉色,你過幾天又要娶姓蘇的丫頭,更是對我不聞不問了,嗚嗚”說完,陸易然假裝哭的梨花帶雨。
看著陸易然哭,孫鵬程想到了蘇繡,或許是酒精的緣故,孫鵬程片刻把陸易然當成了蘇繡。直接吻了她額頭,剛想吻嘴巴的時候,他覺得不對,緩過勁來了。他可從來沒有對蘇繡有肌膚接觸過。
“然兒,早點睡,我今天真的累了,明天早上還要和爹爹出去談生意”這麼多年,隻有今天這麼稱呼過陸易然,雖然今晚沒有到男女之事,陸易然也滿足了,在陸易然看來他們的關係又近了一步。
陸易然枕著孫鵬程的胳膊,在孫鵬程的懷裡慢慢睡去。孫鵬程見他睡著後,把她的頭快速推向到枕頭上,胳膊都被枕麻了,孫鵬程也很快的睡去,畢竟累了一天了。
陸易然剛來的時候就是個暴脾氣,她家有錢有勢,事事壓著孫家,那時候的孫家可沒有這麼大,陸易然嫁過來後,陸家給孫家讓了不少好處,肯定也還壓著,隻是沒有那麼狠了。
之前做生意被陸瑞(陸易然的老爹)打壓時,孫鈺帶著孫鵬程去陸家談生意,碰巧被陸易然相中,等他們走後,陸易然便苦苦哀求爹爹,要尋孫家的這門親事。當時的陸易然有些肥胖,她也不怕,因為她知道,她爹肯定會幫她尋好這門親事,至於身材管理完全不當回事。
想起往事,孫鵬程看看陸易然,反正也沒有以前那麼胖了,隻有點嬰兒肥,蘇繡便是偏瘦的女子,蘇繡應該再吃胖一些哩。希望蘇繡來了以後,陸易然不要針對他,孫鵬程心裡想。孫鵬程和陸易然也有肌膚之親,隻是比較少,已經幾年了,陸易然的肚子遲遲沒有動靜。老兩口這才決定讓他娶二房,他們老兩個隻想抱孫子,管他以後愛哪個,或者都不愛,都沒有關係,生意人總是把利益看得很重。
在孫鵬程眼裡,陸氏隻是刁蠻任性的大小姐,每次他被罵,她都出來護著。孫鈺也不敢怎麼樣。孫鵬程雖然內心感激,卻始終提不起來愛意,這讓孫鵬程對她有少少愧疚。
天剛蒙蒙亮,孫鵬程就起來了,雖然說要被禁足三日,那也是孫鈺的氣話,年底本身很忙了,孫鵬程起身穿衣洗漱,看看還在熟睡的陸易,幫她蓋好了被子。吃飯後和孫鈺出去打理店鋪了。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這個時候的富人孩子也是要早起和父親學做生意的,到一定上學的年紀,還要去讀書,長大後便更好的打理生意。
臘月初八已過,天氣越來越冷了,天空飄著零零散散的雪花,過了一會兒,雪也開始下大了,地下慢慢的像鋪了一層白白的薄毯。臘月十八就是蘇繡和孫鵬程的結親日了,兩家的長輩也在籌備結親禮品。
今天是臘月初十,爹爹和蘇康大哥忙著出去為蘇繡的婚事準備著。
“今天外麵真冷哩!”蘇繡說著不禁打了一個寒顫,紅丫頭趕緊拿了一個厚披風給小姐披上。
“小姐,您要喝的紅棗枸杞銀耳湯已經燉好了,您先洗漱,我去把銀耳湯和糕點給您端來。”
“嗯,去吧!你也穿厚一點啊”,蘇繡和小紅像親姐妹一樣,互相照顧。
“曦兒,今天還去書院嗎?”晨曦的娘問道。“娘,今天去最後一天,這山路也越來越難走了,還下了大雪,今天回來之前,我去集市買點過年需要的東西,如果晚回來了,就不要等我,你們先吃飯吧。”
“儘量早點回來啊,不要遇到大雪,雪山封路就不好了”晨曦娘擔心著。
“知道了娘,我走了”晨曦擺擺手,示意他娘趕緊回去。
晨曦剛出門,牙凍得咯咯響,下山的雪路最是難走,比較滑,顫顫巍巍的下山了,途中摔了幾個趔趄。由於是下雪,先生隻教了上午半天,考慮到像晨曦這樣的苦孩子,要走很遠的山路才能回家,下午便休假了,再等到開學,是明年的十五以後的事了。
中午,還在集市的麵館吃了一大碗麵,吃完後,準備去買點油鹽醬醋、春聯、鞭炮等備注過年用,本來想自己買點紅紙寫春聯,想了想還不如直接買春聯吧。
吃完麵,晨曦直接來到買春聯的地方,人山人海,有要寫娶親的,嫁女兒的,過大壽的,過大年的,都是現寫現賣。“老人家,幫我寫一個嫁女兒的對聯,臘月十八,寫好一點,錢不會少的。”蘇錦然笑嗬嗬的說道,說罷蘇康取出一兩銀子放在寫對聯的手上。“呦,出手這麼闊錯,有錢人啊”大家七嘴八舌的議論道。由於人多,看熱鬨的也多。大家你推我桑,把蘇康和蘇錦然都擠散了,“哎呀,你們這些人真是的彆擠”蘇錦然嘟囔道。
突然有個扒手,趁蘇錦然不備,把他的錢袋子勾出來了,正好被晨曦看見了。
“住手”晨曦低吼一聲,扒手也發現被人盯上了,順勢擠出人群,立馬準備逃竄。晨曦緊跟其後,沒跑幾步,就把扒手跟上了,晨曦抓著扒手的衣服,沒想到扒手轉身拿作案工具,在晨曦手上劃了一個大口子。
好巧不巧,這一幕被蘇康看見了,立刻跑了過來,蘇康自幼習武,三兩下把扒手打的落花流水,準備送往衙門審訊。
“等下公子,他偷了一個錢袋子,讓他交出來,再送官府”扒手聽晨曦一說,趕緊拿出錢袋子,蘇康一看竟然是他爹爹的。“誒呀”晨曦痛忍不住叫出聲了,隻見鮮血從他手臂流了下來。
蘇康趕緊把自己的衣服扯下一塊,給晨曦包紮起來,“我帶你去找大夫吧,要立刻止血,抹點消炎的藥物。”
“往東邊走三百米就有一家藥鋪,麻煩公子幫我帶過去”晨曦說吧,疼的冷汗直流。“你們把這個賊人送到衙門去,我帶這位公子去藥鋪一下。蘇康對手下的人說道,背著晨曦就去藥鋪了。
“嫁女兒的,臘月十八的老爺,你的對子寫好了,請拿好”對聯先生對蘇錦然說道,蘇錦然接過對聯,就往人堆外擠去。“康兒,小龍都跑哪裡去了,一個人影都沒有看見,天天出來還一副沒有見過世麵的樣子,到處亂跑”。蘇錦然喜悅的心情因為找不到蘇康而變得煩悶起來,蘇錦然顯然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老爺,老爺”蘇錦然遠遠的看見小龍從南邊跑過來了。
“少爺人呢?”蘇錦然沒有看見蘇康。
“剛才您在看寫對聯的時候,少爺和另一個公子抓了一個扒手,據說是偷了彆人的錢袋,另一位公子被扒手利器所傷,少爺送他去藥鋪了,少爺讓我把扒手送到衙門裡了。”小龍為蘇錦然解釋道。
“少爺有沒有事?哪個倒黴鬼丟錢了都不知道,害得我在這裡等,都年底了還丟錢”蘇錦然有點嘲諷丟錢的人,殊不知小醜就是他自己。
“少爺沒事,老爺放心!”小龍說著。
“沒事就好!”說罷,蘇錦然也習慣性的摸摸自己的口袋,遭了,錢袋子怎麼不見了,隻見蘇錦然左摸右摸,全身摸遍了,也沒有摸到錢袋子。
遭了,莫非丟的錢袋子是我的?蘇錦然心裡想著。這丟人可丟大了。
“爹,我們回來了”過來一會兒,蘇康和晨曦慢慢往這邊走來。
“康兒,你們從賊人手裡拿的錢袋子哪裡去呢?給我看下,快!”蘇錦然此時最關心自己的錢袋子。
“不用看了,就是您的,我看見賊人從您身上扒出來的,我才去追的”晨曦接過蘇錦然的話說道。
“爹,如果不是這個小兄弟,您的錢袋子早就被賊人偷走了,小兄弟也被人傷了,要不接他去我們家吃頓飯吧!”蘇康懇求蘇錦然。
“當然可以,雖說不是救命恩人,但是也是幫助我們受的傷,去吃頓飯應該的”其實蘇錦然不想讓晨曦去,因為看晨曦的打扮與自己有點格格不入,再說回家再一傳,是自己不小心丟錢,害人家受傷的,這個臉麵往哪兒擱?
晨曦看出來蘇錦然隻是隨口附和一下,並沒有真心的邀請自己。
“不用了,我等下還要回去呢?我家路途遙遠,我去買點東西,咱們就此彆過吧!再見”見晨曦執意要走。
“公子,請等一下,還沒有請問公子大名呢,在下蘇康,他日遇到公子好生感謝公子,這些銀子你先拿去用,就當做是醫藥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