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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五二章 星仕燒燒於寂子,璿璣計計在十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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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蒼生射得隨意。

如此輕飄飄一箭射出,拂袖那般簡單,連氣力都不曾多用幾分。

但術種囚限·六段啟封下的這一箭,纏了祟紋的這一箭,真就隻是普通一箭?

「好快!」

耳朵幾乎要被重弦之聲炸裂。

風中醉顧不上那麼多了,死死攥著手上鏡子。

傳道鏡甚至無法捕捉到箭矢的存在,隻抓到了弓震弦驚後其消去的殘影。

鏡頭,便立馬推向了鎖定的受爺。

「受爺呢?」

風中醉抱住了腦袋。

因為此刻鏡中畫麵全花了。

完全不見人影,隻有快速在消退的水花、黑洞,交錯重疊。

以及忽而出現,忽而消失,再次出現,再次消失的各般爆鳴聲

轟轟轟轟轟……

「受爺,被射走啦?!」

……

「絕對拒衡!」

神敏時刻狀態下,身體下意識的反應,快過方才一瞬徐小受內心的思考。

幾乎在耳聞嘣鳴聲的同時,徐小受條件反射,開出了新覺出的反震二覺。

這是在渡劫時,他給自己下的一番意道盤「指引」,最危險時啟用。

其實換做是平時,邪罪弓之矢,有好多種方法可以避開、硬抗

譬如用時空躍遷、一步登天閃走。

亦或者用消失術、不動明王,或消失到另一個世界,或震碎愛蒼生的箭,再次給他迎頭暴擊。

「此刻,完全不行!」

術種囚限·六段啟封一開。

再加上術道盤堪破了勾曳之眼可以讓箭道鎖定的功能。

以上方案,原地失效。

如此強度一箭,非絕對拒衡抗拒不了,甚至在反應過來需要格擋的一瞬。

此箭之速,快到徐小受來不及掏出碎鈞盾!

「轟轟轟轟轟……」

而即便是開出了絕對拒衡。

徐小受發現,自己依舊在被巨力瘋狂摧擊。

他砸穿大海、轟破空間,從東域一瞬給頂穿了大洋登陸中域。

又在一陣眼花繚亂之中,感知裡快速閃過中域各界的風土人情,超級爆發。

最後又回歸大海,眼一眨後,腳下忽有黃沙攀來……

「一箭歸西!」

當去勢稍緩,傳道鏡終於捕捉到超速之箭下,受爺那模糊的殘影時。

其背景畫麵,儼然是在西域大沙漠之上!

五域喧嘩。

這太嚇人了。

這個速度,較之於此前天人五衰被頂去西域的那一箭,有過之而無不及。

且不單單速度,力量更是重點!

「之前受爺抗得住一箭,甚至能以不知是何法,反創蒼生大帝,閃身過去接一發盾擊。」

「現在,他似乎完全抵抗不了?」

「這,就是"術種囚限·六段啟封"嗎、」

毫無疑問,答案是「是」。

這一箭和上一箭,最本質的區彆,就在於多了「祟紋」。

而六段之祟紋,帶來的差彆,翻天覆地!

……

「痛!」

「好痛!」

「太痛了!」

邪罪弓之矢,和身體之間,隔著毫厘之距。

絕對拒衡之強大便在於此,所拒衡之對象與自我之間,相距咫尺,有如世界。

隻要不想,誰都靠近不了!

現下卻因為敵我力量之懸殊,導致絕對拒衡雖能維持,徐小受依舊還得被頂著走。

即便後背沒有撞到事物。

絕對拒衡推過去,一切摧枯拉朽在被撕裂。

落在外人眼裡,那就是受爺被射翻了,完完全全無力反抗。

「愛狗,你好狠的箭……」

人被頂到西域,一身聖帝v0的延伸被動技,在此刻能發揮的作用微乎其微。

本質上半聖等級的被動技,如何抗得住如此質量的祖神之力的進攻?

就連思緒,似乎都被僵化!

而當意識到再不反抗,真得出事之時。

徐小受一低眉,駭然發現,自己混身氣血幾乎要被絕對拒衡掏空。

身軀更是在箭力之下,隔著絕對拒衡「微渺」又「無限」之距,給轟得龜裂崩離,慘不忍睹。

「我,受傷了?」

距各般被動技莽上聖帝層級之後,徐小受肉身,就幾乎沒受過這麼重的傷了。

那會兒神之遺跡跟祟陰打,都不至於重傷成這樣,連帶著意識都在發恍。

而這,甚至隻是六段愛蒼生的普通一箭?

「難怪方才他讓我先手……」

「真出箭時,也表現得彬彬有禮……」

「敢情出箭之後,偷襲與不偷襲,完全不是重點,重點是沒人抗得住……」

一箭去勢,隻是稍有所緩。

意識到此戰強度究竟攀到有多高了的徐小受,再也不敢托大。

「無量寂子!」

他後背九輪天狗食月之相,光影微翕。

謔的一聲,傳道鏡畫麵中,頂著受爺似要將之胸頸都射穿的邪罪弓之矢,不翼而飛。

而此刻,風中醉的解說,還停留在上一個階段

「快看這幕畫麵,我定格下來了。」

「大家快看,受爺其實根本沒被打中!」

「他使用了什麼靈技嗎,實際上箭矢和他的身體之間,隔著一絲差……」

話還沒完。

風中醉瞳孔放大,聲音跟著就喊破了

「啊——」

「箭呢?!」

……

是啊,箭呢?

北域傳道鏡前,一位作麻衣道姑打扮的中年婦女,愣在了原地。

她的臉上清晰浮出了困惑,繼而脖子抽搐了兩下,整個腦袋都抖了兩抖。

頭頂之上,便冒出了絲縷青煙。

「術種囚限·零段啟封·愛蒼生·輪椅,祖神之力,標準值(百)九十,符合聖神大陸力量上限標準。」

「術種·一段,祖神之力九一,超標。」

「術種·二段,祖神之力九九,超標。

」「術種·三段,祖神之力一百,超標。」

「術種·四段,祖神之力九九九…,異常超標。」

「術種·五段,祖神之力九九九…,異常超標。」

「術種·六段,祖神之力九九九…,異常超標。」

乾始帝境,規則禁地。

道璿璣深埋於地底洞址之下,聖念掃探著這份源自聖神大陸璿璣星仕傳來的愛蒼生力量數值單。

不自覺的,拳頭死死攥緊。

她恨這人。

她恨愛蒼生。

便是愛蒼生,親手將她計劃好的一切……射爆!

本來預想之中,將道穹蒼趕下神壇之後,聖神大陸第一人這個位子,自己還能坐好久。

即便道穹蒼能死灰複燃。

在明麵上,至少十年內他不敢與自己爭鬥,或者說他不敢浮出水麵。

計劃是美好的。

現實是,當時聖山上射向自己的那幾箭,道璿璣此生難忘。

每每午夜夢回時,依舊要嚇出一身冷汗。

而即便自己留了一手,保住了小命,此時重傷之軀,道璿璣甚至連這規則禁地都不敢出去。

可愛蒼生……

「他,怎會如此之強?」

黑暗中,道璿璣幾乎要將銀牙咬碎。

術種囚限,這般犧牲壽元與潛力的術法,愛蒼生居然能開到六段,他不要命了?

這一術,強到何等程度?

它強到隻開到第四段,其力量數值,就超過了璿璣星仕可以理解的範疇,給計算力給乾崩潰了。

本質上,這就是超過了道璿璣的可理解範疇。

至少在她設定的「人類」、「半聖」、「十尊座」範圍內,或者具體點說「三十年前的十尊座」範圍內……

都不應該有「六段」這麼離譜的數值出現!

複仇?

複仇,遙遙無期!

彆說六段了,就連三段,或者一段……不,零段的愛蒼生,道璿璣也扛不住他普通三箭!

而便是這樣,在術種囚限·六段啟封下的如斯恐怖一箭,在射向自己的另一個大敵徐小受之時……

「沒了?」

數值崩潰,沒將璿璣星仕的腦子乾燒。

徐小受突然表露出來的能力,徹徹底底讓觀戰的璿璣星仕宕機。

「祟身重法能一下吃掉,這可以理解,畢竟他是徐小受,對手也隻是零段的愛蒼生。」

「這六段一箭,如何能不翼而飛?」

這已不再是超出理解,而是……

無法理解!

「怎會突然沒了呢?」

道璿璣蹙眉,翻出了那屬於徐小受的力量數值單,

其上之數據,較之於愛蒼生的,那便是小巫見大巫了。

「徐小受·人形態,劍念,標準值(百)三十二。」

「徐小受·二次巨人形態,力量,標準值(百)一百,超標。」

單是人形態徐小受,在璿璣星仕的數值量化之下,著實不強。

他對比聖神大陸的各般天才、妖孽,固然超出很多。

但若拿去跟十尊座比,真連一點可比性都沒有。

在第一劍仙之名還未徹底兌現,在劍念也才初階段剛開始量到質的蛻變之時。

「劍·徐小受」,遠遠比不上「天·徐小受」。

而在天祖之力下,二次巨人也即極限巨人形態下的徐小受,其力量數值,在道璿璣的理解中,才算是兌現十尊座之姿,企及了十尊座之實。

當然還有個更強的徐小受——「三道·徐小受」,或者說「全·徐小受」。

三道,即「靈劍武」。

現在需要更新一下,變成「四道」,即「靈劍術武」。

「可是,如何能做到呢?」

即便是「全·徐小受」,各般詭術齊施,他撐死了比得上「術種囚限·四段啟封」。

道璿璣左右想不明白,六段一箭,如何能在一瞬被吃掉、消化掉。

「徐小受,又悟了何等術法?」

「祖神級?」

此戰未開之前。

道璿璣穩居規則禁地。

她自信隻要自己不出去,待傷勢修養恢複如此,聊以合縱連橫之術製徐愛二人。

此二者,必將為他們此前的無知,

付出慘重代價。

天機術士,本就不是正麵作戰的戰士。

道璿璣從未承認過自己失敗了,隻是認為自己衝動了,大意之下,禦駕親征。

此戰一開。

道璿璣發現自己稍稍失算了。

也許等自己修養恢複如初時,徐愛不論誰贏誰輸,屆時該已能殺到自己麵前來。

「坐以待斃?」

道璿璣從不是這樣的人。

她心中依舊有火焰燃燒,那早前敗走聖山後的兩道大計,再次於心間浮來。

「一,月宮奴。」

此計甚詭,詭在故技重施,無人防備。

但見聖神大陸今下此狀,無需多思,道璿璣亦知曉八尊諳將要複出。

徐愛如何,不是重點。

重點是,如何再次製下聖奴,還五域一個安定,亦重新給到自己一次機會。

「而今天梯熔斷,除了道穹蒼與我,以及家主,怕是即便聖帝出手,乾預不了聖神大陸的局麵。」

「而家主不出,道穹蒼不助我,隻餘我一人又暫且無力……」

實際上,困囿住道璿璣的,還有若想故技重施,很可能會中道穹蒼的陷阱這一重思考。

自家兄長,從來都不是一個愚笨之人。

道璿璣比誰都深知這一點。

彆人或許無防,萬一道穹蒼防著自己呢?

她很害怕這個時候去寒宮帝境找月宮奴,即便人能帶走,自己會莫名其妙中了道穹蒼的圈套。

畢竟桂折聖山「逼宮」那事,自己可完全沒有留情,他此時該是恨極了自己。

「那就隻剩下……」

「二,祖神計!」

比挾持一位聖帝秘境世家長女更可怕的事情,當然不是去挾持一位聖帝。

道璿璣自認為,尚無那般能力。

但是,與虎謀皮,她有這個魄力!

完美狀態的聖帝她動不了,虛弱狀態的祖神……或者說,魔祖,她敢合作!

「愛蒼生……」

「徐小受……」

呢念著這生平兩大仇敵。

道璿璣不再猶豫,心神一沉,沉進了聖神大陸中域的某一璿璣星仕之中。

「既然你們都想針對本殿,那就來吧!」

「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

死·浮屠之城,十字街角。

「嘩!」

當那唯一一麵不知從哪裡搶來的傳道鏡畫麵上,受爺突然止住去勢,一口吞下了六段之箭時。

十字街角所有暴徒,齊齊發出狂呼。

「受爺!不愧是你!」

「草,這他奈子的能吃掉,真他娘的離大譜!」

「徐小受不是大快朵頤,隻能吃祟身重法那些麼……六段之力,也能吃下?」

「快看,受爺的傷勢消化了,他身後的那黑輪……無量寂子?亮了好多!」

「好猛!真他奶奶個熊的不愧敢稱"爺",這才是受爺!」

「懷念神亦老大,老大什麼時候回來?」

「啊,對,老大還沒來呢……什麼徐受愛狗,全他娘的廢物,老大來了,一拳一個。」

「東街的狗,神亦死了!哈哈,否則早出遺址了,他給愛狗射爆了!死肌肉,沒用!」

「***!兄弟們,抄家夥!」

「殺!」

十字街角,太亂了。

有看熱鬨的,湊熱鬨的,還有不小心參與進熱鬨裡頭去被殺的,凡所不應

有,皆無所不有。

當頂著一頭臟兮兮碎發老嫗形象的道璿璣甫一涉足此地,她的第一反應……

不適感!

這等醃臢之地,全是汙言穢語,毫無光明正義可言。

一腳踩進來,道璿璣甚至有種被玷汙了的感覺。

隻是……

「神亦,該回來了。」

她自信還在,自信自己的推測,向來不大會出錯。

神之遺跡,不止天機傀儡測過,璿璣星仕也測過。

連曹二柱都能呈劍歸來,神亦不會死在神之遺跡。

約莫這個時候,從哪裡進去,他該從哪裡回來了。

而十字街角以十字封印封禁著倒佛塔,倒佛塔拘困魔祖,均衡之勢本還可維持千年之久。

有怨佛陀卻選擇孤注一擲,將氣運壓在徐小受、八尊諳,壓在聖奴之上。

道璿璣想笑。

她知道,有怨也錯了。

聖奴能不能成不知道,有怨的力量一消,魔祖的力量便漲。

倒佛塔逐日魔化,則十字封印愈漸式微。

在如此情況下,神亦找了三十年沒見著,道穹蒼渴望了三十年,也沒能順著神亦這根線摸進去,繼而攀上魔祖這層關係的倒佛塔,就不一定是有怨不想讓人看見,便誰也見不著的了。

「十尊座不行,本殿行!」

「十尊座找不到,本殿可以!」

道璿璣唇角微微勾勒,知道自己這一步棋,下得比誰都要先,包括道穹蒼。

在徐愛還在大戰……

在八尊諳還在享受黑白雙脈之尊的威嚴……

在道穹蒼自顧不暇忙著策劃阻斷天梯,以魚製帝之均衡局勢時……

「本殿,已然選中祖神!」

「北槐又如何,空餘恨又如何?」

「這時代,依舊是聖祖的時代,而本殿,將成為首位"魔祖行走"……不,"聖祖行走"!」

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也許,會受些侵害。

但十尊座將永遠趕不上自己,道穹蒼將永遠趕不上自己——甚至自家兄長該連自己如此另辟蹊徑之舉,都沒慮到!

「都是我的……」

道璿璣心境一蕩,察覺自己該是踏入了範圍,受了些魔祖之力的影響。

好險!

險些與之十字街角的臟人彙成同道。

但自己跟他們,大有不同——自己是主動,而不是如他們這般,受了無形指引,被動犯罪彙來,為魔祖突破倒佛塔提供無辜殺孽的。

「都該死!」

「等成為行走,全部殺光!」

殺機,於目下一閃而逝。

道璿璣很快又清醒回來,意識到自己又意識到自己受到了魔祖之力的影響。

但永遠能保持清醒,這,才是天機術士最強的能力!

「往前吧……」

「繼續往前……」

「去十字街角的中心,摘下浴血教皇,統領十字,成為"聖教之主"……」

心聲稍有期盼,如是魔音。

道璿璣知曉,這不是魔音,這是自己在乾始帝境思出來的「上上之計」。

她稍緩心神,將身周嘈雜置若罔聞,佝著身子往中心點抬步欲去。

「啪!」

一隻大手拍在了肩上。

道璿璣應激扭頭,麵上浮現慍色,剛要動怒,意識到這具璿璣星仕隻是太虛。

而十字街角無半聖,能進這裡

的太虛,都是變態!

她迅速冷靜下來,慘聲而笑,冷若冰霜道

「想死?」

那人趕忙收手,嚇一哆嗦,顯然也是個怕事的主,道璿璣一眼就分析完了他的全部

一百七十多歲的老男孩,廢物罷了。

「北街怎麼走?」老者色厲內荏,有種想扮狠,骨子裡又狠不起來的味道,分明是十字街角新人。

道璿璣連搭理都不想搭理,冷笑著轉身離開。

「你叫什麼名字?」

這色中餓鬼,居然連自己這幅糟麵孔都盯上了,還追問姓名?

道璿璣又感好笑。

十字街角不大,全是神話。

死徒類型,竟真如異部情報所言那般,無奇不有!

不過這趟十字街角之行,似乎尚缺一把刀,剛好此人體質不錯,勢力亦可……道璿璣老臉一皺,問道

「你去北街?」

「對。」

「去北街作什?」

「殺出來,我將成為北街之主!」

這回答,險些給人褶子都笑掉。

確實也就一百七十多歲的老男孩,還能保持有這樣的熱血與激進了。

他的問題,道璿璣一個都沒回答。

但操縱此人,顯然隻需要付出一點女色,以及回敬過去這般問題

「北街之主,上一位還是夜梟,你是哪位,敢覬覦此位?」

那老頭麵色堅毅,望向北方,似能望見那高懸於空的北街之主位置。

他以一種勢在必得的口吻,重重握拳,道

「在下劉桂芬。」

「老婆子,你想從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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