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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四五章 如火如荼七劍仙,蕭郎驚魂暗巷間(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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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

曹二柱提防地望著麵前這個玉麵書生,隱隱覺得在哪裡見過他。

“樓主?”

“你是那位樓主?”

古今忘憂樓出來得突然,這人也出來得突然。

二柱用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想起來道穹蒼用自己身體時,一家三口一並進過樓見過此人。

“你是來找小受哥的?”

曹二柱知道,自己和這人素不相識,大概率他是因小受哥而來。

可望向一側……

自打樹門消失,道穹蒼離去。

受爺直接開了這個意道奧義陣圖盤膝坐下,連半句話都不多說,便進入了頓悟狀態。

曹二柱感覺,這一時半會兒的,小受哥應該醒不來。

“俺上次找小受哥時,他也在修煉。”

“他修煉應該是不能受到打擾,時間應該也挺長,您應該也是想離開前跟他告彆吧?”

曹二柱感覺自己成了小受哥的嘴替。

但光嘴替沒用,他沒有天境之核打不開樹門讓這位離去,隻能建議道:

“要不我們一並坐下,等小受哥醒來?”

“或者您自殺?”

呃,這話說得好像不大禮貌……

二柱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見對麵玉麵書生緩緩搖頭。

他趕忙揮揮手跟著道彆。

不多時,古今忘憂樓便在前方淡去,那樓主的身影也跟著消失不見。

“咦?”

二柱眉頭一皺,努力思考了一下。

這個樓主,好像跟自己聊了很多,又好像一句話都沒說,竟想不起來他剛才說了什麼……

“算了。”

想不起來就不想。

二柱瞥了眼認真修煉的小受哥,拉開了些距離,也盤膝坐了下來。

小受哥在修什麼呢,這麼著急?

雷係奧義陣圖徐徐展開,帶著這般疑惑,二柱閉上眼後,很快也進入頓悟狀態。

……

南域,風家城。

街道上人來人往,擠得水泄不通。

各種戴著鬥笠、紗笠,身著劍袍、長袍,走路昂首挺胸,張揚肆意的“古劍修”們齊聚一城。

每一個路過的人,要麼背上背負雙劍,要麼腰間配著三把劍,要麼倒提長劍,要麼斜持一劍……

無劍不能行。

仿佛這裡不是風家城,而是參月仙城。

街道兩邊,更早不複風家城以往境況,此時擺滿了各種小攤,裡頭售賣著各式各樣的古劍修不會去淘的寶貝。

更有從白天到黑夜,十二時辰永不停歇的吆喝聲,在風家城街道的兩側,叫了將近快一月時間了:

“瞧一瞧,看一看嘍,新鮮出爐的七劍仙名單預測,押中率九成,由真實古劍修湯老親口預測,隻賣一萬靈晶。”

“顧青一東域出關,今日可登陸南域,渡官口觀人門票一張隻賣六千靈晶,顧青一九成渡官口傳送陣登陸,真不想一睹未來劍仙的風采嗎?前輩來一張吧!”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相傳上過遠古姨紋碑的名劍"折雀",有緣者免費贈送,無緣者也可以強行有緣,十萬靈晶買個緣,這位古劍修您看看不?”

“驚天大訊!新一代七劍仙不用等明日出爐,今日就可以新鮮出爐!受爺竟排第二,他居然才是第一!他是誰?隻要三萬靈晶,花卓閣為您揭秘!”

“……”

蕭晚風背著一個大劍匣,從人潮湧動的街道中擠過。

()

早餐的肉包子在穿過通往第一觀戰台最熱鬨的街後,變成了肉餅,汁水都不知道給誰身上的衣服吸走了。

他張了張嘴,猶豫地望著手中肉餅,最後選擇了一口噎掉今日的早餐。

“嗝”

距離七劍仙放榜,隻差一天時間了。

這些日子以來,南域無比熱鬨,風家城最是甚之。

什麼牛鬼蛇神都冒了出來。

往日裡除了參月仙城和葬劍塚外,都沒見過這麼多的古劍修,現在南域隨處可見。

他們張口就是“八尊諳有言”,閉口要來一句“梅巳人如是說過”。

殊不知,在真正古劍修嘴裡,張口隻有“第八劍仙”,閉口隻有“巳人先生”。

“裝都裝不明白……”

蕭晚風嘀咕了一句,遠遠的往第一觀戰台望去,時至今日,區區凡人已擠不進最裡頭了。

風家放榜前一日,內城、外城更是火爆。

第一觀戰台現在幾乎是各種好事的王座、死徒在占座,畢竟南域最不缺的就是犯過罪會易容術的“古劍修”。

此刻,台上放映的,正是劍仙之戰。

不是實時轉播,播的是六日前最受人矚目的一場戰鬥。

來,對陣北北,地點是中域。

北北,自然是北劍仙,昔日玉京城上,第一劍仙受爺的手下敗將。

來是誰?

劍仙來,又稱阿來。

花來北天迎受爺中的“來”!

在七劍仙初名單出來之前,乃至是在六日前,都沒多少人知道阿來是誰。

現在,舉世皆知。

“幻劍術,花來……”

台上的劍仙來,身著一身碧綠色的長袍,上邊紋著一朵朵紅色的大花,耳邊還彆著一朵金黃的小雛菊,扮相十分惹眼。

很難想象,古劍修中還有人是這樣的審美與風格。

蕭晚風對紅綠配色的服飾不敢置評,重點觀察的是劍仙來使的那手幻劍術,可謂出神入化。

太標準了!

標準到他都挑不出毛病!

即便沒親眼見過第八劍仙使幻劍術,蕭晚風覺得,教科書般的幻劍術大抵也不過如此。

而萬劍術的北北,即便掌著帝劍獨尊,阿來四兩撥千斤,從不選擇硬碰。

帝劍天解都開了,隻斬了阿來第二世界中的一個幻象。

“果然,這一代的劍仙,個個都會第二境界。”

蕭晚風很快收回了目光,臉上帶著凝重與敬畏的同時,雖未見結局,心中已有評價:

“北北,又輸了……”

是的,北北輸了。

這不是她第一次輸了。

繼七劍仙出道之後,北北首戰敗在了徐少……嗯,現在該說是受爺的劍下。

第二戰,是領率白衣,前往東域參月仙城戰笑崆峒。

值得一提的是,參月仙城聽聞迄今仍在開戰,同聖神殿堂的人展開大廝殺。

原因是虛空島上,大師兄暴露了和聖奴的合作關係,總之還是因為受爺。

跟受爺走得太近,參月仙城都受到了拖累。

而受爺不在的這段時間,聖神殿堂便騰出了手去東域秋後算賬。

剛好不是七劍仙開展得如火如荼嘛,便派遣北北率白衣一眾趕赴參月仙城,後被大師兄親手打到回府。

“聽說手都給砍了一隻。”

“帝劍獨尊都給繳了,還是後麵帝劍自己跑回去的,好不狼狽。”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現在看她倒是四肢健全,不過煉靈師()

有複軀丹,也不奇怪……”

蕭晚風有些感慨,思緒跟著聯想到了那位劍道大師兄。

跟受爺一樣,笑大師兄好像沒怎麼參與過七劍仙的約戰,又好像一場都沒落下。

總之去參月仙城挑戰他的,百忙之中他邊護城邊抽空去應戰,對手要麼死掉,要麼廢掉。

人在東域,已經殺瘋。

……

“轟!”

正思索間,台上的戰鬥分出了勝負。

劍仙北北不敵劍仙來,給一劍捅穿了喉嚨。

小個子還有點嬰兒肥的北北,一邊噴血一邊乾瞪眼,很不甘心。

但也隻剩下不甘心了。

人應該是還沒死,畢竟不是誰都是第八劍仙或者笑大師兄,不至於嫌麻煩就順手宰了。

但場麵太過血腥,後續戰後的對話也沒放,快速播起了第二場。

北北對陣顧青二。

北北輸了。

“北北好慘……”

蕭晚風有些不忍直視。

這場他看過,是北北輸的第三場,但輸得體麵。

雙方血拚半日,北北帝劍天解加大紅神之怒,沒扛得住顧青二絕色妖姬天解加九劍術變種,使出的一記“無限極劍”!

體麵輸歸體麵輸。

尊嚴是一點都沒留下的。

劍陣·無限窮數·歸一極劍,加劍念,加天解的變種劍招一出。

北北被無數歸一極劍亂劍剁成肉渣的同時,傳道鏡子鏡也給砍碎了,轉播畫麵也給乾碎了。

這是世人第一次見著葬劍塚傳人的真正實力,見著九劍術劍陣和疊傷合並有多可怕,隻能說名不虛傳。

這一戰過後,出人意料的事情,不是“北北垃圾”的詞條衝上大陸熱榜。

而是上一任白衣執道主宰苟無月,居然莫名其妙火了起來,大家發現原來無月劍仙是強的?

細細一追溯,苟無月在位三十年,居然隻敗給了八宮裡一役的第八劍仙。

除了那次,最壞的戰績都是打平。

“但輸給第八劍仙,這能叫輸嗎?”

“這換誰來打不過啊,更何況苟無月輸人前還拿了一個無袖,他怎麼就還被斷臂了呢?”

無數人打抱不平的時候,顧青二也火不起來,火的是他師父溫庭。

劍仙溫庭,好陌生的詞組啊……

大家不論怎麼想,都記太清這是哪位,甚至連他主修什麼劍術都不大曉得。

但能教出這麼強的弟子,聽說還跟第八劍仙齊名,怎可能弱?

且顧青二都這樣了,顧青一、三、四呢?

……

“聽說顧青一閉關結束了,今天就到南域要約戰阿來,不知道是在哪裡打?”

蕭晚風的消息渠道有限,甚至不曉得這情報是真是假,隻是些許期待著。

場內場外很是喧嘩。

蕭晚風倚著劍匣,在台外小巷口的石牆邊靜靜等著,不為所動。

他今天來,主要不是來看重播的,而是看一場側台的實時小轉播。

這場比賽不大,上不了第一觀戰台主台,隻有一個小小的傳道鏡子鏡在關注。

看的人,注定也不會多。

但裡頭,有一個蕭晚風關注了半月卻鮮少出手的劍修,最近也在衝榜。

“肖七修……”

一個很陌生的名字。

似乎早前也不混古劍修圈,籍籍無名。

引起蕭晚風關注的,不是他的古劍術造詣有多深,而是他十分“另類”。

()

從各種出手中可以看出,他有點古劍術的功底,但卻儘力在與古劍術劃清界線。

不,不是劃清界限,是推陳出新!

他的東西,很新!

在千篇一律的九大劍術、十八劍流、三千劍道中,有那麼兩個人,出劍帶著點不拘一格的味道。

當然,這是蕭晚風自己的見解,他也不敢保證自己是對的。

那倆人,一喚肖七修,一喚風蕭瑟。

“風蕭瑟好可惜,希望還活著……”

蕭晚風一想到風蕭瑟,便扼腕歎息。

這也是他十分看好的一位可能會成為靈劍修的古劍修。

他每次出手都很淺,卻一場比一場有進步,看得出來是在磨礪自己,儘量步子不邁那麼大。

但不知道為什麼,上一代的無月劍仙突然出現在了南域,還找到了戌月灰宮的總部,打了進去。

二人,殺起來了!

結果自然是可以預見的。

老一輩劍仙再式微,也不會是新一代得以抗衡的,中間差了三十多年呢。

更何況,無月劍仙左肩頂著一個七劍仙,右肩頂著一個十尊座,底子就擺在那。

讓你一隻手,都不會差到哪裡去!

“隻可惜傳道鏡沒有插到戌月灰宮中去……”

正思忖時,肩膀給人拍了一下。

蕭晚風下意識一哆嗦,趕忙轉過身來,腰一躬,頭一低,十分熟稔地喚道:

“小子見過前輩!”

中年男人,三十來歲,沒負劍,穿著星紋術士袍,應該是天機神教的人。

來意不明,但沒有凶光,麵相平和,應該不是來找麻煩的,眼睛看的是……

糟糕!

他盯上了劍匣!

隻匆匆一眼,江湖佬蕭晚風就基本摸清楚了對方的來龍去脈,卻隻能暗暗叫苦。

他也不想背著劍匣。

但如今的風家城,你不背把劍,寸步難行。

半月前,蕭晚風就給幾個紋著過肩龍穿著袈裟的“古劍修”給圍住了,質問“你為什麼沒背劍”?

根本不用回答,那幾人毆完人,就把他在天上第一樓賺的靈晶全給搜刮走了,害得他蕭晚風現在一天隻能吃一頓肉餅。

有時人太擠,連肉餅都吃不上。

“你這劍匣裡的東西,賣嗎?”

穿星紋術士袍的中年男人指著他背後護著的大玩意,嗬嗬說道,表情很是友好。

“祖傳的,不賣。”

蕭晚風苦惱地搖頭:“我其實應該去換個新的劍匣,這種老木頭總容易讓人誤會我背的是古董,事實卻是我連買木頭的錢都沒有。”

中年男人十分闊氣地從手指上拔出了一個金色的戒指:

“給你。”

蕭晚風護著劍匣恐懼地後退:“前輩,我是凡人,開不了空間戒指,這東西戴我身上還有殺身之禍。”

中年男人笑道:“金戒指。”

蕭晚風更加慌張:“更不行,銅戒指我都不敢戴,我經常被搶。”

中年男人為之沉默。

蕭晚風揣摩不透他的用意,忙不迭在懷裡亂摸,掏了兩下才掏出了一本紅色的證書:

“我有"凡人證",受風家城保護,您不可以亂來!”

凡人證……

很好笑的一個東西。

被搶劫前,蕭晚風也是這麼認為的。

那次之後,他就改了自己更加可笑的東域思維,連洗了三天的碗,走了後門將這證書拿下。

()

靠此證書,後續消了三十七次災!

凡人證,南域凡人必備!

賊好用!

“劍匣可以不賣,裡麵的東西,你必須賣給我。”遺憾的是,中年男人像沒看到凡人證。

蕭晚風心頭一沉,預想中最可怕的事情還是來了。

凡人證,第一次失效了?

他用力將證書舉起,在男人麵前晃了兩下,同時說道:“風中醉少爺是我朋友。”

出門在外,蕭晚風很少搬關係。

但需要搬關係的時候,他絕不含糊。

隻是在南域和風家城,絕不能搬受爺的關係,妒忌他想殺他殺不了於是想殺他身邊人的人,賊多、也賊可怕!

“風中醉在中域,不是嗎?”中年男人笑著低頭,望向這少年。

蕭晚風張了張嘴,有苦難言。

是的,風中醉在中域,帶著他的傳道鏡母鏡,半個多月來沒播過多少場劍仙之戰。

他就蹲桂折聖山下,到底想要乾什麼,世人皆知。

連風家都默許了他的動作。

可想而知,如果真給風中醉守株待兔到了,能播出怎樣的一場曠世大戰來。

當然,這是對大陸的高層而言。

於蕭晚風這個卑賤的底層民眾來說,就是風中醉人在他鄉,救不了自己,隻能另尋他路。

“前輩,其實我劍匣裡沒劍。”

蕭晚風長歎一聲,隻得將劍匣打開,裡頭確實空空如也,似因說謊,他臉紅了:“我也是裝的古劍修……”

中年男人將劍匣拿來,仔細觀察完,發現確實沒有暗格後,嗅了兩嗅。

蕭晚風麵色不變,心頭大驚。

“裡麵裝過的東西,不論裝過什麼,賣我,我高價收。”男人道。

“呃……”

蕭晚風沒有說話,隻得翻出了自己的口袋。

一個沒有空間戒指的凡人,還能藏得住什麼東西?

“真沒有?”

星紋術士袍的男人疑惑了,撓撓頭,迷迷糊糊的就轉身離開。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要上前,突然對那劍匣感興趣,突然覺得裡頭有東西。

或許是因為突然來了興趣吧!

蕭晚風見這家夥離開,鬆了一口氣,連肖七修的戰鬥也不等了。

今日不宜出門。

他趕忙閃身一溜,如條泥鰍般,七拐八繞就鑽進了小巷裡。

“小子,你完了。”

腦海裡出現了一道謔笑聲,蕭晚風腳步定住,長長歎了一口氣。

不要搞我呀……

舉目望去,小巷幽森,牆路相接處因為常年不見光爬滿了黑綠色的蘚。

儘頭拐彎的地方剛有腳步聲傳出,便轉過來了一個人,是方才穿星紋長袍的中年男人。

“前輩,我真是凡人,身上沒有油水。”

蕭晚風節節後退,一邊退,一邊舉出凡人證,就要以血激活上邊陣法,喚來風家城的護衛馳援。

那中年男人其實並沒有追來,他隻是出現在了拐角處的陰翳裡,然後就隻是歪著頭,眼神煞為滲人的盯著少年後退。

突然單膝跪地,猛一昂首,雙手高揚:

“大神降術!”

蕭晚風瞳孔地震。

晃顫的眼珠子中,很快映出了一個分崩離析的身體,以及一個從胸腔腦袋裡頭走出來,正拿著梳子梳頭的家夥。

南域是邪,但好像也沒有這麼邪。

這真的是風家城護衛能對付得了的邪術嗎?

()

“去他娘的!”

蕭晚風轉身就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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