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們有一個孩子……”
哢嚓!
嚓!
這話一出,空間畫麵定格了一刹。
徐小受毫無痕跡地藏好留影珠,麵上徒留震撼,仿是初次聽聞這般大八卦。
道穹蒼同樣驚得無以複加,雙手微揚,與徐小受的肚子平齊,仿在向誰證明自己並沒有辦法騰出手來留影留音。
事實上,青原山一夜,他二人已聊過八尊諳的孩子一事。
但局外人的八卦,跟當事人的親口承認,沒有半點可比性。
彆的不提,就方才那段影像那句話,若給扔到聖神大陸去,不知能炸出多大的浪花。
恐怕五域都得為之轟動,繼而所有人開始如火如荼的“找孩子”活動。
八尊諳的適齡孩子,約莫也會如雨後春筍般,一個個瘋狂冒出頭來。
“他叫什麼名字”
“是一個孩子嗎,還是雙胞胎、三胞胎,一胎四寶也有可能的吧”
徐道二人有些火熱,交替發問,喋喋不休:
“男的女的”
“確定生下來了是吧,如今可還……健在”
“他劍道天賦應該不錯吧,今年多大了”
“笑崆峒”
“太大了吧,早就有笑大嘴了,應該小三十歲左右,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
“柳扶玉”
二人越來越離譜,什麼腦洞都開了,可惜沒能等來八尊諳的一句回應。
八尊諳殘餘的力量不多,似乎並沒有發現二人此前的小動作。
實際上,他能主動說出口的話,心下已默認沒有隱藏的必要了。
事情早已過去,現在談起來,像是在談論另一個陌生的人。
當然,對於孩子的事情,八尊諳也隻提了方才那麼一句,接著便回到正題上去了:
“我無視了威脅信……”
威脅信
現在誰想聽威脅信
我們要聽的是孩子呀,孩子!
“叫什麼名字總好知道吧,今後若碰上了,免得大水衝了龍王廟。”道穹蒼是懂得委婉式威脅的。
不得不說,他的委婉,十分有用。
八尊諳沉吟片刻,沒有隱瞞:
“八月,一個女孩。”
……
八月
八月是誰
徐道二人,各皆感覺到了陌生。
縱觀整個古劍術圈,成名且三十歲上下的女性古劍修,沒有一人叫八月。
唯一算符合特征的,隻有柳扶玉。
改名
不,不像……
從直覺上就不像……
陌生的同時,二人又都略感熟悉。
屬於是記憶深處不經意間該是聽過哪個路人提及了一嘴這個名字。
但太不經意了!
想要回想起來,真需一點時間。
便這時,曹二柱的靈魂體沸騰了,難以遏住自我的發出了一道聲音:
“八月妹子!”
思緒便如潮湧,徐小受一下回憶起八月的信息來。
彼時青原山儘人初見二柱時,後者就拿著一張寫有自己名字的紙條,提到了那是“八月妹子”給的。
八月身邊跟一位老爺爺,經巳人先生判斷,大概率是侑荼。
八月比二柱要小,甚至都不一定比自己大,總之絕無可能是笑崆峒、柳扶玉那個年齡段的人……
凍齡有術
還是,真凍齡
“有點亂!”
徐小受感到不可思議。
確實彼時八月之名一出,他就有聯想到是八尊諳的孩子。
但後續想想這太草率,隻以八尊諳、月宮奴二人之姓拚成一個女孩兒的名字,這不純純扯淡麼。
從“八尊諳”這名字來看,他家的起名手藝,也不大可能如此潦草才對。
現下看來……
成讖了
徐小受驚眸瞥向騷包老道,見其一臉訝色不下於自己,便想起來後續青原山大陣為他掌控。
裡頭發生了什麼,道穹蒼恐怕早回溯過了。
自然,他也該曉得八月是誰。
……
“你們,認識”
八尊諳平平淡淡道出女兒的名,是因為他曉得侑荼有多低調,這麼些年根本不曾真正回到煉靈界來。
鬼曾想,徐道二人知曉名字就算了,見他們表情,好像還都見過真人
八尊諳都沒見過他女兒長大後什麼模樣!
而且,這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傻二楞靈魂體,也認識自家女兒,還叫得這麼親昵
砍了他……
一個念頭沒來由生出。
察覺到殺機的徐小受想都不想脫口而出:“他是曹二柱,魁雷漢的兒子。”
八尊諳這才意識到,這靈魂體才是自己要保的人。
至於說曹二柱的靈魂為什麼給徐小受拘著,他的身體為什麼給道穹蒼奪了,這二人一個拘魂拿魄,一個鳩占鵲巢,究竟在之前對魁雷漢的兒子做過什麼怨天尤人的事情……
不想知道。
做得挺好。
人沒死,老曹的請求便算達成了。
八尊諳對無關自我之事,好奇心向來不如常人那麼重。
當下更不曾出口威脅或是請求這些人今後若再相逢,可以幫扶一下八月。
他隻記下了這幾個名字,重點道穹蒼認識八月,便將話題扯回到自己身上來:
“我無視了威脅信,選擇赴戰。”
“決鬥當日,打到一半之時,有人傳訊於我,月宮奴出事了——以天機術的方式。”
徐小受不再打斷,刷的看向了道穹蒼。
後者則無辜地快速擺手,表示不是自己所為。
“當時我也認為是道穹蒼在背後搞鬼,但並不在意,畢竟戰鬥都已經開始了,不打完我抽不開身。”
“華長燈不弱,不可能放過任何一個戰機,我不可暴露破綻予他。”
不弱……
徐小受暗自心凜。
這家夥向來一副秒天秒地秒空氣的模樣,連對祟陰都是簡單粗暴的“跟我念”三個字。
還是第一次,徐小受聽到了八尊諳用如此凝重語氣和“不弱”的形容,去評價一位古劍修。
華長燈該不比九尊座差……
徐小受暗自記了記重點。
畢竟他可是知道的,十尊座原本隻是為聖神殿堂選拔人才而舉辦。
於更高一層的五大聖帝世家而言,這和挑選好用點的外族下人沒有什麼區彆。
華長燈沒當上十尊座,不一定是因為他失敗了,有可能單純和月宮奴姐弟一樣,沒有參加的必要:
我家舉辦了一個挑選下人的比賽,我個少家主去摻和什麼熱鬨
什麼這批選出來的下人,過於有態度了
那是另一回事,不影響我前期看不起這批即將出類拔萃的下人。
什麼道穹蒼去了
他該去,不然為什麼有人管他叫“騷包老道”。
什麼北槐也去了
他去也能理解,人家可能是去研究比賽,他去研究人家。
……
縮在神刑柱陣盤裡的月宮離本來感覺到空間有點逼仄。
他這個貴族大公子,真待不慣這些破陣盤。
可這會兒,月宮離龜縮成一團,儘力屏蔽自我靈魂氣息,防止被八尊諳的敏感嗅覺聞出來他的味道。
“還聊嗎”
“不聊這個了吧,八哥,放過我吧,放我一馬……”
他抱著自己,在陣盤中瑟瑟發抖,一點都不敢冒頭出來見他這個曾跟外人言及過關係無比密切的“姐夫”。
同樣也是身處腹地,八尊諳較為放鬆,一頓過後接著說道:
“源自天機術的乾擾,並沒有乾擾到我。”
“事實上以我對月宮奴的了解,即便她當日真的出事了,知曉我在戰鬥,也不會同我講這些,因為大概率那隻是‘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