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俺們就乾坐著嗎?」「修煉。」「就乾修煉嗎?」「嗯。」修煉,確實是枯燥的。第三十三重天,曹二柱盤膝而坐,時不時和腦海裡的聲音,有一搭沒一搭在聊天。這一次乾巴巴地聊完天,他分明已經再坐不下去,眼皮顫了兩下後,還是選擇了睜開,鬱悶道:「叔,那修完了呢?」「四舍,你也修完了?」「嗯呢。」「……你老爹,確實給你打了一個好底子。」「俺老爹厲害的。」曹二柱豎起大拇指,眼神裡有崇拜。魁雷漢,確實厲害。神亦不由陷入沉默。以他之心性、成就,很少會這般去欽佩一個人,八尊諳算一個,魁雷漢也算一個。拋開徐小受不提,曹氏父子的鍛體天賦,是神亦畢生所見之最。其父可惜了,誤入煉靈之道,卻能瞎摸索著修出宗師之身。後續自己隻教了他一個古武基礎的「君子鍛體法」,便能快速修成王座之軀。此等天賦,舉世卓絕。無奈為了自囚,王座之軀最後給他自行散去了,此生再無寸進一步的希望。他若肯專心致誌修練古武,必成大器。其子……曹二柱,則該稱之為「恐怖」!他老爹固然受困,其野心卻能從二柱修煉的東西上,窺見一斑。煉靈雷係奧義、徹神念六大變化、古武鍛體二十五年隻練基礎……聽這對自己完全交心了的小家夥自己說,他還接觸過古劍術,跟的疑似侑荼,隻是這一道沒成。無所謂了!就憑那前三者,哪一條路,不是可通祖神的康莊大道?有著魁雷漢在前頭領路、安排,曹二柱修至半聖之前的路,幾乎沒有半步是錯的,更沒有半點時間給浪費掉。哪怕三者兼修,根本不互相掣肘,相反相輔相成。甚至於說,徐小受修的古武還算有些偏門,並不純粹。曹二柱迥然不同!魁雷漢似早有料到他這個兒子有朝一日會遇到自己,提前用自己傳給他的「君子鍛體法」,加以改良後形成「君子暴錘法」,給他兒子打下了幾乎是「完美」的古武底子。若是外人去改良古武的基礎鍛體之法,神亦不屑一顧。魁雷漢……這家夥,當真是在用腦子修煉。他推陳出新,把「君子鍛體法」所需耗費的大量時間、大量藥材、大量金錢省去,以雷係奧義、罰神刑劫替代之。雷係煉靈刺激肌體,活絡四肢百骸,滋養肌肉新生;罰神刑劫深度挖掘潛力,將二柱肉身從小進行改良,二十餘年來從不間斷。這樣養出來的肉身,比神亦這個後天藥浴泡出來的肉身,底子還要強大!二柱不是聖體,甚至連靈體都不是……當然也有可能是神亦自認眼拙,看不出來。但他一眼能瞧得出,其身軀在經過二十餘年的錘煉後,對雷係、對徹神念、對古武的敏感度,較之聖體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今一接觸真正的古武,「厚積薄發」這四個字,神亦數日下來真的說得累了。八門速成。七宿速成。六道數日之間,全部悟通。就連上到超道化層麵的四舍,也是信手拈來。多少人沉浸在古武一道上,磨了大半輩子,磨不出八門、七宿?汪大錘是最好的例子。什麼叫「磨刀不誤砍柴工」?二十六年磨道基,一月不到修出「四舍·曹二柱」,就是最好的例子。當然,魁雷漢的這個新號速成之秘方,也有不妥之處。溫室裡固然也能養出食人花,其心智卻連玫瑰都不如。玫瑰尚且帶刺。曹二柱若不主動從花瓶中探頭,彆人還以為他是一朵人畜無害的喇叭花。相較之下,比他小了好幾歲的徐小受,在紅塵曆練方麵,強了曹二柱不止一星半點。「修到四舍,你該停一下了。」神亦心歎過後,選擇了及時叫停,因為拔苗助長是不對的。四舍之後,當為三界。三界,卻是最需要紅塵曆練的,這點曹二柱嚴重欠缺。「二柱,你記好了。」「不論是煉靈之道、徹神念之道,還是古武之道,你目前的造化,皆已窮人力之極限。」「接下來,你要修的,是靈魂、意誌層麵的東西,是入紅塵、出紅塵的感悟。」「我不知曉你老爹有沒有教你這些,但在我看來,這些是你在鐵匠鋪裡永遠學不到的。」「所以,才有可能於今時今日,你老爹肯放你入煉靈界。」老爹……一提到老爹,曹二柱悲傷。他每每午夜驚醒的時候,總能看到那個握手圖案,總能看到那不知是被誰塞在酒桶裡的腦袋。好在每每曆經這個的時候,仙風道骨的李大人就會出現,安撫受驚的自己,施展仙術讓自己從噩夢中醒來。李大人,應該比亦叔、老爹還強吧?二柱悲傷得無法回答。神亦隻能輕歎,卻沒有解釋魁雷漢怎麼可能會被人割下腦袋,他自顧自道:「以古武的修煉方式論,接下來,你將感悟‘三界"。」「何為三界?斷、離、滅!」「以西域佛宗之理念闡述,此又為欲界、***、無***。」「何為「斷、離、滅」,何為‘欲、色、無***",這些,我便不會告訴你了。」為什麼?曹二柱歪頭,表示不理解。如果大叔告訴自己的話,反正現在無聊,說不定也修煉成功了呢?神亦隻是道:「三界,是修不完的。」「凡人修三界,就如在聖神大陸強開四舍,結局必亡。」「七情六欲你隻體悟了親情,還有友情、愛情,以及其他的各般**,這些你在鐵匠鋪裡無法經曆。」俺有過友情……曹二柱想到了八月妹子和老爺子,可惜他們皆已離自己而去,有如老爹。曹二柱更悲傷了。「彆離,亦是一種情感。」「重逢,亦是一種體驗。」「什麼時候你能淡然處置這些情緒,什麼時候,你便可以開始三界的正式修行了。」「而在此之前……」神亦一頓,笑道:「你需要先從愛情開始體驗,出去之後,彆修煉了,先找到你的心上人吧!」愛情……曹二柱臉色一紅,有些窘迫。他聽說過愛情,他在《煉靈百雜》和街坊鄰居的各種讀本中,讀到過愛情。他知曉神亦和香杳杳。他了解八尊諳和月宮奴。他還知道,自己之所以會出生在這個世界上,是因為老爹也修煉過愛情,雖然……娘……曹二柱,更更悲傷了。神亦長長一歎,果然人在無聊的時候,隻會胡思亂想,而黑暗的環境又很容易讓人墮入情緒的陷阱中,開始胡思亂想。他換了個話題:「古武不是練出來的,是打出來的,你出去後,不必再刻苦修煉,反倒得先學會‘玩",和‘打"。」「這些,如果不懂,你跟著徐小受就是了,不需要請教,潛移默化下你便會了。」玩……曹二柱不知道怎麼玩。但跟著小受哥,經曆的都很刺激,很開心,這便是玩了吧!打……他還是能理解的。看向前方,看向黑暗。樹屋儼然不見,四下鋪滿了的黑色枝條也失去了活性,整個第三十三重天的束縛,早已不見蹤影。曹二柱心思活絡起來:「叔,那我們,打出去?」現在出去,直麵的可就是締嬰聖株和祟陰邪神了。神亦搖搖頭:「倒也沒必要初出茅廬就打祖樹和祖神,你老爹的標準,反正我是看不懂。」「可樹枝已經沒了……」曹二柱卻很是意動。早早的,樹枝就失去了活性。那黑裙婦人更不再出現,隱隱還有感覺那個紫色怪物也離開了。這可是大好時機,說不得他們現在都在忙其他的事情,打出來,就贏了!「二柱,你相信天上會掉餡餅嗎?」可亦叔的一句話,曹二柱又冷靜了回來。跟老爹說的一樣,根本不可能會有這種好事和巧合發生的吧?「不相信。」「那就對了,敵人才剛退一步,你就急不可耐上前,前頭什麼陷阱,全踩進去了。」「可不打出去,俺們也不知道前頭什麼陷阱呀!」曹二柱噘了噘嘴。那倒也是……神亦無奈,倘若這是他的身體,管外邊什麼陷阱,早打出去了。但現在這身體是二柱的,真不行!自己可以沒,因為給機會又能複活。魁雷漢要是知曉他兒子在自己的看護下,還要體驗一把肉身化作飛灰的痛苦……彆說魁雷漢不答應。神亦自個兒也不允許。對於二柱這個侄兒,他不說,但也寶貝得很!曹二柱掙紮了好一番後,突然定住了心,鄭重開口道:「俺想出去!」「哦?」神亦驚訝,卻不會以過來人的判斷,擅自打斷一個年輕人經過思量後的決心,隻問道:「為什麼?」曹二柱大喜。是老爹的話,這個時候自己得挨罵或挨打了,亦叔人太好了,竟然可以商量?他趕忙解釋道:「俺不知道外麵有什麼陷阱,但俺知道,俺不喜歡靜靜待著了……」在鐵匠鋪待了二十六年,終在青原山得到解脫,固然有老爹的束縛不在之因素。曹二柱的心,開始跳動。他寧願麵對危險,麵對死亡,不願意坐以待斃。正如小受哥說過的……「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這和「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有什麼關係嗎……神亦聽著二柱的壯膽之吼,沉默了片刻後,道:「遵從心的感覺走吧。」三界的修行,也許從這一刻,就已經開始了!曹二柱熱血沸騰,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謝謝你,叔。」腳一伸。往前一踩。一步踏出後,並沒有什麼陷阱觸發。二柱大喜:「叔,沒有陷阱!」「……」二柱大步流星,再往前踏了十步。他解恨地踩碎了之前困住自己的樹屋枝蔓,後者甚至沒有半點反應。二柱再喜:「叔,真的沒有陷阱!」「……」曹二柱邁開步伐,甩開臂膀,在黑暗中開始奔跑。小巨人般的壯碩體型,腳步每每踩在遍地的枝條上,都能踩裂枯枝。枯枝「劈啪」碎裂的聲音,如同乾柴在烈火焚燒下發出的聲響。熊熊之火,於黑暗中灼灼燃燒。曹二柱從奔跑,到急逐,到化身紫電,穿梭在這第三十三重天的黑暗環境之中。紫電耀燁,若開分天地清明。他的心,也在封閉而昏暗的環境中,得到解脫,追回自由!「滋滋——」紫電劃破虛空,衝刺了足足三千裡,曹二柱已然按捺不住樹屋囚禁後得以解放的快感。他迎著呼嘯的風,張開雙臂,張開大嘴……神亦,及時封閉了六感。「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聲如雷暴,肆虐九天。天穹轟鳴一聲巨響,隱隱有劫雲彙聚,曹二柱大驚。要突破了?但怎麼這麼快來劫,不是還有一重境界嗎?「叔!」遇事不決一聲叔。神亦六感隻封閉一刹,回過神來時,也瞅見了這般異象。他欣慰地笑了。這是好事。斬道、九死雷劫、太虛、聖劫……以曹二柱的天資,心境桎梏一除,直上雲霄迎來聖帝之劫,神亦都認為並無不可。可還沒等出聲,讓二柱專心突破。這家夥突然抱起肚子,聲音不妙地說道:「叔,好奇怪的感覺……」怎麼了?神亦不解。煉靈突破就突破,雖然叔不懂,但也曾修煉到太虛層次過。你這劫,難不成還有一重,由內而外,從肚子裡破開來?「定心,靜氣。」「這,是你的造化。」不啊!不像造化!反倒像是……「叔,俺感覺,俺又要生了!」曹二柱驚慌。生?締嬰聖株?果然,她就埋伏在四周,曹二柱一出來,又想奪他道嬰?「先打掉!」「儘量保全肉身。」「你這身若失,我二人已無可寄體,真要落入締嬰聖株和邪神之手了。」好……打孩子這事,曹二柱雖然沒經曆過愛情,但已經很有經驗了。他化出罰神刑劫,往肚子裡瘋狂彙聚的能量劈去。「轟!」紫電激蕩,在他身周化出一片雷海。然這一次,那股締嬰般強大的能量,沒同此前一般就此死去。相反,它愈發愈烈,從肚子湧入胸膛,從喉管湧入口腔……「叔!」「又怎麼了?」「俺、俺好像,真要生了!」「不要亂說,打掉就是了,你是男孩子,你能怎麼生?」「從、從嘴裡生……」曹二柱死都不想用嘴巴再生一個孩子了。他拚命將那股力量吞咽下去,他「嘔吐」,他「咽下」,他再「嘔吐」,他再「咽下」……「王侯將相,寧有種……」曹二柱喝聲壯勢,結果最後一字沒能出來,腮幫子一股,「越~」生……不,吐出來後,舒服多了。曹二柱抹了下嘴巴,感覺黏糊糊的,低頭看向自己的孩……那竟然不是孩子!而是一團仿被電糊了的血肉塊,上邊有繁複的天機大陣。隱隱的,曹二柱能感受得到,電糊了大陣的力量,非是出於自己,而該隸屬於老爹的罰神刑劫。「老爹的力量,怎麼會出現在我的身體裡?」二柱撓頭。亦叔的聲音忽然出現,這一次不複淡定,多了一絲驚慌:「你接觸過道穹蒼?」什麼道穹蒼……哦,那個天機術士啊?曹二柱點頭:「俺跟他握過一次手,但老爹幫我洗掉了。」「洗不掉!」神亦大喝,斬釘截鐵道:「立刻、馬上,四舍,舍棄你的肉身!」什麼?這樣,我們兩個,不就要以靈魂體一起漂泊了嗎?曹二柱隻猶豫了一刹。神亦歎息:「來不及了,你老爹洗出來的機會,沒了……」二柱迷茫。還沒來得及問問題。他腦海裡,突然亮起了一個「握手圖紋」。麵色驟然煞白,曹二柱趕忙翻出當時和那天機術士握手的那隻手來,掌心上赫然也有「握手圖紋」。「不可……」「不可能!」「老爹幫過我,老爹什麼都可以做到,老爹是無所不能的,你怎麼可能還……」曹二柱話音一頓,突然嘭地單膝跪地,雙手高揚,麵帶虔誠地吟唱道:「大神降術!」……十尊座上,神亦見識過騷包老道的大神降術。這家夥像是不死的蟑螂,一拳乾碎掉,又能以另一種形式複活。但這一次,感受截然不同。他在曹二柱的身體裡,他以地獄道暫時寄於此身,他相當於半個曹二柱靈魂……他以自我的視角,觀看著自我——曹二柱的身體,開始從肚子、胸腔,到頭顱一點點裂開……血,在大地上蔓延。修至四舍的曹二柱,毫無反抗之力。空有一身力量的他全然不知該如何去對付這種由內而外的攻陷,不知如何去對抗完全成熟體十尊座來自過往的一記偷襲。神亦,亦不知曉。他無力改變現下事實,隻平靜道了一句:「你若殺他,我必殺你。」「上窮碧落,下至黃泉。」嗤啦……曹二柱的眼球掉落,四肢崩解,整個身體像決堤的壩,止不住洪。忽地,覆水一收。蒼穹繪卷從曹二柱的腳下展開,他身上落來一道天機玄光,身軀快速修複。四肢藕斷絲連,順著血液接回……眼球抓來,塞進嘴裡後掏出,擦過鼻孔,塞進眼眶……身上的傷口一點點愈合,遒勁的肌肉不再撕裂,如玉塑般完美……曹二柱的五官,都恢複到了此前憨厚的模樣。但這一次,他五官一動後……眼神中多了本不可能掌握的戲謔之力!嘴角更掛上了修一輩子可能都修不出來的似笑非笑的笑容!曹二柱張嘴,聲音不再低厚,反顯得十分溫潤:「怎麼會呢?」「這不止是你的侄兒,他那麼小的時候,我也抱過他呢!」曹二……不,道穹蒼操起這麼大兩隻臂膀,有些不適應地做了一個捧嬰兒晃繈褓的動作。一頓後,二柱的眉頭被他高高挑起:「果然,你也在呢!」神亦沉默。我也在?什麼意思?你寄他身,還知曉我也在他身上嗎?這似乎是完全不可能被算計到的事情,但如過是道穹蒼……神亦不再多思,隻冷笑道:「道穹蒼,魁雷漢會殺了你。」「當心當心你自己吧!」曹二柱的手捧著他的肚子哈哈大笑,嘴裡卻發出了道穹蒼的聲音:「神亦,你好大的狗膽啊。」「這可是二柱,你跟他爹關係那麼好,你上他的身?」一頓,道穹蒼陰陽怪氣,口若懸河:「你真不怕我跟曹一漢告狀嗎,堂堂之你,竟寄身二柱,你可尊重過人家的**?」「你為了活命,簡直是喪儘天良!」「今日之你,同畜生又有什麼區彆?」「我認識的‘鬼門關,神稱神"呢,‘霸王在手,天下我有"呢?」「死浮屠之城龜居二十餘年,我以為你在修煉,你倒好,退回去了?」「你自刎都好過你現在在你侄兒體內同我講話好吧,我要是你,我從現在開始閉嘴!」神亦沉默了。他教過香兒如何對付道穹蒼。不曾想,再見麵之時,他還是忍不住開口了。他應該從一開始就保持沉默,不給這家夥輸出的機會的,更不該當他叫自己閉嘴時才閉嘴。神亦,真閉嘴了。他不想再給道穹蒼把柄。「嗬,無膽慫貨,屁話不敢出。」道穹蒼冷笑一聲,彎腰撿起地上那團臟器,這是當日烙下的表層「握手」,為的就是讓魁雷漢去洗。真正的大神降術印記,烙在記憶裡,曹一漢若精通記憶之道的話,他確實能洗得掉。可惜了,他雷係,不是記憶係。「神亦,我可不是你,我寄二柱身是有原因的,當然我也保留了他的靈魂。」道穹蒼拍拍那團臟器,激活了裡頭的第二層大陣,那可以圈住曹二柱的靈魂。或拘、或換。反正上過二柱的身,跟魁雷漢是沒什麼好說的了,用他兒子的靈魂換點東西也好。而今神亦也在,這可太好了。罰不責眾,這靈魂得好好保護住,這是人情。然聖念一掃,靈陣中空無一物。曹二柱的靈魂,不見了。「什麼!」這一刻,饒是道穹蒼,手都不由抖了一下。二柱,死了?他腦海裡閃過了災難般的滅世雷災。二柱怎麼可以死,他死了,誰來遏製住那團雷暴?尚未發話,腦海裡出現了一道古怪的聲音:「叔,原來你是用這種方式,寄在我身上的嗎?」曹二柱?道穹蒼一驚。神亦也一驚,一愣神後明白了什麼。這家夥,被奪舍之後,以地獄道的方式,回到了他的身上?同樣是在自己的身體裡,身體卻不是自己的了……神亦心頭都多了幾分苦色:「道穹蒼,你乾的好事!」道穹蒼一聽見二柱的聲音,神亦什麼的都忘了,也不管他以什麼方式留在腦海裡,道:「二柱,想體驗一把‘神戰"的感覺麼?」曹二柱沉默。他對這個怪叔叔沒有半點好印象。特彆是,這家夥和亦叔關係不好,再度證明老爹的話是如此正確:玩那種圖紋的,沒一個是好人。小受哥除外。道穹蒼可太知曉小孩子脾氣了,笑笑道:「你亦叔是個孬種,上你身上,你隻能等死,所以他以良言誘你,令得你不對他心生厭惡之心。」「你道叔我,卻是沒有那麼多花心子和臟腸子的,我發誓隻借用你身體一下,打完後就還給你。」啊?是這樣嗎?曹二柱懵了,道叔、亦叔,哪個是好叔?應該是亦叔吧!神亦沒有說話。道穹蒼再一笑,道:「或者這麼說吧,你小受哥現在在跟祟陰邪神死戰,你亦叔上你身,命你在原地不得動彈。」「我不知道他出於什麼心思,但他肯定不能是祟陰邪神的人吧,他那麼強大,還有過‘鬼門關,神稱神"的美麗傳說~」小受哥?小受哥,有危險?曹二柱慌了,他想要幫忙。「他要死咯!」道穹蒼攤開曹二柱的手,順帶著聳聳肩,「你亦叔卻沉默咯!」「亦叔,不是那樣的人!」曹二柱能看清一個人的本質,就如他能看到梅老神仙的相一樣。他相信亦叔的為人,也許他隻是,不知道罷了……「無知,亦是一種過錯。」「愚蠢,更是不赦之惡。」道穹蒼嗬一輕笑,知曉適可而止,不再大踩神亦,而今他已更不需要自抬身價,隻是道:「選擇吧。」「我也可以拋起你的小受哥,因為我也不想讓你受傷,乃至送死。」「畢竟對麵,可是祟陰邪神……」曹二柱毫不猶豫:「俺要幫忙!」「可以。」道穹蒼點著二柱的頭,饒有興致道:「但你需要知道,你和神亦什麼都不需要做,一個說句話,一個甚至是沉默。」「而我,便因此需要付出可能是高達生命的代價,去參與邪神的戰爭。」曹二柱心有不忍:「麻煩你了。」道穹蒼哈哈一笑:「其實也不麻煩,我和徐小受也是朋友……」「這樣吧!」他一頓,平靜道:「你說一句‘亦狗,從我身體裡滾出去",我就去救徐小受。」神亦暴怒。曹二柱陷入糾結,他根本說不出來,亦叔是自己的老師。道穹蒼失笑,擺擺手道:「不逗你了。」「叫我一聲道叔吧,叔帶你,打邪神。」叫他叔……曹二柱更加陷入遲疑。老爹說過,這個家夥,絕對不是好人!「很好,徐小受什麼的,任他去死好了,反正也隻是一個朋……」「不!」曹二柱大急:「叔!道叔!請救救俺小受哥!」(看完記得收藏書簽方便下次閱讀!)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