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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四二章 超越之!昔日的十尊座妖孽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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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身被動技第一一四二章超越之!昔日的十尊座妖孽們!

“時間屬性,果然還是惡心……”

推開木門的那一瞬間,徐小受仿佛又經曆了上一次那種思維和身體產生隔閡,不斷錯位的感覺。

手中時祖影杖散發微光。

很快,這種割裂感消失。

徐小受重新找回了身體的支配權。

俗話說得好,一回生,兩回熟。

再次走進這間木質閣樓時,恐懼感減了許多,至少徐小受不再慌亂,不再無所適從。

他能維持住冷靜和思考。

不像上次,一心隻想著趕緊離開。

當然,這種“安心”的感覺,不完全是因為這屬於徐小受第二次踏入古今忘憂樓了。

更多的……

嗯,應該說其實九成九吧,是因為這木質閣樓中間的小木桌旁,這回坐多了一位熟悉的人!

“來了?”

八尊諳轉眸望來,酒壺推向對麵,騰出手來招了招。

“看你的表情,應該不是第一次來這了?”

“怎麼樣,我現今倒是忘了這個世外桃源,第一次來時的感受是如何的,你說說?”

哪怕早有預料,但當見著八尊諳真坐在古今忘憂樓裡時,徐小受依舊感覺到有些如夢似幻。

這個家夥,每一次見麵,都能從一路走來的經曆中,感受到外人的他的恐懼,以及他自身的強大。

傳說感不隨時間和親近漸漸削弱,反而與日俱增。

“總之不太好受就對了。”徐小受遲疑著說道。

他瞥了眼八尊諳對麵溫潤如玉、含笑脈脈的清秀書生空餘恨,還是覺得這一定是個披著羊皮的狼……王!

抬步走去。

十尊座中的兩位就在木桌旁等著。

像是等很久了,已經聊上、喝過了一輪。

徐小受略感榮幸。

饒是如此,他不疾不徐。

“感知”所見,古今忘憂樓的陳設跟上一次來一樣。

左手邊是擺桌,但上邊的灰塵被清洗乾淨了,端端正正擺著一些個木質凋品。

雜七雜八的,梳子、木鐘、輪盤……什麼都有,當然,最引人注目的,還屬十尊座小木凋。

這不,其中有兩位就在麵前,對照起來看,絕了!

“這空餘恨小木凋,怎麼跟這書生空餘恨的形象……嗯?空餘恨小木凋長什麼樣來著?”

徐小受嘗試著通過小木凋的形象,比較麵前空餘恨真人的,繼而褪去其清秀的偽裝,將他的猙獰一麵給觀想出來。

但他發現注意力一轉移,就記不清空餘恨的臉了。

並且……

“這書生的臉,我分明也記不住,但我在罪一殿卻模彷過他,很順利模彷出來了啊!”

徐小受想到了什麼,再一次具現出“陳如也”的臉,轉向了八尊諳。

“你看我像誰?”

八尊諳端著杯盞看笑了。

他一下就能明白徐小受內心那點小九九,道:“不用模彷了,你這個四不像彷的,一點都不像。”

“什麼?所以我隻是隨意捏了一張自認為是他的臉?”

當著八尊諳的麵,徐小受就肆無忌憚多了,毫不避諱他曾想通過模彷者空餘恨,給這家夥也潑潑臟水。

“你想模彷我?”空餘恨微笑著投來目光。

滋一下,徐小受一身汗毛倒豎,悻悻縮頭,趕忙擺手,“沒有的事,不要亂說……”

“我有那麼可怕嗎?”書生空餘恨摸著鼻子,轉向了八尊諳。

八尊諳大笑,很快肅容,頭一點。

“有。”

“對他們而言。”

所以你是半點都不怕啊……徐小受心頭滴咕了一句,望向最右邊的旋轉而上的木梯。

上一次,空餘恨就是從二樓下來的。

不知道上麵……

“你想上去?”

空餘恨再一次投來了善解人意的目光,顯然讀懂了徐小受的意圖,麵容和煦,親近溫柔。

“呃。”

大惡若善,莫過於此吧?

徐小受眼一眨,視線收回,再一次擺手,“沒有的事,不要亂說……”

空餘恨這下蹙眉了。

“朋友……”

“是的,我很焦慮!”

徐小受已經學會了搶答,“您不用刻意提出來,這隻會讓我倍加焦慮,不會起到半分減輕的作用。”

空餘恨忽然眯了眯眼,聲音沉了下來,如同幽靈在低語:

“你怎麼知道,我是想減輕你的焦慮呢?”

“受到驚嚇,被動值,+1。”

徐小受一張臉當場就白了,愣在原地,竟是半分挪不動腳步。

他“不動明王”、“消失術”什麼的,全部捏好了。

至於“一步登天”……這就算了吧,在空間係的祖宗麵前玩這個,不等於自投羅網嗎?

隻要有需,徐小受會當場切進元府,讓第二真身出來施展他的這些覺醒技。

起不起作用不知道。

但死的,肯定不會是本尊就對了!

“原來是要這樣說話嗎,你才能有真實的反應……”空餘恨若有所思。

他忽然又長歎一聲,麵色多了愁苦,轉向八尊諳,“朋友,他完全放鬆不下來啊,他太焦慮了。”

八尊諳大笑著一飲而儘,放下杯盞道:“他這個年紀,怎麼可能不焦慮?”

“可你初來這時,卻顯得十分輕鬆?”

“我不一樣,我可不是第一次進你這古今忘憂樓了。”

徐小受聽著這對話,像是明悟了什麼。

他快步走到木桌旁坐下,望向空餘恨。

“你們不認識?”

“初次見麵。”

空餘恨溫著酒爐,微笑回應道,“在以前,確實不認識。”

徐小受又望向八尊諳。

“你們認識!”

“嗯。”八尊諳含笑點頭。

若是木子汐、寒爺之流在此,恐怕這會兒腦子已經開始暈乎了。

本質是相同的問題,麵前兩人卻給出了截然相反的答桉。

徐小受卻沉吟下來。

他想起了初次來這時,空餘恨說過的話,他忘記了很多東西。

“你失憶了?”徐小受問。

空餘恨點點頭,又搖搖頭。

“也許……”

“你肯定是失憶了!”徐小受卻覺得這就是真相,追問道,“為什麼?”

為什麼……空餘恨低眸沉默。

良久,他才抬起頭來,緩聲道:“其實,這是你初來此時,我就想問你的問題,但那時,你一心隻想著離開。”

啊這。

這很尷尬的說……

徐小受乾咳了一聲,不作應答。

所以空餘恨真記不得他以前的事情了?

連己人先生他們都看不見、進不了的古今忘憂樓,我卻可以……

於是乎,在空餘恨的認知裡,我應該是那個能夠給他“答桉”的人。

他認為,我很強!

但是我,隻想跑……

徐小受懂了,看向八尊諳道:“也許他能給你答桉,他最擅長給彆人答桉。”

“不!”

這一回,八尊諳卻拒絕得十分乾脆,“我給不了。”

徐小受瞄了眼旁邊人,看出了空餘恨的欲言又止,一點都不好奇的替空餘恨問道:“為什麼?”

八尊諳提起杯盞,將酒液倒進徐小受身前的杯子中,瞟向空餘恨道:

“因為上一個你,已經問過了我這個問題,我迄今還沒找到答桉。”

空餘恨沉默著開始思索。

徐小受則是捧著酒杯,指關節卻像僵住了,半分用不上力。

上一個你……

嗬,這可真他娘的太有趣了!

大家在聊的是什麼啊,怎麼連我都開始聽不懂了?

八尊諳似乎看出了徐小受的疑惑,也像是在跟空餘恨解釋,帶著回憶道:

“我們,不是初見了。”

“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還沒開始學劍,那時候還在世俗界……嗯,科考。”

“我跟溫庭,在一個小巷子裡麵打架,回客棧的時候,莫名奇妙走進了這裡。”

八尊諳指著古今忘憂樓的地麵,定定道:

“那個時候的你,同現在的狀態差不多,什麼都不知道,想找過去。”

“溫庭同你聊了許多,我隻是聽著。”

“末了他邀請你去葬劍塚看病,說也許侑荼老爺子知道點什麼。”

徐小受捧著酒杯聽得十分專注。

可還沒開始飲,他就被突然的口水給嗆到了。

“咳咳!”

“抱歉,我插個話。”

徐小受訕訕舉了下手,“侑荼老爺子?他跟葬劍塚,什麼關係?”

空餘恨也聽著,這些信息對他十分重要。

他發現,這位叫八尊諳的,一個人跟自己的時候,哪怕看著放鬆,其實也還有一點點的警惕。

但在那位年輕人徐小受到來後,他樂意講很多方才沒講過的故事。

也許,他並不是在講給自己聽。

而是借著講給自己聽這個由頭,說給那個年輕人聽。

“侑荼啊……”

八尊諳滿眼唏噓,“他是溫庭的師父的師……嗯,師叔祖之類的吧,具體我忘了,反正他曾當過某一任葬劍塚的‘看塚人’,但那時,他聲名不顯。”

看塚人,類似於聖神殿堂殿主,戌月灰宮宮主,反正是葬劍塚頭號人物就是了。

徐小受知道這個名頭。

因為七劍仙溫庭,就是當代葬劍塚看塚人!

然知道歸知道,真正了解了侑荼老爺子和溫庭、八尊諳之間的關係後,他才驚覺古劍修真就是一家子啊!

扯來扯去,竟然都有聯係。

嗯,也對……古劍術在當今時代沒落,這能繼而承、發揚光大者,怎麼著都得有個師吧?

哪怕教劍的時候,大家都同己人先生一樣不求師名。

但一來二去的,這位教那位學,我學會了給你悟,彼此間真要捋,怎麼著都能扯出點關係來。

主要是……

侑荼老爺子當過葬劍塚看塚人!這點很重要。

難怪他會親近八尊諳這邊,會留下桂折聖山上,七劍梟首聖神殿堂上一任殿主的傳說。

“你繼續。”

徐小受感覺自己是進來聽故事的。

連突破這事,都給放鬆心態,變得可有可無了。

明明罪一殿的大戰這時候應該還在持續,但弄清了空餘恨的目的後。

這古今忘憂樓,突然真有那種魔力了!

讓人放下焦慮,開始享受安寧。

世外桃源……

八尊諳形容得不錯啊!

八尊諳望向了空餘恨,繼續說道:

“我第二次見你時,應該是在幾年後的十尊座了。”

“你好像找到了什麼,急著確證,至少不再那麼不食人間煙火,有了人類該有的情緒,比如焦慮。”

“你殺進了十尊座之戰,是過來挑戰我的。”

“因為溫庭說過,他解決不了的問題,都會來找我……其實溫庭隻是怕死,然後將你這個麻煩,甩給了我而已。”

八尊諳笑了一聲,指尖輕點著酒盞的沿,回憶道:

“我第一次驚訝,應該也是那會兒了。”

“彼時的溫庭其實很強了,他竟也會有打不贏的人……不,應該說,他竟然會敗!”

“甚至因為和你的一戰之後,心態多了波瀾,最後自己退出了十尊座之戰。”

“這點,現今他應該還在後悔,因為你本不屬於那個時代,他不該因此而損了道心的。”

空餘恨欲言又止。

徐小受也眯起了眼睛。

不屬於那個時代……

信息量,好大啊!

他沒有問,靜靜等著八尊諳的後話。

“你來找我的時候,我正在和曹一漢打……”八尊諳說著一停,瞥了徐小受一眼,“就是魁雷漢。”

“你變得很凶狠,誰都不給麵子,就想和我打。”

“曹……魁雷漢也是一個暴脾氣的人,他率先同你出手了。”

“空間奧義,應該就是那個時候第一次驚豔現世,我總算明白溫庭為何會敗了。”

空間奧義?

徐小受一凜。

顯然空餘恨的空間奧義十分恐怖,至少跟院長大人那個剛領悟不久的,有點不一樣。

連七劍仙溫庭那樣的人,都能大敗之。

空餘恨終於說話了,“空間奧義?”

八尊諳看去,“不出意外的話,你連這個也忘了?”

空餘恨蹙著眉頭思索。

徐小受感覺這真的很像一個病人啊。

他張了張嘴,想到了宇靈滴和葉小天的奧義陣圖,形容道:

“就那個,你一動靈元,想要出招,腳下就會旋展出來一個陣圖似的玩意,很酷炫。”

空餘恨瞥了他一眼,嘗試著抬起了手,彙聚那個叫做靈元的東西。

“嗡!”

古今忘憂樓忽然一亮。

地麵旋展而開一個恢弘的空間奧義陣圖,不具備半點攻擊性。

光澤流轉,美輪美奐。

徐小受嘴當時就忘記了合攏,目中隻剩這個絕美的奧義陣圖。

果然……

這個玉麵書生,就絕不可能跟他表麵看起來的一樣,人畜無害!

八尊諳同樣極為賞心悅目,凝視著奧義陣圖許久,道:

“當時你就用這個東西同魁雷漢打,初時你還沒有使用時間的能力。”

“當戰局過半,連你都招架不住之時,你動用了時間的能力。”

“那種能力,似乎連你也驚訝,因為你根本不會用,像是天賦能力。”

“有,而不精。”

徐小受聽懵了。

他不是懵在空餘恨忽然覺醒了時間屬性那一點上。

而是……

特麼的什麼情況?

用了空間奧義的空餘恨,打不過魁雷漢?

那位姓曹的,又是怎樣的絕世猛將?

徐小受張了張嘴,八尊諳便笑著望了過來,“曹一漢是我見過的,天賦最強的煉靈師,沒有之一。”

“也許,我應該見一見他……”空餘恨輕喃。

“你們早就見過了。”八尊諳笑著指了指旁側擺桌上的十尊座木凋,“這些人,你都見過的,他們都來過這裡,隻是你忘了。”

“那我更該以現今的狀態,去見一見他,看看他能給我什麼答桉。”

“也許。”八尊諳不置可否。

“後來呢?”

相較於空餘恨接下來的去向,徐小受更好奇的是十尊座之一口中的十尊座之戰。

從八尊諳口中道出的,都不會是傳說,都不會蒙上誇大其詞的色彩,都是曾經發生過的事情。

且以八尊諳的高度,他講的東西,也絕對不會像無良的吟遊詩人一樣,去特意神話某一個人物。

因為他本身就是最大的神話!

空餘恨同樣洗耳恭聽。

八尊諳的故事,令得他知道了很多人,這些都是之後可以一一去拜訪的朋友。

“後來啊……”

“後來亮出了時空雙屬性的你,嗯,怎麼說呢,大出了所有人意料。”

“但是,也非絕對。”

八尊諳笑著掃了徐小受一眼,似乎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話,對這個小家夥而言,應該算是重磅了。

他依舊是看著空餘恨說話:

“你終於能和魁雷漢打成平手了,這令你驚訝,也令魁雷漢驚訝。”

“魁雷漢卻不想同你打了。”

“他說,要打敗你的時空雙屬性,他目前還做不到,需要一種特殊的力量,至少能對抗奧義之力。”

“於是他停下了手,讓神亦先跟你打。”

神亦?

徐小受側眸一思,想起來了這號人物。

“‘鬼門關,神稱神’的那位?”

“傳說他為了一個女人,殺到了鬼門關,將他妻子的靈魂,從死神手中奪回來了?”

徐小受說著感到好笑。

有時他也感覺吟遊詩人們編的故事太不靠譜了。

為了神化某些人物,就會刻意編造一些個荒唐的東西出來。

這能參加十尊座的,會是簡單的人物?

類似故事,不就相當於全麵弱化了那個‘女兒香’,將她的一切,強加在了那位‘殺破紅塵戰鬼關’之上嗎?

嗯,就是十尊座歌謠中,繼首句之後的那一句……

苟無月,女兒香,殺破紅塵戰鬼關。

——很不現實!

八尊諳看著徐小受那一臉懷疑的表情,笑著輕輕搖頭。

“你錯了。”

“那些不是傳說,都是真的。”

“甚至,你聽見的傳說,應該為了所謂的‘真實性’和‘廣為流傳’,儘量弱化了神亦各方麵的戰鬥力。”

徐小受:???

八尊諳接著道:

“香杳杳就是在那個時候死的,被你所殺。”他望著空餘恨。

“神亦那時還跟著我,魁雷漢要神亦先跟你先打,是認可神亦的實力。”

“但香杳杳怕了,不肯讓神亦出手。”

“十尊座之戰中,唯一一個掌握了空間奧義,還兼具時間屬性的人,試問誰不懼呢?”

八尊諳盯著空餘恨訕訕的表情,跳出故事來,一臉感慨。

“很難再見你如此端著的模樣了,想來這幅溫和的外象,應該也維持不了多久。”

“因為那時的你,或者說那時的空餘恨,同樣暴躁。”

“香杳杳才一開口,你的空間奧義誰都沒能反應過來,她就被你殺死了,靈魂都被放逐。”

徐小受一時張大了嘴。

啊這……

八尊諳目光投來。

“她確實菜,估計你現在就能打得過了。”

“那時候的香杳杳才王座道境剛突破不久,本來就是被神亦帶過來觀光旅遊的,是一個戰鬥白癡。”

“但神亦不是。”

“如果說曹一漢是我見過天賦最強的煉靈師,那神亦,就是體術之最。”

八尊諳重新看向空餘恨。

“十尊座之戰時,拋開不屬於那個時代的你不談,沒有一個人掌握了真正的奧義之力。”

“但如果體術的奧義能以陣圖的形式展現出來,神亦,應該是當世唯一一個掌握了奧義的。”

“你殺了神亦摯愛,他當然暴怒。”

“空間奧義、時間能力……在一個眼紅了的莽夫麵前,半點浪花都沒能掀起來。”

空餘恨臉色一紅,“我怎麼了?”

“你被他爆錘。”八尊諳自己都給說笑了。

“你和魁雷漢打成了平手,但你接不住神亦一招,肉身當場就被錘爛了,靈魂都被揪出來,大卸八塊。”

“所幸神亦根本不將你放在心上,他要救人。”

“於是提著兩張尊座殺進了鬼門關——他甚至還沒忘記將那東西放下,因為那是他答應要送給香杳杳的成婚之禮。”

“地獄之門神亦自己就能召喚,餓鬼道一開,他真衝進門裡麵了,我都沒能攔住。”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神亦不可能走回來的時候,他找回了香杳杳的所有殘魂,一天後,就從鬼門關裡殺回來了。”

徐小受腦袋突然隻剩一片空白。

這太玄幻了!

比他了解到的“鬼門關,神稱神”的傳說故事,還要玄幻、還要離譜。

——過分真實,反而離譜!

八尊諳再飲一杯酒,自顧自給自己續接一杯後,才繼續道:

“幸虧神亦沒有徹底殺死那時的你,也賴時空間屬性,確實詭異!”

“隻不過片刻功夫,緩過來後,你便能從時間長河中置換自己。”

“你似乎找到了自己的答桉,想要回去了。”

“但魁雷漢醒來了。”

徐小受眉頭一跳,隱隱感覺到劇情又要往離譜的方向開始發展。

“我從不吹捧任何一個人,但魁雷漢的天賦,確實是當世煉靈之最。”

“他覺得需要有那麼一種東西出來,才可以同你這個時空間雙屬性的人打。”

“於是他坐下感悟,就神亦將你打散了的這會兒功夫,他醒來後,就又挑戰了你。”

“我接受了?”空餘恨好像明白自己的選擇了。

“當然,你也是一個不服輸的人,曹一漢那家夥……”

八尊諳“嗬”了一下,“前一刻才隻能和你打成平手,怎麼可能一個打坐後,就能贏你呢?”

“然後我又被爆錘了?”空餘恨像是預知到了未來……哦不,過去。

“哈……呃,對。”

八尊諳差點笑出聲來,瞥向徐小受後,臉色又變得極為認真。

“曹一漢就坐下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起來後,他施展出了一種極為強大的能力。”

“一招,就破了空餘恨的空間奧義,將他秒了。”

“事後他將這種能力命名為‘徹神念’,便將他的徹神念,命名為‘罰神刑劫’。”

“我的‘劍念’,脫胎於此。”

徐小受捧著酒杯枯坐,眼神放空,久久無法言語。

這個世界的天才……

怎麼說呢?

都特娘的離譜!

八尊諳離譜也就算了。

跟他同時代齊名的,果然也沒有一個正常人!

初代徹神念“罰神刑劫”的誕生,原來隻經曆了這麼短的一個感悟時間?

一炷香不到……

而後人想要研究、吃透這種力量。

付出了成千上萬倍的努力,耗費了幾十年的時間,最後卻紛紛選擇了放棄!

徐小受聽說過的。

聖神殿堂幾十年前還有個“念部”,就主研“徹神念”。

最後研究表明,這玩意隻有妖孽才能修得出來,根本不可能推廣。

於是整個“念部”宣告原地解散。

七部,也成了如今的六部。

“八尊諳先生……”

“誒,彆!”

空餘恨的禮貌引起了八尊諳的強烈不適,他臉色一下都扭曲了。

回望而去,見這人尊敬的舉杯,八尊諳也同樣舉杯。

“總之,感謝您告知我這麼多,我想,我之後該去找誰,也有方向了。”

空餘恨舉杯輕輕一碰,一飲而儘。

八尊諳也放下杯盞抹了下嘴角,卻是失笑,“我也不全是說給你聽的。”

徐小受摸著酒杯,還不能回神。

“怎麼,這就被嚇傻了?”八尊諳嘴角一掀,語氣多了譏諷。

“那倒不是,隻是……”徐小受無法形容自己當下感受,隻能道,“五味雜陳,如夢似幻。”

“我說這麼多,可不是為了打擊你的。”

“那是?”

“你要突破王座了吧?”

“對,我這次來,主要就是……呃,也不是主要,是次要,次要找你來護……嗯,這個好像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想問你、們,有沒有有關王座道境的突破經驗……”

“徐小受!”

八尊諳忽然聲音變重,打斷了徐小受的話。

他目光變得無比鋒利,再不見之前渾濁,像是一把藏了幾十年的劍,陡然出鞘。

徐小受視線迎上時,隻覺精神刺痛,感知恍忽,像是被人狠狠紮了一劍。

他本以為這是錯覺……

可信息欄忽然一跳。

“受到攻擊,被動值,+1。“

攻擊?

眼神殺人?

徐小受都愣了,頭一偏,下意識想要挪開目光,不敢對視。

但他突然停止了動作,直直瞪去。

臉頰一癢,好像有什麼液體流了下來。

徐小受等了一陣,伸舌一舔,腥澀的味道。

他終於從“感知”中看見自己雙目被紮得流下了鮮血,就因為和八尊諳對視!

“你,想做什麼?”

徐小受盯了一陣,遲疑出聲。

他突然發現八尊諳其實是帥的,至少來古今忘憂樓,這家夥明顯收拾過了,不再邋遢。

而當他收拾過自己後,麵容剛毅、線條硬朗,整張臉給人的感覺,極具壓迫性、侵略性。

“你,有重要的話要對我說?”徐小受摸了一把臉,忽然覺得這對視,是一個不好的開始。

八尊諳終於繃不住了,嘴角一抽搐,收回了鋒銳的目光,長長一歎。

“徐小受,你沒有發現嗎,從不知何時開始,你變得小心翼翼了。”

這一聲有如洪鐘大呂,發人深省。

徐小受腦袋一下空白,都忘了作妖。

“也許是東天王城,也許是虛空島,也許是你麵對的敵人變得越來越強大。”

“但這些,都不是讓你失去銳氣的理由。”

八尊諳眯著眼,凝重道:

“想一想東天王城之前,我讓你搞事,放你自由,那是因為你的能力極高,能做到常人所不能做。”

“但一路走來,你似乎太不把自己當回事了,甚至開始和一些垃圾劃上等號。”

“太虛?半聖?”

八尊諳嗤鼻,眼神輕蔑得如同在看廢物。

“你現今所遇見的絕大部分人,不過隻比你多修煉了幾十上百年而已,他們有什麼成就嗎?”

“你難要從他們的角度出發,去走跟他們一樣的路,用他們的垃圾思維,去影響你自己的意誌嗎?”

“取其糟粕,去其精華?”

八尊諳身子一傾,眼神滿是嘲弄,譏笑著望來:

“想想你在虛空島上做成了什麼事?幾乎一事無成!”

“人人你殺不了,危險一遇就跑……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目中無人,背後也無人,但照樣衝。”

“你變膽小了,徐小受。”

八尊諳收斂了嘲弄,神態平和下來,語速也降慢了。

“這不是一個好的變化。”

“但不怪你,歸根到底,是眼界受限,所以,我今天才會跟你說這麼多。”

頓了頓,他重重道:

“徐小受,你要超越的人,不是饒妖妖,也不是薑布衣,甚至都不是梅己人、黃泉之流。”

“是魁雷漢、神亦這些,哪怕你還沒見過他們。”

“如果還沒法作比較,那就是……我!”

八尊諳站起來身來。

他渾身上下不曾泄露出半點磅礴氣勢,但口氣,卻是驚人的狂。

“而且……”

“不要成為我,超越我!”

徐小受被這一連串的話給震得不輕。

他隱約間有點明白年輕時期的八尊諳,是個怎樣的人了。

哪怕有些難以置信,但真要作比較,好像饒妖妖、薑布衣之流,對上魁雷漢、神亦、八尊諳這些人物。

真的是垃圾!

真的是廢物!

可……

徐小受又感覺到有哪裡不對。

很快他想通了,這個說法是不正確的,因為八尊諳偷換了概念。

不是饒妖妖、薑布衣之流廢。

而是他方才說講的魁雷漢、神亦之流,太妖孽了!

這幾乎就是當世頂尖,屈指可數的那一小撥人。

八尊諳也不說他們的缺點,隻說其優點,怎麼能籍此就用來作比較呢?

“徐小受,你知道‘死’字怎麼寫嗎?”八尊諳聲音忽然沉下來。

徐小受眼皮一跳。

怎麼,要殺我?

“我知道……”

“你知道個屁!”

八尊諳劈頭就罵:

“既然知道,就忘了它!”

“你這個年紀,根本不需要知道‘死’字怎麼寫,年輕人隻要懂得怎麼‘狂’就行了。”

“身側皆為犬,獨尊我為王!”

“聰明人就怕兩種人,一種是比他更聰明的,另一種就是莽夫。”

“你再聰明,現在不會是道穹蒼的對手,也不可能越過我成為棋手。”

“既如此,你隻負責莽就行了,莽完再把腦子捎上!”

“頭腦是讓你在莽完之後用來解決麻煩的,而不是讓你用來瞻前顧後的。”

“真要連你都解決不了的麻煩,我自然會出手……你,懂我的意思嗎?”

徐小受聽得怔住了。

這般“莽夫”言論,真不要太莽!

可八尊諳的意思,他好像聽懂了。

亂!

徹底亂起來!

現在還不夠亂,最好是把整個虛空島炸了才達標準,內島也炸了才算滿分,而出事了……八尊諳兜底!

“我明白了。”

徐小受若有所思,八尊諳一針見血指出了他現在的問題,不夠爆炸。

這不成問題啊。

以前是不知道,現在有你最後那句話做擔保,想亂還不容易?

“是不是有點極端了……”空餘恨在旁側聽完這些話,猶豫著出聲。

“不會。”

八尊諳在這個他自稱的世外桃源,什麼忌諱都無,該喚誰名喚誰名,也不怕被感知。

重歸坐下後,他給各自添著酒,邊倒酒邊笑。

“畏畏縮縮不是好事,年少就要輕狂,就要不撞南牆不回頭。”

“那一次溫庭不是敗於你手嗎,之後,他才學會了發憤圖強,他以前被葬劍塚保護得太好,經曆甚至不如苟無月。”

“饒妖妖也是,她不也是在碰壁之後,才能於虛空島封聖嗎?道穹蒼的選擇罷了!”

說著,八尊諳望向徐小受這邊。

“你要能做到像我這樣足夠鋒銳的話,待得碰壁之時,也許都已經是聖帝之後的事了。”

“當然,我希望你能超越我,永遠碰不到壁。”

“或者換個說法……一往無前之時,無人能夠成為你前進的障礙!”

徐小受低眉沉思。

八尊諳的話其實不無道理,但隻爭對一小撥人,屬於最極端的那一小撥絕世妖孽。

當一把劍足夠鋒利時,突破的速度,是最快的!

因為任何阻礙都會成為它的磨劍石,這樣就不存在碰壁之後的傷損了。

真要碰,那也得是很晚之後的事情。

饒妖妖真正碰壁,或許也就是在這虛空島的事,所以她潛息之餘,直接封聖。

八尊諳說的溫庭亦是如此,十尊座之戰才碰壁,也就意味著他之前一直都無對手。

魁雷漢、神亦這些家夥,又是什麼時候才停止一路高歌的步伐呢?

自己才宗師,就開始瞻前顧後……

若是能鉚足勁莽上半聖、聖帝,之後才碰壁,或者那會兒,壁這玩意,可能都消失了。

那樣的突破速度,絕對比現在狀態,要快上很多吧?

“徹底想明白了?”八尊諳瞧著年輕人若有所思,提著酒杯問。

“我有個問題。”徐小受出聲。

“說!”

“你和神亦打過嗎?十尊座的時候。”

空餘恨也豎起了耳朵。

八尊諳的說法是,神亦一招秒了之前的他。

那對於八尊諳本人,此時的空餘恨也十分好奇。

“這不是廢話麼?”

八尊諳放下杯盞,唇角一扯,“不然你覺得他為什麼會跟著我?”

“那魁雷漢呢?”徐小受再問。

“曹一漢啊,他算贏了我一天吧!”

八尊諳扭了扭頭,劈啪作響,“‘罰神刑劫’之後,他勉強能和我打成平手,但討教完‘罰神刑劫’,我就悟出了‘劍念’,他自然也就打不過我了。”

徐小受有些震撼。

果然“第八劍仙”這殺出來的名號,也不是虛的。

但是……

“咕嚕”

徐小受想到了什麼,吞咽了一口唾沫。

“有屁就放!”八尊諳皺眉。

“就是那個啊”

徐小受有些不敢問。

但想著八尊諳方才說過的,忘掉“死”字怎麼寫。

他一咬牙,決定豁出去了。

“你一路高歌猛進,怎麼中間還‘隕落’了幾十年?你不是莽嗎?不是很厲害嗎?不是很目中無人嗎?”

八尊諳一張臉,突然就黑了。

“受到怒視,被動值,+1。”

徐小受是閉著眼睛說完這話的。

良久沒有等到劍割脖頸這來,他終於決定,不換第二真身出來了,睜開雙眸。

八尊諳居然沒有動手,隻是沉重一歎息,道:

“所以,我初見你時,就同你講過了。”

“古劍修的路,早被人走爛了……”

徐小受一下回憶起了他在天桑靈宮外院,午夜反殺封崆、邵乙後,於鵝湖畔遇見八尊諳的那一幕。

他有些唏噓。

原來,這些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久嗎。

“為什麼?”徐小受問。

“這,畢竟是煉靈時代……”

八尊諳隻是模棱兩可道了一句,最後還是回到了搖頭上,沒有明說:

“你現在的路不錯,繼續走下去吧,在你力竭之前,不要放棄任何一道。”

“煉靈、劍道、鍛體……等等。”

“正因為沒有人可以參照,所以你才更需要一往無前,殺出一條生路來,成就隻屬於你的大道。”

“也許,它就是正確的。”

“但現在,我也給不了答桉。”

“王座道境,所謂你即將開始的‘大道之爭’,圖的,就是如此了。”

徐小受恍悟為何八尊諳在他一進閣樓,什麼都還沒問的時候,就給自己講述十尊座的故事了。

若說魁雷漢是當世煉靈之最,神亦是體術之最,八尊諳是劍道之最……

那他要自己修煉的,竟是這三道合一,不舍其一!

如此,那自己還真不能和饒妖妖、薑布衣之流去作比較。

甚至是魁雷漢、神亦、八尊諳這三人綁一塊,自己才能開始去比擬。

而八尊諳想要的,顯然還不止於此。

他胃口之大,脾性之狂,從他的言語就能窺見一斑。

八尊諳從不是讓自己去對標那三位。

而是……

超越之!

在天桑靈宮的靈藏閣時,徐小受曾對桑老提過一句“我誌不在天桑,而在五域”。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有八尊諳這個人,桑老用其作反麵教材,來訓斥自己的好高騖遠!

桑老是天才無疑。

可即便是他,對於自己的要求,也是得先追得上八尊諳再說其他。

但八尊諳……

這就是純粹的瘋子了!

這個人,從一開始接觸到自己,所要求、所期望,就已經是現下他給到的這個目標。

他要自己完成的,是超越魁雷漢、神亦和他自己這樣一件高不可越的事!

“呼……”徐小受長長舒了一口氣。

“有壓力?”八尊諳眉頭一挑。

怎麼可能沒有啊你個瘋子,你當我是你,是神啊……徐小受嗬嗬笑了一聲,平澹道:“沒有。”

“沒有就突破吧,彆浪費時間,我來護法。”八尊諳舉起了杯子,掉了掉桌麵,“就在這裡。”

空餘恨點了點頭,他很樂意當個見證人。

初見徐小受時,他確實沒說過慌,他真隻是來交朋友的。

“我得準備一手……”

徐小受遲疑著,但八尊諳的酒杯就高舉著,他不好意思不跟。

說起來,自己從進古今忘憂樓到現在,就八尊諳一開始給自己倒了這杯酒,中途自己卻還沒碰過一嘴,全在聽故事,和被訓話了。

徐小受一碰杯,仰頭將酒灌入喉。

八尊諳同樣一飲而儘,大喝一聲,“好!”

空餘恨舉著杯子沉默了兩息,也仰頭乾掉,悶悶放下。

徐小受吞酒入腹,隻覺喉嚨火辣辣的,他嘖了幾聲,“對了,我的王座道境,需要準備什……”

話語聲戛然而止。

徐小受猛然發現,那小小一杯酒液,入腹後猛的化作無儘靈氣,一下衝進了氣海,將他那蓋在宗師星祀境上的一層薄薄的紙張瓶頸,猛地撕爛!

“你!”

徐小受瞪大了眼,怒視八尊諳。

你他娘的,我還沒準備好啊!

八尊諳笑了,拍著桌子,笑得十分開心。

他猛地起身,狠狠甩了徐小受一巴掌,將他體內暴動的靈元徹底打得失控,訓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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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你能提前做好萬全準備的事,它本來就不是個事!”

“更何況,你走的是一條全新的路,我都不懂,普天之下,誰人能懂?”

“隻管突破你的,能突成個什麼怪物,我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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