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怦怦!”
“怦怦!”
聖帝龍鱗短暫停歇之後,又開始快速重擊。
徐小受知道,粘人精薑布衣又來了。
而以半聖的速度,哪怕不用聖元輔助,應該也能碾壓太虛之速,快速趕到自己麵前來。
但再快,約莫快不過瞬移……
“該跑了。”
徐小受望向司徒庸人,緩緩伸出了手。
司徒庸人就像一個任人拿捏的玩偶,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十分熟悉這逃跑的流程。
下一秒,徐小受抓住了他的衣領,將人一甩,甩到肩膀上,而後身周有空間之力波動。
禁法結界炫光被觸發的那一瞬,二人身形,消失在了當場。
“咻!”
三息過後,流光閃至。
薑布衣半聖化身落到此地,瞧見空無一人的深海,麵上已經有了惱怒之色。
“該死的玩意,跑得比兔子還快!”
這已經是他的第十一次追逐了。
可每一次快要抓到人,黃泉的分身便會帶著司徒庸人空間傳送離開。
在這深海之下,對方可以使用空間能力,他卻什麼靈技都用不了……這種憋屈,薑布衣已經很久不曾嘗過了。
“追!”
沒有半分遲疑,薑布衣再一次跟著尋道聖珠的指引,快速奔向了黃泉分身逃匿的方向。
他的速度極快。
且每一次落定,都會在原地留下一道半聖意誌。
隻要黃泉的分身出現失誤,傳送到了之前傳送過的地方附近,該地的半聖意誌便會被喚醒,化作半聖意念分身。
黃泉的分身這般跑,連談話、交手都不敢,意味著其戰力極其之弱。
隻要被捉到,不需要半聖化身,半聖的意念分身強行出手,化作精神攻擊,便可以壓製得他連傳送的意圖,都升不起來。
這是極為浪費時間的方法。
但眼下,似乎除了遍曆整個深海去捉人,薑布衣沒有其他法子了。
至於時間……
薑布衣根本不差這點時間!
半盞茶功夫,他就能追黃泉分身十一次。
且每一道半聖意念的囊括範圍,足足有一裡之遙。
這深海才多大?
黃泉的分身能跑多久?
給足一個時辰,深海將遍布隨時可以激活的半聖意念分身。
薑布衣就不信了,一個時辰之後,黃泉的分身,還能找到不曾空間傳送過的地方。
屆時,說不得黃泉分身一個傳送完畢,周邊數道半聖意念同時激活……
想跑?
門都沒有!
……
“前輩,已經第三十六次了,何時才是個頭?”
司徒庸人再一次被甩到了肩膀上,麵色鐵青。
哪怕他扛得住高頻次的空間傳送,這會兒失去靈元護持的身體,也快要扛不住這一次次甩擊了。
“約~”
他突然乾嘔了一聲。
這個黃泉的肩膀,硬得厲害,也紮人得狠。
哪怕黃泉有在控製力量,司徒庸人的胸口、肚子,也已經被磨出血來了。
“還得很久……”
徐小受說著,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再一次傳送完成之後,陷入了沉思。
水鬼怎麼還沒來?
他這波勾引,已經十分成功了吧?
這都一刻多鐘了……試問天下還有誰能以宗師修為,溜半聖如此之久?
不!
不說宗師!
就是太虛,在這深海之中,也沒法溜半聖如遛狗一般,拖延這麼長的一段時間吧?
在徐小受印象中,自己的任務是勾……呸,引誘。
引誘就是拖延。
拖延的目的,不就是為了水鬼能夠更好的屠聖麼?
一刻鐘……
禁咒的施法前搖都沒有這麼長啊!
水鬼是在開始施法吟唱了嗎,還是完全忘記了自己,注意力放到了其他事情上麵?
“前輩,我得提個醒,這深海不大,您再這麼傳送下去,有可能會出事的。”再一次傳送前,司徒庸人忍著惡心說道。
“出事?”徐小受嗤鼻,“能出什麼事?”
他有“消失術”,還有“一步登天”。
彆說溜一個沒法施招的半聖了。
就是這深海之主水鬼本人下來,自己真想跑,對方也留不住。
司徒庸人的智商在麵臨生死危機時,永遠都是在線的,當即說道
“半聖哪怕被禁法結界封印了九成九力量,也不是那麼簡單的。
“不說彆的,他隻需要在每一次落定之後,留一道半聖意念在深海之中,屆時我們如若傳送到同一個位置附近,恐怕就出不來了。
“因為半聖意念威壓之下,前輩可能……會扛不住。”
司徒庸人猶豫著。
黃泉的戰力很強,時空間屬性,還能在深海使用,還熟悉深海這片地方的方方麵麵……簡直是無敵!
但精神、靈魂一道,總該是短板了吧?
半聖要出手對付太虛,方法可太多了,他舉的例子,隻是滄海一粟罷了。
“你怎麼不早說!”
徐小受聞聲則差點沒脫口而出這句話。
他是遭遇過半聖,但隻是遙遙和半聖臧人碰了一麵,基本不了解半聖的戰力構成。
料想溜聖如若無傷大雅的話,他不介意跟薑布衣在深海玩上一整天,出了意外,才傳送到虛空門前。
但現下看來……
自己或許等不到水鬼出手了。
這家夥的本意,就是把自己逼入虛空門,或許此刻他還沒出手,就是有著讓薑布衣攆自己推門而入的意思?
“都是一群臟東西!”
徐小受忍不住在心頭唾罵,再一次抗起司徒庸人的時候,已經有了決斷。
既然不能溜聖太久,那索性把薑布衣直接引到虛空門前。
反正,他前麵化作八尊諳的鋪墊也在。
料想饒妖妖等人,此時應該還不曾推門,不知道他們看到薑布衣真的到來,會是怎樣一種精彩的表情。
“穩住了。”徐小受感受著再一次快速重擊的聖帝龍鱗心跳聲,回頭對司徒庸人說道。
“穩什麼?”司徒庸人忍不住疑問,這傳送了多少次,黃泉都沒有提醒,突兀一聲關懷,他心頭有了不妙預感。
“穩住局麵。”徐小受嗬嗬一笑,道“待會兒,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儘量彆說。”
司徒庸人???
“受到驚疑,被動值,+1。”
“受到畏懼,被動值,+1。”
可還沒等他繼續提問,徐小受已經帶著人,又一次踏入了空間漩渦之中。
……
深海之底,虛空門前。
饒妖妖望著麵前這一位位裹著水球的陌生太虛,陷入了沉思。
旁側,滕山海還在訓話。
“乾什麼來的?這地方是你們能來的嗎?”
“我、我是殺手……”
“又是殺手?你也是為了黑金懸賞?”
“嗯、嗯呢……”
“東域的人?”
“對……”
“他娘的,又是一個為了徐小受人頭不要命的,一群蠢了吧唧的鳥人!閒了沒事跑來送死!”
“首、首座訓得是……”
滕山海要被氣死了。
三炷香一張黑金懸賞,東域跑來了這麼多大勢力的太虛,以及殺手。
結果一來此地,通通都被禁法結界給辦住了。
這一個個啞火了的太虛,除了能貢獻給虛空門能量,再被抽靈元抽得毫無脾氣,此刻連頂嘴都不敢外……屁戰力沒有!
“你乾的好事。”滕山海怒目轉眸,望向了夜梟。
“……”夜梟沉默,無聲以對。
黑金懸賞確實是她頒布的,這是為了幫異報仇。
可誰能想到,孤音崖有禁法結界?
這所有人來到此地,一下子成了敵人的助力,好像就是純粹為了過來幫助打開天空之城……
“彆說了。”
饒妖妖在旁側聽得一陣頭疼,擺擺手不讓滕山海繼續放肆。
她倒是心有彆想。
畢竟這是十多位太虛,哪怕此時發揮不了戰力,隻要團結得好,臨時征用。
屆時進了天空之城,不失為一股大助力。
正當此想之時,她轉眸對上了虛空門,又想再抓一位去推門試試。
不料遠處,忽而飄來了一道驚訝的聲音。
“喲,這麼熱鬨?”
虛空門前一眾人等齊齊警惕。
饒妖妖、牧凜、白蘞、滕山海、夜梟,外加其他被束縛在水球之中,動彈不得的太虛,刷一下轉眸,望向了遠方。
空間之力淡去。
金袍麵具人黃泉,扛著一個披頭散發還在狂嘔的小年輕,從容立著。
“空間之力?!”
見著這一幕,水球中,立馬響徹驚駭絕倫的尖叫聲
“什麼情況?這裡不是有禁法結界麼,他怎麼能使用空間之力?”
“金袍麵具人……黃泉?他是黃泉吧?”
“不公平,這不公平……等等!深海之下,為何隻有他能獨善其身?我之前在下墜的過程中,還有聽到過有人在求救,還提到了‘閻王水鬼’……”
“閻王黃泉,閻王水鬼……臥槽!這,是他的局?!”
虛空門前一下熱鬨起來了。
顯然,禁法結界中能獨善其身的屬性能力者,令得一眾太虛,都有著天道顛倒,是非混淆了的觀感。
這太匪夷所思!
而他們集體討論的內容,則是令得饒妖妖對此前自己的推論,又多了幾分認可。
黃泉的局!
黃泉親身下場!
黃泉可以使用他的能力!
這一切的一切……顯而易見!
“嗯?”
忽然,饒妖妖目光一凝,落向了黃泉肩上的人。
“等等!這是?”
這張落魄的臉,怎的看起來,有些熟悉?
“受到驚疑,被動值,+16。”
“受到敬畏,被動值,+8。”
“許久未見,甚是想念。”
徐小受一手扛人,一手攤開,眼神平靜望著饒妖妖,寒暄完後,微笑說道
“饒劍仙,本座之前的提議依舊有效,一個人,換一把劍。
“隻不過,現在交易的對象變了,不知道這一次,本座手上的人,你是否會更加感興趣?”
他說著,高高舉起了司徒庸人。
司徒庸人本還在驚喜自己竟然能偶遇上饒劍仙。
可黃泉一番話過後,他臉上那個羞臊啊,簡直沒溢出來,此刻就恨沒多長兩雙手幫著捂臉了。
什麼驚喜、什麼絕境逢生……
在社死現場中,通通被衝刷得煙消雲散。
“司徒庸人?”
饒妖妖努力辨認著那個捂臉的年輕人,終於是看清了對方身份,言語中有著不可置信。
司徒庸人,怎麼落到黃泉手上了?
“劍。”
徐小受微笑望著玄蒼神劍。
每一次用不可能完成的交易去迫害彆人,他都很歡喜,因為對方的糾結,能給他帶來大量的被動值。
同樣,各種以往不曾見過的表情,都是驚喜。
“黃泉,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饒妖妖被黃泉的大手筆氣得不輕。
這個人怎麼就如此垂涎玄蒼神劍?他難道不知道,這把劍根本不可能交易出去嗎!
當下,她指著司徒庸人,氣怒道“你手上的這個人,可是道穹……”
話音未落,司徒庸人猛然抬眸,高聲打斷“不要說!”
直呼聖名,確實可以讓師尊關注到此地。
但方才司徒庸人已經保證過了,他不會通過這種方式,把自己擇出去。
現在要是借助彆人之口出爾反爾,而自己又還在黃泉手上時,鬼知道黃泉一怒之下,會把自己如何處置了!
最關鍵的……
司徒庸人本人也十分明白,他的價值,遠遠比不上玄蒼神劍。
所以這樁交易,絕對不可能完成,他之後,依舊要在黃泉手上!
自然,當下苟著即可。
饒妖妖被自己人喝住,臉色一滯,卻反應過來了這應該是司徒和黃泉之間有什麼交易存在,當即不再言語。
“怦怦……”
“怦怦……”
聖帝龍鱗再次快速重擊,粘人精又要出現了。
徐小受沒空和饒妖妖等人廢話,伸手拍了拍司徒庸人的臉,側頭道
“該你表演了。
“記住,你隻有一句話的時間,要是廢話過多的話,後麵那家夥,就要過來尋你命了。”
司徒庸人身子猛一顫。
他也顧不得黃泉為何還不放他下來,硬是要扛著人,讓他這般羞恥地和諸多聖神殿堂、聖宮的前輩,以及太虛們對話。
但顯然……
後麵那個半聖,更加可怕!
“饒劍仙!”
司徒庸人撩起頭發,瞪著大眼,高聲宣揚“我是司徒,我沒有受到任何脅迫,但現在,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稟報給您!”
倉皇往後一眼,見半聖還沒追來,司徒庸人炮語連珠,嘶聲吼道
“北域普玄薑氏!半聖薑布衣!圖謀聖帝位格!
“他越過聖神殿堂私自出手,這會兒已經來到了東域,還跟在我的身後,想要……殺人滅口!!!”
聲音很大。
傳得很遠。
饒妖妖、滕山海、夜梟???
牧凜、白蘞???
太虛們???
所有人都還沒來得及質疑。
卡著聖帝龍鱗最高頻心跳聲,突然強勢闖入所有人視線的薑布衣半聖化身,迎麵就撞上司徒庸人瘋狂傾瀉而出的那一大盆臟水,繼而接上了饒妖妖從不可置信轉變成擇人而噬的目光……
“???”
薑布衣一個頭,當即膨脹成了兩個大。
一側,徐小受默默讓開了位置,讓饒妖妖能更好的看清這位半聖的尊容,他藏在麵具之下的嘴角終於勾勒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半聖滅族。
這事,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