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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八章 我的妹妹,她已經夠可憐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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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天王城,中城區。

天上第一樓今日徐少出街的隊伍,真可謂是壯觀!

一開始確實隻有幾個人。

但風聲一起後,外人得知徐少出街,前頭幾人走著,後方便跟起了一排長長的隊伍。

有的端茶,有的倒水,有的提酒,還有的托著一大果盤……

明明這些就並非是天上第一樓之人,卻依舊還前倨後恭的,試圖想要讓徐少看上自己,好拿得天上第一樓的一職崗位。

可今日之“徐少”,畢竟非昨日之徐少。

對於萬眾矚目的這般場景,非但享受不來,還一身膈應。

徐小雞怕極了!

他完全沒想到徐大魔王出街……僅僅隻是出街,後方能自發排成這樣一個長龍隊伍!

這是何等恐怖的影響力?

可在辛咕咕的叮囑下,他又不好直接趕人,隻能一邊僵硬微笑著附和,一邊在心理企盼大魔王什麼時候可以回來,好結束自己這般磨人的出街之旅。

城主府的禁衛軍來了幾次。

可趕了好幾撥的人後,發現這種做法無效的,他們也隻能在最後分出小半人馬,維持著徐少出街遊行的秩序,嚴格控製後方隊伍人數,防止影響交通。

“你被禁賽了!”一路從中城區遊過,再從天羅場出來,木子汐有些失望,看著徐小雞說道“怎麼就禁賽了呢,我還想看徐大人上擂台,再次大殺四方呢!”

“……”

徐小雞聽得瑟瑟發抖。

他何德何能,有遭一日能讓木子汐、辛咕咕這種真正大魔王手下的黑白無常來護衛?

一路走來,除了冷眼乾瞪,瞪完之後卑微的傳音道歉之外,其實嚴格意義上將,徐小雞基本很少說話。

——他虛得都說不出話來了,隻能當一日沉默寡言、惜字如金的徐少!

木子汐見無人搭理自己,隻能百無聊賴重歸退後。

她吊在隊伍後方,跟著後方提酒、提果盤的人群打趣,心道徐小雞果然無聊,完全沒有自家師兄有趣,像一個真正的木疙瘩。

捏著一個剝好了皮的大橘子塞在口中,木子汐佯若無人的四下周旋著,心神卻沒有全部放在隊伍人流的阿諛奉承上,而是有些奇怪。

今日明明風和日麗,陽光明媚的。

怎的還依舊有一種陰惻惻、背後有人偷窺的感覺?

“辛小苦,”木子汐蹦到了辛咕咕的旁邊,傳音道“我懷疑,有人想要殺我。”

辛咕咕“……”

他一臉無語。

今日已經是不下五次,他聽到木子汐這般言語了。

初次聽時,辛咕咕還十分警覺,在後方隊伍,以及周圍人流之間來回有靈念巡視,想看看刺客在哪。

可一路過來,非但沒有察覺到半分危險,就連這般信息透露給莫沫,莫沫也是搖頭否認,說是沒有感應到什麼異常。

若是徐小受在此,說不得可以請教一番,畢竟這家夥第六感比女人還準。

但今日之“徐少”……

辛咕咕瞅了眼步伐有些僵硬的徐小雞,暗自搖頭,心說徐小受你可快回來吧,還說這家夥會演戲?

要不是有這麼多人跟著,隨便一個王座上來搭訕,這貨就得直接跪下了都!

“你的錯覺吧?”辛咕咕回了木子汐一句,看似不甚在意,稍顯厭煩,但其實注意力也不敢放鬆。

或許暗中真有刺客,全程隻盯那無知的“徐少”、或是木子汐一人?

徐小受不在,肩負護衛重任的辛咕咕,是萬萬不敢讓隊伍裡頭的人出事的。

尤其,是木子汐!

“也許吧……”木子汐嚼著橘子,蹦蹦跳跳再彈開了。

實話講,連續五次感知失誤,她都有些懷疑是不是在自家師兄身邊久了,一旦人家離開,自己這是一種缺乏安全感的表現?

隊伍依舊漫無目的的行進。

如若是徐小受本人在,今日應該還有很多目標。

諸如煉丹師協會考徽章、靈陣師協會搞事情……

可徐小雞來領隊的話,一行人心照不宣的隻有一個想法幫真正的徐少做個不在場證明就行了,至於搞事……

嗬嗬,徐小雞光是走路能不崴腳出事,就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

無人關注的某一高樓頂部。

北風呼呼,吹拂著獨立於高樓之巔的長袍人。

此人衣著暗藍,渾身藏於寬大袖袍之中,麵上有一猙獰閻王麵具,麵具之下,視線所對的方向,赫然便是徐少隊伍的方向。

“這,就是‘神魔瞳’的擁有者?”

高樓頂部的風聲稍走了麵具人喃喃的自語聲。

這半日關注,外加往日收集好的信息,令得麵具人其實有些忌憚,在猶豫是否要在此刻動手。

看得出來,這一隊伍的真正核心,根本就不是這個擁有“神魔瞳”的小姑娘。

這個樂觀向上、一路蹦跳的傻白甜隻有先天修為,縱使掌控著“神魔瞳”,也沒法在圓滿的王座道境強者手上,翻出什麼浪花。

唯一讓麵具人心悸的是,另一個和他同樣,十分年輕的青年人。

“辛小苦……”

麵具人摩挲著腰間長劍,左手拇指在長劍護手處來回推嘣,長劍在出鞘、歸鞘的進程中周而複始,於高樓頂部輕響著“嗒嗒”的磕碰之音。

他在權衡、思考。

“明明能感知到王座道境並不圓滿,不可能是一個掌握奧義之人,怎的,這家夥能給我帶來如此危險的感覺?”

“特殊能力者?”

“可是,也看不出來多特殊啊……”

麵具人脫了手套撓頭,似乎又想到了規矩,乖乖將手套給帶上,重新摸上了劍把。

他突然心一狠。

“乾!”

可便在之時,身上的通訊珠響了。

“滴嘟滴嘟~”

麵具人一怔,在高樓上蹲了下來,摸出通訊珠“喂,黃泉大人?想我了嗎……”

“歸隊。”對麵隻是淡漠的二字回應。

麵具人頓了一下,看著下方逐漸往天上第一樓方向走回的一行人,說道“我盯這麼久了哦,很辛苦的耶,就這樣歸隊的話……”

“歸隊。”

“噢,好滴。”

通訊珠失去了聲響,麵具人甚至不知道自己最後卑微的一句回應,對方是否能聽到。

但心下有些好奇,怎的說好了今日一起動手,黃泉大人這麼快就要自己歸隊?

難不成,其他人已經結束了任務。

自己,拖太久了?

蹲著身回過頭,麵具人看向了被自己衣袍遮住的置放在一側的燒烤架,遲疑了一會,“也沒多久吧?”

但上命難違。

他隻能掀開麵具,露出一張年輕的麵孔,將架子上的肉串一口擼儘,順帶收了燒烤架,便一把從幾十層高的樓層之巔跳下。

“莫名其妙的……”

腹誹之間,幾個輾轉騰挪,麵具人便步入了王城的陰暗之所,涉足了這片光明之地的黑暗地帶。

潮濕的巷深之處,一條響尾蛇猛地撲出,咬住了吱吱亂躥的老鼠,三下五除二給吞了下去。

麵具人停步,將麵具摘了下來,再次蹲下,目視響尾蛇進食。

安靜,持續了許久。

足足沉頓了好長一段時間,麵具人這才回身,仰頭看著道旁屋簷下泄漏的些許陽光,怔怔失神。

“什麼時候,才能光明正大的吃一頓飯呢,我的黃泉大人……”

麵具人捧著臉,赤紅詭異的瞳珠在旋轉著,時而放大,時而縮小,卻在不經意間,流露出與這妖豔雙眸格格不入的絲縷迷茫。

“嗒、嗒、嗒。”

身後,忽的傳來了清脆的、節奏分明的敲擊聲。

隨之而來的,還有那微不可察的腳步聲。

麵具人瞳孔一動,手上的閻王麵具立馬戴上。

起身,回眸。

來人是一個拄著拐杖的瞎子,年紀輕輕的,雙目便這般失明了。

嚴重的是,他麵上花白,一看便知這人雙目,並非是天生而瞎。

“前麵死胡同,”麵具人指著後方,語氣和善,“此路不通,看你這模樣……你需要幫助嗎?”

他像極了一個正常的年輕力壯的小夥,對於雙目失明的可憐人,本著悲天憫人的情懷,毫不吝嗇想要施以援手。

瞎子駐足,手中拐杖刺入了地麵,他張了張口,有些艱難的說道“瞎子,不過巷。”

麵具人一怔,“所以?”

“過一巷,殺一人。”瞎子抬起了拐杖。

這下麵具人驚詫了。

在平日裡放下麵具、脫下長袍的時候,他曾幫助過太多太多這個世界上的可憐人。

所以初時也不曾聯想到,這個氣海僅有幾縷靈元,約莫是修煉過幾日的半吊子瞎子煉靈師,能對自己造成威脅。

但是,聽這話,對方是要來殺人的?

“殺誰,殺我嗎?我可是個好人……”麵具人說道,他甚至摘下了麵具,妖豔猩紅的雙目中有著真誠,“真是個好人!”

“界域。”瞎子說道。

“啥?”

麵具人一挑眉,對麵這人是太久沒說話了?這惜字如金得……讓外人很難理解到他的意思!

瞎子說道“如若你是好人,那麼死時,便莫要吱聲,以免驚嚇到旁人。”

麵具人這才真正確定了對方的來意。

他沉默著低頭,看向了街旁剛吞下老鼠,又被此地無形氣勢壓得喘不過氣來的響尾蛇。

“我不喜歡當老鼠,我是蛇。”他說著。

“界域。”麵具人依舊。

“你這人怎麼這樣子?我並不想殺你,看得出來,你比我還可憐!”

“但我想殺你。”

“為何!”麵具人盯著對麵發呆,他目光落到了對方的拐杖之上,隱隱覺得有些熟悉。

並且,這人、這張臉,也好似在哪裡見過?

“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罪惡,莫名降臨在太多無辜之人的身上,你本就享受了引起罪惡的根源力量之紅利,為何還要如此貪婪,盯上你不該盯上之人?”

瞎子似乎有些激動,他用力攥著拐杖,繼續說道“蛇也好,鼠也罷,既是陰晦的產物,生來便是罪惡的源泉,為何還要蛇鼠相吞?尋一僻靜之地,苟延殘喘,它不好嗎?”

麵具人終於慎重了起來,他記起來了這拐杖,也記起來了這人,問道“聖奴?”

“聖奴,淚雙行。”瞎子提起了拐杖。

名劍抽神杖拔出的瞬間,那窩在牆角的響尾蛇聞聲而斷,一分為二。

“蛇的下場。”淚雙行嚴聲說著。

“瘋子!”

麵具人根本不知道自己犯了啥錯,對麵要這般激動,他立馬拔身而起,想要離開這個鬼地方。

聖奴之人,黃泉大人可是交代過,現在能不招惹,儘量不要招惹。

可是,他身形才堪堪一動,那已然出鞘的抽神杖淩空一點,小巷深處的圍牆轟一下應聲而碎。

“唔……”同一時間,麵具人捂著喉嚨,指縫中有鮮血溢出。

他有些不可置信,這個人,一劍洞穿了自己的咽喉?

“劍宗?”

可劍宗,哪有這般偉力?

甚至,那一劍貫喉之後,停留在傷口處的特殊劍道力量,是麵具人根本不曾見識過的。

那一縷似是劍氣,又不似劍氣的銀色劍意……

“你不是劍宗!”

麵具人心頭駭然了,“古劍修,劍道王座?!”

“界域。”淚雙行依舊波瀾不驚的開口。

“我招你惹你了?你要大老遠跑來殺我?”麵具人慌了,同境界之下,古劍修最強,這是無可爭論的。

哪怕他是王座道境圓滿,哪怕身上有著這一對“猩紅之眼”……

可是,對麵是純粹的淚家人,是聖奴,是名劍抽神杖的當代執劍人,更加是稀罕無比的劍道王座!

雖說不曉得為何自己拿到的情報有誤,還誤以為對方停留在劍宗境界。

可當下,不是思考這麼多的時候了。

“蛇鼠相吞,你現在不就在蛇鼠相吞嗎?”麵具人炮語連珠,十分急切,“‘聖奴’能比‘閻王’好到哪裡去,不也就是同樣隻能在汙穢角落裡,乞哀求憐,見不得光的存在麼!”

“界域。”

“瘋子!”

麵具人身子再一拔,這一次他雙目中爆開了血光,整個人被猩紅之色籠罩,化作霧氣,消失遁形。

從巷子口遁出,他直接切開了空間,一股腦紮入。

可是,黑洞之內,本該是空間碎流的天地,麵具人從空間裂縫入後,觸目所及,竟依舊還是東天王城的街道!

來往的人流依舊、大爺大媽提著菜籃子逛街、商販的吆喝聲如此清晰……

“嘭!”

麵具人看怔了,他失足撞到了一個路過的中年大叔。

大叔回眸,竟是一個麵色花白的瞎子,被撞之後,他反手就拔出了一把抽神杖,送入了麵具人的胸口。

“噗……”

血液噴出,麵具人隻覺眼前畫麵一花,他依舊還停留在小巷子裡頭,而本該在遠處的聖奴淚雙行,此刻已然臨麵。

大叔是假的,抽神杖是真的!

這把名劍,真真切切送入了自己胸膛之中,帶著那一絲陌生的……劍意、劍氣?

麵具人顫抖著身子,將腦海中有關聖奴首座的最新情報結合,一下子捋順了過來。

“劍念?”他艱難低頭。

“嗯。”

“幻劍術?”麵具人想到了方才進入空間碎流後看到的一幕。

“嗯。”

“可是,我明明用了血遁,我也不想跟你打,我已經提前逃走了!”麵具人不甘心。

“也許,這就是幻劍術讓你產生的錯覺吧,還有……”淚雙行頓了下,伸手摸上了他的雙眼,“莫要忘記,你的眼睛,它本姓淚。”

“我不甘心,我還沒出手!”麵具人劇烈掙紮起來。

太疼了!

這名劍入胸,還附帶有劍念的一擊,太疼了!

關鍵是,這附帶劍念的一擊,幾乎將他全身的靈元都封死了,再掙紮也反抗不了。

“我真是個好人哇……”麵具人兩行血淚淌下,他的一身能力都還沒開始施展,可對方似乎對自己了如指掌。

自己的一切能力,都被死死針對,完全克製了。

一個王座道境圓滿,不應該在麵對一個劍道王座的時候,以如此一種兵敗如山倒,潰不成軍般的表現方式,一式未出,便被擊倒。

這太可笑了!

小說話本都不敢這麼寫,這應該是在做夢,麵具人心底還有那麼一絲奢求。

“也許你是一個好人,但可惜……”

淚雙行歎息著拔出了抽神杖,劍念殘留在對方體內,讓麵具人意識到,這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不是幻境。

“你不應該盯上她的。”

淚雙行說著,一劍將這人頭顱輕鬆削下,送進了空間戒指,他雙目緊閉著,屋簷處泄露的微光就灑在他眼前。

可眼前,依舊是一片黑暗。

滴血未沾的抽神杖被收歸入鞘,淚雙行就這般站在微光之下,以自身的孤獨,回應著整一個廣袤黑暗世界的陰沉擁抱。

他駐足沉默了良久,背對咚然倒地的無頭屍體,眉頭蹙起,似在解釋,又像是在喃聲自責。

“我的妹妹,她已經夠可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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