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林?”
一時半會兒的,管裳都想不起來有這麼個人:“哪個逼玩意兒?”
林有財:“……”
管笙眼皮一跳。
她這個妹妹真的是……低開瘋走的典型!
鎖秋提醒:“小姐,是原先賬房的大管事呀,是老夫人的表弟!”
“哦,他啊。”管裳恍悟,打了個響指:“想起來了。上次我說要收拾他來著,結果事情多,忙忘記了。”
她一天天的,要收拾的大魚大蝦多了去,實在顧不到邱林這種卡拉米。
她問:“怎麼回事?”
林有財稟報:“先前二小姐說先留著他,便沒有將他清出去。僅是讓他把差事移交出來,命人重點查他經手的賬目。大致上已經把所有東西都交付乾淨後,便放鬆了對他的管製。卻不想,今日才發現他還藏了一手,眼瞧著老夫人不行了,他卷了那筆銀子跑路了!”
管裳直取重點核心:“多少銀子?”
她想說,要是一點小數目就算了。
雖然愛財,但如今她事情多,要忙著查管家的案子,顧不上這些小魚仔。
孰料,林有財給了個數目:“三百萬兩。”
“奪少?”管裳瞪眼,直接破音了:“三!百萬!兩!”
艸,動不動就以百萬為單位的嗎!
淡定,淡定,她又不是沒見過大蛇拉屎,不該表現出來這麼窮酸的樣子。
壹號傭兵團幾百萬幾百萬的單,也並不鮮見。
隻是以想到白花花的三百萬兩銀子被搞走了,她肉疼啊!
林有財道:“都是屬下無能,今日才發現有這一筆賬,應是老夫人先前留的後手。算是老夫人的私賬,故而除了邱林外,並沒有誰知道。”
鎖秋便問:“老夫人身邊的嬤嬤也不知道麼?”
“不知。”林有財本就是外來的,哪能知道。
“人跑了、銀子沒了,知不知道已經沒意義了。”管裳歎息一聲:“老太婆要噶了,這就便宜了邱林。”
管笙說道:“三百萬兩不是小數目,一則轉移不便,二則短時間內無法銷贓。”
“是的。”管裳並沒有花太多時間去傷春悲秋,立即做出決定:“鎖秋,你去跟馮朝說,把這個任務安排給二當家,不管邱林躲在哪個角落,哪怕他泥銷骨了,都要把他給我刨出來!”
神行十三太保,也是該派上用場了。
找魯潛,找邱林。
“是。”鎖秋去了。
林有財把相關證據呈上,瞧了一眼一旁的管笙,這才寒暄道:“方才情急,未曾與大小姐見禮。如今大小姐也回來了,可真好。”
管笙頷首:“幸得林伯幫襯阿裳。”
“大小姐高看在下,昔年得老爺青眼,分內之事罷了。”林有財是個做事嚴謹的人,話並不多。
這對嫡親姐妹,管二小姐性情張揚獠牙外露。卻不見得,麵容冷清、氣質出塵、仙風道骨的管大小姐,就是個好相與的。
管裳翻了一遍大那些材料,又問了幾個問題,便讓他先走了。
廳內剩下姐妹二人。
管笙忽然道:“你說,邱林和魯潛有沒有關聯?”
她總是能抓到重點。
管裳轉頭看了她一眼,道:“有沒有關聯,逮到人就知道了!”
“嗯。”管笙便沒繼續這個問題,轉而問:“你那神行十三太保,人是不是太少了?”
“不是我不想擴容,我恨不能整一個三百人的隊伍。”管裳攤手:“可,豢養私兵是重罪。”
麵對這個問題,管笙一臉淡定:“建一個江湖門派,這些門派表麵上自由,實際上還是受朝廷管束的。你養的,本來就全都是江湖人,不算私兵。”
管裳道:“我也是這麼想的,但這種事並非一蹴而就的,需要時間發展。”
她就吃虧在,穿越過來的時候幾乎是一窮二白。
肚子都餓扁了,雞蛋還沒孵出來!
不管做什麼事,都需要時間。
那就——
熬時間吧!
接下來的日子,管裳依然每日都把時間排得滿滿當當——
夜裡睡覺前一個時辰練內功;天還沒亮起床練刀,第九刀傷勢漸愈後加入了晨練隊伍;之後是司空璟與司空南倆病號的診療;下午在藥房裡待上一到兩個時辰,製出藥物送去給神行十三太保推廣……
一旦有任何線索,則讓管笙去查。
如此半個月後,四月初五日。
練完刀,管裳沐浴更衣後,穿著一身輕薄夏裝,過來西廂給司空璟診脈。
“養了這麼久,你的身體現在狀態十分穩定,已經可以開始解毒了。”
她鬆開病美人的手腕,走到一旁寫方子:“這幾天便開始吧。”
司空璟一直盯著她,但,當她轉頭過來的時候,他便把目光移開了,道:“你是大夫,自然聽你的。”
管裳何其敏銳,焉能沒發覺他的不對勁:“扭扭捏捏的,想什麼壞事兒?”
“沒。”司空璟轉頭拿了一遝卷宗,送到她麵前,道:“我命人將當初管家謀逆的案子重新整理出來,這些東西比存放在大理寺的還要詳儘一些。另外,也多了許多新的證人和證據。”
不等管裳打開看,他又拿出第二遝:“這是關於老四的詳細資料,希望能對你有用。”
“這是……”管裳挑眉,精準給出一個詞兒:“資源共享?”
撩起眼皮,她覷了他一眼,歪頭問:“你想換什麼?”
司空璟薄唇微勾:“不換,權當我給師父的一片孝心。”
管裳總覺得沒那麼簡單。
從她來到這裡認識這病秧子,便知道他是相當腹黑的一人,興許他是天下烏鴉中比較白的那隻,也不可否認,他就是隻烏鴉。
她試探性地問:“你有什麼事,想需要我幫忙的?”
“無。”司空璟應答得很快。
管裳卻是一臉的不信:“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司空璟頓時無奈。
他歎息一聲,問得有些生無可戀:“我就不能純粹想幫你?”
管裳果斷搖頭,脫口而出:“不太可信!”
“不是……”司空璟一片無語,什麼情緒都轉變成了氣急敗壞:“管師妹,我在你心裡,是個不可信的人?”
已經很受傷了,管裳卻反手又紮了他一刀:“不然呢?”
司空璟:“……”
他深呼吸,按了按心口,壓下心口的不暢。
不氣不氣,氣死自己沒人替。
跟管師妹溝通本就需要強大的心臟,但……
他真的就隻是個病人啊!
這邊正說著,金枝進來了:“小姐,二當家送消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