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王經理聊到快四點,劉衛東才離開了三商店。
臨走時他已經能感覺到,王經理的心活份了。
東市場這一片,劉衛東想買的位置私產房偏多,這也是他決定投資的關鍵。
沿著長沙街走了個來回,他腦海中完全可以確定,哪個位置是幾年後的東大商場,哪個位置是金龍商廈,長沙街邊破破爛爛的平房和偏廈子,在劉衛東眼裡都是亮堂堂的大門市房。
在西春樓買了兩盤蒸餃,劉衛東自己沒舍得吃,打包坐在一中門口等媳婦放學。
通過這兩天輔導,他已經知道了媳婦的短板在哪裡,理科比較差。
所以他準備讓婁豔茹考江南學院。
這樣既能圓了媳婦的大學夢,又能讓她選擇喜歡的職業,雖然現在教師的工資待遇很低,可劉衛東又不差錢,何況師院出來也不一定就當老師。
當然自己的想法還需要征得一個人同意,那就是丈母娘宋茜,她可是一心讓婁豔茹當醫生。
婁家裡不還有個小姨子婁豔華嗎?為啥這當醫生的夢想,不讓小姨子去實現?
時間在劉衛東的胡思亂想中到了九點,看見一中大門一開,劉衛東趕緊推著車迎了上去。
媳婦身邊沒看見那個綠豆蠅陳浩,卻看見一個姑娘推著自行車,跟婁豔茹有說有笑,身上穿的居然是他給婁豔茹買的那件湖藍色連衣裙。
看見劉衛東一臉疑惑,婁豔茹忙捅了一下身邊的女孩兒。
“豔華,這就是劉衛東,你快叫姐夫。”
“姐夫……”
婁豔華這聲姐夫叫得很勉強,甚至都沒仔細看劉衛東。
“這就是豔華啊?你也過來補習了?初次見麵,姐夫請你吃飯吧。”
劉衛東並不在意婁豔華的態度。
一個小姑娘知道啥?丈母娘都逼自己跟婁豔茹離婚了,還能當著小姨子說自己啥好話?
“我不去了,回家太晚我媽會擔心的,姐你今晚還不回家?媽都想你了。”
婁豔茹無奈地看看劉衛東,拉著婁豔華的車把說道。
“你姐夫每天都幫我補習到半夜,這兩天老師說我進步很快,我高考前真不想耽誤補習,跟姐和姐夫吃完飯再回家吧,也省得咱媽再做。”
婁豔華哼了一聲:“他幫你補習?姐你沒開玩笑吧?不想回家也不能拿學習當借口啊?”
婁豔茹剛要解釋,劉衛東看了一眼婁豔華背著的手風琴說道:“豔華是想考藝術生?你練琴應該去師院音樂係,怎麼會來一中補習?”
婁豔華一愣,詫異地問道:“我文化課太差,不補課高考拉分太多,你咋知道學專業課要去師院?”
劉衛東笑了笑沒說話,隻是伸手接過了婁豔茹肩上的書包,放在了車筐裡。
三個人彆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國營飯店門口,劉衛東進去先把蒸餃讓服務員幫著熱一下,這功夫婁豔茹姐倆每人點了份餛飩,還給劉衛東要了份餄餎條。
等劉衛東拿著蒸餃回到桌子旁,婁豔華看向他的目光明顯有些不同了,估計是婁豔茹跟她說了啥。
“姐夫你真幫我姐補習了?我姐說你還幫油脂廠解決了技術難題?你不就是個農民嗎?咋會這麼多?”
劉衛東笑了笑:“小姨子,文憑和文化是兩回事,你姐高二就下鄉,高中課都忘得差不多了,我幫她補習一個月,考上北大清華是扯淡,但我保證他能考上江南師院。”
“真的假的?”
婁豔華一臉難以置信。
可劉衛東回答得斬釘截鐵:“當然可以,我一定幫你姐實現她的大學夢。“
雖然母親給婁豔華灌輸了很多劉衛東的負麵形象,但她此時見到的姐夫,卻跟母親說的不太一樣,一盤蒸餃吃完,她對姐夫的輕視已經徹底被好奇心替代了。
“姐夫,我也想讓你幫我補課。”
劉衛東一咧嘴:“豔華這好像有困難,你最好先回家問問你媽,因為我給你姐補課每天都補到十二點,你不能每天都那麼晚回家,何況你還要練琴。”
婁豔茹也勸婁豔華。
“豔華你真得跟咱媽商量一下,姐是真希望你能考上省藝術學院,最起碼也考上師院藝術係,可每天補課到這麼晚,回家太晚媽也折騰不起。”
吃完飯劉衛東和媳婦把婁豔華送到她家樓下,兩人才回了旅店。
“豔茹,我說讓你考師院是認真的,你理科差,與其費力往上拉,不如集中精力補文科,不過你選師院不考醫學院,你媽這關你能過去嗎?”
婁豔茹苦笑了一下:“如果沒有你幫我轉民辦教師,如果不是你幫我補習,我對考大學根本不敢想,能考上師院都是奇跡了,我媽還有啥不願意的?”
“豔茹,我托三商店的王經理幫著買房子了,爭取在你高考前能買下一處,那樣你考上的大學落戶口,就能直接落到自己家了。”
“你要買房?這麼大事你咋沒跟我商量一下?”
婁豔茹直皺眉。
“媳婦有些事兒我說了你也未必相信,東市場五年後會大麵積拆遷,到時候咱的房能變成門市,價格會成倍增長,這也是一種投資。”
婁豔茹瞪著眼不說話。
劉衛東的驚人之舉不是第一次了,她現在真無法反駁。
“我幫二隊賣了些木柴,暫時不用再墊錢買糧食,試驗田農研還白送了化肥和農藥,咱也省下不少錢,所以買房和上大學你都不用擔心。”
“我才不擔心這些呢,我隻是好奇,你怎麼會知道五年以後的事?這也是你聽廣播看材料知道的?”
“我要說,我昨晚夢到了一個白胡子老頭……”
“你滾一邊去……”
夫妻倆滾到床上鬨成了一團。
“如果我媽要是同意你幫我妹補習咋辦?那咱倆可就不能像現在這麼隨便了。”
“那我堅決不同意幫小姨子補課,憑啥剝奪我的幸福生活?要知道這幸福來得多不容易啊?”
“你好壞啊……”
婁豔茹小臉微紅,聲音越來越低,房間內隻剩下了急促的呼吸聲,劉衛東著急忙慌地拉滅了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