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時而淡時而濃,其間還夾雜著一些草藥和血腥中和起來的獨特氣味,令她覺得有些不適。
不知道飛了多久,也不知道飛過了哪些地方。
虞真順著那道時淺時濃的“味道”停在了一棟透著魔法輝光的門前。
這道門明顯有著十分強烈的魔法回路,一看便知道透著些不凡的“禁忌”。
她很小,亦十分理智的知道碰上沒有什麼好結果,但那道味道便停在這裡,令她有些踟躕。
也幸好她小,一路過來不知道避開了多少守衛,他們好像都對它的行蹤並未察覺,看來萊戈拉斯的魔法十分管用。
這樣也避免了不少的危險。
虞真想了想,往這扇門旁邊牆壁上的壁燈飛了過去。
這座壁燈是一個天使的造型,純潔可愛的小天使舉著一隻燭台,燭台上插著四五支正在燃燒的蠟燭,她靜靜的趴在天使翅膀下麵的隱秘角落,準備等一等。
虞真內心有些疑惑。
她停留的這塊兒地方顯然有些不一般。
這裡不是地牢,也不是下層教會眾人居住和辦公的地方,更不是會客廳,而是裝修得充滿了聖潔感的回廊。
回廊兩邊,是各種宗教主題的油畫,回廊的儘頭便是那扇門。
兩側都是各種小天使形狀的壁燈。
飛上去之後虞真也發現了,這些蠟燭並非是傳統意義上的蠟燭,而是更加傾向於光明魔法的物品。
燭光並不灼人,但一直持續而又穩定的散發著光輝。
這也令她下意識覺得這裡是個十分重要的地方,她想要找到的答案可能會在這裡有所突破。
她來這裡,一方麵是真的想要探尋真相,避免血族和聖教走向原書中的結局,另一方麵,則是為了大天使的眼淚。
不是說聖教有嗎?她來找找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說不定找到菲力克斯後還能讓他帶路呢。
虞真等得昏昏欲睡,就在她等得快要放棄的時候,突然,一陣輕盈的腳步聲響起。
她頓時來了精神,透過小天使的翅膀往外看了過去。
一個穿著紅色法袍的男人向著回廊儘頭走去。
他應當便是聖教的紅衣主教,看麵相十分年輕,有著一頭亞麻般的長發,鬆鬆的垂在腦後。
他走到回廊儘頭,伸手在門上探出一道魔力,那道對於虞真來說緊閉的房門就這樣輕易的打開了。
男人似乎麵色沉靜,在門自動打開的一瞬間走了進去。
此時不待更待何時!
虞真小小的翅膀快要飛出殘影了!好險在門徹底關上的時候低空飛了進去。
然後十分自然的趴在了男人那又長又紅還綴了不少寶石的法袍尾巴。
男人步子停頓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卻沒看到躲在袍下的小蝙蝠。
萊戈拉斯的魔法正在持續的保持著作用。
他沒發現什麼不對,正了正神色後,抬腳往前走去。
虞真待在法袍下麵,忍不住從底端鑽出去了一些,倒著腦袋透過縫隙小心地看著周圍的環境。
入目便是一片金色和白色。
但很顯然,這裡似乎是一間裝修得極為豪華的臥室,空間也極大,這個男人走了好長一段路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房間裡不但有沙發,還有巨大的陽台,她發現男人的目的地便是一張掩蓋在重重床簾之後的床。
他站在床前,單膝跪地:“冕下,夜安。”
冕下?
教皇?
床簾後,一道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
“蘭尼,事情辦得如何?他屈服了嗎?”
他?
虞真精神一振,總覺得這個“他”指的便是菲力克斯。
名叫蘭尼的男人垂下頭,即便看不見床上的教皇,他也顯得極為恭敬:“……他依舊拒絕。”
床上的老人似乎並不意外,聲音虛弱,勉強咳嗽了兩聲,緩緩道:“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孩子,你要再快一點。”
蒼老的聲音還在繼續:“……你再去勸勸他,若他還是不願意,便帶他來見我。”
蘭尼聽到這裡,那人的拒絕像是把他的自尊踩在腳底似的,執拗的說:“冕下是他最尊敬的老師,他卻背叛了您的立場,他早就應該把二十幾年以來教會對他傾注的一切全都還回來。”
“既然還不回來,那就用靈魂和身體來抵押,冕下看上他的身體,是他的榮幸,他倒是有膽子拒絕!”
“他本身的存在就是冕下的容器,
“菲力克斯就是一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床上的聲音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繼續傳來:“……蘭尼,好好勸他。”
蘭尼眼中泛起一絲怨毒:“冕下放心,我一定好好'勸他'。
默默聽完這一切的虞真都驚呆了。
所以……菲力克斯注定是要犧牲的嗎?
不管有沒有和血族這回事,他的命運似乎早已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