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像是在燃燒，但卻又不是那種讓人感到不適的熱度，而是更像是一種暖洋洋的感覺。
有些撐的力量漸漸在身體裡轉來轉去，最後終於柔順下來，被身體徹底吸收，變得從未有過的輕鬆。
虞真從這種奇異的舒適感中睜開了眼睛。
一抬眸，便看見萊戈拉斯優越的下巴。
他正垂眸看著手中的信紙，荊棘紅寶石戒指被他戴在手上，在燈光下閃耀著璀璨的光芒。
虞真眨了眨眼，又晃了晃腦袋。
她敏銳的感到，身體似乎變得更加輕鬆靈敏了，渾身充斥著一種被力量填滿的感覺，輕靈的讓她覺得自己飛行的速度會比以前快上十倍。
她有些不可思議的看了看自己的爪子，又看了看自己身上淺淺的絨毛。
黑色的絨毛原本並不厚重，因為一滴血之後也變得光滑了許多，但這一次，她的毛發看起來更加有光澤了，就連絨毛都變得密實了許多，像一隻黑色的小蝙蝠絨毛玩具。
身體好像又大了一圈，這一次終於有萊戈拉斯手掌大小了。
小蝙蝠轉來轉去的看著自己的身體，萊戈拉斯看得有趣，他放下手中的信件，衝著這小東西說：“……是比之前好看些了，但看來看去還是一隻黑黢黢的小東西。”
小蝙蝠有些不滿意的吱了一聲，但又想到自己身上的改變都是萊戈拉斯帶來的，頓時又立馬住了嘴。
“行了，我已經還了你一滴血了，還差兩滴。”
萊戈拉斯對自己欠下的債接受良好，畢竟也不是很多，見小蝙蝠這麼高興的樣子，他卻又莫名想到了它因為沒有得到血液掉下的金豆子，便又補充道：“……不是我不給你，在你身體完全消化完血液中的能量之後，再給你，不然你會被我的血撐爆。”
他點了點小蝙蝠的腦袋，嘴裡發出“砰”的氣音：“‘砰’地一聲，化作血肉，你的小命也就到頭了。”
“吱。”
[哼。]
“……看來我平日對你太過寵愛，讓你脾氣漸長。”
萊戈拉斯視線落回了手中的信件上，說完這話，他手指微動，白色的信紙頓時化作一團火焰，燃燒了幾秒鐘便化為虛無。
做完這一切，他接著用一根手指輕易地挑起了小蝙蝠的下巴，與它直視：“……你似乎一點都不懼怕我。”
隨著話音落下，一道仿若實質的壓力從他的指尖突然遍布全身。
像是被石頭壓著一般，有些難受但卻還能忍受。
麵對彆的反派，她可能會害怕。
但麵對的是萊戈拉斯這個“老熟人”，即便知道有危險，但那種骨子裡帶來的熟悉感卻也確實讓她害怕不起來。
小蝙蝠眨了眨眼睛，一雙黑黑的豆豆眼像是會反光似的，裡麵全是萊戈拉斯的身影。
“吱。”
[不怕]
“嗬。”
他輕笑一聲，那雙眼睛帶著壓迫似的凝視：“不怕我殺了你？”
小蝙蝠又“吱”了一聲。
[不怕]
抵著小蝙蝠下巴的指尖磨蹭了一下它溫熱的皮肉，在虞真覺得這家夥手法一如既往的不錯令人很舒服後，下巴一空，她一個不察差點直接麵朝桌麵來個狗吃屎。
“吱吱吱！”
小蝙蝠穩住身體，控訴的看著他。
萊戈拉斯：“記住你今天說的話，我倒要看看你會不會一直不怕我。”
他絲毫沒把小蝙蝠的控訴放在眼中。
“叩叩。”
敲門聲響起。
“進來。”
來人是伊諾克。
這個在萊戈拉斯麵前的“紅人”，雖在某些時候對萊戈拉斯有些過於狂熱了，但辦事兒卻十足可靠，除了上次在拍賣場乾的事兒有些失智外，隻要萊戈拉斯在他視線所及之處，他還是挺有用的。
伊諾克一進來，視線便在桌麵上的小蝙蝠上停留了一瞬。
主人對這隻醜陋的小東西如此偏愛，竟賞賜了它鮮血不說，還親自看著它吸收完所有能量。
書桌上還有一個小小的軟墊，之前小蝙蝠昏睡的時候便是被主人放在軟墊上的。
隻要一想到主人還會用手指撫摸這黑團身上的毛發，伊諾克便要嫉妒得發狂了。
但他隻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主人，”伊諾克單膝跪地，右手放在左胸上，垂下頭顱，“下麵有消息傳來。”
萊戈拉斯靠在椅背上，聲音冷淡：“什麼消息。”
“聖教的人在行動，他們似乎集結了不少力量，已經開始在各個城市打擊血族的據點。”
“目前已有不少血族被製裁，他們的目標似乎正是……深淵紅土。”
“主人，”伊諾克抬頭看著萊戈拉斯，一雙眼睛已然充血，“讓伊諾克帶著部下，殺一殺他們的銳氣。”
伊諾克對人類十足厭惡。
萊戈拉斯垂眸看著他：“……聖教，我記得……他們似乎很在乎聖子菲力克斯？”
伊諾克眼睛一亮：“主人！您要屬下把他抓過來嗎？！”
“不，”萊戈拉斯搖搖頭，“你的實力在他之下，他是光明之子，是聖教傾注了無數資源培養起來的最趁手的工具。”
伊諾克有些不服氣：“……我看那個聖子拿著本聖典整天念這念那的，不像是很強的樣子。”
“伊諾克未必不是他的對手！”
“聖子啊，”萊戈拉斯像是想到了什麼，嘴角勾起一抹微小的弧度，“能夠被光明神如此垂青，他定然當真有一顆悲天憫人的心，聖教把他守護得越好，他越是愚蠢，認定聖教光明純潔，是凡人的救贖。”
“伊諾克，我突然有了一個有趣的想法。”
“讓他知道聖教底下那些隱藏的罪惡，動搖他的心，可比打敗他有趣多了。”
伊諾克不太明白萊戈拉斯話中的意思：“這樣做……會打擊到聖教？”
“應當比你和他打一架有意思。”
萊戈拉斯眨了眨眼，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找一個沒有殺傷力的血族，最好是……被聖教折磨得奄奄一息，本身卻沒有殺過一個人的素食者，扔到聖子身邊。”
“當然，彆忘了引開他身邊那些騎士和守護者。”
“就讓我們看看，那位尊貴的聖子大人，會有什麼反應。”
伊諾克領命離開，虞真從這兩人的對話中不難發現萊戈拉斯的險惡用心。
他這是想要讓對聖教一心虔誠的聖子內心動搖。
這可比殺了聖子還要讓聖教的人頭疼。
不過……想到原書中萊戈拉斯是死在這位聖子手上的，虞真便歎了口氣。
聖子當真是被光明神寵愛的，也當真是對聖教私底下的黑暗一無所知。
他就像是活在楚門的世界，周圍都是被善意和貪婪堆砌的謊言。
在他心中，血族天生邪惡，是注定要被消滅的異端。
這是聖教二十幾年以來對他洗腦般灌輸的思想。
不知道……這一點小小的舉動，是否會動搖他的心？
正如萊戈拉斯所說，這比與他戰鬥一場有趣，也有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