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裡糊塗的,連奔帶逃的,炮火連天的,莫名其妙的,驚險十足的,虞真上了埃德蒙的飛船。
埃德蒙身上的衣服已經不能看了,就連阮輕身上的衣服也煙熏火燎的,頭發都快被火給燎炸了。
反倒是虞真渾身上下一點狼狽都沒有,唯一的狼狽可能就是,尾巴有點乾?
隻要一想到被埃德蒙和阮輕驚心動魄帶上飛船的過程,虞真都不忍心去回想陸司焰的臉色。
是的,埃德蒙和阮輕不愧是男主和女主,彷佛自帶著幸運buff似的,明明在剛剛逃走的時候便已經被發現了,陸司焰還親自追到了兩人身後,但就是沒辦法攔下男女主。
最後落在虞真眼中的,便是陸司焰那雙紅得像在燃燒一般的眸子。
當然,戲還是要演的,虞真隻能做出一副被迫劫掠,且對陸司焰留戀不已的眼神,得以保全她在陸司焰眼中的形象。
其實這倒也不是演戲,就算是為了任務,虞真也不可能離開陸司焰身邊啊。
阮輕把小人魚放在飛船的座椅上,埃德蒙麵色沉穩,操控著飛船往宇宙中遷躍。
他似乎對陸司焰十分忌憚,飛出去好長一段時間,整顆燎雲星都被拋在腦後他都沒有放鬆警惕。
“彆怕彆怕,”阮輕的聲音從耳邊響起,虞真偏過頭看著“罪魁禍首”,聽見她繼續說:“埃德蒙很厲害的,那個變態肯定追不上來的!”
“那可不一定,”埃德蒙顯然對陸司焰更加了解,“陸司焰,反叛軍首領,燎雲星星球主,更是蝕火的掌權人,他不會就這麼輕易的被甩掉。”
說到這裡,他把目光落在了眼眶紅紅的小人魚身上:“為什麼我覺得,這條小人魚並不願意離開他?”
一路上,埃德蒙雖然一直在應對陸司焰的攻擊和追趕,但也抽了兩分心思在小人魚身上。
這條小人魚一直眼眶微紅的看著陸司焰的方向,想要衝著阮輕說什麼的時候,卻被阮輕捂住了嘴。
她臉上焦急又悲傷,並不像阮輕說的那般需要拯救,反倒是……讓他覺得自己和阮輕就像棒打鴛鴦的壞人一般。
“怎麼會?!”阮輕詫異道:“真真隻是被他蒙蔽了!她應該……不想一直待在罪犯窩裡……吧?”
阮輕一邊說,一邊有些心虛的看了一眼小人魚,發現她眼睛紅得眼淚汪汪的,頓時更心虛了。
“真、真真?你不會是……不想離開陸司焰吧?”
這話一落,小人魚的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迅速從她眼眶中滾落。
小人魚抽抽噎噎的說:“我、我要老大。”
救命!真真難道真的像埃德蒙說的,不想離開燎雲星?隻想待在那個變態身邊?
阮輕試圖勸說:“你、你那個老大真的不是個好人!他在帝國的懸賞令已經高達十億星幣!他無惡不作,還是個黑道頭子!你這樣的小人魚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萬一他欺負你怎麼辦?!”
小人魚搖搖頭:“不、不會。”
“你說不會就不會了?他可怕得很!”阮輕認真的看著她,然後便發現小人魚的眼淚更多了。
“彆、你彆哭啊!”阮輕手忙腳亂的擦了擦她臉頰上的眼淚,卻發現小人魚哭得似乎更加厲害了。
“阮輕,”埃德蒙歎了口氣,“她既然不願意離開陸司焰的身邊,不如我們找個地方把她放下來。”
“陸司焰……死咬得這麼緊,有可能就是因為她。”
埃德蒙並非第一次和陸司焰交手,卻是第一次看見他如此緊追不舍。
“不是吧?難道這還是純愛?”阮輕驚訝道。
她看著哭得安安靜靜,卻莫名讓人心疼的小人魚,小心翼翼問道:“你、你真的一點都不想離開陸司焰身邊?”
小人魚吸了吸鼻子,可憐巴巴的“嗯”了一聲。
阮輕這會兒才意識到自己這是好心辦了壞事。
她有些尷尬的看著哭得慘兮兮的小人魚,腦海中不由得想起陸司焰和小人魚相處時的情況來。
意識到陸司焰好像也並未做出太過出格的事情時,她有些煩躁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那、那我們怎麼把她放下來,她現在是條人魚,萬一被壞人先一步捉走了怎麼辦?!”
埃德蒙看向舷窗外的目光一頓。
“不用擔心這一點,他已經來了。”
阮輕心中一跳,迅速往舷窗外看了過去:“怎麼這麼快就追上來了?!”
“察覺到飛船有新的通訊接入,需要立即接通嗎?”
飛船內,響起一道機械音。
阮輕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埃德蒙。
她不知道埃德蒙身上的麻煩解決了沒有,但卻能從埃德蒙孤身一人來救她的行為中看到在他身上不斷擴張的危險。
說真的,若不是埃德蒙實力夠硬,又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他是絕對不可能安全的把她從蝕火帶走。
“接入通訊。”
隨著一陣“滴滴”聲,飛船內置懸浮操作台頓時被一個男人的身影占據了。
他紅色的眸子在埃德蒙身後轉了轉,在看到小人魚完好無損時,這才嘲弄般開了口——
“埃德蒙,給你一分鐘的時間,把她還給我。”
“這樣……興許我還能給你留一個全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