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塞西爾看向了站在自己身邊的主人。
她身上的衣服是他準備的,上麵有著暗金色的薔薇花花紋,粗看過去,像是糾纏著的金線,是他私心的證明。
但現在,衣服上卻有不少血跡和破損,像一個昂貴的瓷器充滿了裂紋。
但即便有些狼狽,他的主人仍舊是強大而又美麗的,不管在什麼時刻,都讓他深深迷戀著。
他聽見主人說:“你不過隻是一條可憐的蟲子,身為黑暗的造物,卻想要得到光明的靈魂,為此不惜操縱著彆人做下這麼多破事。”
“你以為你得到了塞西爾的靈魂,就能夠成為最偉大的神了?”
主人麵色冷凝,像是冰雕一般。
“你知道了又如何?”阿斯蒙臉上泛起一個怪異的微笑,“死了,什麼都是吾的。”
接著,他又看向了塞西爾:“那個賭注,贏家隻能是吾。”
虞真都快被這個莫名其妙的神氣笑了。
黑霧選擇了阿斯蒙,並堅定的想要塞西爾的靈魂,再結合《光明聖典》和《黑暗聖典》,還有那個傳說中的賭注、後來的預言,一切都並不難猜。
光明和黑暗的雙子,在這樣的神話故事中,向來是糾纏不休的。
傳說中的故事前半段是相同的,光明神隕落,後來卻在眾人的祈求中複活,再後來,不忍心繼續與黑暗神戰鬥,不願意看見無辜的生靈受到傷害,於是和黑暗神打了一個賭。
這個賭,在兩本聖典中都沒有確切的內容,但卻在彆的地方有些記載。
這些天來,為了搞清楚真相,虞真看了許多古書,後麵發現,一切的源頭的落腳點竟然在那則預言上。
[禍端終究會斬殺太陽]
太陽,就是光明神的代名詞,所以在銀臨,這幾乎算是一個殺死光明的詛咒。
但若是這個太陽,並不是真正的太陽呢?
而禍端,也並非是真的禍端。
一開始,虞真真的以為這則預言是皇室為了讓塞西爾順理成章的獻祭,人為編造的謊言,但後來卻發現,這則預言竟然流傳了千年之久,而那則預言,也並非隻有這一句話。
[爾等皆為迷障]
[當黑與白模糊了生與死的界限]
[雙生的神啊投下憐憫的一瞥]
[在惡魔的低語中]
[禍端終將斬殺太陽]
[月亮高懸於頂]
[此夜]
[永眠]
按照字麵上的意思解釋,那便是光明最終被禍端破壞,光明凋零,黑暗永駐。
但最後那句“此夜永眠”,卻好像又帶著奇怪的暗示。
夜晚若是都沉睡了,那豈不是光明仍在?
虞真不明白,她覺得這裡麵應該還有其他的意思。
她不死心,既然預言都不隻一句,那當年的那個賭注,是不是也還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於是,她私下又光臨了光明神殿、皇室城堡,還有法師塔,把這三個地方全都翻了個底兒朝天,這才在一本古老的秘籍中看到了一則記載得十分模糊的傳說故事。
雙生的神同時出生,同時成長,卻因為屬性不同擁有了完全相反的兩麵。
黑暗神如此不甘的源頭,便來源於此。
明明祂們都是一樣的,為什麼人類卻永遠都喜愛光明神,而並非他?
於是,在光明神的妥協下,祂要和光明神打個賭。
[你生來便是光明,我生來便是黑暗]
[我不信,你若是嘗到了苦難帶來的黑暗,還能一直光明]
[我要和你打個賭]
[若你變成凡人,遭受了苦難還能一心向往光明,我便再也不會出手,永永遠遠的蟄伏在太陽的陰影中]
[反之,你要自願獻上你的靈魂,讓我成為永恒的神明]
[期間我會沉睡,一直到你以凡人的身份死去,再來評斷誰對誰錯]
這段小小的記載,夾雜在一本名為《與神明的對話》的古老手寫書中,書頁泛黃,一碰就要碎掉,若不是巨龍強大的精神力住夠支撐她短時間內看這麼多書,她還真不一定能夠找到這則信息。
黑暗神的算計可見一斑。
它沒有履行自己一直沉睡的誓言,而是假裝成為惡魔,停留在塞西爾的腦海中,瘋狂的攛掇他,想要讓他走上黑暗的道路,並獻上自己的靈魂。
它甚至都等不及看見他輸的那一天,迫不及待的、想要用高高在上的恩賜,讓塞西爾親手捧著最珍貴的東西給它做嫁衣。
而那些所謂的苦難和禍端,也難保不是它授意的。
虞真想到這裡,也便問了出來:“所以塞西爾所遭遇的不公,都是你的手筆?”
“是吾又怎樣?”它有些奇怪為什麼眼前這條龍什麼都知道似的,但也僅限於奇怪,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知道那些過往又怎麼樣?
曆史是勝利者才配書寫的。
等自己成為無上的神,一切都會淹沒在時光中。
人類全都會成為他的信徒。
虞真冷笑一聲:“你不會真的以為自己一定就勝券在握了吧?”
阿斯蒙:“勝利隻會屬於吾。”
“不,”虞真搖搖頭,“勝利隻會站在我這一邊。”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第一次和這樣的“神”作對,難免還是有些忐忑。
虞真不由得衝著腦海中的係統追問道——
[你說得都是真的,不會驢我對吧?]
係統:[宿主大人,你的生命和我的業績息息相關,我怎麼敢驢你?]
係統:[放心吧,這個世界本就是還未成形的小世界,它充其量就是個偽神]
[真正的神,怎麼會是這般模樣?]
虞真心中大定。
她覺得係統說得挺對的,真正的神,怎麼可能是這樣的?
想到這裡,她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東西,在阿斯蒙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往他身上一扔。
“你既然這麼牛逼,我就送你一個好東西。”
“不必謝我,這是巨龍大人的慷慨。”
“阿斯蒙”一愣,剛要避開,卻因為太過自信被那東西兜頭砸了一臉。
等反應過來那是什麼東西時,明明身體毫無破損之處,躲藏在身體之中的靈魂卻傳來灼燒的痛苦。
“阿斯蒙”連手中的劍都快握不住了。
他痛苦嚎叫道:“該死的!你到底乾了什麼?”
主人動作太快,賽西爾都還沒想明白剛剛兩人的對話,便被“阿斯蒙”現在痛苦的神情驚醒。
他默默的往主人身前站了站。
卻聽見主人嗤笑了一聲,看著“阿斯蒙”說:“裝光明神裝上癮了?連聖水都認不出來了?”
“這可是地地道道,保存了幾千年的聖水啊,絕對正宗。”
“怎麼樣?好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