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根腦子裡劃過一道閃電。
仿佛在哪裡聽過,現在人世間的姻緣,已經歸財神來管了。
月老下崗了。
“柴哥,你是說,造成今天的局麵。
是因為,財神在管姻緣?
而且,還是西邊的財神?”
柴道煌悲傷的點了點頭。
“你是誰啊?
十萬個為什麼啊?
彆煩老子,該乾啥乾啥去吧。
樓上房子,你住不起,也擔不住。
整個小區,你沒發現有什麼特彆的嗎?
狗屁都不知道,就彆出來顯眼了。
想要保命,就趕緊離開這吧。”
哎呦,他越這麼說,蔡根的鬥誌越昂揚。
雖然,蔡根也沒有,傲視群雄的資本。
但是,架不住他欠啊。
“柴哥,有啥話,你就直接說唄。
彆打馬虎眼,我又不是聽不懂人話的楞球。
咱們一樣一樣的說。
不是你打的投訴電話唄?
在樓上,出現的詭異,也與你無關唄。”
看明白,蔡根是不達目的,不罷休。
柴道煌一個勁的搖頭。
還沒等回答,又一根紅線,被金黃色玷汙,開始蔓延。
柴道煌趕緊起身,抓住紅線。
仍舊希望逆轉,可惜努力了很久都做不到。
最終,也隻好掐斷了紅線。
蔡根知道,又一段天注定的姻緣,被葬送了。
是否遭到天譴,不確定,但是肯定是個悲劇。
這一次過後,柴道煌更加虛弱了。
仿佛每一次抗爭,他都傾儘了所有。
隻是,實力有限,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
蔡根此時突然猶豫了。
要不要趁人之危,抓住機會,永絕後患呢。
思來想去,為了一座房子,不至於的吧。
眼前這個月老,明顯是在做好事。
希望人世間的姻緣,能夠重歸正途。
這樣的行為,蔡根是認可的,算是好人。
為了實現這個正義之舉,辦成這個大事。
多多少少,會傷及無辜吧。
任何事情,如果把維度拓展到整個人世間。
個體的得失,總會在小數點以後很多位。
也許,這三個姑娘,也有不為人知的一麵。
蔡根心裡糾結了半天,還是掏出了一瓶,加了料的礦泉水。
擰開蓋子,遞給了柴道煌。
“柴哥,你先喝一口,緩一緩。”
柴道煌警惕的看著那瓶水。
“我不喝,怕有毒。”
暈,這麼直接的嘛。
如此耿直的月老,以後咋乾情意綿綿的工作呢?
“哎呀,柴哥,我不是壞人。
不信,我先喝一口。”
蔡根剛要喝,就被柴道煌接過去了。
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又聞了聞。
突然那眼睛一亮。
直接喝進去半瓶。
這加料的礦泉水,對於蔡根是一點用都沒有。
可是對於靈異圈的人來說,就是續命的食糧。
雖然不能一下就陸地飛升,但是好處超乎想象。
剛才的頹勢,被一掃而光。
再看蔡根的眼神,都不對勁了。
“你到底是什麼人?
看著跟個楞球一樣,怎麼出手如此大方。”
蔡根吧嗒吧嗒嘴,自己咋就和楞球畫等號了呢。
“柴哥,不知道,你在上麵的時候,直到苦神嗎?”
柴道煌大驚失色,手裡的水瓶差點扔了。
“啊,你認識大師傅?他回歸了嗎?”
呦嗬,這就好辦了。
“蔡哥,果然是自己人。
苦神沒有回歸,不過,我算是苦神的法定繼任者。
在人世間,隻有我,繼承了苦神的意誌。
同時,也承擔了苦神的責任與使命。
你把我當成苦神,其實也沒啥毛病。”
蔡根沒等說完,柴道煌就笑了。
“爺們,你彆開玩笑了行嗎?
剛才你被摔得跟三孫子一樣,你當我瞎啊?
如果你真的繼承了大師傅的衣缽,這小小的姻緣,又怎麼會傷得了你?”
完犢子了。
這特麼咋能解釋的清楚呢?
蔡根覺得,說實話太卡臉了。
“算了,你不信就算了。
要不,我還是走吧。
樓上的房子我也不要了。
你能不能彆再折磨孫誌新了?”
眼看蔡根要走,柴道煌也不笑了。
“啊,你不是開玩笑啊?
孫誌新的事,我坐不了住。
給他綁上紅線,我也是受人之托。
畢竟,我能在這繼續抗爭,欠了大人情。”
蔡根走不動了。
三個姑娘沒了,自己解決不了。
蘇誌新的詛咒,也解不開。
那自己算是啥?
毛用都沒有,還混個啥?
有那麼一刻,蔡根感覺自己的道心都不穩了。
咋就那麼窩囊呢。
小孫看出了蔡根的難堪。
覺得事情可能比看起來還要複雜。
決定刨根溯源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破綻。
“月老,受誰所托啊。
那三個跟你有啥恩怨啊?
對了,你咋就不管姻緣了呢?
主動辭職的,還是被開除了?
你欠了誰的人情啊?
咱們倆其實,以前也算是同時。
我當過弼馬溫,這個是哪吒三太子。
你還有印象不?”
柴道煌並不是失憶了,對於弼馬溫和哪吒,當然有印象。
可是,他印象裡的孫悟空和哪吒,明顯與眼前的兩個貨,對不上版。
“哎,一個說是大師傅的繼任者。
兩個又說是齊天大聖和三太子。
你們說說,咱們換位思考一下,該不該信?
還是幫你們叫四院的救護車?”
哎,小孫也放棄了。
自己也沒啥神通,證明自己。
這種自我與超我的割裂感,很折磨人。
“算了,三舅,咱們還是回”
柴道煌把剩下的礦泉水,喝乾了以後。
打斷了小孫的話。
“我就當你們是吧,畢竟一般傻子也不會冒充。
想當初,我也是被忽悠了。
西邊知道我要下來。
就跟我說,他們承擔了創造美好世界的工程。
在人世間,情感是人性裡最重要的一部分。
我負責的姻緣,又是重中之重。
他們想挖我過去,免受輪回之苦。
直接帶著外掛去人世間上崗,替西邊辦事。
按道理說,這些年西邊勢頭猛,蓋過了天庭。
我即使跳槽,天庭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默許的。
畢竟,我的很多同事,都擇良木而息了。
可是,我深知自己的責任重大,不想辜負當初大師傅的期望。
道門工程乾黃了,被淘汰了,又不是我責任。
心裡總歸是有些不甘心。
當時,就沒答應西邊,想再考慮考慮。
結果,西邊暗箱操作,讓我提前抽簽下來了。
而且,讓我陷入滾滾紅塵,迷了自己。
直到,我閨女考上了大學。
我們全家四口,去送閨女去學校”
說到這,柴道煌把手,輕輕放在了一個行李箱上。
外麵被熏得焦黑,恍惚能夠分辨,本色是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