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根用手擦了把嘴上的血。
直接抹在了小孫的臉上,順便躲開了他的眼神。
“彆,特麼,眼神了,會,害死,人的。”
“蔡叔,你要是不行了,就少說兩句吧。
我去幫你報仇。”
說著,喳喳揮舞著三頭六臂,就衝向了中年人。
路過紅繩的時候,直接化身淩淩漆。
在紅繩的縫隙之間穿梭,閃轉騰挪,姿勢超帥。
就像是一隻靈活的大蟑螂。
在密集的紅線中,前進了兩三米。
愣是一根都沒碰到。
蔡根的臉上,認不出浮現出欣慰的笑容。
看,喳喳雖然莽撞了一點。
孩子脾氣一點。
實力廢物一點
隻要期望值彆太高,偶爾也會有閃光點的。
所以說啊,沒有誰是天生的廢物。
也沒有誰會廢物一輩子。
哪怕一坨大糞,也能滋養莊稼產出糧食。
隻是,那欣慰的笑容,還沒有成型。
意外就發生了。
中年人對著喳喳,說了一句話。
“你沒有真心,永遠與愛情無緣。”
仿佛審判一般的話語,言出法隨。
一根紅線憑空出現,直插喳喳的麵門。
喳喳想扭頭躲過。
結果,三個腦袋,沒有商量好方向,撞在了一起。
瞬間,被紅線纏繞,變成了木乃伊。
下一瞬間,喳喳身上的紅線,全都崩斷。
散落一地,化於無形。
一股無法抗拒的宿命感,彌漫開來。
喳喳仿佛被人斬斷了命運的絲線。
極度沮喪,臉色蒼白。
慢慢的走到蔡根的身邊。
靠著牆蹲了下來。
竟然哭了。
“憑什麼,我不配擁有愛情?
憑什麼,你要這麼說。
我曾以為,碧雲童子,是我的一見鐘情。
後來,我與彩雲童子的感情,也是可圈可點。
但是,我心裡最渴望的,還是石磯娘娘。
難道,我這輩子,也無法如願嗎?
有必要下手這麼狠嗎,斷了我所有的姻緣。
生生世世,我都注定,沒法受愛情的苦嗎?”
蔡根在旁邊,都震驚得用手捂住了嘴。
我的天啊。
哪吒果然不是人脾氣。
而且,表達愛意的方式,也挺變態。
一見鐘情的碧雲童子,好像是被他用震天箭射死的吧。
可圈可點的彩雲童子,好像是被他用全坤圈給超度的吧。
最慘的就是石磯娘娘,好像是被他師傅用九龍神火罩給火化了吧。
難道,在喳喳的心裡,隻有毀滅,才能感受到愛情嗎?
蔡根覺得,身邊帶著喳喳,有點不安全呢。
誰知道這個變態,會用什麼方式表達情感啊。
和蔡根想的不一樣,小孫震驚得都開始冒汗了。
“三舅,千萬不要輕舉妄動了。
太特麼嚇人了。”
蔡根勉強點了點頭。
“確實挺嚇人的,喳喳平時看著挺正常啊。”
小孫一聽,就知道蔡根找錯了重點。
“三舅,嚇人的不是喳喳。
是那個老爺們。
你知道,喳喳剛才經曆了什麼嗎?”
嗯?
愣是把思路,從喳喳的性格上,轉移了一下。
“啊,經曆什麼了?
不就是喳喳,依靠自己的硬實力,擺脫了紅線的束縛嗎?
從結果上看,喳喳即使沒贏,也不算輸啊。
你有必要這麼害怕嗎?
我看喳喳也沒受傷啊。”
小孫斜眼看了看還在傷心痛哭的喳喳。
仿佛感同身受,一陣唏噓。
“三舅啊。
他確實依靠自身實力。
斬斷了自己生生世世的姻緣。
從此以後,無論他這輩子,還是下輩子。
無論轉世多少輩子,都與愛情無緣了。
那不是紅線,那是他命格裡自帶的姻緣啊。
三頭怪啊,你咋那麼莽撞呢?
哪怕留幾根也好啊。
至此以後,你的人生,神生,仙生,注定單身。
哪怕是進入畜生道,都是被敲的命。”
喳喳被小孫這麼一說,哭得更傷心了。
“臭猴子,你給我滾犢子。
你咋不提醒我呢?
我剛才就看那孫子眼熟。
沒想到,能在這遇上啊。
一時大意,遺憾萬世啊。”
蔡根的理解能力,還是過硬的。
如果,那每一根紅線,都是姻緣的話。
那坐在中間,裝神弄鬼的,豈不是月老?
不是...
不能吧...
“小孫,有沒有你說的,那麼誇張啊。
他是月老?
有必要那麼害怕嗎?
我聽說,沒啥出名的戰績啊。”
蔡根支撐著小孫,想要站起來。
剛才也許是大意了,現在準備找找場子。
畢竟,自己已經結婚了,姻緣什麼的,也不考慮了。
沒想到,小孫一把拉住了蔡根。
“三舅,你想的不對。
月老雖然戰績不可查。
但是,他算是概念神。
對於姻緣這種天命範疇的規則,掌握了絕對主動權。
我這麼跟你說吧。
他要是把你和三舅媽的紅繩給斷了。
明天你們倆就得鬨離婚。
而且,是那種人腦袋打成狗腦袋。
老死不相往來的結果。”
臥槽!
差點大意了。
蔡根腿一軟,又坐地上了。
這麼邪乎嗎?
對於概念神,蔡根可是見識過厲害。
創世神蓬特牛掰不?
還不是給一頓澆給,拿捏的死死的。
人家月老,走的也是這個路線。
不打你,不罵你。
就是讓你吃儘愛情的苦,生不如死。
或者,剝奪你遇到愛情的資格,比如喳喳。
想到這,蔡根終於清醒了。
這特麼靈異圈,實在太複雜了。
不止有打打殺殺,還有稀奇古怪啊。
就算蔡根依靠抹脖子,或者其他法門。
把月老給拚死了。
人家臨死,給你斷根紅繩,也是承受不住的損失啊。
如果說,蔡根有軟肋的話。
那麼可以說,全身都是軟肋。
但是,最軟的那幾根,肯定包括老婆圓圓。
不能冒一點風險那種。
打定主意,蔡根顫抖著,從口袋裡掏出了煙。
在地上,磨蹭著,靠近客廳。
“哎呀,月哥,你早說啊。
這不是誤會了嘛。
來,點上。”
這個臉變的,一點也不突兀。
坐在紅燈籠下的月老,死死的盯著蔡根看了好一會。
才緩慢的挪動了身體。
穿過一條一條的紅線,接過了蔡根的煙。
此時,他已經脫離了客廳的中心。
坐在紅繩裡,背靠三個行李箱。
與蔡根麵對麵,席地而坐。
蔡根小心翼翼的給月老把煙點上。
“月哥,你看...”
中年人擺了擺手,打斷了蔡根。
“我不姓月,我姓柴,叫柴道煌。
你也不用跟我假客氣。
咱們沒有那交情。
你剛才那一刀,可是奔著給我銷戶使勁的。
我沒有老年癡呆,還記得。
這也不是一根煙的事。”
完蛋了。
剛才確實草率了。
蔡根懊悔不已。
萬一這孫子,真的把自己和圓圓的紅線給斷了。
咋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