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如玉努力的把飯全都吃光了。
雖然很勉強,也沒剩下一粒米。
讓蔡根深深的感受到了,他的求生欲。
打了個飽嗝,又和蔡根要了顆煙。
可能平時,很難抽到煙,今天算是放縱自己了。
“我親媽突然對我那麼好。
讓我也產生了質疑。
不過,他們偽裝的太好了。
我確實信了。
而且,她們說的也挺實際的。
運氣好,有腎源就給我治病,多少錢都治。
運氣不好,就給我收屍,總要有個辦身後事的人吧。
這一點,確實讓我沒法拒絕。
答應他們,把戶口遷回了閻立本家。
畢竟一家人,辦事也方便一點。”
理由也算是充分,沒有什麼破綻。
蔡根叼著煙,來到了窗戶前。
這個病房背陰,處於新大樓的遮擋下。
上午進不來陽光,下午夕照日也沒有。
除了能看到灰白色的牆,很憋屈。
“於是,你就讓李夢真,當了你的監護人。
她以監護人的身份。
放棄了本來準備給你的腎源?
你因為這件事,所以跟她翻臉了?”
曾如玉看著蔡根背影,稍微有點意外。
看樣眼前這個胖子,知道的事情不少啊。
“對了,這位大爺,怎麼稱呼啊?
你對我的事,還真挺了解的。”
蔡根轉回頭,尷尬的笑了笑。
“叫大爺是從你爹那論。
按照歲數,你叫我蔡哥就行。
真實姓名就不說了。
你的小朋友太狠,我怕你給我種上。”
曾如玉詭異的笑了,蔡根確實門清。
“我拿了蒼蠅的錢,一部分交住院費了。
另一部分,全都給主治醫生顧大夫包紅包了。
萬一有了腎源,我不奢望優先。
隻求不被人擠下去。”
這事辦的還挺通達的,說明這小子,不是書呆子,死腦瓜骨。
顯性規則遵守,隱性規則也沒放鬆。
“結果,那天蒼蠅給我報喜。
說我的腎源,有著落了。
如果快的話,當天就能上手術台。
結果,我等了一天,顧大夫也沒來告訴我。
晚上的時候,我忍不住,就去問了。
結果,他給了我一張放棄腎源確認書。
簽字的,就是我的親媽,李夢真。
我特麼算是自己給自己判了個死刑。
你說這事,多滑稽?”
確實滑稽。
如果蒼蠅沒有溯源能力。
如果沒有找到他的親媽李夢真。
如果沒有遷戶口讓李夢真當家屬。
說不定,曾如玉現在已經換腎,開始新生活了。
蔡根吧嗒吧嗒嘴,怎麼都想不通。
等著接下來的解釋。
“晚上,李夢真來給我送飯。
我就直接挑明了問她,為什麼這麼恨我。
為什麼一定要我死。
為什麼放棄了我的腎源。
結果,她竟然說,成功率太低,怕有排異反應。…。。
放棄也沒啥可惜的。
我當時就炸毛了。
問題是,幾率高的,我等不了啊。
我都要死了,沒有那麼多機會了。
你猜怎麼著?”
蔡根很配合,無論神情還是語調,都算是合格的聆聽者。
“啊,咋滴了?”
曾如玉好像在說一個外人的奇葩事,繪聲繪色的。
“閻立本把我那個同父異母的妹妹,閆芳菲帶來了。
坐著輪椅進屋的,嘴唇紫得嚇人。
原來,閆芳菲天生心臟畸形,能活到現在都算是奇跡。
全是拿錢堆出來的。
閆芳菲說,她活夠了,不想遭罪了。
決定把她的腎,移植給我。
同父異母,肯定比陌生人的存活幾率高。
所以,李夢真才放棄了醫院的腎源。”
這是蔡根沒想到的。
一時間不知道該咋說,確實有點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