喳喳下手,總是沒深沒淺的。
下腳也是一樣。
由於距離比較近,蔡根聽到了清脆的骨裂聲。
蔡根忍不住懷疑,如果再踹幾腳,大狐狸腦袋就得碎。
萬幸,那英子在骨裂之後,直接昏過去了。
巨大的體型,恢複了人形。
七竅流血,淒慘無比。
隻是,即使昏過去,滿滿的求生欲也讓那英子沒有鬆口。
蔡根也不是倔驢,既然抽不出來刀,隻能鬆手了。
多年做飯的經驗,讓他選擇剁魚頭的方式。
每次做剁椒魚頭的時候,一刀很難把魚頭砍成兩半。
太用力容易把鬆散的魚腦震飛。
所以,一般都是用刀先砍進魚頭固定住。
然後再拿另一把刀背慢慢的敲,最終分割魚頭,保持完整。
隨手從地上撿起了一塊水泥嘎達。
蔡根有信心,隻需要往刀背上砸兩下,最多三下。
就能讓斬骨刀解脫,順便超度那英子。
剛把水泥塊舉起來,就聽到彭的一聲悶響。
玄狐元君一出手,就把白雲觀的陣法給破了。
就像是突然把打開的傘給收了,露出了隱藏的所有。
“這小子,都打到家門口了。
你們都像當縮頭王八啊?
咋地,一起看我笑話唄?”
蔡根舉著水泥塊,借助明亮的探照燈,四下看了看。
好不熱鬨啊。
涇渭分明的兩夥人,浩浩蕩蕩上百人。
一夥穿著職業裝,很正式,很鮮明。
舉著手機,拿著單反,還有電視台用的錄像機。
長槍短炮的,好像什麼新聞發布會。
另一夥全是道袍,各種顏色,等級分明。
手裡拿著刀槍劍戟,香爐扇子,各種法器。
儼然大型的除魔現場。
由於逆光,即使被打開了屏障,蔡根也看不清他們的臉。
隻能看出來,他們有嚴格的紀律。
麵對辱罵觀眾席鴉雀無聲,也不知道是出於尊重,還是達成了什麼契約。
此時的沉默,震耳欲聾。
現場的氣氛,也極度詭異。
蔡根與玄狐元君,都等著一個結果。
無論誰,如何表態,都算是一個結果。
可是,那個結果竟然遲遲沒有來。
這下就奇怪了。
不止是玄狐元君意外,蔡根都很意外。
這兩夥人,什麼路數啊。
此時他們紛紛下場對蔡根動手,更合理一點。
畢竟剛才,餘隊長和莫天佑也那麼做過。
可是,兩不相幫,看熱鬨,就有點不合常理。
玄狐元君心裡一陣淒苦,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混到這個地步。
外人不給麵子也就罷了。
自己人還那麼不給力。
無奈,偶像包袱有點重。
真讓她露胳膊挽袖子,下場和蔡根打一場,覺得有點撂不下臉。
“道門,現在都沒落到這個地步了嗎?
莫天佑被他們整死了。
連個屁都不敢放嗎?”
玄狐元君開始點名了,不留沉默的餘地。
黑暗中,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玄狐元君,你作為我們道教的護法天尊。
有門人在你的庇佑下慘死。
反而指責道門不頂事,說不過去吧。”
嗯?
這算是什麼?
內訌嗎?
玄狐元君剛要反駁,一個賤賤的聲音,在道門一方再次響起。
“當然說不過去了。
再說了,一千年前,你就被交流出去了。
這片土地上的事,跟你有個毛關係。
附在神像上回來詐屍,就已經很不體麵了。
竟然還對道門指手畫腳的,憑什麼?
莫天佑和棒子那點蠅營狗苟的事,彆以為我們不知道。
掏錢封口,就能為所欲為嗎?
其他家咋想我不管,武當派看不慣。
我們不差錢,差事。”
以前聽道這個賤賤的聲音,蔡根都會撇嘴。
王苟勝這個傳銷躲債入道的小子,與仙風道骨不搭。
可是,在此情此景聽到王苟勝的聲音,還有那麼一點悅耳呢。
哎,誰說人脈沒有用啊。
不說偏袒,關鍵時刻說點公道話,引導一下輿論,比啥都強。
隻是,王苟勝不是說回武當山辦急事嗎?
難道辦完事,來道教協會團建?
玄狐元君很明顯,被王苟勝給破防了。
“誰在聒噪,哪有你說話的份。
老娘入世,當護法神的時候。
你還在”
終於,在人群之中,尋到了王苟勝的身影。
那身上環繞的紫氣,差點刺瞎了玄狐元君的狐狸眼。
“嗯,你還在就好,
能說你就多說兩句。”
即使的刹車以後,玄狐元君看向了另一方。
“聞仲,你特麼也看我笑話是不是?
相當年,你剛入門的時候。
誰沒欺負過你?
隻有我看你是個人才,百般嗬護。
你才能熬到大成。
難道,你都忘了嗎?”
這就挺讓人意外的。
玄狐元君人脈挺廣啊。
又是道教護法神,還是截教的門人。
背景深厚啊。
“師叔,你對我的恩情,從不敢忘。
如果不是您當初最下留情,也不會有後來的我。
咱們得感情,沒的說,心裡有。”
聞仲達說的情真意切,讓玄狐元君心裡稍微舒服點。
“好,既然你認,那召喚天雷,劈死這個龜孫。
我要讓他死,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把他給我轟成渣渣。”
“啊,你叫我乾啥?”
喳喳剛才有點溜號。
正在努力回想封神一戰中,玄狐元君死在誰手裡了。
突然聽到有人叫自己,本能的搭茬了。
聞仲達太知道玄狐元君的底細了。
就是一個心裡沒數的傻娘們。
以前在上麵的時候,有慈航到人和九天玄女罩著。
就總以為自己也是個人物了。
下來以後,直接抱住了道門的大腿。
這些年不沾風雨,跋扈慣了。
後來浪催的,還出國了。
以為玉藻出國能混出一天地,她也想試試。
據說,在棒子那混的啥也不是,最後又抱住了薩滿教的大腿,簡直丟人都丟到家了。
她怎麼好意思,回來找麵子呢?
“師叔,沒問題,隻要你想,我必須給你辦立正的。
可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
我是管天雷的,但天雷不是我家的。
執行天雷需要執行極其嚴格的流程與手續。
我現在就申請,拿到許可,必定讓他粉身碎骨。”
玄狐元君高傲的看著蔡根,就像是看一個死人。
“好,要等多久?我時間有限。”
“正常走流程,三五十年。
我給師叔辦事,走個加急,插個隊。
三年五載,必定有信。”
這下,不止是蔡根笑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笑了。
玄狐元君炸毛了。
“聞仲,你這老小子玩我是吧?
咱就彆說天雷了。
在道教聖地,肆無忌憚的殺人。
你們也不管?”
聞仲一直很認真的說著廢話,表現的依舊尊重。
“管,當然得管。
如果不是師叔在這辦事,我們早就乾涉了。
其實,我也是頂著很大壓力,在為師叔爭取時間啊。
你現在不算本地人,無論做什麼都不太合規矩。
希望師叔能夠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現在好了,不止是玄狐元君看明白了。
就連蔡根也看明白了。
這兩夥人,心思壞得很。
玄狐元君被蔡根乾翻了,不痛不癢,不算本地人了。
蔡根被玄狐元君弄死了,意外驚喜,鏟除了心腹大患。
無論什麼結果,都沒損失,符合兩方的利益。
這也就是他們,穩坐觀眾席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