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根回到安心便當的時候,天還沒完全黑。
正好趕上學生放學,店門口的路堵得水泄不通。
反正也沒多遠了,蔡根兒讓小孫打開車門兒,自己就先下車步行回店。
再次看到這熟悉的場景,穿梭的人流。
蔡根竟然有種陌生的感覺。
也不知道是精神上的還是心態上的。
好像眼前的一切,自己從未擁有。
或者說眼前的一切,都是自己虛構出來的一個繭房,來保護曾經尋常的自己。
現在的自己不再那麼尋常了,再看眼前的一切,總是感覺有點不對勁,至於哪裡不對勁兒,他也說不好,總好像缺點什麼。
隨著放學的高中生,蔡根兒在路邊走著。
步伐並不是很快,就成了這群高中生人流的一個阻礙物。
高中生的活力,是超乎人們想象的,怎麼可能老實兒,在蔡根兒的身後走。
於是一個又一個的高中生,打鬨著,歡呼雀躍的,超過蔡根兒,不停的撞在他身上。
隻是現在的蔡根兒也不可同日而語,超乎尋常的體重,讓他如河流裡的磐石,任何衝擊都能讓他巍然不動。
蔡根看著他們一個一個超過自己,又開始傷春悲秋了。
年輕真特麼好啊。
既然都那麼年輕了,還有大把的青春可以揮霍,忙什麼呀?
好好欣賞一下沿途的街景不好嗎?
走得太快,會錯過很多美好的事物。
匆匆忙忙趕過去,結果發現自己的目的地並不是想象中的那麼美好,到時候的打擊,更加讓人難以接受。
蔡根有一搭沒一搭的不斷的給自己灌著雞湯,胡思亂想。
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叫自己。
“蔡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現在要乾啥去?”
蔡根一扭頭。發現叫自己的竟然是貞水茵。
抬手打了個招呼,蔡根兒還沒有從剛才的情緒中擺脫出來,高深莫測的說。
“小水,我什麼時候回來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回來了。
無論我走多遠,我都不會忘記回來的路。
這個安心便當就是我的家,。就是我心靈的港灣。
外麵的世界無論多麼豐富多彩,也不會阻止我想回家的心。
所以不要問我去乾什麼,我當然是要回家呀。”
說到最後,蔡根兒還是含情脈脈的,看了一眼路燈。
仿佛他的一舉一動,都有莫大的深意,擺出了世外高人的樣子。
小水不知道他為什麼講這一出。
難道這趟出門受了什麼刺激,傷到了腦子?
反正絕對不是大徹大悟後的表現。
“蔡哥,既然安心便當對你這麼重要。
你咋還走錯門了呢?”
嗯?
自己走錯門了嗎?
蔡根回頭一看,自己剛才竟想著裝犢子了,竟然真的錯過了小區的入口。
這下就有點尷尬了,剛才說的那些還不如一個屁。
裝了沒有一分鐘,直接就破功了。
不過蔡根兒還是嘴硬的說。
“誰說我走錯了?我就是想去超市買盒煙而已。
既然碰上你了。你去幫我買吧。”
說著蔡根兒氣鼓鼓的折返回來,進了小區。
小水也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話了。
這不是無妄之災嗎?
被蔡根坑了一盒煙,冤不冤?
蔡根進了小區第一時間看到安心便當,窗明幾淨,裡邊明晃晃的,再走近一點,大吃一驚。
飯店裡邊人聲鼎沸,熙熙攘攘,基本上已經坐滿了。
胡小草梳著兩根衝天辮,像是河裡的一條魚那麼靈活,穿梭在各個餐桌之間,不是上菜就是點餐,相當熟練。
而且看他與高中生們有說有笑的,應該都是熟客,不知道她是怎麼培養的。
稍微在窗戶前站了一會兒,蔡根揉了揉眼睛,懷疑這是屋裡邊的家具給自己施展的障眼法。
不過反過來一想,不對勁兒。
如果是障眼法,胡小草也不能參與其中。
咋說那也是千年的狐狸,不是一般戰士。
再仔細一看,蔡根兒好像明白了。
裡麵的顧客,清一色的全是男生。
而且每個人看胡小草的眼神都很炙熱。
如果目光能夠具象化的話,胡小草早就被點燃了。
十七八歲的年紀,正是荷爾蒙爆棚的歲數。
尤其看多了各種漫畫,這些小夥子,對胡小草這樣的小蘿莉,哪有什麼抵抗力?
如果再加上那麼一點兒,他們種族的異能,安心便當店門口沒有排隊,都算是胡小草在克製。
小水已經買完煙了,來到菜哥的身邊,貼心的打開煙盒,給蔡根點上一顆,然後開始講究胡小草。
“蔡哥,你趕緊管管吧,這樣下去,買賣早晚得黃。
自從這小狐狸精來,咱家早餐都滿員,更彆說中午和晚上了。
那天竟然發生了,因為搶座的鬥毆事件,影響極其惡劣。
我人微言輕,說了好幾次,不過有小二給他撐腰。她也不把我的話放在眼裡。
我把你搬出來都不好使,我不止一次跟她說。
菜哥是最守規矩的,尤其是做買賣,一買一賣公平合理。
不想把自己的家裡邊整得烏煙瘴氣的,摻和靈異圈那點事。
如果真想用法術,搶金庫多方便啊?
可是她不聽啊,非說是她的人格魅力,還總是拿銷售額懟我。
一天賣個三五千的,有什麼好臭屁的?”
蔡根的臉上陰晴不定。
第一時間覺得胡小草這樣做是不對的。
確實不想把安心便當整得烏煙瘴氣的。
但是反過來一想,眼前的情景無數次出現在自己的夢裡。
這盛世不就如自己所願嗎?
這不就是自己希望看到的嗎?
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但是當他聽到小水說三五千的時候,蔡根直接就破防了。
“小水,你說清楚到底是3000還是5000?
小水瞪大了眼睛,蔡根兒的迷之重點,一直讓她搞不懂。
“蔡哥,3000還是5000重要嗎?
難道因為營業額,就可以壞規矩嗎?”
蔡根自動的忽略了後一句話,再次問到。
“小水,到底是3000還是5000?”
小水一聳肩,好像放棄了什麼。
“好吧,我說實話吧。
自從胡小草來,營業額不是3000,也不是5000,最低每天都8000往上。
你的盒飯,都賣飛了。
尤其一到晚上,全是大活,麻將館,ktv,洗浴中心,還有賓館網吧,隻要是夜裡營業的場所,嗷嗷來活。
那把小二忙的,天天連覺都不睡了,就差瞬移送餐了。
你說他一個山神,正經工作庇佑一方他不乾。
天天在這賣盒飯,還賣了一包子歡樂,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小水在旁邊絮絮叨叨半天,蔡根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當他聽到每天最低8000流水的時候,就已經發生了耳鳴。
感覺有點眩暈,即使有樹媽作為強大的支撐,他也覺得大腦供血不足。
這麼個小破店,兩個人,一百平,每天賣盒飯,流水8000?那極限在哪裡?
一個月那就10多萬。
一年就過百萬。
100年就過億呀。
蔡根兒都不敢往下想了。
蹲在了落地窗前,抽著煙,看著屋裡邊的場景,忍不住的傻笑。
把小水都給笑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