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塔塔給蔡根,找了一間沒有開暖氣,同時開著窗戶的房間。
也沒有具體問蔡根原因,隻當是他的小癖好。
蔡根很滿意,尤其透過窗戶看著院子裡像狗一樣趴著的關山勒,心情大好啊。
由於自身原因,牽連夥伴跟著自己一起受罪,蔡根還真做不出來,所以隻叫來了玩具熊,其他人都去享受難得的舒適。
畢竟這一路走來,都遭了不少罪,也算是及時修整一下。
潦草的吃完飯,蔡根坐在沙發上抽著煙,放飛了自己的思路。
離開家這麼久了,要不要給家裡打個電話呢?
也不知道國際長途貴不貴,萬一隨便聊個天,就萬把塊錢,實在有點冤大頭。
這關山勒父子,到底是因為什麼不和諧呢?
以往接觸的薩滿家族,都相當團結,沒有什麼重大分歧啊。
在不團結的主基調下,還能夠完成苦神賦予他們的使命嗎?
看實際情況是不能,否則那些老人也不會互相廝殺。
話說,諸天會確實挺能耐的,竟然真的是全球連鎖。
隻是不知道,在冰島,是不是有什麼重要人物在把手。
按道理來說,全球連鎖幾萬家店,諸天會隻有二十多個護法,不可能每間店都有領導。
大概率是一些小嘍囉在鎮守,開展業務。
隻是,冰島一共就三十多萬人,有必要還設個分部嗎?
猛地抬頭,盯上了玩具熊,自己胡思亂想什麼啊,眼前不就是諸天會的前骨乾嗎?
“阿熊,剛才你也看到了吧?”
玩具熊好像早就在等著蔡根問他,好幾次都想主動提起,最後還是按捺住了。
“蔡老板,我當然看到了,一直想跟你說呢,隻是剛才人多,不好開口。”
蔡根摁滅了煙頭,重新點上了一顆。
“嗯,那你就說說吧。”
“蔡老板,冰島有歸去來。”
蔡根點了點頭,等著玩具熊的下文。
結果等了半天,玩具熊也沒繼續說。
“不是,說完了嗎?”
“啊,說完了啊。”
“阿熊,你這樣一點也不可愛,說點我不知道的。”
玩具熊的玻璃眼珠,飛速的旋轉好多圈,最後決定冒一下險。
“蔡老板,其實有些話,我說出來,怕給你徒增煩惱。
但是不說,又覺得不穩妥。
你要挺住啊。”
蔡根立馬坐直了身子,沒想到隨便閒聊,玩具熊還能說出讓自己挺住的話題,無心插柳柳成蔭呢。
“阿熊,你說吧,我現在能接受任何壞消息,多壞都沒事。”
玩具熊也點上了一顆煙,看著窗外的白雪,還有院子裡昏暗的燈光,沉思了良久。
終於,在蔡根拿起煙灰缸就要扔出來的時候,他開口了。
“蔡老板,冰島這裡,其實我算是第二次來了。
上次是諸天會團建開年會,我們兄弟來這住過一段時間。
後來,大領導好像發現了什麼緊要的事情,就把我們全都趕跑了,說沒有領導的指令,不可以踏上冰島半步。
所以,這次來冰島,我覺得不簡單。
不隻是因為薩滿教的據點,也是諸天會的一個特殊的分部。
肯定藏著很多不為人知又極其重要的秘密。
我確定。”
看著一臉篤定的玩具熊,蔡根還是沒忍住,扔出了煙灰缸。
“你確定個屁老鴨子,說了一地氣麻菜,啥有用的都沒有。
我在乎你們在哪裡開年會嗎?
以後這麼沒有營養的話,就不要說出來惹我。
啥也指不上。
哪怕你告訴我,這裡的歸去來什麼人員配備也行啊。”
玩具熊穩穩的接住了煙灰缸,覺得不讓蔡根出氣有點不好,又舉著煙灰缸使勁的砸向了自己的頭,相當假裝。
“蔡老板,自從不容許我們踏上冰島半步以後,這裡歸去來的情況,我就完全不知道了啊。
我隻知道,開年會的時候,這裡是阿修羅在鎮守,級彆相當高,比緊那羅和夜叉高多了。
對了,蔡老板,你知道阿修羅嗎?”
蔡根又想在桌子上找東西,這樣互動性的交談,實在讓他焦躁,有點磨嘰啊。
可是找了半天,也沒有趁手的家夥事,隻能伸手向玩具熊要煙灰缸,準備再扔一次。
就在此時,門突然開了。
關塔塔走了進來,隨便的坐在了蔡根對麵的沙發上。
蔡根覺得對方實在太隨意了,整的好像自己家一樣。
不用反過來就想明白了,這裡確實是人家自己家,蔡根才是客人。
關塔塔坐下以後,也點上了一顆煙,抽得更加隨意,確實沒拿自己當外人。
“蔡根,其實喳喳參加你的共享子女,是我反對的。”
這算是開門見山嗎?
直接表達對自己的不友好?
蔡根點了點頭,沒說話,等著他繼續說。
“之所以反對,還讓喳喳摻和,完全就是照顧我爹的情緒。
畢竟他年歲大了,我不想繼續在他心裡當逆子。”
哦,看樣他們父子之間的矛盾,起主導作用的還是關山勒。
關塔塔本心還是個孝子啊。
蔡根仍舊沒有表態,繼續聽關塔塔說話。
不是蔡根願意傾聽,更不是他有深沉。
單純的隻是因為覺得關塔塔說話好聽。
有那麼多錢,說的每個字,聽在蔡根耳朵裡,都是那麼悅耳動聽。
“我聽郎敏濤說,你是覺醒苦神,有了處理我們薩滿教問題的能力,隻是不太成熟,不太穩當。”
這就是在放屁了。
蔡根覺得自己處理薩滿教問題的成功率已經在百分之百了,雖然過程有點賴賴巴巴,不是那麼順暢,但是結果哪個沒整明白啊,哪裡不穩當了?
心裡有了情緒,蔡根依舊忍住了,繼續聽。
“蔡根,你相信苦神的工程嗎?
你相信苦神的工程,能夠帶給人世間永久的和平安康嗎?”
這個問題,站在蔡根的角度,不應該有任何遲疑。
但是蔡根還是遲疑了,尤其了解苦神的工程越多,他越含糊,實在太難了,太浩大了。
看到蔡根依舊沒有表態,關塔塔也不在意,問出了最後一句話。
“蔡根,你覺得為了一個縹緲的目標,犧牲奉獻一個家族幾代人,幾十代人的生活,值得嗎?
即使在未來的某個時刻,實現了苦神的宏圖大業,完成了可以一勞永逸的工程,但是那些做出犧牲的族人,值得嗎?”
這就涉及到價值觀的問題了。
蔡根很想點頭說值得,仍舊遲疑了。
哪個生命不值得尊重呢?
哪個人的生活,又不是生活呢?
誰又理所應當的,該被犧牲呢?
無論什麼理由,都不能。
苦神也不能大言不慚的說值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