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狗剩子,我就稀罕你這樣的乾脆人。
其實第一次聽見你的名字,我就挺稀罕你。
今天咱們也算是坐在一個桌上喝酒吃飯的夥伴。
我問你一句實話,武當七子是不是人不夠?”
蔡根喝了一杯白酒後,感覺異常上頭,直接進入了醉酒狀態,說話有點無所顧忌。
酒量的減少,可能也與換心臟有關,自己的身體有點敏感。
不過,蔡根認為這是好事。
喝最少的酒,達到最佳的狀態。
就像某些事,用最快的速度滿足自己,又有什麼壞處呢?
王苟勝的酒量應該不錯,以前在武當山,估計藥酒沒少喝。
一杯下肚後,又打開了一杯,直接又喝了一大口,然後一撇嘴嫌棄白酒不好。
“哎,你愛叫啥就叫啥吧,誰讓你嘴大呢?
為什麼說我們武當七子人不夠?
蔡根,你這話什麼意思?”
蔡根臉上不自覺的帶著笑,所有的惡趣味全都用最無聊的形式展現出來。
“狗剩子,我沒啥惡意。
就是覺得你好像是湊數的。
他們其他六個,仙風道骨的,帶著大門大戶的派頭子。
你有點太親民了,是不是花錢雇來湊數的?
你說實話,我不笑話你。
咱們這次去冰島,不一定遇到什麼危機。
你要真是湊數的,到地方就躲起來吧。
或者直接買張機票回去吧。
不是圈裡人,白白搭上性命,犯不上。
你能聽出來,我這是好話吧。
雖然猛一聽好像有點瞧不起你,實際上我也是這麼想的。
不過,我是為你好。
你能明白吧?”
這話說的,實在是不夠委婉。
而且讓王苟勝聽著心中異常憋悶。
我是為你好,所以才瞧不起你。
或者說,我瞧不起你,但是我真的為你好。
無論怎麼理解,都讓王苟勝感受不到欣慰,還有蔡根的善意。
剩下的半杯酒,也一口喝掉,此時已經兩斤白酒下肚了。
王苟勝原本白皙的臉,也開始上了顏色,眼睛有點充血,理智也漸漸脫韁。
“蔡根,你這話說得看似沒毛病,實際上有點多餘。
無論他們怎麼說你的,無論你有什麼身份背景。
在我這,告訴你,不好使。
本想用普通人的身份和你交往。
看樣是瞞不住了。
算了,我不裝了。”
說著,為了配合接下來石破天驚的亮相,王苟勝站了起來。
雙手背在身後,抬頭十四八度仰望天空。
“你說對了,武當七子,確實人不夠。
不過,湊數的並不是我。”
大海上的風浪已經停歇,一輪明月從海上升起,皎潔的月光照在王苟勝的臉上,猶如打上了聚光燈一般。
主角氣質油然而生,讓所有人都高看了一眼。
畢竟全都在坐著,隻有他站著,不抬頭真的看不清他的臉。
“我上山的時候二十四歲,本來也想在俗世沉淪,並沒有修道的覺悟。
奈何,我注定是被上天選中的男人,人生給了我太多考驗。”
這個助興節目,讓蔡根沒有預料到啊。
王苟勝這是要介紹自己傳奇的一生嗎?
這個好,蔡根其實真的想了解,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經曆,才會選擇上山當道士。
“麵對人生的種種考驗,結果,我沒挺過去。
過度的釋放了自己的天性,欠了一屁股債。
能擼的口子全都擼了一遍,最後成了黑戶,上了老賴。
我懷揣著重頭再來,以及對無債一身輕的美好向往,走上了武當山,成了一名道士。”
原來是他當道士的理由,竟然是為了躲債,蔡根突然覺得一點也傳奇了,還有點俗套。
再看王苟勝的眼神,帶上了些許的鄙視。
王苟勝說這一段的時候,很真誠,好像並沒有什麼丟臉的。
從容的麵對自己的過往,沒有任何羞恥之心,看樣修道確實讓他內心強大,榮辱觀堅韌。
“上山以後,我就後悔了。
粗茶淡飯,生活艱苦就不提了,主要是看不到希望啊。
我當時就想下山,結果被我師父攔住了。
他對我說,老君給他托夢了。
整個武當派以後興旺發達的希望,全都要寄托在我的身上了。
我注定是整個道門,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
天下道門會因為我的存在,大放異彩,榮耀的登上曆史舞台。
而且,我來的正好,有一趟供吃供住,福利超好的工作需要我來完成。
當然了,隻是派我一個人出山,顯得有點單薄。
所以,師父他老人家決定,重新組建武當七子,出山闖蕩,斬妖除魔,讓武當派的威名,重新在江湖上飄蕩。”
蔡根舉起了手,提出了疑惑。
“狗剩子,你上山以前,沒有武當七子嗎?”
王苟勝已經完全進入了狀態,覺得自己就是主角,說話也更加自信,用手壓了壓,示意蔡根不要著急。
“各位,現在人世間的情況,你們也是了解的。
靈氣稀薄,修煉一途舉步維艱。
所有道門的情況都不太好,畢竟在深山老林裡當道士,不是什麼美差,又不是每個人都能把修成大道作為人生目標。
是的,我們武當派也像其他道門一樣。
人丁不旺,凋敝淒涼。
武當七子,這個名號,已經很多年沒有湊齊了。
武當山上的道士,不是沒有七個。
而是湊齊了出去一亮相,不給武當派丟臉的七個人很難湊。
連保安司機廚師都算上之後,經過了四輪篩選,才又湊了六個人,聯同我重組了武當七子。
能耐大小不論,隊伍拉出去,讓彆人一看,就是武當七子的派頭。
蔡根,你說我是湊數的。
豈不知另外六個師兄才是湊數的啊。
我才是道門的希望,武當七子的核心。”
臥槽,蔡根的心,突然慌了。
用那六個湊數的貨去建法陣,保護雪城,是不是有點草率了。
等等,蔡根敏銳的直覺發揮了作用,這裡稍微感謝一下獨見。
總覺得王苟勝在忽悠自己呢,隻是沒有證據。
“狗剩子,你彆跟我扯犢子,彆以為我不知道咋回事。
你師父,是不是也和其他人,說了同樣的話?
分彆告訴他們是道門的希望,武當七子的核心?”
王苟勝當然不習慣蔡根的腦抽,隨便一炸就亂了手腳。
“啊,你咋知道呢?”
發覺自己失態了,王苟勝趕緊補救。
“說了又怎麼樣,我知道師父是為了調動他們出差的積極性,故意騙他們的。
師兄們竟然都信了,我也不好說破,以免傷了同門的和氣。
誰又喜歡當配角的,雖然是命中注定的。
我憐憫他們。”
嗯,所有人都用憐憫的目光看向了王苟勝,跟著他一起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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