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確實是個比較複雜的哲學問題。
波塞冬成功的讓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突然,熊海梓開口了。
“我當是啥問題呢,不就是替換悖論嘛?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事情。
蔡叔,你有啥好想的呢?
這個問題,在他們的時代,可能需要好好探討一下。
但是現在的世界,現在的時代,早就把這個問題扒的明明白白了。”
蔡根第一次覺得,熊海梓並不是一無是處。
多看點閒書還是有好處的。
“海梓,你說,咋明白了?”
熊海梓背著手,走到了波塞冬和蔡根他們之間。
“這個替換悖論啊,說白了就是某件物體,假定他的構成要素被置換,那麼他依舊是原來的物體嗎?
比如一個樂隊在發展過程中,慢慢流散了所有原始成員,但是樂隊的名字還是那個名字,那他還是原來的那個樂隊嗎?
比如,一家不斷發展的公司,不斷的並購和替換股東,員工也不斷流失改變,那他還是原來那家公司嗎?
所有這些追問,都要回到人類的自身。
我們人體細胞不斷進行著新陳代謝,每隔幾年都會輪換一次,而我們的思維,更每天不斷被新的觀念所影響而改變,那麼今天的我,還是過去的我嗎?
如果不是,從那一刻開始不是我了呢?
就像人不能踏入同一條河流,因為當你再次踏入那條河流的時候,不但河流已經不是曾經的河流,我們也不是曾經的我們。
我們每時每刻都在改變,這是客觀存在的,這是無法逆轉的。
那條跳忒休斯之船,也在隨時發生著變化,即使一塊木板都沒換,歸航的時候它也不是出航時候的樣子。
今天的我是我,昨天的我是我,明天的我還是我。
有啥不敢確定的嗎?
因為懼怕改變,就不會改變嗎?
改變又何曾因為我們的懼怕而停止呢?
隻要我夠自信,無論我變成什麼樣。
我都是我,永遠都是不一樣的煙火。
謝謝大家。”
蔡根的小夥伴,甚至波塞冬,在熊海梓深入淺出的打比方,擺事實,講道理之後,不在懷疑與迷茫,眼睛裡都有了光。
同時,所有人給熊海梓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尤其那句,我就是我,永遠都是不一樣的煙火。
直接就把大家的自信,推上了巔峰。
無論是小孫,還是石磊磊,又或者是楊仨,埋藏在內心深處的小疙瘩,都被熊海梓的一席話,解開了。
隻要堅持這一點,我就是我,變成啥樣都是我,還有什麼好糾結的嗎?
蔡根覺得今天,通過忒休斯之船,通過拉希世界融入神州世界的問題,讓他終於明白了自己的問題。
原來就是不夠自信啊。
以前無論得到什麼苦神的遺產,都覺得那是苦神的,蔡根不配擁有,把握不住。
那種隨時會失去的不自信,讓蔡根非常抵觸苦神的任何東西,真怕苦神把蔡根僅有的東西也奪走。
經過熊海梓這樣一說,蔡根心裡豁然開朗。
不是自己繼承了苦神的遺產,就丟了蔡根。
不是自己繼承了苦神的人情,就丟了蔡根。
能夠把蔡根丟掉的,隻能是他自己。
能夠堅守住蔡根的,也隻能是他自己。
“特麼的,回去我就跟毛毛要錢。
啥大師傅不大師傅的,他的就是我的。
我咋就不能花呢?”
蔡根小聲的念叨了一遍,覺得更自信了。
然後,朝著天空大吼一聲,把自信的蔡根樹立起來。
“海大倫,玩笑歸玩笑,頑皮歸頑皮。
你今天確實出格了,也闖禍了。
無論苦神咋寵你,在我這不好使。
我必須把你記本上,記在蔡根的日記裡。
咱倆有賬不怕算,你等著的。”
苦神有日記,蔡根為什麼不能有啊?
如此囂張的表態,讓蔡根身邊的每個人,都甚感欣慰。
就連波塞冬,都走到了蔡根的身旁。
欽佩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怕挨揍。
“蔡根,這才是你應該有的樣子。
否則你什麼時候才能成為臭做飯的啊。
看到你已經重拾了囂張與跋扈,我很欣慰啊。
行了,我的任務也完成了。
記住,你永遠就是你,你要認清自己。
回見,我去山頂等你。
你可一定要來啊,否則就坐蠟了。”
罕見的說了幾句正經話,波塞冬隨著身後的忒休斯之船,化成了一道光點,飛向了天空。
蔡根看著突然正經的波塞冬,有點不太真實呢。
這個貨,其實也不像表現的那麼不堪呢。
反過來一想,也是,神王的親哥,一界之主,如果真的一無是處,那才是真的奇怪。
說歸說,鬨歸鬨,結合宙斯給自己的啟迪,蔡根覺得自己都像個哲學家了。
如果說上一關,宙斯講的洞穴囚徒論是在告訴蔡根應該如何認識世界。
那麼這一關波塞冬說的忒休斯之船,就是在告訴蔡根,該如何認識自己了。
如果沒有被小可愛亂入,海大倫安排的這一處處戲,還真得不是隨便瞎胡鬨呢。
按照劇本演出來的話,蔡根真就會對拉希世界產生敬畏之心。
能夠迸發出如此多哲學思想的世界,又怎麼會不值得敬畏呢?
蔡根好像有點明白苦神的出發點了,如此嘔心瀝血的乾工程,也是為了把人世間塑造的更加豐富多彩吧。
隨著波塞冬的離去,整個海底世界消失不見。
上一層的雪人聖火,整個掉落下來。
至於裡麵是什麼,被一團漆黑籠罩,應該也是需要開啟。
蔡根小心翼翼的遠離雪人,把所有人都叫到了房車之後。
吃一塹長一智,雖然在蔡根的團隊已然不適用。
畢竟連續兩次都被限製了自由,說明他們態度上還是有問題。
“那個,咱們這算是又過了一關,是不是應該總結下啊。”
嘯天貓會錯了意,以為蔡根要開表彰大會,或者慶祝一下呢。
“主人,大家都是常規操作,實在沒必要這麼正式。
更不需要什麼動員,大家心裡都有數。”
蔡根一腳把嘯天貓就踢出去了。
“你有個屁數。
三道壕練的楊仨一個人,扔進去六個珈藍神才平。
四道壕獨練石磊磊一個人,扔進去幾百條狐狸尾巴。
你們都乾啥了?
不是躺著,就是站著。
我咋就沒看出來哪裡有數呢?”
說到最後,蔡根臉都紅了。
畢竟沒數的人裡也有他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