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霧裡那股殘存的沮喪,絕望,委屈,怨恨,讓蔡根像是吃了補藥一樣,渾身充滿了力量,舒坦得不要不要的。
隨著不斷的深入,山洞裡的霧氣也越來越濃,能見度也就兩米,距離蔡根兩米以外,一片濃厚的霧氣,就連燈光都無法穿透。
難道已經過了五百米嗎?到了普通人的臨界點?
那個胡小草能走多遠來著?好像是一千米吧。
真是牛,不愧是千年的老家夥,這麼濃的霧氣,還能走一千米嗎?
其實更牛的是納啟,往前跑一會,等一會蔡根,就像那密不透光的霧氣是假的一樣,任憑他隨意穿梭。
小孫和貞水茵就不敢那麼隨意了,門口那霧氣就已經讓自己想自殺了,這裡的粘一下,不得精神分裂啊?
蔡根就無所謂了,反正沒有什麼損害,這霧氣就像是充電一般,雖然不知道電量還差多少滿,反正充電速度依舊很快。
他舒坦了,這些霧氣不乾了,竟然有真空?竟然可以吸收?那還了得?
大概是走到一千米的時候,這些霧氣已經開始有點粘稠了,蔡根的吸收半徑也在不斷的壓縮,從兩米縮短到一米五,然後到一米,最後半米。
小孫和貞水茵就差讓蔡根背著了,否則這免疫範圍實在太小了。
霧氣加力了,蔡根其實也相應的加力了,但實在太濃厚了,蔡根的表麵積就那麼大,吸收起來確實需要時間。
終於,霧氣完全覆蓋了蔡根,一片黑暗降臨了。
蔡根連看自己手上的電筒光都很費勁了。
“小孫,納啟,小水,你們在哪裡?”
蔡根嘴裡大喊,但是那聲音從嘴裡發出以後,像是有延遲一般傳導了自己耳朵裡,嘴到耳朵的距離中,隔著不是千山萬水,是密度驚人的霧氣。
沒有回答,一片寂靜,好像全世界隻剩下蔡根一個人了。
這就有點,不好辦了。
蔡根後悔低估了地池附近的凶險,雖然已經被人提醒了多次。
慣性思維讓蔡根覺得,靈異圈嘛,不就是一點特異功能,一點靈魂妖精,一點打破常規,能咋滴?
今天,蔡根明白了自己思想上的狹隘,自己以前遇到的還真是小打小鬨,
麵對眼前困局,蔡根竟然沒有預案,這是多麼大的失誤啊?
要是一開始,用繩子把自己一行人連在一起,也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全都走丟了,咋辦?
難道往回走?
那不是扯嗎?白折騰這一趟了。
繼續往前走?
對,萬一納啟他們在地池旁邊等我呢?
十分鐘,半小時,一小時,三小時,雖然蔡根一直在充電,不感覺累,但是這沒有儘頭的感覺讓心理上很疲倦。
小半天都走完了,咋沒有一點變化呢?
正在猶豫要不要繼續往前走,蔡根被腳下的一個東西絆了一下,摔倒在地。
這一下摔得蔡根很重,因為走得很快,手上的電筒都扔出去了。
爬起身,把身上掛著的電筒全部打開,僅僅照亮了周圍半米的距離。
不再直立身體,往回摸,看看到底是什麼拌了自己。
蔡根首先摸到了是一雙腳,然後是腿,軀乾,最後是腦袋。
摸到腦袋的時候,手感很不好,拉拉巴巴,一點也不圓潤,真想好好盤一下。
因為視線不好,蔡根現在還力量充沛,一不小心,把頭摘了下來。
湊近眼前,在虛弱的燈光下,看清楚了,是一個風乾了頭顱。
確定了手裡的東西,蔡根沒毛的頭皮有點發炸,以前看的都是靈魂體,
雖然不好看,但也沒有這麼刺激,這次有點重口味了。
一顆白淨的頭骨上,附著幾條牛肉乾一樣的肌肉,眼窩深陷,沒有眼球,嘴裡的牙齒很黑,大板牙還缺了一顆。
蔡根進來以前就想著在這裡能遇到什麼古怪的事情,果然發現一具風乾的屍體,有點小緊張。
這麼大的陣仗,就不能來點更玄幻的東西嗎?一具乾屍,太兒戲了吧?
輕輕的把頭骨放在旁邊,做好了心理建設,開始檢查乾屍的身體,看看是不是能從穿著上得到什麼信息,萬一能找到身份證,多省事!
把電筒湊近了看了半天,竟然不是現代的衣服,沒有拉鎖也沒有紐扣,年代有點久遠,蔡根一摸就化為飛灰。
“你把我衣服弄破了,賠我。”
突然的說話聲把蔡根嚇了一跳,左右看了半天也沒人,低頭再看那顆頭顱,原本深陷的眼窩處,冒出了兩朵白火。
蔡根發現了頭顱的異樣,試探的交流,
“多少錢?”
頭顱上的白火閃爍了幾下,好像在計算價格,又好像在恢複自己的思維,
“不要錢,要衣服。”
這次蔡根確定了,因為他看到頭顱的嘴在動,聲音是那發出來的。
“你都動不了,要衣服有啥用?再說了,不穿衣服,也沒人願意看你。”
被蔡根一說,頭顱很激動,因為那雙眼的白火突然明亮起來,激動的喊叫,
“憑啥不願意看我,憑啥?憑啥我動不了?你把人家腦袋拿下來,當然動不了。”
蔡根心裡鬱悶,這遇到什麼玩意了?不耐煩的說,
“你有病吧?”
此刻,頭顱猶如杠精附體,緊接著反問,
“你有藥嗎?”
接下來的對話,蔡根聽相聲的時候接觸過,絕對不能那麼發展,自己也是有底線的人。
輕輕的把頭顱放回了原來的位置。
“這樣行了吧,我給你放回去了,你給我動一下看看。”
頭顱與軀乾結合以後,還真想動一下身體,不過努力失敗了,更是激動的大喊,
“你拉我一把,你拉我一把,我就能起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蔡根聽話的拉起了乾屍的手臂。
剛入手的時候,感覺很重,但是越來越輕,還真的一下就把乾屍拉了起來。
乾屍也像是複活了一般,不看皮膚的風化,真人一樣站在了蔡根麵前,還活動了一下四肢,雖然發出了嘎巴嘎巴讓人牙酸的聲音,竟然真的能夠靈活動作。
難道自己拉一把,真的把他拉活了?蔡根懷疑的看了看雙手。
隻是,乾屍僅僅活動了幾秒鐘,再一次轟然倒地。
那個頭顱的白火有點虛弱,但仍舊頑強的說,
“再拉我一把,手不要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