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二跟趙二牛關係比較好,以為蔡根在狡辯,決定施加一下壓力,猛然站起身,看見了蔡根桌子腿旁邊立著一把斬骨刀,這是早有準備啊,不能衝動,不能衝動,看見所有人都看向自己,還是轉移話題吧,
“那個,有衛生間嗎?”
小孫被這個禿子嚇一跳,結果是想去廁所,往後一指,沒有說話。
禿二,去上衛生間了。
這個小插曲,打亂了趙二牛的節奏,儘力彌補,
“老板,你把我閨女滅了,這個是不是事實,講道理的話,是不是要給我個說法?”
蔡根無法反駁,真想再抽根煙,結果煙在吧台,起身往吧台走,想拿煙,結果腳下踢倒了那把斬骨刀。
“當朗朗”,厚重的刀背與地板的敲擊聲,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很緊張,都看到了那把斬骨刀。
蔡根低頭一看,很尷尬,他們不會誤會吧?
“小孫,你把刀放這裡乾啥?”
小孫其實有他自己的小心思,說了好幾次,砍家具,都沒砍成,他想把刀放蔡根身邊,做一下提醒,結果被這群人看到了。
“三舅,我不是想著,你拿著方便嗎?”
蔡根抱歉的對在場的禿子們一笑,
“趕緊拿走,我沒事拿他乾啥?把煙遞我。”
看見蔡根沒有想起砍家具的事情,小孫很失望,一臉不情願的把煙遞給蔡根,從地上撿起了斬骨刀,還像耍金箍棒一樣,耍了一圈,希望蔡根能看見自己的動作,想起砍家具的事情,結果,在場的氣氛更凝重了。
趙二牛什麼風浪沒見過,這是蔡根在威懾自己這些人嗎?
人數上,禿子占優,裝備上,蔡根占優,具體還要看個人的武力值與臨場經驗的發揮,雖然很多年沒有親自動手了,不過為了給閨女報仇,今天也是拚了吧。
看蔡根重新坐下來,點上煙,趙二牛繼續逼問,
“小兄弟,看樣子也是有準備了?給個說法吧。”
我準備個大粑粑,小孫你就坑我吧,看吧,誤會了吧。蔡根擠出一點微笑,
“大哥,咱講點道理吧,我打開門做生意,沒有往屋裡拽人,你閨女自己來的,自己沒規矩,然後人沒了,你讓我,咋給你說法?”
這話說得不軟不硬,還是占了幾分道理,趙二牛在想,是純講道理呢?還是以勢壓人呢?
去廁所的禿二回來了,看見服務員在耍刀玩,有點後悔今天過來了,這麼大歲數了,不能乾地痞流氓的事情啊。
“二哥,咱們在道上混,就憑著兩點,仁義和道理,今天既然小兄弟想跟你講道理,你就跟他講,咱們有理,怕什麼?”
禿二的話,把今天的事情給定性了,不講道理,丟人,趙二牛也有點後悔找這個貨來了,到底是哪夥的,正想不管不顧的發飆。
店裡的玻璃門開了,鈴鐺清脆,蒼蠅走了進來,一看這情況一怔,佛教協會來參觀考察嗎?這麼多禿子?
再仔細一看,全是唐裝金鏈子,哦,不是一般人,全都在喝茶,原來是蔡根的朋友啊,這是機會,結識新圈子的機會,蒼蠅從手包裡拿出煙和名片,不顧蔡根眼神的阻攔,挨個點煙,發名片,自我介紹,最後還不忘,說一句,
“以後有用錢周轉,給我打電話,都是老根朋友,咱們利息好說。”
說完,就親密的坐在蔡根身邊,想進一步融入這個小圈子,並且幽怨的看了蔡根一眼,潛台詞是,
“你認識這麼多牛人,咋不給我介紹生意呢?不夠意思,藏得夠深。”
趙二牛被蒼蠅的舉動驚到了,這是幫手嗎?這小崽子什麼套路?還發煙發名片,太鎮定了吧,不認識我嗎?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今天,必須,給我個說法,不要你命,胳膊還是大腿,你自己選。”
選什麼?胳膊還是大腿?自裁嗎?我自裁後能有殘疾證領低保了嗎?蔡根心裡非常鄙視。
蒼蠅第一時間發現了自己的誤會,原來是尋仇的,咋還得罪這麼多人?趕緊站起來,
“老根,你這有事你先忙,家裡還燉著湯,回去添點水。”
說完,敏捷的走出門外,消失在視野中。
果然沒有看錯人,蒼蠅飛的真快,希望他能在回家的路上良心發現,幫我報個警啥的吧,蔡根祈禱著。
小孫不樂意了,怎麼跟自己三舅說話呢?太沒禮貌了,可能是罵習慣,
“禿驢,你給我坐下,又是沏茶,又是倒水的,你們到底想咋地?”
趙二牛扭頭看小孫,沒想到這個服務員這麼硬,看樣不動手,今天是不行了,大不了花倆錢吧,抬手就要拿起茶杯,向小孫砸去。
但是,這是蔡根的店,這不是路邊的小吃鋪,這是能夠滅了被佛光護體萌萌的地方,能這麼輕易的讓趙二牛撒野嗎?
答案是否定的,絕對不能。
那杯茶水,就像長在桌子上一樣,趙二牛拔了兩次都沒拔動,心想,不管了,索性掀桌子吧。
這個桌子蔡根掀可以,他掀,不行,就像四條桌子腿,也像長在地板上一樣。
連續兩次受挫,讓趙二牛動手的決心受到了不小的打擊,這麼多人看著呢,還是硬挺著走到小孫麵前,一把掌扇了過去,清脆的打在了小孫的臉上,然後,小孫的臉上就出現一個紅手印。
“小犢子,給你臉了吧,跟誰倆呢?我想咋地,你說我想咋地?”
小孫完全可以躲閃,但是沒有躲,挨了一巴掌,也沒有惱怒,語氣平淡的問蔡根,
“三舅,他打我,我能還手嗎?”
蔡根對趙二牛的舉動也是意外,都這麼大歲數了,咋還玩這套,內心除了鄙視,就是憤怒,不過對小孫的武力沒有什麼信心,身高體重都不占優勢,隻是小孫手裡還拿著斬骨刀,有點不放心,
“小孫,不要衝動,雖然他先動手,你算正當防衛,不過你拿刀砍死他,算是防衛過當。”
小孫聽到了蔡根的認可,意思是不用刀,我隨便了唄。
把斬骨刀放在吧台上,對著趙二牛說,
“你敢打我?繼續,來,繼續打。”